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
凌雅的情緒只波動了一秒,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處變不驚是泡男的第一法則。
所以,哪怕她被那明亮的笑容亮瞎了眼,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胸口澎湃,恨不得撲上去扒光他,她也還是迅速按捺住了,把心底的蠢蠢欲動藏得一點不漏。
凌雅向為她拉開門的保鏢點頭,「謝謝。」保鏢一愣神,腳下踉蹌,差點沒摔了個狗啃屎。
她很快將視線轉向了程東,目光從上而下,不動聲色地檢閱著她的對手,爾後微挑了下眉。
程東被這樣的目光審視下,變得有些侷促不安,緊張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坐、坐。」
凌雅的眼睛一直沒離開他,聽見他的話終於動了腳步,邊走邊摘下米色手套,最後把手套放在正中央的桌上,唇邊漾起極淡的一絲笑意,才慢慢坐下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像被什麼磁石吸住了似的,根本沒法移開目光。他只覺得心口狂跳不止,比起那天看到偶像還要緊張失措,忙一把抓過桌上的檸檬水喝了起來,耳朵都悄然紅了起來。
那喝水的樣子讓凌雅想起某種河邊喝水的小動物,可愛得要命,還不時小心地用眼角偷瞄著她。凌雅雖然心裡快被萌死了,臉上還得繼續裝逼。
她望著他,紅唇微動:「你不是程西。你是誰?」
如她所料,程東立刻就被嗆到了,狂咳嗽了好幾下,才勉強咳著開口:「對不起……咳,我是程東,程西的弟弟。」
凌雅冷淡地瞥他一眼:「我約的是程西,不是程東。」看他緊張得像只小倉鼠,她就特別想逗他。
程東措手不及,果然急得團團轉。那眼睛瞅著她,委屈又可憐的樣子:「人人都喜歡程西。」最後不滿地扁起嘴來,洩氣地說:「我就知道是這樣。」
凌雅斬釘截鐵地說:「對。程西就是比你好。」
程東傻眼了。他這一句可謂是殺遍天下無敵手。一般有母性的女星都會抱住他,摸他的頭說一句好可憐,快,姐姐抱抱。可是凌雅好像一點也不買賬。
看程東已經鬱悶得像只垂頭喪氣的小狗,欺負夠了,凌雅才不著痕跡地露出點笑意來,慢條斯理地端起檸檬水來,眼睛繼續盯著他:「起碼他會開口約我,你可沒有約我,我為什麼要和你吃飯?」
程東小心翼翼地偷看她幾眼,結結巴巴地說:「凌雅,我想和你吃飯。」一邊睜圓了眼睛看她,那樣子確實很可愛。
凌雅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地放下水:「那麼多人想和我吃飯,我為什麼要和你吃飯。」
程東脫口而出:「我長得帥!」
凌雅差點沒笑出聲來,很快收斂了嘴角的笑意:「帥的人很多,除了帥,你有什麼特別?」
程東苦惱地撓撓頭。他喜歡什麼明星,程西就幫他約。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兩人總能高高興興地吃一頓飯。那他的心願就結了,又轉向下一個明星了。可這一次似乎沒那麼順利。
他困惑了。從小到大,搗亂沒少過他的份。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從沒人這麼為難過他。如果說沒了這張臉……他一時半刻,還真的想不出自己的特別來。
他擰著眉,翻來覆去想了老半天,才擠出一句:「我、我還會變魔術。」
凌雅撫摸著自己的耳釘,微抬了下眼皮:「魔術?」
看凌雅似乎來了興致的樣子,程東立刻讓人去買撲克牌,興奮得手舞足蹈:「我表演給你看!」
凌雅撫摸著指骨的關節,眼睛微瞥他,總算有了一絲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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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東的手指很修長,白得像蔥,沾了點紅色墨水。
這樣的手指配上他的傻笑,那就有點違和。但是無論如何,這手指是很適合魔術的。撲克牌在他的指間飛速滑過,幾乎連成緊密的白扇。
當程東手裡握著撲克牌時,那眼光篤定而自信,整個人像充滿了光芒似的,顯得自信多了。凌雅趁這機會光明正大地瞥他,儘管他的眉目和程西是百分百相似,可是那感覺差遠了。程東不裝可愛的時候,舉手投足間,像充滿魅力的大反派。而程西則是光明磊落,端正得多,標準的王子感覺。
程東倏地把牌攤開,手指微轉,食指一指撲克牌:「選……」他微一抬頭,看見凌雅在看他,一恍惚,後面的聲就沒了。
直到凌雅微挑眉,敲敲桌面:「選什麼?」程東才回過神來,小聲地說:「選、選、選一張。」這結結巴巴的話一出,又難免暗暗懊惱,恨不得捶自己的腦殼一下。
凌雅倒是沒笑,順手從他的牌裡抽了一張,「然後呢。」
「你看一下牌,不要讓我看見。」
程東深吸一口,總算拿出了慣常的魔術師風範。他接過她的牌,把手裡牌堆分成了三疊,小心地把她的牌隨手塞進了一個牌堆的底部,接著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凌雅。
凌雅看他不動,晃了下手指:「喂,大魔術師,這就變完了?你逗我呢?」
「這魔術很高難度。」程東湊到她身邊去,用期待的眼神瞄著她:「我還需要一點能量。」
凌雅微側頭,「唔?」看他那樣子著實可愛,伸手摸了下他的頭,「想要什麼樣的能量?」
程東心裡特別滿足,像只小貓咪似的瞇起眼,「嗯,能量夠了。」
凌雅噗地笑出聲,真是個萌物啊!
程東把三個牌堆合起來,洗了好幾遍牌,最後把那牌堆利落地往桌上一攤開,笑瞇瞇地說:「我能把你的牌找出來。」
凌雅好奇地「哦」了一聲,探頭看著那一堆牌,程東說:「但是我需要握住你的手,才能感應到它。」
凌雅把手遞給他,他握住在那牌堆上劃了一遍。
凌雅說:「感應到了?」
他裝作鬼上身似的,手不停地輕拍桌邊,逗得凌雅差點沒笑死,最後程東猛然一睜眼:「感應到了!」
凌雅撐著下巴看他:「哪一張?」
程東把牌堆撥開,最後抽出一張紅桃十,「這張。」
凌雅吃驚地瞪大眼,「真的是這一張。」
程東得意洋洋,點了下自己的臉頰:「快親我一下以示獎勵。」
凌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程東沒了聲,悶悶不樂地低頭,把牌收起來:「開玩笑的。」
凌雅看他蔫蔫的,差點沒破功,帶著點笑意,喊了他一聲:「喂。」在他抬頭的瞬間,湊過去飛快地親了他一口。
程東呆了,抬起頭時一臉茫然:「咦,誰親我。」
噗,凌雅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乖,沒人親你。」
程東心裡甜蜜得要飛,立刻抖擻了羽毛似地直起腰:「要不要再看一次。」
凌雅斜眼看他:「不要。」
程東又蔫了,失望地垂下肩膀:「哦。」很快又恢復了鬥志:「不如我給你表演一個新的!」
凌雅微挑了下眉,「嗯。」
程東顯然很高興,也沒說具體要表演什麼,順手把撲克牌一丟,猛然站起來。凌雅莫名其妙,轉頭看著他的背影,他登登登地跑了出去,「啪」地關了門。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門又打開了,走出來的男人唇邊漫著笑,他長著和程東一樣的臉,可完全沒有程東那溫暖的感覺。那是另一種美,因為克制而顯得分外迷人。
他穿著白色襯衣,黑色馬甲,端莊而威嚴。黑框眼鏡泛著冷光,走出來的步伐也帶著上流社會的烙印,嚴謹而傲慢。
「凌雅,程東有點事,先走了。我是程西,第一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
和程東的清亮不同,眼前這人的聲音低沉,音調也很低。凌雅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看起來的確是程西的樣子,如果不仔細看,一定會被他騙到。眼前這人的手指還沾著一點的紅色墨水。剛才表演的時候,她留意過程東的手指也沾著紅色魔術。
簡單來說,這是程東那個二貨在裝他哥。
凌雅假裝自己沒發現,不自覺地撫摸著自己的耳環:「他還沒給我表演魔術。怎麼就走了?」
男人問:「你喜歡他嗎?」
凌雅盯著他的反應,故意惡整他:「幼稚,沒大腦,傻乎乎的,總之就是小孩子一個。除了那張臉以外……唉。」
男人僵住了,那裝出來的淡定全不翼而飛,那神情可憐得像一隻下巴貼地,整個身子都趴在地上的大狗。凌雅越看越可愛,恨不得去捏他的臉。
忙活了這麼久,就得到這麼一個評價!程東越想越氣憤,扁起嘴,很不高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別過臉。「你才像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啊!」
凌雅說:「這演技還想演程西。」
程東也知道被她識破了,乾脆破罐子破摔了。被她剛才那話說得傷心,哼著聲瞪了她一眼,扭頭抱住手臂,轉過臉去。
凌雅噗地笑出聲來,安慰他道:「其實我挺喜歡小孩子的。」
程東倏地轉頭,孤疑地盯了她一會。看她似乎沒在開玩笑,程東立刻見風使舵:「我也挺小孩子的。」還不忘歪了下頭,裝可愛地眨了下眼。
第一次見有人這麼不要臉,凌雅一口水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提早發了,嘿嘿~
╮(╯▽╰)╭我也被弟弟迷死了
好吧,妹紙們有任何願望啊想法啊之類,不要大意地告訴我,因為最近卡文嚴重啊~!需要乃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