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蔥蔥,秋風徐徐,撩人清風。
一輛豪華奢侈的馬車漸漸行駛在小道上,簾子紅如似火。
「梵豹,還要多久才到撩城?」馬車內傳出一道冷冽如泉的聲音,琅琅溫然。
在外駕車的梵豹聽到車內傳出的聲音,立即恭敬的答道:「主子,穿過這片叢林就是撩城,還要半日時間」
「恩」慵懶的應了聲,表示著說話人的疲憊。
車內做的人正是剛剛出關的帝炎溪,她一出關就聽到傳言天女出現,就在撩城的天女廟裡,說此女每天苦心救人,整治五湖四海上廟求醫的病人,簡直就是菩薩轉世。
聽到天女二字,帝炎溪當時很是敏感,心頭卻冷笑,當初她在禁地的時候身上發出一道紫光,那南皇和風無情明明喊得天女就是自己,她現在人就在這裡,那撩城的冒牌貨又是誰?
耳角微動,林中的打鬥中清晰的落進她的耳裡,車外傳來梵豹的聲音:「主子,要不要屬下去解決了他們?」不是他問的問題奇怪,而是主子以前的行事風格一直都是這樣,選擇的路就會一直走下去,遇到擋路的就會直接解決掉,絕對不會繞路而行,如今看到林中有人在打鬥擋住了去路,下意識的問主子是不是要像以前那樣,清掃乾淨。
帝炎溪聞言,沉默了半響,然而幽幽的開口道:「不必,從旁邊繞開吧」
梵豹冷硬的臉上神色有些詫異,繞開?主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主子半年前開始就似乎變了不少,變得有人情味了許多,不在像以前那樣冷血無情,這可是好事,眼底閃過一絲欣慰。
駕著馬車前去,絲毫不理會林中打鬥的人,悠然的從旁邊路過。
而林中的人看到一輛如此華貴的馬車,見到別人殺的火熱,自己還如此悠然的從旁邊路過,不禁頭冒黑線。
林中的白衣男子靠在樹上,透過斗笠輕紗望見那熟悉的馬車,瞳孔緊縮,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她也來了麼?
倒是他旁邊的男子看到帝炎溪的馬車,眉梢喜悅:「大哥,那不是炎島主的馬車嗎?如果有她的幫忙」
話還未說完,便被白衣男子打斷:「不,不要找她」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只是今天她的行為讓自己甚是驚訝,曾經她遇到這種擋路的人,不是都除盡麼?今日怎麼繞道而走?
殘煊然神情微鄂,見馬車越來越遠,有些激動起來:「為什麼?你曾經瞞著家裡人一直待著她身邊,如今教裡叛變,今日你我更是性命不保,你還顧忌著什麼?如果你開口,她肯定會出手相助的!」
白衣男子眸色恍然,他知道自己開口她會幫忙,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她捲入此事進來,自己真的不想成為她的包袱。
殘煊然見自己大哥不說話,氣的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赤身而上,朝那馬車追去,落在馬車面前攔住去路。
「什麼人?」梵豹見剛剛林中打鬥的人攔住去路,臉色有些不好起來。
殘煊然抱拳,臉色有些淒然,衣袍凌亂不堪,狼狽之極:「炎島主,在下是魔教二公子殘煊然,今日遇刺,希望島主能出手相救,他日必定言謝。」
聽到那淳厚的聲音,帝炎溪睜開水色的眼眸,魔教二公子遇刺?「魔教教主威震八方,誰敢行刺二公子呢?」聲音有些諷刺又有些揶揄。
殘煊然心裡有些惱然,卻不敢表現在臉上:「島主,今日能在這裡遇到你,皆是緣分,希望你能出貴手相助。」眸色焦急的望向白衣男子的地方,見自己這方的人漸漸招架不住,神色焦急起來。
梵豹下意識隨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靠在樹上的白衣男子,雖然戴著斗笠,但心中卻浮現出一絲熟悉感,進馬車內在帝炎溪耳邊低語幾句。
帝炎溪眸中劃過一絲狹促,撩開窗簾,望去白衣男子,即使他戴著斗笠,但自己也感覺到他正在看自己,身形翩然而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那白衣男子是誰?」
殘煊然聽到帝炎溪的問話,心頭有些欣喜,難道這炎島主認出了大哥不成?「他是我大哥,魔教大公子」
「殘月?」她低語一聲,江湖很少聽聞魔教大公子的傳聞,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只是那身形和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殘月?佐月?白衣心頭一凜,難道真的是他?可是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怎麼又會是魔教的大公子?難道他在自己身邊一直都是有目的的?想到這,眸色一冷,宛如寒冰凍結。
車外傳來殘煊然急促的聲音:「炎島主,幫幫忙吧」
帝炎溪神色莞爾,心裡滿不是滋味:「梵豹」
接到主子命令,梵豹會意的拿刀像打鬥中飛去。
林中還站有7個黑衣謀面人,一見梵豹殺氣重重的過來,面面相窺,帶頭的冷聲喝叱:「什麼人?還是少管閒事擺了。」
梵豹抿唇冷笑,眼底劃過一絲不屑:「那也要問問我家主子同不同意。」說完,舉刀而上,動作快如矯捷,沒有一絲的緩慢。
白衣男子見二弟在她的馬車面前說了幾句,梵豹便衝了過來,心裡有些緊張,難道二弟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所以她才會出手救人麼。
幾個黑衣人包圍著梵豹,處處糾纏於他,雙方都得不到半分好處,其中一個眼底劃過一絲狠辣,竟然直接撲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邊的人立刻迎身而上,只是還未過幾招,便被躺在血泊中,謀面人嘿嘿怪笑:「殘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看著迎面而來的劍,白衣男子深深的望了眼馬車,絕望的閉上眼,可是疼痛並未襲來,睜開眼剛剛那名謀面人已經瞪著大眼驚恐的吐著血。
看來她真的知道是自己,所以出手相救麼?白衣男子望向馬車,和正撩起窗簾的帝炎溪四目相對,琉璃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