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約會就變得順理成章。凌雅無心打扮,對付一個囊中物,是不需要智商的。但是鑒於男人會互通消息,她還是很給面子地稍微打扮了一下,洗了個頭。
凌雅下樓的時候,一眼看見宿舍前停著一輛奧迪。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少年微笑的臉,聲音溫和:「早安。」
這張臉還是挺賞心悅目的。一身筆挺駝色風衣,車門一開,長腿踩在地上。謝宇為她打開車門,她彎腰進車的時候,不禁低頭檢閱了一下身上的t恤。
剛坐進繫好安全帶,他就遞過來一個透明飯盒,「早餐。」凌雅頓了一頓,忍不住問:「你做的?」
他有點不自在地別過臉,耳根發紅,嗯了一聲,又問:「你怎麼知道?」
「猜的。」凌雅望著飯盒裡那一坨看不出形狀的驚悚玩意,心想要是有人賣這樣噁心的早餐,鐵定倒閉。
凌雅朝他露出個笑容:「謝啦。」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凌雅不著痕跡地放到一邊,假裝惋惜地歎氣:「可惜我吃過早餐了。」說著打開飯盒,舀了一勺遞到他嘴巴,「看你也沒吃早餐吧。」
望著眼前這勺子,謝宇的臉刷一下僵了,又看了凌雅一眼。沒等他說話,凌雅一把塞進他嘴裡,「司機辛苦了。」
謝宇臉色青紫,勉強嚥了下去,「咳咳。」最後還得說一句謝謝。
看著他的臉如走馬燈似的,陸續飄過五顏六色,凌雅微微一笑。
小樣,想玩報復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謝宇發動車子,邊問她想去吃什麼。
凌雅淡定地來了一句「你決定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抬頭望著那個「大便餐廳」的菜品圖片,默默罵了一句傻逼,一邊歡騰地跟著謝宇進去了。
吃完出來,凌雅見他一臉吃了真屎的表情,溫柔地拍拍他的肩,「沒事吧,不喜歡吃還來?」
這傻逼,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智商堪憂啊!
謝宇似乎還是很想吐的樣子,臉色發青,憋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那張臉一下就紅了。「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
謝宇說:「你的微博不是說,好想找個人陪你去吃大便餐廳,但是你的室友嫌噁心都不肯去。」
凌雅微怔。
看戲劇時,謝宇明明困得睜不開眼了,還強撐著說好看。最後睡著了,嘴裡呢喃著的名字,竟然是土圓肥。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夢,嘴角微微上翹。
凌雅看得好笑,指尖戳上他的臉頰:「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要是我喜歡屎殼郎,你是不是也要去找一堆來?」
謝宇果然是被寵壞了。追女孩子用的都是笨方法。可是仔細一想,比起那些懂很多技巧,讓人分不出真假話的高手來,謝宇收起那拙劣的演技,毫無章法地捧出一顆真心來,說不定才是高招呢。
她坐近了一些。這麼一靠近他,立刻就聞到他身上清新的青草味道。她撐著下巴看他,細看之下,謝宇的膚色很白,皮膚也薄,燈光一照,更是幾乎透亮般。彷彿被那白瓷般的肌膚吸引,凌雅情不自禁再湊近了一些。
只想再近一些。
再近一點。
凌雅無聲地歎氣。
可惡,久違的心動又回來了。
她終於認命地閉上了眼,用唇輕碰了一下他的右臉。
多年前他在看書的時候睡著了。她不敢親他,只好也跟著趴下了,兩張臉靠得很近。
那微不足道的幸福就像偷來似的,卻讓當時的她幸福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最後眼眶一熱,居然哭了。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滿以為感情早就沒了。曾經用盡全力地喜歡過他,也曾經那麼全心全意地恨他,討厭他,沒想到最後還是想親他。
過了好一陣,謝宇才醒來,疑惑地摸著右臉:「奇怪,感覺有蚊子……」左右看了兩眼,沒看見蚊子,「啊,都散場了。」
凌雅看著那傻樣就想笑,故意耍他:「不是蚊子,是蒼蠅。剛飛走了。」
謝宇的眼睛瞪成了燈籠,像是快噁心吐了,「……蒼蠅?」
凌雅說謊不眨眼,神色自若地點頭:「蒼蠅。」還順勢比劃了一下,「這麼大。」
謝宇的臉色驟變,猛然跳起,一個箭步就衝去了洗手間。
他們出去晚了一些,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還沒走兩步,那雨勢忽然就大了起來,漸漸變成滂沱大雨。
細雨柱漸漸化成雨簾,瀑布一樣傾瀉下來。
謝宇看了看天色,無奈地轉頭看著凌雅,「看來走不了了。」這麼一轉頭,望見她的側臉,那呼吸又不自覺屏住了,趕緊轉回頭去。
8.17
凌雅環著手臂,望著那昏沉的天色出神。忽然她輕聲問:「謝宇,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兩個要求嗎?」
「嗯。」
「第一個要求。」凌雅挑眉,轉頭去看他,一字一句地:「以身相許。」
謝宇錯愕地望著她。
她眼裡充滿自信,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他的心如擂鼓,一時張口結舌起來。「你的意思是……」
沒等他說完,凌雅走近了一些,直到兩人的距離近到,他一低頭就可以碰上她的發頂。
謝宇的呼吸驀然急促起來,鼻尖淡香縈繞。
他看見她微仰頭,暗紅的唇就在眼前。
他感覺頭腦彷彿轟一下炸響,完全沒法想出個前因後果來。他只想……
彷彿頭腦一下斷了電。
駝色的風衣包裹著她纖瘦的軀體,他微一低頭,就碰上那冰涼溫潤的唇。凌雅心頭微跳,顫抖的手輕輕抱住了他。
他小心而溫柔地碰觸那片冰涼的唇瓣,想讓她變得暖和一些,抱著她的手緊了一緊。他聽見無法控制的心跳聲在胸腔裡沸騰。頭腦早就被濃烈的幸福感充斥,每一下觸碰都似電擊般。
凌雅輕輕地回吻,立刻得到更狂烈的回應。
外面的雨聲漸漸小下去。
謝宇接吻過無數次,卻第一次發覺原來和喜歡的人接吻,才會有這樣的滿足感。無論怎樣都覺得不夠,想要更多的……
雨早就停了。樹葉悄然滑下水珠來。
他最後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來。
「走吧?」忽然手心一陣微涼,她低頭一看,見他的手拉住她的。等抬起頭時,見他眼裡透出暖意,眼睛彎彎。她一瞬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初次望見他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溫柔,輕聲說:「我叫謝宇。」
現在牽著他的指尖微涼,她的心頭莫名泛起暖意來。眼前一切都如夢境一般溫柔繾綣。
只聽他說:「走吧。」
凌雅側頭看著身邊的他,風衣修長筆直,指骨分明的手溫暖有力,正牽著她往前走。就像街頭平凡的情侶一樣,說的話談不上有趣,但卻不想打斷他的絮絮叨叨。
2)
「車停在哪裡?」凌雅微一回頭,他忽然湊近了,偷襲式地親了她一下。
「再晚些要下雨的,不要鬧了。」
他不管,把她摟緊了,一低頭堵住她的話。
深吻了幾次,那吻漸漸就變得充滿了情-色的味道。他微喘著,眼見著似乎有人來取車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旁邊的牆後躲去。
這樣偷-情的感覺很刺激,隱秘的快-感讓他們頭皮發麻。
凌雅和他藏身在牆後,空間很小,旁邊就停著一輛車。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凌雅忍不住低笑一聲。
「笑什麼?」沙啞的嗓音裡透出濃郁的情-欲。
「笑它。」凌雅伸手摸了摸,「頂得我難受。」
他渾身一顫,下腹滾燙,恨不得現在把她就地正法。凌雅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感覺都被挑起來了。
謝宇的額頭抵住她,「要不到車裡去?」
凌雅低頭看著他鼓起來的帳篷,噗嗤一下笑了。「喂。你這樣……」伸手戳了戳,「怎麼見人呀。」
「別碰,不然真的出不去了。」謝宇攏緊了風衣,拉著她的手,「車子就在那邊。」
謝宇開車鑰匙的手都是抖的,捏著凌雅的手直冒汗。
一鑽進車裡,謝宇立刻把車門一關,拉了窗簾,就壓上了她。凌雅還沒回過神,他一低頭就吻住了她。
那種親吻在昏暗有限的空間裡變得異常刺激。親吻很快就帶上了熱度,火勢迅速蔓延,從頸脖間一路往下燃燒。
白t恤很快被脫下,她感覺身上每一處皮膚,都在渴望著觸碰。凌雅抿緊了唇,卻無法抵禦迎面襲來的渴求。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更多。
「等一下。」他忽然直起身來,從口袋裡取出個du-rex來,她笑出聲來:「你還真的隨時帶著它呢?那我的可以省了。」他的臉更紅了,抿著唇戴上了。
在他的手指碰上胸前兩點的時候,那渾身戰慄的感覺,閃電一般瀰漫了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頭腦昏沉得幾乎無法思考。
「喜歡我嗎?」
他的唇若有若無地觸碰著。
太舒服了。
她渾身發著熱,完全沒法思考。
他的唇稍稍離開,她顫慄著催促:「繼續啊。」
「喜歡我嗎?」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就不肯繼續,她咬著牙點頭,「喜歡喜歡,快點。」
他的眸色一瞬變深,低頭吻住她:「我也是。」這吻輕柔溫暖,不帶情-欲。
謝宇忍得辛苦,臉都通紅了。怕弄疼她,只能忍住沸騰的下腹,緩慢地挑起她的感覺來。
見她眼神逐漸變得迷離,他的呼吸也粗重起來,低頭啃咬著她的頸脖,嘗試著進入。她忍著聲音,努力放鬆。
等他全部進入後,他也不敢動。「疼嗎?」咬牙忍著緊-窒的感覺,他其實也覺得挺疼的,溫柔地撫摸著讓她更放鬆一些。
這樣的體貼讓她覺得特別可愛。
隨著那節奏,那潮水般的快-感侵染了全身,指尖又酥又麻。他和她抱在一起,頂/動的每一下讓她覺得舒服得難以形容。
謝宇微喘著氣,無法自制地越發深入,彷彿那不只是一場性愛,但是更多的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似乎除了這xing,還有更多的精神上的東西,將心臟的空缺處補上了似的。
望著她沉浸在快-感的臉,忍不住低頭吻著她的卷髮,吻著她的額頭,一時間他也難以明白,為什麼這單純的xing,會有這麼濃烈的溫暖。
看著她皺眉,想親她,撫平她的難受。看著她微笑,自己也莫名愉快了起來。這感覺太奇怪了。
事後,他摟著她,邊撫著她的頭髮邊不時偷親她一口。凌雅瞪他,「不許偷親我。」
「偏要。」
「幼稚死了。」凌雅忍不住捏他手臂,有些鄙夷地瞪他:「裝可愛。好醜。」
他「啊」了一聲,摸摸自己的臉:「丑嗎?」立刻摀住自己的臉,只露出一隻眼睛來看她。
凌雅板起臉:「幼稚。」下一秒又忍不住撲哧笑了,捏他的臉,「行啦,你最可愛。」
他忽然嚴肅起來:「就算我變醜了,你也不能拋棄我。」
凌雅不吭聲了。
「不是因為你變好看了,我才喜歡你的。」謝宇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也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但是還記得你閉關那一個月麼。我沒辦法,把你發過的短信一條一條拿出來看,翻來覆去地看。又不停告訴自己,說不定明天就出關了,又可以和她說話了。我已經分不清我到底是想報復你呢,還是單純想和你說說話。那段日子特別難熬。後來我才發現其實我喜歡的是……」
凌雅忽然打斷了他:「不要說了。我想你誤會了。」
謝宇一愣。
明明知道這句話一說出口,溫情的氣氛就會瞬間消失。
凌雅望著他的眼睛,還是說出來了:「我說的以身相許的意思不是指戀愛。」
謝宇驀然睜大的眼睛,錯愕之極:「你在說什麼?」
「我不要愛人,我只想要快樂。」凌雅說。
謝宇的臉色發白,捏緊的指骨間也微發白。「你說的以身相許,就是指上-床,對嗎?」
凌雅不想說得太明白,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兩人回去的路上一直保持沉默,尤其是謝宇,看也不看她,也刻意避開和她的肢體接觸。
凌雅望著他的黑髮頂,「那,再見了。」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謝宇大概會再想見她。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轉身走了。
除了那駝色的背影,她只記得這最後的一個眼神。
那眼神讓她聯想起犬類受傷時候的痛苦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滾了床單,謝宇滾了~
╮(╯▽╰)╭女主真是個渣渣,這小忠犬多可愛啊,換我就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