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桌上,站了起身。程西的神情變得有些黯淡,心不在焉地用手指點著桌面:「……他到了?」
凌雅笑著點頭,拉住他的手:「去接他吧。」程西感受著那軟綿的手,很快抽了出來:「我去就行了。」
凌雅眸光落在他臉上,露出笑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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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去了很久。凌雅等了好一陣,沒多久服務員敲門,端著精緻的菜碟進門,一盤接一盤端進來,整整齊齊地擺放好了,逐一報過菜名,倒了茶就出去了。
凌雅正想給兩人打電話,紙扇門忽然推開了,也不知道程西和程東聊了什麼,兩人進來的時候神色都不太好看。
凌雅的眼神直接落在程東身上,微勾起唇,「上次程西約我,找了你來充數。這次約的是你,又找了程西來。真是把我耍得團團轉呀……」她順手拉開了旁邊的椅子:「好了,坐下吃飯吧。」
凌雅的位子靠著牆,要麼坐她對面,要麼坐她旁邊。旁邊的位子誰坐?
程西和程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向了凌雅的對面,腳步又頓住了。
「你坐她旁邊吧。」兩人異口同聲說。
凌雅撐著下巴看他們兄友弟恭,互相謙讓,有些不耐煩:「快點,我好餓。」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為難,空氣像凝固了似的尷尬。程東開口問:「凌雅,你喜歡誰坐你旁邊?」
程西也微側頭,輕不可聞地咳了一聲,緩解喉嚨的乾澀。
微妙的緊張感在兩人之間蔓延,程東和程西暗暗懷著期待,屏住呼吸,等著聽她的答案。
選了誰,另一個肯定不高興。
凌雅很快做了決定,「程東。」
程東顯然喜出望外,有些難以置信指著自己:「我?」看凌雅點了點頭,愉悅地哼了兩聲「啦啦」,一邊拉開了椅子,扭頭沖程西眨眼,攤了下手:「我也沒辦法,她比較喜歡我……」
什麼放棄凌雅……嘴上說得好聽,進門才多久,已經忘了乾淨。
程西抬眼瞥了程東一眼,臉色臭得很。他一聲不吭,猛然拉開椅子坐下,發出「光」地一聲。
程東眉開眼笑:「哎,沒事就吃飯吧,我也好餓!」
程西冷眼瞥著他弟弟,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也不知道怎麼會差距這麼大。換成是他,也會選程東。程東一向討人喜歡,神經大條,感受不到別人的惡意。哪裡像他,成天擺著一張臭臉。有他程西的場合,就像多了一台自動製冷的櫃式空調,氣氛立刻冷掉不少。
程西悶悶不樂地撿起筷子,一如往常地沉默寡言:「嗯。」
這頓飯吃得挺尷尬,程西心懷芥蒂,吃了兩口就吃不下。眼看著程東頻繁幫凌雅剝蝦,不時幫她倒飲料,慇勤得很,甚至還拿出紙巾幫她擦嘴角。一切做得很自然,毫不做作。
這時,程西忽然感覺褲管上有東西在蹭。他很快意識到那是什麼,猛然抬頭看著對面的凌雅。
凌雅漫不經心地抬眼,正巧和他的視線碰在了一處,爾後露出笑容。那笑容看在他眼裡分為迷人,程西只覺得渾身的血液衝向了下方。
偷情帶來的隱秘感非常刺激,讓人熱血沸騰。他立刻縮回了腳,想掩飾自己的窘迫般,咳嗽著拿起水杯。
凌雅撐著下巴看他,目不轉睛地看,很快一本正經地開口:「對了,劇本裡有一場戲我一直看得不太懂。程西,什麼時候我們去排戲……」她的腳上的高跟鞋輕輕地碰著他的腿。
桌子不大,程西的腿躲無可躲,直被逼至角落。他渾身一僵,感覺整個空間都變得發熱而曖昧。
程西尷尬地咳了一聲,迅速把腳往後縮,隨口答:「看不懂去問導演啊。」
凌雅一臉失望地哦了一聲,把頭靠在程東手臂上,「我吃飽了。」擦了擦嘴角,站了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等凌雅出去了,程西一看那紙扇門關起來了,立刻湊近了桌子,壓低了聲音:「你準備什麼時候跟她說分手?」
程東惱了:「說什麼分手,你剛才沒看見嗎,她選了我!」
程西逼近他弟弟,眼神凌厲,惱火地說:「剛剛在外面不是說好了嗎,你說你要跟她說分手,我也告訴你了,她這種女人不會動真感情的。」
程東氣得快炸肺,惱火地一拍桌子,發出好大一聲響:「她雖然說喜歡我們兩個,可是她剛才選了我啊!你瞎了嗎!」
弟弟拍桌子的聲響挺大,程西一巴掌拍向他的頭,警告式地:「噓,小聲點!」又謹慎地朝門邊看了一眼,見沒人回來,又轉回頭,按捺著怒火低聲說:「一句話,你要不要跟她分手?我怕你受傷!你自己決定,如果你不離開她,我以後都不管你的死活。」
「說得真是好聽。」程東邊揉著頭,邊冷哼:「你別管我,我們現在公平競爭,誰贏了誰就拿走獎品啊。」
程西冷眼看他:「我才懶得跟你爭。很多事你不明白。」他不準備把凌雅威脅他的事說出去。
「懦夫!」
「弱智!」
兩人正吵得眼睛發紅,戰況激烈,身後的紙扇門忽然打開了。凌雅拉開門走進來,不緊不慢地把門關上。兩人的眼光同時投向凌雅——她聽見了多少?
凌雅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拉開椅子坐下,雙手交疊:「你們剛才在吵什麼?」
程西淡淡地說:「沒事。」
程東性子直,特別坦然地說:「看誰能和你在一起。」
凌雅聽得好笑:「怎麼,誰能和我在一起這個問題,不是該問我嗎?」
程東問:「那你選誰。」
凌雅望著兩張相同的俊臉,浮現出一樣的複雜表情,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喜歡你們兩個。一個是抹茶蛋糕,一個是草莓慕斯,我都喜歡。為什麼一定要選出一個最喜歡的呢。難道我喜歡抹茶蛋糕,就一輩子不能吃別的口味的蛋糕嗎。」
程西沉默了許久,艱難地吐出一句:「你以後也只能跟一個人結婚。」
凌雅笑著說:「我從不打算結婚,我想要的是情人。誰想離開,我也不攔阻。合則來,不合則去。」
程西心想,說得這麼冠冕堂皇,那剛才威脅他的人是誰?
「總之,我想要你們兩個。」凌雅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們決定要不要。」
這話乍聽之下驚世駭俗,可是仔細一想,卻是有幾分道理的。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多麼簡單的事。
程西的處境是沒有選擇餘地,無論程東的選擇如何,他都必須和凌雅在一起。他抬頭看著程東:「你覺得怎樣?」
程東一反常態,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程西開口,程東才抬起頭,滿不在乎地聳肩:「我覺得這樣的關係很不錯啊。那麼我們想要多少個情人也都可以咯。」
凌雅感覺事情已經勝券在握,不由露出笑容:「對,有多少情人我也不管,互不干涉。」
程東摟住凌雅的肩膀,難得認真地點了頭:「好吧,那就來一場三人遊戲吧。」
凌雅滿意地親了下他的唇,「真好。」
一陣強烈的刺痛,閃電般鑽過程西的胸口位置。那刺痛來得兇猛,疼得他幾乎下意識摀住了胸口,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向程東。
雖然說雙子連心,但是實際上,他感受的痛楚估計只有對方的一半。程東粗神經,沒大腦,他很少會覺得心口疼。
程東的笑容明亮,完全看不出有一絲難過。程東向來直來直去,笑嘻嘻。如果他傷心了,應該趴桌子上哭、發脾氣摔門而去,程西也覺得合情合理。但這一次他沒發脾氣,也沒哭,甚至看起來挺開心的。程西卻感覺到了心口疼。
程東這次大概是真的傷心了。
他若無其事地把杯子的水倒了,笑著跟凌雅說:「再給你表演個魔術吧。」
凌雅立刻來了興趣,坐直了一些:「什麼魔術?」
等胸口的疼痛稍微減弱了些,程西的手迅速按住那杯子,眼睛望著程東:「程東,沒事吧?」
程東臉上還帶著笑意,轉頭看向程西:「哎,你還在糾結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啊,拜託,我可是浪子!」
程西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指著自己的胸口說:「我感覺到你心裡不舒服。如果真的不能接受,那就……」
程東說:「你心口疼?」
程西點頭。
「那就去看醫生啊,還真以為能讀心啊!別什麼都賴在我身上。就算我們曾經待在同一個子宮十個月,現在也剪了臍帶了好吧!」
程西以為是自己多心,也沒再多想。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了好多,sorry,卡文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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