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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麗人遭劫 文 / 李笑天

    這是李笑天從「怡香樓」回到南宮世家之後的第四十天。十天前李笑天從護院首領朱光那裡學完「裂風大九式」,而十二天之前在經受南宮心菲的「特殊傳藝」之法的「折磨」後,他也將基本功法中的「腿功」與「臂功」練到了中規中矩的程度。

    八天前,李笑天同時開始了兩項新的任務。一是學習基本掌法與劍法,二是為與以前的行動相呼應,他果真在徵得南宮端平父子同意後,公開幫助護院們補習文事能力。

    這八天來,李笑天學會了三式掌功與兩式劍招。掌功與劍招都是武林中流傳最普遍的招式。而在提高護院的文事方面,他就用手中現成的書冊給他們講些歷史演義方面的見聞,當然,書冊就是他自己抽空手著的那幾本。

    這天申時時分,李笑天、南宮品兄妹,還有南宮勇與南宮義二人,五人聚在南宮品的「華心樓」裡,正在嘰嘰呱呱地閒聊。

    突然,南宮心菲向李笑天做了一個鬼臉,曖昧地道:「剛才咱們說了柳七變的《少年游》,心情都是非常低沉。可是,本姑娘昨晚聽到一位公子吟誦的詩詞,卻是大飽了好一陣耳福呢?哦!真是好詞!好詞!」

    其餘人一聽南宮心菲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無不感到驚奇,也都想聽聽她到底聽到了什麼能叫她連聲叫好的詩詞!當然,也有一人例外。

    南宮勇雖然比南宮心菲大上一歲,但仍是孩性十足。而其兄南宮智年才十八,卻已是南宮世家文武全才,在年輕一輩中,論才智,他甚至比南宮品強上不少。

    南宮勇和南宮智同是南宮維正所生,雖然一母同胞,但表現卻是各異,甚至說兩個人相差很大。一個孩性十足,好像怎麼也長不大;一個少年多智,文武俱佳。不得不大歎造物之奇。

    「菲妹,別賣關子啦。說嘛,讓你二哥我聽聽,到底是什麼好詞嗎?快點好嗎?」

    南宮勇一臉急切之狀,邊說還邊拉著南宮心菲的一隻胳膊,左右晃動,分明是撒嬌之意。

    「二哥,你別急嗎?你沒看到有人已經臉紅了嗎?咱們要多少給人家留點面子吧。」

    南宮心菲見李笑天臉色已然微紅,知他已經感覺到她指的人是誰了。不過,她可沒有先象嘴上說的那樣給李笑天留點面子,而是在一個勁地撅著嘴向南宮勇示意。

    南宮勇見南宮心菲不斷將目光從他身上快速移到李笑天身上,不由奇怪地問道:「菲妹,你幹嘛老在我和李大哥的身上掃來掃去?你快說那是什麼詞呢?前天娘也教了我一首詞,我看看有沒有你要說的好。」

    南宮心菲一聽,不禁一跺蓮足,氣道:「你呀,這還看不懂?哼!你問問咱們這裡的大才子就知道了!」

    南宮心菲話落,四雙眼睛同時射向李笑天,直看得李笑天一陣「心驚肉跳」,不敢作聲。

    其餘人一見李笑天神色舉動,頓知南宮心菲剛才所說之人就是李笑天。

    「咦!原來是李大哥。菲妹,剛才李大哥與咱們談了那麼多詩詞,不都是很好嗎?難道昨晚李大哥吟誦之詞更好?那你快……」

    「哼!你也別猜了,還是本姑娘告訴你吧。」南宮心菲打斷南宮勇,「……不枉東風吹客淚,相思難表,夢魂無據,惟有歸來是。」

    當南宮心菲吟完全詞,南宮品突然道:「這不是六一居士的《清玉案》嗎?結交名妓,相思歸來……」

    南宮品正欲一抒心中所知,突然感覺不對,立即住口不語,因為其餘四人的四雙眼睛都飛快地集中到他的身上。

    南宮心菲一臉戲謔地道:「呦!怎麼不繼續說了?原來大哥也知道這首詞呀,不知做過裡面的事嗎?」

    南宮品一時氣結,與她這個精靈般的妹妹鬥嘴,他向來沒有優勢。

    半天沒有說話的南宮義突然問道:「菲姐姐,這首詞到底好在哪裡呀?」

    他畢竟年幼,讀書雖然也不算少了,但要說弄明白《青玉案》中的意思,那可是遠遠不夠。

    南宮心菲道:「你的李大哥,想人家張大仙子啦。」

    南宮義摸了摸頭,仍未明白,又問道:「張大仙子是誰呀?」

    南宮心菲一聽,玉指一屈,猛得在南宮義的頭上施了一記「暴栗」,她在氣他年幼健忘呢。

    「小義,難道你忘了,在洛陽花會上再次奪得花魁的那人就是張大仙子!」

    「啊!原來是張雨芝。那李大哥為什麼想她呢?」

    此話一出,不僅南宮心菲,就連當事者李笑天也不禁笑了出來。

    正在這時,一個僕人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來,並且高聲叫道:「不好了,少主!有位姑娘在咱們世家門前昏倒啦。對……對了,那人昏倒之前說是找李公子。」

    「什麼?」

    出言之人不是南宮品,而是李笑天。話一出口之際,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對了,少主,那姑娘十四五歲,自稱……自稱……蝶……蝶兒!」

    「啊!」

    李笑天與南宮品兄妹齊都大吃一驚,隨後齊向外衝去。剛衝到門外,李笑天突然止步,向還在室內的僕人,問道:「蝶兒姑娘現在哪兒?」

    南宮品兄妹見李笑天突然止住腳步,也隨即停了下來。

    「在……在大門偏房裡,朱首領正在查看傷勢。」

    「什麼!受傷了?」

    李笑天與南宮品兄妹又是一驚,尤其是李笑天面色憂心之狀更甚。

    「南宮大哥,菲妹,咱們快去看看!」

    李笑天陡然起身,飛速地向前奔去。速度之快,令人驚訝。

    驚訝的莫過於南宮心菲,她與李笑天幾乎整天纏在一起,但從未教他輕身之法,更未發覺他竟會如此輕靈的身法。但這不是詢問的時候,南宮品兄妹只好提氣施展身法,向已在前面的李笑天追去。

    不過半刻工夫,南宮品兄妹已然到達大門處,而李笑天只不過稍微晚上片刻。這又令南宮品兄妹一陣驚愕。看他毫無多少技巧的輕身之法,竟然與他們兩人保持很小的距離而未被拉下。

    大門處偏房內,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煞白,頭髮散亂。

    李笑天心急地問道:「朱伯伯,蝶兒姑娘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南宮品兄妹自然都知道李笑天究竟在想什麼,那個也是他們正在擔心的地方。

    南宮品疑惑地問道:「朱伯伯,你說蝶兒姑娘肩上受了掌傷,但也不致昏迷不醒吧?」

    朱光面帶些許憐惜地神色道:「唉!蝶兒姑娘所中掌傷乃屬下生平所僅見,傷處非常奇怪,傷處的皮膚與外衣竟呈焦黑色,好像被火灼燒過一樣。而她的體溫也是非常燙手。屬下真不知她是因為受傷昏迷不醒,還是得了什麼怪病才如此?」

    南宮品一聽,突有所覺,但又不敢肯定。剛欲再問,朱光又道:「屬下險些忘了,蝶兒姑娘來時抱著一個包袱。屬下不知裡面何物,就塞到了床下。」

    接著,朱光拉起床幔,從床下拿出一個長度不到三尺的包裹。

    南宮品接過包袱,感覺並不重,然後解開三條繫帶,打開包裹一看,一具三尺不到的小巧古琴赫然在目。

    「鳳琴!」

    「是鳳琴!」

    「怎麼會是鳳琴呢?」

    李笑天和南宮品兄妹都是一怔,然後齊然色變,更加擔心的念頭在李笑天的腦中來回閃現。

    南宮心菲憂心道:「難道張姐姐出事了?」

    一聽其妹之言,南宮品突然起身道:「不會的!這怎麼可能?我已經告訴顧媽媽,讓她禮遇張姑娘!」

    李笑天臉色更加難看,道:「朱伯伯,有無辦法讓蝶兒姑娘盡速醒來?」

    南宮品聞後,剛欲出言,瞬即又放棄阻止李笑天欲問之話。

    朱光見李笑天面色異常,關心地問道:「笑天,難道張姑娘與你們關係甚好?」

    李笑天欲言又止,南宮心菲見狀,接道:「朱伯伯,你就先別問了。你快看看,能否讓蝶兒盡快甦醒過來。」

    朱光遲疑片刻,旋即點頭道:「大小姐,救醒蝶兒姑娘不難,只要給她輸些真氣就行了。不過,蝶兒姑娘不會武功,身體嬌弱,施力必須均勻,切忌迅猛!」

    南宮心菲扶起蝶兒,隨即鞋也不脫地跳上床去上,盤膝於碟兒背後,接著雙掌貼在她的背心之上,剛欲運功輸過真氣,突聽南宮品急聲喝道:「小妹,住手!你先別急著運氣,我先說幾句。」

    南宮心菲不滿地道:「有話怎不早說,為何偏在此時還要說話?」

    南宮品面色嚴肅,道:「剛才聽朱伯伯說到蝶兒姑娘的傷勢,我就有點懷疑,但我不願往那處想。現在雖然仍不敢肯定,但還是小心為妙!」

    李笑天見南宮品如此鄭重,不由問道:「難道南宮大哥從蝶兒姑娘的傷勢上看出什麼?」

    南宮品略顯遲疑地道:「上次趙世子所帶四人都是『苗疆毒翁』的棄徒。記得家祖說過,受過『火毒掌』所傷之人,傷處正與朱伯伯所說的一致,而趙世子又對張姑娘懷有企圖在先,因此我愈來愈懷疑掌傷蝶兒姑娘之人,正是那四人!」

    正說著,突然語聲一頓,又道:「若是被我言中,蝶兒姑娘正是被『火毒掌』所傷,則情況大是不妙。若是受傷之人能夠立刻覓地療傷,用自己的真氣將火毒化解,傷勢會很快復原。但蝶兒姑娘卻是騎馬從洛陽城顛簸到了這裡,她身體本就嬌弱,因而,『火毒』早已傳遍其身,經脈也可能已經受損,其實……」

    南宮心菲見南宮品越說聲音越低,而正說著又突然住口,不由催促道:「大哥,其實什麼呀?」

    南宮品歎了口氣,臉上稍帶憐憫之色,道:「其實,若我推測正確,那蝶兒姑娘現在已經危在旦夕。她現在的脈搏應該很弱,若你不向她體內輸入真氣逼她醒來,她或許可以再撐上半天,而若你做了,當她醒來之時,她體內的火毒必將被再次引發四處竄動,而她脆弱的經脈剛被火毒灼傷過不久,再次經受你的真氣震動,那後果只有一個:經脈迸裂,七竅流血!」

    李笑天與南宮心菲齊然色變,都是異常心驚。若果如南宮品所說,那碟兒不就是非死不可了。她才十四歲呀,這個還未深解人事的小女孩,就要在「火毒掌」的掌傷之下凋謝了,這是何等的悲慘之事!

    李笑天難以接受,只覺得心頭堵塞異常,顫聲問道:「南宮大哥,不會這樣吧?她才十幾歲呢?」

    看到南宮品並未搖頭,他又把臉轉向朱光,道:「朱伯伯,你經驗豐富,你說蝶兒姑娘會沒事吧?」

    李笑天這時似乎忘記了真正關心之事,把心思都放在蝶兒的傷勢上。他剛才的話中,將朱光的「經驗豐富」強調出來,雖然只是就是論事之言,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南宮品心道,李笑天分明是說他不如朱光的處事經驗豐富,難道他就是這麼看自己的?朱光都沒有從蝶兒的傷勢上看出什麼,而自己卻幾乎可以肯定蝶兒是被「火毒掌」所傷,且命將不保。這明明是自己的能力,怎麼他卻偏偏說自己在這方面不如朱光。

    雖然南宮品臉色不很好看,但其餘人都把心思放在蝶兒的傷勢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南宮品。不過,南宮品也是在心裡想想,他也沒有太是在意此事。

    心中嘀咕一陣,暗道:「書生一個,見識短,本少主不跟他一般見識!」

    就這樣,南宮品把他堂堂南宮世家少主的「怨氣」在李笑天身上發洩完了。

    就在南宮品心生「怨氣」之際,朱光內心也是一番嘀咕,不過他可全是發自由衷地對李笑天褒贊不已,可以說愈看愈覺得他的這個「未掛名徒弟」品行好得沒話可說。

    在李笑天向他學武期間,他就發現李笑天待人隨和,謙遜有禮,好像從不在意自己的物事。有一次,李笑天竟然要將所學的「武功心法」誦錄一份給他,當時就讓他震驚不已。試想哪有人會傻得這樣,會輕易將上佳的獨門武功心法拿於人看。

    而現在,李笑天竟然對青樓裡的一個小丫環的生死表現出如此關切的態度,怎不又讓朱光對李笑天的認識更進一步。

    正當朱光心思電轉之後,剛要欲言之時,只見仍被南宮心菲扶著的蝶兒突然動了一下,然後聽到她發出一陣微弱地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是南宮……公子嗎?李……李公子在嗎?奴婢有……有事要……告訴…咳……」

    李笑天一聽蝶兒叫他,立馬跑到床邊是我!蝶兒姑娘?我是笑天啊,我是笑天!」

    蝶兒的話雖然斷斷續續,她說得費力,別人聽得也費力,但基本的意思還是能夠聽得出來。

    蝶兒的眼皮動了幾下,但好像上面覆上沉重之物,始終沒有睜開。她的臉色更加白得驚人,虛弱地道:「李……李公子,能……見到你,蝶兒真是……」

    李笑天見蝶兒的聲音愈來愈虛弱,雖然急於聽她後面之言,但看到她如模樣,大感不忍,柔聲道:「蝶兒,你現在還是受傷在身,先休息一會再說……說吧。」

    蝶兒突然睜開眼睛,雖說是「睜開」,但僅有半指不到的縫隙李公子,蝶兒知道……自己……不行了,再……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啦。」

    她好像突然從哪兒得到一股勁力似的,一把抓住李笑天的胳膊,聲音略高地道:「公子,你快去救……救小姐,她……她被趙世子抓……抓走了……快!」

    「什麼?蝶兒,姐姐真被趙世子抓走了?」

    蝶兒吃力地點了下頭,又費力地道:「公子,趙世子帶來之人,殺了……燕兒妹妹,還把……小姐捆綁起來,帶……走了。蝶兒被他們打了一掌,昏死……後,才逃到這兒。」

    李笑天臉色驟然變得憤怒異常,越聽越是氣憤,牙齒已將嘴唇咬出一道深深的齒痕,雙目圓睜,眼角欲裂。

    他突聞噩耗,怎能不急,擔心,憤怒。嬌弱俏麗的張雨芝落到了趙世子手裡,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看那天趙世子非要強佔張雨芝不可的情形,張雨芝的遭遇定會非常淒慘,這是可想而知之事,根本不用置疑。

    李笑天越想越是惶恐,他擔心日思夜想的張雨芝的遭遇,擔心趙世成會對她施以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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