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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2章 惡毒boss的番外 (二) 文 / 囧囧嬸

    被踩在腳下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一副任他宰割的樣子。徐少文微皺了眉頭,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下一秒迅疾的腳步聲已經從身後響起。

    這人有同夥。

    徐少文微轉過頭,另一支槍幾乎在同一時間迅速地抵住了他的背部。藉著浴室裡的玻璃鏡,他看到了那黑髮男人愉快的臉,旁邊還緊接著踱進來一個禿頭男人,手裡拿著兩把機關鎗。

    徐少文沉默著,估算著贏的幾率有多大。

    黑髮男人拿著槍,槍口往他的背部用力頂了一下,嘲諷地說:「老實點,徐爺。橫豎你是跑不掉的了,順便提一句,你的女人也在我們手上,那個女明星……叫什麼來著?」

    「喏,就是那個凌雅啊!剛才見到真人了,身材不錯喲,哈哈。」底下的男人笑著說了一句,徐少文臉色很平靜,捏緊了手裡的槍,腳下微一用力,逼得底下男人唉唉叫。

    黑髮男人威脅著:「別亂動!」

    禿頭男人看了底下男人被踩得痛叫,笑得前俯後仰:「唉喲,什麼寶貝啊,說兩句還說不得了。等我送你這位大爺回去之後,也讓我嘗嘗女明星的味道才行。」

    「想嘗多少次都可以,」徐少文頭也沒回,眼簾低垂著,半響勾起一絲極淡的笑容來:「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

    凌雅洗過澡出來,等了一會也不見徐少文,微皺了眉,抬步往vip浴室走去。走到走廊的時候,只聽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凌小姐!」,她回頭看了一眼,見張泉帶著一隊人過來,竟然沒和徐少文在一起,有些意外:「徐爺呢?」

    「他還在浴室裡!」張泉難以掩飾自己的焦慮,邊往前走,邊回頭對身後的人說:「你們保護好凌小姐,我去看看。」

    凌雅和他顯然都想到一起去了,徐少文平時做事情很有分寸,拖拖拉拉也不是他的性格。在浴室這麼久不出來,顯然就是出事了。

    凌雅很想跟著去看看情況,轉念一想,萬一是尋仇,她不能打不能踢的,不僅幫不上忙,反而礙手礙腳的,也就順從地停住了腳步:「行,你進去看看,有事叫我。」

    誰知兩人的話音未落,不遠處就響起一聲槍聲,接連又是瘋狂的掃射聲。

    凌雅手心一片冰涼,只覺得徐少文出事了,他在洗澡,也不知道帶了槍沒有,最重要的是,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要不是怕她介意,他不可能一個人也不帶。凌雅知道這種時候,她去了只會幫倒忙,只好心急如焚地待在旁邊等著。

    「我在這裡等著,你們快去幫他!」

    凌雅話音剛落,張泉已經反應迅速,唰唰唰地點了幾個人:「你們三個跟我走!」說著一行人快步急衝向了浴室的方向。張泉一行人氣喘吁吁地拐過轉角後,浴室的紅木大門赫然出現在眼前。大門忽然微微發出了聲響。

    張泉停住了腳步,立刻警惕地舉槍,朝身後揚了個手勢,身後數支黑森森的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大門,準備等那人一出來就開槍射擊。

    紅木製造的奢華大門無聲地緩緩推開,慢慢露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同樣的槍口對準了張泉的,陰影裡逐漸浮現出男人的凌厲輪廓。

    張泉定睛一看,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下來了。

    徐少文!

    他單手握槍,步伐平穩,一步一步走出來。他走的速度極慢,眼神如野獸般狠厲戒備。另一手摀住右眼,指縫間隱隱有血跡流出。整張臉、白色的袍子都沾滿了血跡。儘管全身狼狽之極,姿態仍如平時一樣從容鎮定。

    張泉手裡的槍放了下來,同時往身後一擺手示意他們放下槍。他往前快步走去,順勢往浴室裡看了一眼,只見裡面三個男人東倒西歪地倒在血泊中。

    張泉看著覺得非常不可思議,裡面經歷過一場亂鬥,浴池被染紅了一大片。除了幾把槍散了一地,甚至還有一把染血的刀。天知道徐少文是怎麼對付這三個孔武有力的男人的,從這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

    浴血重生的徐少文,髮梢上滴著汗,如同鬼門關走了一圈,疲憊到了極點,他的胸口重重地起伏,唇色因為缺乏血色而開始發白。剛經歷了一輪生死搏鬥,徐少文體力透支,全靠強韌的意志力支持著才沒有倒下。見張泉終於及時趕來,他感覺渾身的力氣驟然消失了,幾乎是一瞬間,膝蓋一軟,癱倒在地上。

    張泉及時地上前接住了他的身體,感覺手摸到的地方黏糊糊的,似乎是血,吃驚不小:「徐爺……」

    身後幾個人驚懼交加,紛紛上前:「徐爺,徐爺……」

    徐少文一言不發,極度疲憊的身體已經無法負荷,感覺眼前開始發黑。

    在這樣的瀕臨昏迷的時刻,他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卻是,絕不能讓凌雅看見他這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微一咬牙,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抓緊了張泉的手,等張泉轉頭焦急地看他,儘管喉頭乾澀,他還是竭力發出了虛弱的聲音:「別讓她看見我這樣,否則……」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徹底墜入一片黑暗之中……

    **

    徐少文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一片黑暗,「張泉……」他的喉嚨嘶啞,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清。旁邊「光」一聲椅子響了,緊接著陸續響起幾個喜出望外的聲音:「醒了醒了。」「徐爺……」

    「太好了。」

    他被這吵鬧弄得心煩,周圍看了幾眼,全是黑糊糊的一片,頓時不悅地擰起眉:「為什麼不開燈?」

    因為這一句話,周圍霎時之間陷入一片沉默。

    徐少文的眉頭皺得更緊,竟然沒人打算開燈:「聽見我的話了麼,開燈。」這才有人在旁邊壓低了聲音說:「怎麼回事?」

    另一個人說:「你去叫林醫生來,快點。」

    直到這一刻,徐少文才意識到,眼前的黑暗不是因為沒有開燈,而是因為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

    林醫生掀起他的眼皮照了好一陣,「他的左眼沒受傷,右眼的功能也沒有問題。現在兩隻眼睛都看不見了,我懷疑是心理上的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是創傷後應激障礙。」林醫生望著眼前沉默的徐少文,一時之間不由感歎。

    一個人越是壓抑,心理上那條緊繃的弦就越容易斷,越容易印發心理問題。像徐少文這種男人,常年壓抑自己的情緒,不出點問題倒是奇怪了。

    醫生低頭唰唰唰在紙上寫了幾筆:「我朋友是這方面的專家,我請他來幫忙。徐爺,如果是因為心理的原因,那就是短暫失明,您可以放心,一定能治好的。」

    張泉在旁邊絮絮叨叨,「是啊,徐爺,不必擔心,能治好的。」

    徐少文聽著他們的話,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面無表情地說:「多久能治好。」徐少文雖然瞎了,但是威勢分毫不減。林醫生在旁邊聽著,臉色有些發白,顫著聲音說:「這個要看具體的……」

    徐少文加重了語氣:「我問你多久能治好。」

    整個房間如同被低氣壓籠罩住了,在這樣的凌厲的逼問下,林醫生感覺腳底都開始發麻,後背全爬滿了汗,乾笑著結結巴巴地說:「三、三個月。」

    其實是不是三個月能治好,他完全沒有把握。但是聽他的朋友說,一般創傷後應激障礙三個月左右會有好轉。他也只能放手一搏。雖然林醫生幫徐少文做事很多年,徐少文平時對他不錯,但是說到底,面對徐少文這種殺戮起來毫不留情的人,實在沒人會不畏懼。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翻臉,給你一槍啊?

    林醫生一直偷覷著徐少文的臉色。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徐少文終於點了一下頭:「太久了。」幸好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揮揮手:「你出去吧。」

    林醫生長舒一口氣,剛想轉身走人,就聽見身後徐少文開口叫住了他:「林醫生。」這一聲讓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轉頭,強裝鎮定地嗯了一聲。

    徐少文的眼睛看著他這個方向,雖然明知道徐少文的眼睛是看不見的,但被這麼直盯著,林醫生還是挺不自在的,後背幾乎冷汗直流。

    徐少文說:「三個月一定能好起來,是麼。」

    林醫生的牙齒打架,強撐著才能讓聲音聽起來沉穩肯定:「是。」

    徐少文說:「那一切就拜託你了,林醫生。錢不是問題,重點是要盡快好起來。這件事誰也不准洩露半句,知道了麼。」

    「知道了。」林醫生在一堆有力的附和聲中,心想,徐爺要是三個月好不起來,估計他的小命也沒了。

    林醫生走了以後,徐少文把其他人也趕走了,只留下了張泉。

    「人都走了麼。」

    張泉回頭看門關緊了,轉回眼光點了下頭,這才想起徐少文看不見,忙說:「徐爺,都走了。」徐少文嗯了一聲,又問:「凌雅呢。」

    都這種時候了,還只知道惦記那個凌雅。要不是那凌雅,徐爺會撤走那些保鏢,弄成現在這樣嗎?要不是徐爺叮囑過不能讓凌雅看見他的樣子,真想讓凌雅看看,徐爺為了她遭了多大的罪。張泉在旁邊看得心疼,又替他不值,卻不好說什麼,只如實匯報:「凌雅以為你安然無恙,就回去了。」

    張泉在旁邊看得著急,皇帝不急太監急,徐少文的反應很是冷淡,空洞的眼神望著一處,唇角微揚:「嗯,那就好。」

    這段時間以來,徐少文一直失眠,一點聲響就會整個人坐起來。心理醫生試圖在緩和的聊天氣氛裡找出他的癥結,但是徐少文多年來習慣了封閉自己,警惕而多疑。整個談話過程中,大多時候都是沉默的。所以談話也沒有什麼效果。

    張泉跟了徐少文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這麼消沉。但他一句話也不說,反而讓人更擔心了。凌雅發來短信、打來電話,甚至要求見面,他統統拒絕。

    「我不想見她。」徐少文說。

    凌雅自從那天回去之後,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打電話給徐少文不接,發短信更加沒有回復,張泉只說:「徐爺身體不舒服,不想見你。」

    凌雅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掛了電話,凌雅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型。那天在浴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徐少文忽然不肯見她了?

    凌雅覺得奇怪,但是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她也不想再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了。大概就是厭了吧。雖然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但是她的事業現在正處於上升期,也無暇顧及這些情情愛愛的事。

    她對男人向來是放任自流的態度,合則來,不合則去。男人長了兩條腿,留得住是本事,留不住是本性。他要走,難道用繩子綁住他?

    等了一段時間,都沒有聽說徐少文的消息,直到她出外景那天,才偶然知道徐少文的近況。

    車子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人們一箱箱器材往車上搬,忙碌緊張地喊著:「快點!」

    「啊。」

    凌雅被工作人員撞了一下肩膀,直接往前踉蹌了一下,手裡握著的咖啡一下子全灑在了裙子上。

    jimmy連忙從後面奔上來,扶著凌雅:「你沒事吧?」凌雅搖頭,jimmy又罵了那人一句,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抽出紙巾來,慌忙幫她擦拭了兩下。

    「擦不掉的了。」凌雅低頭看了下手機的時間:「拿另一套來,我進去化妝間換一下。」

    凌雅抱著衣服往回走,一路上跟幾個人點頭算是打招呼,就逕自進了後台。專用的化妝間要走一段路,凌雅趕時間,也就直接推開公用更衣室的門,進去換了。

    她的手剛伸到後背的鏈子,就聽見門外傳來高跟鞋用力蹬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尖利高亢的女聲就傳了過來:「超噁心,他的口水糊了我一臉!」

    「噓,」另一個女人急促地喝住了她:「你小點聲。」

    「小聲什麼啊,他們都出外景去了,這裡又沒人。」

    「我真不想跟他了,姐姐你是靠著好碼頭,不知道我多慘……你快點給我介紹男人吧,真是快瘋了。我再多看他一眼我都要吐了,醜死了還有一股老人味……」

    「我那個還不是一樣……又想要帥哥又想要錢,哪有那麼容易啊!」

    「徐爺那種不就是嗎,別說長期跟他,就是搞一晚我也願意。聽說啊,凌雅就是因為跟了他,現在才大紅大紫的。」

    更衣間裡,凌雅聽得直翻白眼。

    不少人說她是靠男人紅的,她早就習慣了,也不太在意。如果真有誰能光靠攀關係就能紅遍全球,她倒要給這人好好鼓掌。

    她上一世見多了所謂「懷才不遇」的小明星,就算讓她演女主角、大家閨秀,也只能演出女丫鬟的味道來,結果在網絡上被罵得撲街。平時忙著勾搭製片人,卻不肯花心思研究演技。光靠關係上位,沒有演技實力的女星,砸再多的錢去捧,又能紅多久啊?

    她低頭繼續拉好了鏈子,手剛放在把手上,準備推門出去,另一個女人又說話了。

    「我勸你別做白日夢啦……」女人嗤笑,「其實你男人對你算不錯了,你就別挑了。再說了,他起碼跟著徐爺底下做事的,有他罩著你,吃不了虧。」

    尖利女聲說,「騎驢找馬唄,我現在只等著機會來了。」她沉默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得說:「我跟你說件事,你可別跟其他人說啊,不然我男人知道了要宰了我。」似乎得到了朋友的肯定回答,尖利女聲說:「徐爺不是對凌雅很專情嗎,但是我聽我男人說徐爺瞎了……其實凌雅現在這麼紅,據說和mikelee關係也挺好的,她也用不著討好徐爺了。到時候他們一拍兩散,我的機會就來了。」

    ,,

    猶如晴天霹靂,凌雅握住門把的手一頓,過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旋即一把擰開把手。聽見推門聲,兩個正說著話的女人一驚,齊齊朝更衣間看去,見凌雅站在那裡,一時驚呆了都不知道怎麼反應。

    凌雅雙手環著手臂,冷眼盯著她們:「你說誰瞎了?」

    **

    凌雅一拍完外景,立刻就去找徐少文。等她的車停在徐少文的別墅門口,下車看見那一扇鏤空大門前站滿了面無表情的保鏢。

    保鏢們遠遠一眼就認出了凌雅的車子,不敢像對付其他擅闖者那樣,當面得罪她,但是同樣不敢違背徐爺的命令。他們面面相覷,最後為首的保鏢沖其他人點頭,踟躕著率先走近了車窗。

    車窗落了下來,露出凌雅的側臉:「是我,開門。」

    保鏢說:「我們沒有接到徐爺的命令。」大意是除非徐爺親口同意,否則他們不可能會開門。

    凌雅知道保鏢們不會給她開門,乾脆下了車,「啪」地甩上車門,直起身轉頭看著保鏢們,紅色高跟鞋停住在他們前方,她的紅唇微動,「我說兩件事,第一,徐爺和我的關係你們該知道。我擺明了要硬闖。我先說好了,我是個小人,劃自己一刀誣賴你們我做得出來的,你們想清楚了。第二,錢方面,我保證讓你們滿意。現在,我給你們兩分鐘的時間,到底要不要攔我,請你們想明白了。」

    保鏢們相當錯愕,完全沒想到知名的電影明星居然會這麼無恥,下三濫的誣陷招數也照用不誤。錢他們當然想要,可就怕沒命享啊。一群人對視了幾眼,老半天才擠出一句:「要不我給泉哥打個電話,我們也做不了主啊。」

    凌雅微挑了一下眉,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前的扣子上,示意他們只要他們一打這個電話,她就會撕破自己的衣服。

    保鏢們苦著臉。徐爺和這女人的感情有多深,他們都略有耳聞。現在雖然徐爺說了不見,但說不定只是情侶間的小打小鬧。萬一他們認真攔下了,結果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到時候追究起來,徐爺估計不會誇他們盡忠職守,反而會挖了他們的眼。

    保鏢們終於放了她進去,一邊給她開門一邊愁眉苦臉:「泉哥在門口守著呢,就算你進去了,泉哥也會攔你的。」

    凌雅沒有從正門進去,熟門熟路,從花園那邊隱蔽的後門進去了,開了落地窗的窗戶,混進了二樓。

    徐少文的房門虛掩著。

    她停住了腳步,房間裡傳來《探案實錄》的片尾曲。凌雅有些詫異,手指微微一推,大門輕輕開了。

    高大的男人一身米色浴袍,雙手抱臂,放鬆地靠著床背,姿態閒適優雅。他閉著眼睛,手上握著遙控,輕輕按了一下,大屏幕又開始繼續播放《探案實錄》。

    她和徐少文相處了兩輩子,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和他的陰謀詭計周旋的,他喜怒不形於色,陰狠狡猾,她習慣了那樣的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他躺在那裡,不再是她記憶力那個狠辣無情的他,表情溫柔,看去似乎非常滿足。

    她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徐少文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在劇中凌雅說話的時候,他才會淡淡地露出一點笑容來。

    她心裡像是翻江倒海一樣,百般滋味都湧了出來。他的眼睛沒法看到畫面,卻一直在循環播放她的電影,好像光是聽見她的聲音就覺得很滿足。這麼想念她,但是卻一直不願意見她。她不知道怎麼地就想起了躲進山洞裡獨自療傷的野獸。

    他大概希望永遠在她心裡保持最強大優雅的形象吧。

    她往裡面走了幾步,底下明明是羊毛地毯,她也故意放輕了腳步,但是徐少文不知道怎麼一下子皺了眉頭,轉頭朝她這個方向看,厲聲道:「誰在那裡?」

    凌雅的喉頭哽咽著,看著他空洞的眼神,「是我。」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徐少文的聲音極其冷淡,臉色很是難看。他一邊說話,一邊摸索著遙控,想把電影關掉,卻按錯了鍵,反而調大了音量。電影裡的人的說話聲越是響亮,徐少文就越難堪。他胡亂按了兩三下,才把電影關掉了。

    整個房間變得非常安靜,只聽見徐少文惱火的聲音,像被刺激了的野獸般凶狠暴戾:「我不想見你,出去!」

    凌雅聽他說著這句話,想著他的眼睛看不見了,卻還強撐著,心裡越來越難受。她三步兩步小跑著過去,撲到床邊,用力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她忍了又忍,沒忍住,眼淚一滴滴掉了下來。感覺到胸口的濕意,徐少文一下子沒了聲音。

    「我都知道了,你的眼睛出了問題。」凌雅低聲說。

    徐少文一言不發地聽著她說話,一直保持沉默,腦子裡瘋狂地轉動著,無數的話想說,例如「你會嫌棄我麼」「你不要離開我」之類,最後卻只簡短地說了一句:「嗯,我瞎了。」

    「能治得好麼?」

    「可能治得好,也可能治不好。」徐少文的語氣輕描淡寫,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但拳頭捏得很緊,「如果你介意這個,想離開我,我想我能理解。」

    對於這個問題,他早就心裡有了答案,但凌雅千方百計地進來找他,抱住他哭,禁不住讓他燃起了希望。他很希望能聽見凌雅說一句「沒事的,我會陪著你。」

    在長久的靜默中,他看不見凌雅的表情,這些天隱忍著的痛苦像是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全堆積在胸口,揪痛得厲害。他咬牙想著,自己並不是大方得體的真紳士,只是不擇手段的真小人。就算凌雅真的回答「對不起我介意」,他也不可能真的如她的願讓她走。

    徐少文感覺凌雅一直抱著他,沒發出聲音,胸口處濡濕的地方漸漸大了起來。凌雅忽然開口了,聲音透著幾分嘶啞:「你腦子有洞吧,我當然介意啊!」

    徐少文沉默著沒說話,凌雅抬頭看著他光潔的皮膚,微笑著說:「讓我離開你,我怎麼捨得啊……」

    徐少文愕然之極,半天都沒有反應,儘管心裡湧起了巨大的狂喜,但表面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你的眼睛會治好的。治不好,我也認了。」凌雅鼻腔發著酸,雖然知道他看不見,還是悄悄用指骨蹭掉了眼淚。她話音未落,就感覺有人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那種戀戀不捨的溫柔觸感,讓她的眼眶又悄然發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我更了多少字,超勤奮的吧!還霸王我就太過分了吧!!!雖然晚了點……下一章是甜蜜好玩的裝瞎子片段,微微量船戲……囧嬸最喜歡寫裝弱被識破的橋段了,超萌噠!

    謝謝曉曉的地雷,撲倒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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