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捏著手機的手都快冒汗了,那句「看著辦」到底要看著哪裡辦?按理說,這種事好解決得很,一個麻布袋套了,往這邊一鬆,不就完事了麼。可碰上了這種說不得罵不得的,就難辦了。
他左思右想沒辦法了,只好顫顫巍巍地去找徐爺坦白。
那門一推開,幾個弟兄們齊齊回頭,響亮地齊喊:「泉哥!」張泉點了個頭,又讓弟兄們散了。
等那門重新關上了,張泉一轉頭就看見徐少文的眼光看著自己,那眼光有點期待的意思,看得他說不出口了。
徐少文盯了他一會,「這表情……」難掩一絲失望,最後瞭然地點了下頭:「我明白。」沒像他預料那樣勃然大怒,反倒更多像是傷心。
張泉有些意外,也看得不忍心,慌忙解釋道:「她說有演出,實在是來不了。她其實特別想來……」他嘮嘮叨叨地複述著她那些借口,心裡挺愧疚的。就像給了一個病人一點假希望似的。
但徐少文似乎信了,眼裡稍微有了點神采:「她說她特別想來?」
張泉望著那張臉,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終於一狠心點了頭。「是,就是礙於鉅子和威爾的關係,何況她下午還有演出呢。」這話說出口也覺得挺難讓人信服的,可徐少文似乎真的相信了,大概是他太急切地需要為凌雅不願來探病找個借口吧。
「也是。」徐少文似乎終於高興起來了,「把藥拿給我吃吧。」
這高興的樣子看得張泉心裡挺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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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休養了兩天,徐少文的身體好了很多,終於不用靠粥水過活了,也可以下床走動了。雖然醫生囑咐過不能劇烈運動,可徐少文說要去後山走一走,張泉就領了幾個跟班去了。
沒走幾步,張泉的手機就響了。
「泉哥,哎喲,終於找到您了!這次出大事了!」說話的人是娛樂新聞裡頗有影響力的《三週刊》的主編,「拍到了鍾先生的照片!」
這鍾先生自然是指鍾子良了。
張泉微皺了眉:「壓下來就行了。這等小事也來問。」
「不是,這次不是獨家,《東方周》也握著呢!我特意打來跟泉哥說一聲,如果《東方周》那邊不肯撤,我們《三週刊》也沒辦法呀,只能登了。這新聞太轟動了,不登的話我們就不用做了。恐怕要驚動徐爺了,您等等,我把照片傳給您看。」
「叮」一聲,手機收到了幾張圖片,張泉趕緊打開來看,那臉色瞬間變了。越翻臉色越難看,等看完全部,那聲音都變了:「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就拍到了,這兩天打泉哥的電話怎麼也不通。去別墅那兒找您,守門的死活不讓進,也不給通知一聲,哎,都快急死了!明天就要出刊了。今天一定要確定下來了。」
張泉這才想起來,這兩天忙得手忙腳亂的,光顧著照看徐爺,也沒顧得上看手機。這主編趕起稿子來不修邊幅的。守門的看他那德行,肯定不讓進了。
「行了,我跟徐爺說。《東方周》那邊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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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爺。」張泉看徐少文的身體稍稍好了些,沒敢刺激他,只好拐著彎跟他說:「鍾哥被拍了照片,《東方周》那邊可能要徐爺出馬解決。」又用兩三句把《三週刊》的主編提了一下。
本來徐少文悠閒地弄花看魚,心情愉悅,聽了這句,眉頭就皺了。
「和誰。」
看張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吭出個屁來,徐少文轉過頭,嚴厲的目光盯著他,手一伸,「照片呢,拿來我看看。」
張泉猶豫著,終於還是把手機交了出去。
那組照片是後巷親吻照,尺度不大,甚至有點情侶間的小甜蜜。鍾子良半抱起那女的,女方踮著腳,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笑,不時親他的側臉。
那女的是凌雅。
張泉滿以為徐少文要麼心如死灰,要麼怒氣沖沖,可徐少文的反應不是這其中任何一種。那表情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似的。
徐少文翻看著手機,那神色波瀾不驚,站著把整組照片看完了。他微閉起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最後才把手機一遞。「行了。我來處理。到底是我的表弟,不得不幫。」
要不是親眼見徐少文為這凌雅受苦受累,又為一句「她說她特別想來」而歡喜半天,張泉幾乎以為這凌雅在徐少文心裡毫無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少文習慣了壓抑自己的情緒,張泉看不出什麼來,他的神情平淡得就像在看鍾子良的生活照似的。
徐少文在拿起手機給《東方周》打電話之前,腳步一頓,轉頭喚來了張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見張泉陷入了沉默,又補了一句:「說實話,你知道我看得出來。」
張泉忙道:「兩天前。」
徐少文如受重擊,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兩天前。」
張泉遲疑著點了頭。
兩天前,也就是徐爺病得昏昏沉沉,想藉著苦肉計讓凌雅來看他的那一天。那時候凌雅還說:「我下午有演出來不了,其實我特別想來。」
徐少文聽在耳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來。胸口悶悶的,那心尖像被什麼磨去了一塊,鈍鈍地發疼。
或許只是病還沒有全好,才會覺得渾身都挺難受吧。
徐少文給《東方周》的社長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把事情壓下了,又轉頭對張泉說:「《三週刊》那邊的事你跟一下。」
「是。」張泉擔憂地看了徐少文一眼,扶著他往裡面走,「徐爺,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吧。你看起來好像很累,要不找林醫生來看看?」
「沒事。」徐少文擺了下手,指著心臟的位置:「也就是這裡累,習慣了。」不訴苦,什麼大風大雨他來擋著,護著些小的,這些都是當老大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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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三週刊》的主編按照約定,左顧右盼了好幾眼,才鑽進了指定的小巷子裡。
那小巷子裡早有男人在等著,一見主編過來,立刻招手:「這邊。」
主編低聲說:「我把照片給泉哥看了,也一字不漏都按鍾哥吩咐說了。他說會幫我跟徐爺說,鍾哥那邊……」
那男人說:「行了,老規矩,現金交收。」說著從口袋裡取出厚厚一信封的錢,「喏。」
主編拿過來點了點,比原定數目還多上了一些,心中暗暗高興,邊抱怨道:「哎,鍾哥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勁把照片給徐爺看呀。」
男人不耐煩地吼:「拿完錢還不滾,問長問短!」
主編沒敢再問,趕緊往巷子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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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雅從另一條小巷子裡鑽出來,環著手臂,看著那主編倉皇溜走的背影,微挑了挑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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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吃過田雞後,徐少文送凌雅回宿舍。
「謝謝你,今晚很愉快。」凌雅微笑著揚了揚手,開了門進宿舍去了。走了好一段,聽見車聲響起了,她才回頭,見車子跑遠了些,她就拿出手機來了。
「喂,親愛的,是我。」凌雅打電話給鍾子良,把徐少文救她,她請吃飯的事情說了。
「嗯。」鍾子良一點也不意外,他消息向來靈通,看樣子已經聽說了這事。「他不是好人,你盡量少接觸他。如果他約你,你就說你有通告之類的沒時間。」
「他是徐爺啊,不是哪個粉絲啊。要是他拿刀子砍我怎麼辦?」凌雅邊努力演出驚慌失措的聲音,邊掏出鑰匙,慢悠悠地開門,「我好害怕!」
「別擔心,我會處理的。」
凌雅見目的已經達到,再隨口扯了三句兩句,掛了電話。
凌雅非常瞭解鍾子良,他刺激人的手段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兩三道板斧。尤其是對付徐少文,他們又是兄弟,不好傷感情。要用什麼方法,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猜出來了。
什麼鍾子良,什麼徐少文,也都是她手心裡的一顆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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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徐少文沒有她的電話號碼,怎麼約她?她絲毫不擔心這個,真正想追你的人,哪怕要他攀山越嶺,也會來的。唯一擔心的是,他並沒有那麼喜歡你。
正如凌雅預料的,照片的事情過去了一兩天,徐少文不知道怎麼搞到了她的號碼,很快打來約她了。
徐少文這種什麼都有的,而且越挫越勇的男人,最喜歡的就是有挑戰性的東西。拒絕了他一次,再刺激他一下,他才會把你當成真正的狩獵目標,真正地肯花心思去追求你。
征服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你覺得你一定會得到,但是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得到。
這次徐少文沒了那些彎彎腸子,單刀直入:「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再去吃燒烤?」
凌雅聽說了,徐少文吃那烤田雞都吃出腸胃炎來了。沒想到他膽子這麼肥,居然還敢再來。
別人一心想著要死,總不好攔著吧!多黑心呀。
於是,凌雅爽快地點了頭:「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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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所謂的虐身又虐心,喜歡嗎?=-看囧嬸賣萌眨眼求收藏作者,喔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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