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在兵營的時候,橙雪已經習慣了早起,慕容府之外的遠天有少許亮色,她已經躺在床上,怎麼睡也無法入眠。
所幸起床。
剛下床,便發現碧露不知何時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身女裝,悠哉游哉信步走出閨房,呼吸這裡清新的空氣,那空氣無比澄澈,對著滿園花香,神情自若地舒展身姿。
只聽得不遠處傳來「嘩嘩」的聲音,心下好奇,走過去一看,只見一位上了年紀的婦女,麻利地掃著慕容府內的落葉,怎麼也掃不完的落葉。
看著她年邁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橙雪的咽喉似是梗塞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私下光顧了一圈,見還有一把掃帚平靜的躺在地面,似是刻意為他人準備的。於是她走上前,撿起掃帚,親切道:「一起掃吧!」
「哎呀,小姐,這種粗活小姐可使不得,要是讓老爺知道了,老爺會把我從慕容府趕出去的。」她見來人是小姐,忙搶過橙雪手中的掃帚,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膽怯道。
不知情的橙雪自然一愣:「為何這麼說?對了,我該怎麼稱呼您?」
「哎呀小姐,您可折煞老身了,怎麼能對老身用敬詞呢?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
說著說著,橙雪一聽又是這句,不由地氣憤道:「你那麼怕他幹嘛?」
素日裡得知小姐對待下人是極好的,不得已她四處張望,見沒人方才悄悄告訴:「小姐,老身在慕容府呆了十幾年了,因為管家嫌老身年紀大,幹不了活,要把老身趕出慕容府。怎奈老身丈夫早已去世,自己的女兒又不幸被一群闖入家中的強盜給玷污了,生下孩子之後,自盡了……如今老身只有呆在慕容府,才能賺些銀兩,養活孫兒……」
說話間碧露匆匆忙忙地尋來:「小姐,你讓碧露好找!這麼巧吳嬸你也在那?」
吳嬸?
看碧露急切的神情,似乎有很急切的事情,便暫且放下和吳嬸對著碧露問道:「碧露,怎麼了?」
碧露一臉急切直跺腳:「哎呀!都怪我昨日疏忽,忘了告訴小姐,老爺說今天要帶小姐出去,但是具體的事情老爺卻沒有說,我看老爺很認真的樣子,想必今天要去很重要的地方……」
什麼?
恍如被雷電劈中,不知滋味:「哦……知道了……」
碧露很急地上來就拉住橙雪的手:「走吧,小姐。」
而橙雪卻猶豫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今天準沒什麼好事情發生,死死地硬撐在那裡:「先帶我去雨弟弟住的地方,不然我哪裡也不去!」
「小姐老爺還在等著呢!」
橙雪死死的盯著她,一臉悠閒,直到碧露沒轍,這才答應:「好!小姐,我這就帶小姐去,要快點哦!」
見碧露如是說,橙雪拉著她的手一路飛奔——
「小姐,這邊,快!」
「小姐,前面左拐——」
「啊——呀!」搶先跑在前面的橙雪和來人撞了個滿懷,眼看自己重力不濟就要摔倒,卻被人穩穩扶住了,睜眼一看,原來是雨!
橙雪這才放心,慢慢起身,話語間卻顯得急切而又無奈:「雨弟弟,爹說今天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有些害怕,所以過來……」
說話間,碧露已經氣喘吁吁地趕到:「我說,小姐什麼時候能跑這麼快了?怎麼追都追不上!」
慕容雨看著碧露一臉急切忙問道:「碧露,老爺有說要帶小姐去哪裡嗎?」
碧露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雨公子,老爺沒有和碧露說要帶小姐去哪裡。」
聽完此言,雨的眉目微皺,實在是猜不出爹要做什麼:「姐姐要不這樣吧,我隨你同去。」
橙雪想也不想,連連道:「正有此意!」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慕容立的書房——
「爹爹,今兒怎麼起的這麼早?」慕容雨搶先問安,撒嬌而語,樣子極其乖巧。
慕容立整整手中的紙張,一聲輕歎:「雪兒啊,爹爹自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橙雪毫不客氣地裝傻搶接下文:「爹爹我一路被黑衣人追殺,如今回府會不會連累到爹爹?」
而慕容立對藏寶圖、對她為何被追殺的事隻字未提,反而滿臉慈愛之意:「雪兒啊,今天爹爹帶你去參加皇家盛宴,這盛宴是為三皇子接風洗塵,恭迎三皇子而設下的,巧遇聖上隆恩,三品以上的大臣可攜帶家屬,舉朝同慶。爹爹想借此機會帶雪兒出去逛逛……」
逛逛?說的倒是好聽!是想急著把她嫁出去吧?省的她礙眼礙事吧?
「爹爹,雪兒想一人靜靜。」她應答的彬彬有禮,冰冷疏離。
這話著實讓慕容立語塞:如今這雪兒,似是越發難懂了!眼前的雪兒還是以前那樣貼心的雪兒嗎?她是不是已經猜到,是爹爹故意這麼做的?
慕容雨也覺得慕容立行為有些異樣,忙隨口道:「爹爹,姐姐方才逃難回來,靜養才是……」
「好了!我心意已決!」
古有帝王專政,三綱五常泯滅人性自由,如今,眼前這一幕就是專政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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