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雅如期收穫了一個字母a。
《探案實錄》首映很成功,各院線同一時間上映,各大媒體都按約定刊登了相關的採訪稿子。著名影評人說:「這將是一部叫好叫座的電影,票房麼,四億是沒問題的,八億的話可能會有難度。」
這部電影投資不到一個億,按這樣的收入來說,投資方是相當滿意的,還特意安排了慶功宴。
這次慶功宴和上一次就有很大的分別了。稍微有點影響力的媒體都會接到邀請函,地點選定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宴會廳,關卡重重。在門外遞了邀請函,安檢過後,再走了紅地毯,才能進去。
凌雅手裡拿著杯香檳,跟著導演和鍾子良到處轉悠。那音樂震耳欲聾,人和人說話都得貼著耳朵。
凌雅正和敖家輝貼著耳朵說話,忽然大門緩緩打開了,音樂聲太大,幾乎沒人注意到那邊的一陣喧鬧。
「徐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敖家輝的聲音剎那間變得緊張起來了。他的眼光直直透過凌雅的肩膀,往大門方向看去。
凌雅一愣,只覺得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進入了戒備狀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好半天了才終於轉頭朝大門方向看去。
門口處,七八個保鏢簇擁著一個人進來,那人神態輕鬆地踱步進來,彷彿一個在公園裡閒庭信步的人。身上的唐裝是深墨綠色的綢緞,腳上是質地優良的布鞋。
如她記憶的一樣,他的手上永遠戴著深色手套,清高得連和人握手時也從不摘下。
這一身和慶功宴格格不入,他卻悠然自得地邁著步子往裡走。那感覺好像這慶功宴是他家的花園似的。
好些人認出他來了,也不敢走近,只在兩側畢恭畢敬地問好。
「徐爺。」
「徐爺。」
「徐爺來了。」
說是徐爺,實際上他的年紀不過是三十歲。年輕,但在幫派中的地位超然,身份尊貴,人人都叫他徐爺。大家害怕鍾子良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這一位徐爺是鍾子良的遠方表哥。
眾人盛情邀請他一起拍照,他只是不在意地微擺手。
「你們玩。」
寥寥三個字,就是皆大歡喜的答案。
萬一徐爺點頭接受邀請,他們估計要嚇破膽子了,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兒放才對了。凌雅這麼想著,又把視線移向了徐少文。
徐少文永遠是一副慵懶從容的姿態,單看他穿綢緞布鞋就知道了,他從來不委屈自己去遷就任何人。大概在他眼中,整個慶功宴上所有人都是他養的寵物。他們四處自由歡快地溜躂,而他並不參與,只在旁邊寵溺地看著。
他往凌雅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她只感覺身上的血液幾乎都凍結住了,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呼吸聲。
撲通,撲通。
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瞬,微微點了點頭,唇角帶著一絲微乎其微的笑意。
她一瞬間產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2)
徐少文往這邊走來的時候,她的眼光不由自主緊跟著那一抹墨綠,甚至沒留意到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
徐少文被身後的一票保鏢簇擁著,微笑著往這邊走來。保鏢們無一不是高大威猛,他在其中像一隻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的貓。但估計沒有哪隻貓能「喵」一聲就把人幹掉。
遇到天敵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老鼠會逃跑,抱頭鼠竄。獅子就會勇敢地迎戰。凌雅心裡清楚,昨晚夢見的字母b肯定就是眼前的徐少文。
她別無選擇,橫豎都是死,只能昂著頭迎戰。
徐少文一步步走來,感覺就像踩在她心臟上似的。但凌雅上輩子是影后啊,演出冷靜自若的神態那是毫無難度的。
「怎麼嘴唇都白了,不舒服?」鍾子良壓低了聲,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冰得要命,那眉頭就皺了起來:「好冰。怎麼回事?」
從看見那人的那一刻起,感覺冰冷的何止是手,她整個人都像泡在冰水似的。聽見在鍾子良的話,心裡才升起一股暖意來。她反手握住他,安撫式地露出個笑容來:「我沒事,真的。」
終於等徐少文站在了她眼前,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誰知男人的手伸了出來,卻不是伸向她,而是伸向了旁邊的鍾子良。
「電影一定大賣。我看了電影,真的不錯,印象深刻。」徐少文收起對待異己時的恐怖時,看去和普通的商界人士沒有什麼不同。凌雅正發怔,徐少文忽然轉頭看向凌雅,微笑道:「趙琦,我記得你。」
趙琦是她在戲裡的角色。他的聲音平靜而舒緩,沒有攻擊性。但乍聽之下,望著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她還真的有點心跳失速。
這次準備充分,她反應及時地抿唇微笑:「謝謝徐爺記得。」客套的笑容不過不失,雖然略顯裝逼,但是非常奏效。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好一陣,笑著說:「你的氣質很特別。」
回想起上一輩子來,初次見面,那就是一場悲劇。
幸好,人不會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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鉅子訓練明星的模式挺像工廠的流水線生產。
先根據發展方向分組,再集體綜合訓練。當然綜合訓練只是側重點不同,鉅子要確保每個藝人都能演會唱,只有考核通過後才能正式出道。
如果是歌星,那就組成七八個人的團隊出道。出挑的過一段時間會單飛。如果是拍戲的,先在電視劇裡大量演配角,運氣好的話,演了幾個配角就可以演主角了。
但是能一出道就走電影方向的非常少。
凌雅是其中一個。
相比起其他動輒幾十人的大組,她們這一組人特別少,沒出道的只有八個人。小組的靈活度很高,訓練強度也是其他組的好幾倍,為了讓她們熬得住各種劇組的刁難,甚至還要訓練體能。
剛進組不久,就聽見同組的新人說起徐爺來了。那時候她們同吃同住,很快就熟絡起來了。
「我剛看見徐爺了。」阿嵐從會議室回來,把房門一關,神秘兮兮地說:「周圍七八個保鏢護著,他那眼神往我這邊一瞟,我手腳都發軟。不過真沒想到他這麼年輕,」
大家聽了挺驚訝,一窩蜂擠了上來:「假的吧!他長什麼樣的,帥不?」
「用帥來形容怪怪的,」阿嵐想了想,半天才擠出一個詞來:「儒雅,對,就是儒雅的氣質。手上戴著深色手套,穿綢緞……」她的臉上露出點夢幻的神色來:「那氣質好得不行,那個詞怎麼說來著?」
「高貴,尊貴?」
「對對對,差不多!貴氣!」阿嵐使勁點頭,「哎,總之光是臉蛋好看的男藝人沒法比啊。你們光看他的樣子,肯定想像不出來他就是徐爺。」
眾人光這麼聽著,就心生嚮往了,漸漸話題都是往羨慕阿嵐的方向去了。
凌雅好奇地問:「誰是徐爺?」
周圍的人立刻一片噓聲。
阿嵐一臉崩潰的樣子:「徐爺,徐少文吶!你不知道?」看凌雅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阿嵐差點沒跌足:「你混娛樂圈不知道徐爺,那不等於你混時尚圈沒聽說過karllagerfeld?」
凌雅點了個頭,身邊的人趕緊給她惡補了一番。
她一知半解地聽著諸如「徐爺是鉅子的大股東」之類的無聊事。一邊心不在焉地想,反正她們也沒什麼機會見到那位徐爺啊,知道那麼多有屁用啊。
雞蛋還沒孵出來就想開養雞場啊。
哎,這就是為什麼說人不能把話說得太死。剛說完曹操,曹操就來了。凌雅很快就想自掌嘴巴。她何止是後悔,簡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結果第二天她就遇到了徐爺。
天地良心,她路過琴室,看見裡面的男人一臉雲淡風輕地彈琴時,真的以為完全沒往鼎鼎大名的徐爺身上想。
那琴聲像小孩子亂彈似的,但是很有意思,很好玩,不知道什麼曲名。凌雅有些好奇彈的是個什麼東西,乾脆縮在門邊聽。她偷看著那男人修長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鍵上,靈活而輕巧地奏出輕快的音樂來,頓時好感大增。
男人穿著一身墨藍色的唐裝,姿態輕鬆,等一曲終了,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聽,也不轉身,閒閒地開口:「好聽麼。」
凌雅趕緊說:「好聽,這是什麼曲子?」
男人這才轉過頭來,望著她好一會,才笑著朝她招招手:「來,我告訴你。」
那雙眼睛像一塊溫潤迷人的碧玉,散發著淡雅的氣息來。被那雙眼睛望著,心臟止不住地猛跳,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個頭。
公司的規定是沒有出道的藝人不能戀愛,出道了也不能明著戀愛。所以她一般都盡量不和男藝人接觸。
他把琴譜合上,放到一邊去。「這首曲子叫歌德堡變奏曲,你喜歡?」
她哦了一聲,捧場地拍了拍手:「好聽!本來挺想睡覺的,一聽就來精神了。」
他露出微妙的笑意,「這首是催眠曲。」
凌雅尷尬地僵住了,「額額額」了半天,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心裡暗暗痛罵自己:沒出息!每次看見好看的男人就丟了魂似的!
男人非常親切,沒有半分讓她難堪的意思。像是講故事般,為她娓娓道來:「這首曲子是巴赫為他的弟子哥德堡作的,當時哥德堡為一個公爵工作。那公爵每天都受著失眠的煎熬,只要他一失眠,就要哥德堡為他彈奏harpscord.後來巴赫就為他作了這首曲子……」
「harpsicord是啥東西?」
「古代的鋼琴,有鍵的豎琴。」他笑著說,「有空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看。」
凌雅喜出望外,心裡砰砰直跳:「嗯嗯,一言為定哈!」
可眼前這人的魅力和磁場實在太厲害,她聽著他說話都有些暈乎乎的。他平緩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著,像柔風吹拂過湖面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只喜歡影帝的舉手,囧嬸已經徹底投降,跪倒在boss腳邊只求愛撫了。艾瑪完全是我的理想型啊摔!
灰常期待你們的讀後感啊!!!!!!!!!!!!!!!!!
ps:
中秋節的時候哈,有些贈送了積分但是沒有回復評論的,因為中秋節期間累積了一百多條,後台沒有全部顯示出來,可能會漏掉,我剛剛進單章補贈送積分了,25字的基本應該都送了分,妹紙們注意查收~沒收到送分的妹紙可以多發表乃們的感想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