風月涯剛想將她抱起送她回去,卻被她緊緊的抱住,呢喃道:「瞬天哥哥,瞬天哥哥……不要喜歡我……」
他低眉凝視著懷中夢囈的她,為什麼呢?難道她真的不喜歡他?
「走吧,我送你回項王府。」
雖說她在睡夢之中,人卻是清醒著的,她死般賴在地面,哪裡也不想去。
許些是他太過用力,弄醒了她,醉眼朦朧:「月涯哥哥,我好累,可不可以在這裡睡一會……那樣可以回家了,月涯哥哥守著我可好?」
「好!」他心一橫,從地面撿起掉落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我會守著你,睡吧……」
得到了他的許諾,她整個人一下子放鬆開來,又一次昏睡過去。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喝過這麼烈性的酒,雖然喝酒很難受,但似乎只有這樣喝著酒,她才可以暫時忘記所有的苦痛,暫時放下所有的戒備,一身的輕鬆。她明知道喝醉了不能回去,卻還要喝……
風月涯緩緩起身,掀開小樓上的木窗,看了看天色,不由地擔心起來,如此一鬧已經是日中,她這一睡還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不過她執意要醉,執意要睡在這裡,他也樂意。
他定定心神,難道她真的不屬於這裡?為何了塵大師會說她有離世之人的氣息?又為何會扯上前世今生?
那日華山寺外,或許是因為好奇,因為關係,方才偷聽她與了塵大師的對話,不曾想竟是那樣的對話……
笨丫頭,他蒼龍瞬天喜歡你就足夠了,並沒有勉強你也喜歡他啊?那你又為何糾結?如此,不是喜歡,那又該是何意?但若要說喜歡的話,她待他為何又是一番淡漠?
其實他本想為橙雪易容成他人的,這樣避免了她被人追殺,可不知為何,關於其他的秘密他都不在意讓她知道,唯獨這易容之事,他守口如瓶,始終緘默隻字不提。
或許是因為害怕她知道此事之後,連「月涯哥哥」都不會去喜歡了吧?
而此刻真正的風月涯正在風月山莊習武練劍,詩情書畫了。不知真正的風月涯和橙雪相遇之後,又會有怎樣的場景……
他臨窗而立,夕陽西斜,只是她還未清醒。她這一睡便是大半天,這半天之內,「月涯哥哥」竟被了喊了無數次。
瞬天哥哥還有月涯哥哥,她喜歡哪一個?
酒樓中的店小二見樓上許久不見動靜,忙上來查看,躡手躡腳走到風月涯跟前,輕聲道:「這位客官,小店不久要打烊了,煩勞您乘早帶這位姑娘回去……」
只是店小二話還未說完,風雨涯的長劍犀利直指他的咽喉之處。那店小二頓時嚇得面色蒼白,緊閉雙眼,只聽得一聲極冷極淡地聲音傳來。
「快說,你怎麼認識這位姑娘的?不說,小心人頭落地!」
「客官饒命!我說,我說,前些日子小店中來了幾位爺,小的上前傳菜,隱隱聽得他們中有一人說,那畫中的女子,究竟是死還是活?為何摔涯了連屍體也未找到……然後他們其中一人,一臉專注的敞開一張美人畫像,這畫像和眼前的姑娘極為相像,小的是一片好心提醒,客官一定要相信小的!」
飛速般地收劍,冷冷道:「多謝提醒!」
店小二這才定了定心,連忙拜謝:「多謝大俠不殺之恩!多謝……」
「叫我殺手就好!」
啊?店小二驚魂未定,又是一陣驚嚇:「爺爺饒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望爺爺饒命啊!」
風月涯似是沒有看見,認真地擦著他手中鋒利的問天劍:「知道爺爺手中這把劍是幹什麼的嗎?」
店小二怔住,頓時淚流不止,一個勁磕著響頭:「求爺爺饒命,求爺爺饒命……」
「也罷。」他收起鋒利的問天劍,面無表情,「如此你去回稟你家掌櫃,說這間喝酒的客官很早就回去了!能做到嗎?」
他那素日冰冷的眼神,此刻犀利如劍,威逼店小二。
店小二哪裡還顧得上掌櫃責罵,現下保命要緊,應聲連連:「多謝爺爺饒命,小的這就去回稟掌櫃,多謝爺爺饒命!」
店小二走後,屋內恢復了平靜。風月涯收神回望了熟睡的橙雪一眼,鬆了口氣。
那幫黑衣人這麼快就追到皇城來了?但似乎店小二說的那些人,和那些追殺橙雪的黑衣人又有些不同。如果說之前的黑衣人為寶藏而來,那這幫人是為何?等等一切不得不讓人匪夷所思那!
突然一個黑影從窗戶前閃過,繼而飛進一個飛鏢來,他在第一時間接住飛鏢,去除鏢頭的紙張,他熟稔打開——
「瞬天兄,風月山莊打探到,其實那寶藏十幾年已過,早已經絕跡民間,且尚未任何藏寶圖的引領,皇帝又不讓他們打草驚蛇,不能貿貿然公開尋寶。他們在無策之下商議,將巨額藏寶存於江湖民間一事散播出去,並以他當時智障的女兒橙雪為誘餌,將藏匿於民間的武林人士引出,追殺慕容橙雪。而對於那些真正擁有藏寶圖之人來說,此舉無疑是誘餌,慕容立和蒼龍皓月的目的便是等著他們上鉤,繼而從他們口中套出藏寶圖的下落。月涯親筆。」
看完,他點燃一根蠟燭,任燭火將那填滿秘密的紙張燒成灰燼。
月涯兄還有一事難道你沒發覺嗎?江湖上那麼多武林人士為何僅憑一紙說辭便相信有巨額寶藏的存在,不由分說對年幼的女子追殺?
月涯兄,你相信那些黑衣人追殺也是他們尋寶的計謀嗎?如此他們背後的勢力該有多大?
哎……但願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他在屋內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心安。
剛剛店小二說的手持橙雪畫像的人,是不是前朝皇帝擁護者呢?果真如此按捺不住的話,豈不是正中二哥和慕容立下懷?而他僅僅知道了個大概,如此以往的,形勢真的不利於他了!
……
「月涯哥哥……」
他沒有想到她會喚他,原以為她還在夢囈中。
「月涯哥哥,頭……頭好痛。」
頭痛?他立馬給她倒了杯醒酒的茶水:「來喝點茶吧,醒醒酒。」
她信手接過:「月涯哥哥,原以為我回到自己的家了,沒有想到醒來頭還這麼痛。」
「夜已深了,明早我再送你回項王府。」
她眸中一番驚訝:「月涯哥哥怎麼知道我住在項王府?」
「那個……咳咳,還不是因為你說了那麼多酒話!」
橙雪忽然渾身一陣冷顫,她說了好些酒話,她說了什麼?或許是剛剛醒來,又或許夜晚風冷,不由地縮緊了身子。
他怕她多想,轉身冷冷道:「不過,我能聽得懂得話,就那麼幾句,不要以為我佔了你什麼便宜!」
橙雪聽他如此說,方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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