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天則另外還想到了,耶律大石不會無端為南宮世家幫了這個大忙,恐怕有著很大的用心在裡面。()
腦中頓時浮現了那個與他「擊掌為友」的遼族王爺,他那極佳的風度與豪情滿面的樣子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
記得耶律大石曾對他的態度非常友好,還有招攬他入幕的意思,難道此次幫主南宮世家找出下毒兇手,就是他送給李笑天的一份大禮?
南宮心菲從迷茫中清醒過來,喃喃道:「這怎麼可能?智哥怎麼會變成這樣?平時爹對他非常疼愛,他卻來污辱爹。二叔真的對爺爺下手了!啊,爺爺呢?她知道二叔害他的事嗎?」
南宮明安滿臉怒氣地道:「菲兒,平時都怪咱們瞎了眼了,誰能想到他們父子會是這樣的人,怨不得古人常說『腦子好使的人多不安分』呢?你爺爺暫時還不知道,但我們來金陵之前,已在他療傷的地方留下話了。只要爹看到後,就會明白整個過程。」
正在這時,台上傳來一道雷鳴般的聲音:「哪個膽敢造次,我丐幫第一個不答應!南宮端平大俠的為人,我丐幫知之甚深。他絕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樣的人!」
「阿彌陀佛,貧僧也覺得事有蹊蹺,咱們不能只憑傳言就斷定南宮世家有偷竊的行為。敝寺與梵天門頗有淵源,近百多來,從未聽說梵天門再尋找『心相無訣』秘笈之事。如此看來,咱們也不應把心力放在此事之上,畢竟眼下舉行武林大會要緊。」
問嘉志嘿嘿冷笑幾聲,譏諷道:「了然大師,貴寺難道連武神親自頒下的『武神令諭』都沒有聽說過嗎?江陵丐幫總舵,北方信使趕走南宮世家的人的事應該是真的吧?若貴道武神的話都不是真的,那正道還有何信譽所在!」
丐幫、少林兩派掌門身子微震,一時氣結,不知如何應對。他們雖然一個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一個是武林泰斗的代方丈,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說武神的不是,否則定會給兩派帶來不利的影響。
峨嵋派掌門李清風欲言又止,司徒承志一直沒有說話,此刻眉頭微皺。本來他是正道第一宮的少宮主,最有資格為南宮世家說幾句,但他心中有個顧慮,就是武神「劍帝」秦傷竟然沒有現身武林大會,這太不正常了。因而為了謹慎起見,他沒有出言說話。
南宮智不愧南宮世家年輕一代中的第一智者,眼看各派掌門都被問嘉志一句話問住了,迅速向問嘉志遞過一個奸猾的眼神後,高聲道:「既然武神秦前輩沒來,那就請童大人與各位前輩為晚輩做主。大伯就在那邊棚子裡,有請大家幫助南宮世家捉住他們,只要問出『心相無訣』秘笈的下落,晚輩必定與家父一起獻給諸位觀賞,何時交給梵天門,就由大家決定了!」
王姓世家家主王海川的心動一動,道:「四周外族對我大宋虎視眈眈,在扶桑武林入侵大宋之前,咱們中土武林絕對不能有害群之馬。『揚宋武盟』是抗擊扶桑武林的各派同盟,需要各派齊心協力,同仇敵愾,任何懷有異心的門派與個人,都應被排除在外。」
他雖然說的含蓄,但任何人都聽出來他所指的門派是南宮世家,而人則指的是南宮端平、李笑天等人。
南宮智聞言,臉色微變,道:「王前輩,南宮智現在就以代家主的身份宣佈,南宮端平、李笑天等人從今日起就是南宮世家的罪人,今後若有人捉到他們,南宮世家定當重禮相報!南宮智向各位武林同道宣誓,南宮世家還是原來的南宮世家,絕不會做有害同道的事情!」
他急於向各派表明南宮世家的立場,就是要各派勿要把現在的南宮世家與南宮端平的南宮世家等同。他聲稱南宮端平與李笑天等人是南宮世家的罪人,分明在告訴眾人,他們已被收回了在南宮世家裡的地位,包括南宮端平的家主身份。
司徒承志知道李笑天與覽月宮的關係非同一般,這刻見南宮智如此肆無忌憚地自作主張,有些不忍地道:「南宮代家主,南宮端平大俠畢竟是南宮世家的家主,即使廢除他的家主之位,也應經過家族會議決定吧?」
南宮智對正道第一宮可是非常顧忌,道:「少宮主說的是,南宮智如此決定,並不是草率而為。在南宮世家的家族會議上,只有七個人可以影響世家的決定,那就是爺爺、南宮端平、家父、三叔、四姑,以及兩位護院首領,還有當代的少主的意見,在二十五歲之前,也可以作為參考之用。」
語聲一頓,再次向李笑天所在的棚子這邊看了一眼,又道:「十日前,家父、四姑、閔副首領與在下經過商議,決定將南宮端平一系逐出家族。爺爺已去了,加上在下的意見,支持驅逐南宮端平保全南宮世家的人數已經超過半數,這個決定過程符合南宮世家的族規。」
眾人聽畢,台上台下一陣喧嘩嚷動,南宮智的話聽起來非常牽強,但想為南宮世家申辯的人卻又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棚子裡的南宮端平已經氣得吐了數口鮮血,他的身子本來受傷很重,如何受得了急怒攻心。南宮明安父子被李笑天趁機點了**道,空瞪著眼睛動不了。而南宮心菲則緊緊抱住的李笑天的胳膊,渾身顫抖。
李笑天對南宮智徹底失望了,看著眼前激憤的眾人,李笑天生出一種莫名的責任感,他覺得只要他在,就決不能再讓身旁的人繼續飽受污辱了。
輕拍了下南宮心菲的香肩,李笑天神情輕鬆地道:「你們快做好撤退的準備,再晚了恐怕想下山都不容易了!你們放心,笑天這就讓南宮智閉口!」
說著向外走去,傳音給包廣道:「包兄,你一直默不作聲,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笑天知道你有事,但是暫時不能為你分擔,還請見諒。現在請你陪笑天走一趟好嗎?咱們拜訪一下童大人。」
包廣微怔,他武功不高,不能用傳音入密,掃了眾人一眼,點頭同意。
走到棚前,又回過身來,李笑天故意大聲道:「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誰才是南宮世家的罪人,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向衛小影擠了擠眼睛,後者知道李笑天在向外面的人做戲不知道誰整天覬覦家主之位,現在竟然倒打一耙子!」
棚前的人一聽,頓時嚶嚶嗡嗡起來,不少人私下議論起來,都被南宮世家的事弄糊塗了,不知道誰說的話才是真的。
李笑天與包廣沿著東邊各派的棚子後面,向北面走去。走了十多丈時,一個負責崗哨的官兵突然走了過來,道:「兩位,請止步,前面是專為童大人一行設立的棚子,非經允許,不能從其周圍三丈內經過。」
李笑天示意包廣向前說話。包廣已知李笑天為何叫他跟來了,原來是李笑天看重了他見多識廣、能言善辯的長處。
「這位官爺,我家公子是童大人的故舊,有要緊事要稟報他,不知你能否代為傳個口信?」包廣貓著腰,語聲低緩地道。
官兵再看了李笑天一眼,見他衣著平常,一點都不像高官貴胄的後輩模樣,而包廣的樣子也不怎樣,於是不耐煩地道:「去去,你們看不到童大人在高台上坐鎮武林大會嗎?想找童大人也不看看時候,像你們這樣的人也能隨便見到他老人家嗎?」
包廣果然不是凡人,並未為官兵的輕視而生氣,相反恭敬地道:「官爺說的是,童大人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在下無名小卒自然不能隨便見到他,可是我家公子可不同了。他與童大人是開封同鄉,幼時曾受童大人提攜,如今帶來李良嗣大人的消息,請代為傳個口信。」
說完,故意瞅了四下,見不少人都看向這邊,立刻靠近官兵,迅速地從袖口裡取出一塊銀子遞到官兵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