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mikelee還賴在床上,想轉身去抱抱凌雅,可是轉頭才發現凌雅已經不見了。
兩人的關係看似親密無間,可是一旦留神注意,又覺得挺疏遠,像是各取所需,互不干涉的感覺。
他正發著怔,一陣「滋」的手機震動聲從床邊傳來,mike才懶洋洋地起了床,左右看了幾眼,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了手機。
最近一陣子《迷城》正緊張地籌備著開拍,他要求藝人們先瞭解和分析角色的思想和性格。《迷城》的劇本不太好演,內心戲很多,不少藝人頭都大了,已經有兩個人給他打過電話了。
在電影方面的問題,他都很樂意解答。他他和藝人洋洋灑灑地聊過一通對角色的理解,藝人在那邊笑說:「導演們都好可怕啊,超會讀人心理的。」
mike掛了電話,手機還放在耳邊。他的確善於分析劇中的人物的性格想法,但他弄不清楚自己的。
他只知道想和凌雅在一起,但是到底這樣的情感是出於什麼,他其實分不清楚。就像他在餓了一個星期後,排隊買到了一碗關東煮,那裡面的每樣東西他都非常喜歡吃,可是他是因為關東煮本身,還是因為他餓了,還是因為這關東煮很受歡迎、排了很久的隊才產生的喜歡呢,他不知道。想到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普通的男人。對她有生理上的衝動,光是這個理由,已經足以讓他堅持下去。
他晃了晃腦袋,往浴室走去。
他推開浴室的磨砂玻璃門,倒掛著的一對牙刷,映入眼簾。緊接著的七條毛巾,紅橙黃綠青藍紫映成彩虹,七條毛巾旁邊單獨掛著一條黑色毛巾,還外面還包著包裝紙。
mikelee嚥了一下口水,情不自禁伸手摸上了那條毛巾,把它取了下來,拿在手裡看。她大概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急匆匆從外面買回了這些吧。他被這樣細微的溫暖觸動了,心裡幾乎軟成泥,拿著手裡看了又看,愛不釋手,幾乎捨不得用。
想得很周到,大理石檯子上還放著剃胡刀,須後水,男式浴袍。
洗過澡出來,正想著要給凌雅打個電話還是發個短信,手裡的浴袍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他有些懊惱,「哎」一聲低頭把那浴袍撿了起來,一看全濕了。衣服全是髒的,等會叫助理送衣服過來,他也不想這麼果著面對他的助理。環顧四周,眼光很快掃到角落處隱蔽的櫃子。
他一拉開櫃子,目光剛看清櫃子裡面的東西,頓時目瞪口呆。櫃子裡整整齊齊地掛滿了各種顏色的浴袍,像彩虹一樣,看得人眼花繚亂。櫃子裡的小格子,分門別類地塞滿了牙刷,毛巾,還有須後水、剃胡刀、浴巾,全部是未開封的。
她的確想得周到,也的確體貼,只是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這麼周到體貼,一視同仁。他迷戀好看的杯子,她迷戀的卻是好看的男人。他能明白她的想法,她喜歡的都要拿到手。
他忽然又想起了徐少文的話來,「她說過愛你了麼,噢,她可能對每個人都這麼說。」他在她眼裡,可能是其中一個剛到手的新杯子,有新鮮感,在漂亮方面算得上合格,但也就是一個收藏品而已。
mikelee看著櫃子發呆。
當然了,除了昨晚意亂情迷的時候,脫口而出的那一句,他也沒有正經地說過一句愛。他沒分清自己的感情,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的愛。mike這麼安慰著自己,可是胸口酸澀上的感覺刺得難受,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地揪著。
如果跟她說了……噢,說不定別人壓根不在乎,甚至還會反問一句:「那又怎樣?」
太可笑了。mikelee感覺自己像被這櫃子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把櫃子的門一摔,轉身出了浴室。
他高傲的自尊讓他寧可光著身子等助理送衣服來,也不願意動那櫃子裡的浴袍一下。助理忍著笑給他遞衣服時,他特別坦然地接過,換上了。
mike在家裡等到快十一點,整個人都成了怨婦,才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mike在門邊等著,一邊伸手把燈關了。
凌雅一進門,就被潛伏已久的男人用力地壓在牆上,鑰匙「啪」地掉在了地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突如其來的火熱強、吻讓人後背陡然升起了戰慄感。凌雅的後背貼著牆,被迫迎接著前方狂風驟雨似的侵襲。她正想說話,**的唇迅速地堵住了她的。
她「唔」地微張了唇,男人趁虛而入,把整個人貼在她身上,那種微妙的被/強/迫感,讓凌雅覺得很新鮮,也沒怎麼想反抗。沒多久,強硬的男人單手壓住了她兩隻手,一手探/進她的裙底。
火焰般燃燒的激情一下子轟地炸開,男人用力扯下她的內/褲,嘶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也想和我做,」他托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唇無比地靠近自己,「是不是?」
凌雅低低地笑著,呼出的熱氣縈繞在兩人間。她知道他想要的答案,卻偏偏故意逗他:「一點都不想。」男人被激得熱血上腦,爾後一瞬頂了進去。凌雅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感覺他充滿欲/念的呼吸,野性的狂熱讓人心跳加速。
無論是激烈的衝撞,還是熱切的狂吻,男人都用力地抱住她,任何時候都沒有放手。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胸口起伏得厲害,底下的心跳像是強制壓抑下來的情緒,一直沒有得到釋放。
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愉快,但結束的時候,他卻不知道怎麼了,只抱著了她,像是疲憊至極。
看起來像是疲憊的樣子,可是沒多久,他又把她打橫抱起,往房間裡的床上一扔,人又壓了上去,肆意而忘我地繼續。
她在這樣熱烈的激情中,不知道怎麼的,隱約能感覺到他的不安,甚至好像有點傷心。他今天確實很反常,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問了句:「怎麼了?」
他像是停頓了一下,在黑暗中沉默著,發燙的唇碰了碰她的眼睛:「沒什麼。」
自從見過那一櫃子的浴袍後,本來看起來挺幸福的生活,mikelee不知道怎麼了,漸漸生出了一些不安來。他們的性事開始變得頻繁而激烈,但是他只覺得離他想要的越來越遠,愈加地覺得空虛。
mike早就醒了,這些天他都沒法睡個好覺,幾乎都是睜眼等著天亮。他和凌雅面對面抱著睡覺,看著她光潔的側臉,陽光從沒關好的窗簾隙中流淌出來,一瞬間讓人覺得非常溫暖。這樣靜謐而安寧的時刻,腦子裡雖然什麼都沒想,他卻不覺得空虛了。
直到「叮咚」一聲打破了寧靜。緊接著又是幾聲「叮咚」響起。
凌雅被短信聲吵醒,轉過身去,微瞇起眼睛,把手背蓋在眼皮上好一會,才掙扎著起身,伸手想去拿電話。
mike望著她的背影,終於伸出了手,按住了她的手:「再睡一會吧。」
「該起床了。」凌雅輕巧地撥開了他的手,一把拿過了手機開始看。也不知道看到什麼內容,她低笑了兩聲,很快把手機放回原處。
mike在旁邊看著,伸手把她的身體板了過來,直到她的眼睛看著他,有些茫然地:「怎麼了?」
他答不出來,那股莫名冒起的怒火讓他自己也覺得不知所措,他只能側頭過去,輕輕地吻住了她。
那種愚蠢的獨佔欲,首先就是對自己的不自信。他向來相信自己的魅力。可這一次有點不同,他發現自己頭一次也變得愚蠢了起來,他能讓人喜歡他,沒法讓人只喜歡他。
2)
最近,他的興趣從食物轉移到了情/趣用品,樂此不疲地搜集各式玩具,有趣的cosplay服裝。
這種燕尾服凌雅好像挺喜歡的。
他一邊瀏覽著網頁,一邊興致勃勃地動著鼠標,點擊了購買。
旁邊的手機不識相地又震動了起來,他不耐煩地瞥了那手機一眼,收回眼光,付好了款,才抓過手機接聽。
「喂,哪位。」
「李先生……」
「我說了沒空去發佈會,給老子滾蛋,你讓徐少文自己去。」
趁著對方被「知名導演原來這麼粗鄙」震懾了的瞬間,mikelee利落地掛了電話。
《迷城》新片發佈會的事,鉅子那邊派人親自過來,請過mikelee幾次都失望而歸,之後就開始一直打騷擾電話。mikelee對這種無聊的宣傳嗤之以鼻,他的名字是個金漆招牌,在影線上掛出「mikelee執導」就夠了。他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出席什麼新片發佈會。
他寧願花時間用來研究下新造型,免得他這個杯子新鮮勁頭一過去,就被打進冷宮。他在凌雅家附近租了個公寓,方便溫存,也方便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自從他在床上換了不少花樣之後,凌雅找他的次數越來越多,幾乎算是獨寵他一個。
徐少文估計要胸悶氣短了,吃不下睡不著,最好氣出心臟病來,少一個爭肉吃的猛獸。
3)
收工時,凌雅一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
「凌雅,走了。」
凌雅抬頭應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來。mikelee發了一條短信來:「主人,幾點收工?」旁邊還附上了一張照片,黑色燕尾服的青年站得筆直,高傲地揚起尖下巴,漂亮的唇角微勾,微垂下來的冷淡眼神讓人砰砰心跳。
對於秀色可餐的絕色美男,說實話她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她看得心動,手指動了動,回了一條:「洗乾淨在家裡等我回來,btw你太美了。」mikelee在電影上的創意無與倫比,在浪漫方面的創意同樣是個天才。凌雅經歷過這麼多人,也就只有mikelee可以讓她一直保持濃郁的新鮮感。
凌雅一直跟在助理們後面走,一邊發著短信,一時沒留神,險些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男人。她低頭看見一雙設計精良的布鞋,黑色綢緞褲管處繡著雅致的竹紋。很快周圍就陸續響起了恭敬的稱呼:「徐爺。」
她微一抬頭,徐少文站在眼前,齊刷刷一字排開的黑西裝男人在身後,周圍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視線。他也置若罔聞,神色平淡。戴黑色手套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懷裡窩著的動物。
「今晚不能陪你啦,我有事要做。」凌雅沖徐少文笑了笑,眼神不自覺盯著他懷裡的小動物看,移不開了。
徐少文對她的婉拒不以為意,只伸手指了下懷裡的動物:「猜猜這是什麼?」那動物毛滾滾的,色澤極白,沒有一絲雜色。那動物不怎麼動,偶爾轉轉身子。看著像是波斯貓,可它一直窩著,看不清楚臉,只能看見一團白毛。「想不想摸一下?」徐少文走近了些,用眼神示意她可以摸一下它。
「波斯貓?」凌雅挺喜歡這些小動物,試探著伸手摸了摸,那軟綿綿的觸感太舒服了,她簡直沒法鬆手。知道徐少文喜歡養蛇或者甲蟲之類的,要麼就是比較兇猛的禽類,比如鷹。但是從來不知道他還喜歡貓。傳說中的徐爺溫柔地愛撫著愛貓,後面是齊刷刷的保鏢,這場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不。」徐少文看她迷戀地摸了好幾遍,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果敢地拋出了魚餌:「白狐狸,喜歡麼。」
凌雅下意識縮回了手,低頭去看那一團白毛,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幾眼:「狐狸?」雪一樣的白狐狸,就這麼溫順地躺在他的懷裡。「太聽話了,」她有些遺憾地摸了摸它的背,想看看它的正臉:「它是睡著了麼?」
徐少文若無其事地說:「給它打了一針麻醉,不然上不了飛機,運不過來。」
凌雅正驚訝間,狐狸忽然微轉了轉身,露出了黑色的鼻子,那尖窄的小臉,美艷得驚心動魄,惹得她下意識低呼一聲,又走近了一步想看個仔細。把白狐狸和徐少文擺在一起還挺搭的,雪色配著墨藍色的綢緞,清雅貴氣撲面而來。凌雅忍不住暗暗感歎,這畫面太美了。
徐少文看她一臉沉迷的樣子,覺得該收網了,就笑著說:「凌雅,如果今晚沒有特別重要的事,要不還是到我家看狐狸吧。它的主人願意借,但沒說借多久。可能明天就會來接它回去。」
誰會為了一個男人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從沒這麼近距離接觸過狐狸,整個人的心神都繫在那小狐狸上,敷衍著應了一句好,又躍躍欲試:「我想抱抱它。」
徐少文微笑著把懷裡的小狐狸遞了過去,一邊朝身後的人示意,讓他們開車過來接。
4)
mikelee望著牆上的鐘,已經過了凌晨兩點。他忍不住拿起手機又看了一眼,還是沒有電話打過來,門鈴也沒有按響。打她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他問過凌雅的經紀人jimmy,他說:「她回家了。」
在等待的這兩個小時裡,他已經打了幾乎有二十幾個電話,短信也不記得發了多少,甚至懷疑門鈴壞了,還下去問了物業,確認一切設備良好。
除了滴答滴答走著的鐘,整個屋子沉寂得沒有聲音。mikelee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一點點變冷。桌上的燭光晚餐燭光盈盈,看得他心頭煩悶,他不耐煩地大步走到桌前,一口吹滅了燃著的蠟燭。
整個屋子又重新墜入了黑暗中。
他當然早就知道新鮮感會漸退,像是海潮也會有起落,再好的明星也不可能一直長紅。他還是想徒勞地試一試,再努力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徐爺是隻狐狸精~
如果用一隻動物來形容mike,你們覺得是什麼?~
說起來多人混戰實在好難寫,看到你們想看殘酷的真相(也就是虐死導演),所以我就先寫這個了,果然一虐導演就順手多了~哈哈哈,凌雅這樣多沒良心啊,見異思遷,大家別學!換成我們這種好人,一定是把導演叫去一起看狐狸!然後3p對吧!
寫完就發了,不等到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