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件壞事。()」
「壞事?」
冷萱本來以為蕭何會講紅衛兵同志很聽話的按照算命老先生的指示去了老宅子,可蕭何告訴他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個版本,不過本來也就如此,要是什麼都按照人正常的思路去進行思考和想像的話,那麼這些故事也就完全沒有流傳的必要了,是個人都能猜出結果和過程的事情,恐怕是個人也不會感什麼興趣了。
「他做了什麼壞事?他不是聽算命先生的去了老宅子麼?」
「去了老宅子?」蕭何聽到冷萱這麼問,又笑了。
「他要真去了老宅子,說不定倒還真的能躲過一劫。但他根本就沒去老宅子,因為他天生就膽小,陽氣又弱,所以算命老頭前腳一走,他後腳就往親戚家跑去了。」
「親戚家?」冷萱皺著眉頭看著蕭何。「你不是說他孤身一人麼?什麼時候又冒出個親戚了?」
「他是孤身一人,有個不認你的親戚和沒有親戚也沒什麼區別不是麼?」
「他親戚不認他?那麼悲催?」
「什麼年代養什麼人,我們不說這個,我們只說他後腳跑去親戚家裡,完了呢,他親戚見了他就像見了瘟神,只不過實在是礙於所謂的「親情」帶來的壓力,勉勉強強的答應了他求住一晚的要求,只不過也沒給他好臉色,安排他睡的是西屋。」
「西屋?他親戚家裡有兩間屋嗎?」
「不,他親戚家裡有三間屋,而且西屋的門口還種著一棵老槐樹。」蕭何在說到槐樹兩個字的時候故意的加重了點口氣。冷萱沒聽出來槐樹有什麼不同的區別,便看著他:「槐樹怎麼了?」
「你不知道槐樹?」
這種問題問一個高材生是對她的一種侮辱,冷萱怎麼可能不知道槐樹,所以聽到蕭何這麼一說,立馬便有些不舒服的講槐樹的意思給解釋了出來。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槐樹是落葉喬木,原產於我們國家,所以又稱之為國槐和家槐,它一般高十五到二十五米,羽狀復葉長……」
蕭何對她擺了擺手。
「好吧,就當我沒問,我說的槐樹是個歪脖子的老槐。而且他親戚家裡也不僅僅只有一顆槐樹,在西屋的後邊還有三棵柳樹,柳樹你知道吧?」
冷萱又要來百科一下的時候,蕭何又趕緊制止了她。
「知道就行了,你不用解釋。」
「那你問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蕭何一連問了兩個關於樹的問題,冷萱有些不解了,這和鬼故事有關麼?其實當然有關了,冷萱知道的東西全部都是上的東西永遠都是科學的,但科學的東西就未必都是對的。要都是對的,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奇怪的事情無法用科學來進行解釋了。
「沒什麼意思,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蕭何問著他。
冷萱以為蕭何是無聊的要考察自己的知識,便有些沒好氣的對著他說:「你都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前不栽槐,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注-原話: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
這話很壓韻,但讓人聽的卻有些不舒服。
「前不栽槐,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
「嗯。」蕭何點了點頭。「這是民間的俗語,肯定不是無聊才流傳下來的,你沒聽過吧?」
冷萱還真的沒聽過,她也不知道,柳樹也好,槐樹也罷,那都是民間傳說的鬼樹之一,特別是槐樹,木本屬陰,鬼也屬陰,陰上加陰,不招鬼才怪了,要不然,何必和個鬼字搭在一起呢?而柳樹則多為喪葬送殯所用,更是不吉之物。所以才說前不栽槐,後不栽柳。可故事裡的這家人倒好,前面栽槐也就算了,還是歪脖老槐樹,後面栽柳也就罷了,還栽了三棵之多。
「是什麼意思呢?」冷萱是真不懂,她可沒接觸過這些事,可蕭何小時候在鄉下,說的離譜點,鬼雖然沒見過,但一些奇怪的事情還真見過了不少。
「就是說屋子的門前不能栽槐樹,屋後不能栽柳樹,要不然就會很不吉祥。」
「封建迷信。」冷萱啐了一口,蕭何笑道:「也不能這麼說,這些雖然都是傳說,但總有流傳的道理的。」
「那鬼招手呢?」
「鬼招手就是大葉楊,楊樹直而挺,而一遇風,葉子便嘩嘩啦啦地響,在加上那影子,就像是「鬼」在拍手。」
「哦,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那麼點感覺呢。」
「是吧,因為這三種樹都是鬼樹。」
「鬼樹?」
蕭何點了點頭。「我小的時候,奶奶總告訴我,沒事千萬不要到槐樹下面去玩,但後來我還是去了。」
「那你撞鬼了?」冷萱笑問著。
「那倒是沒有,那會兒的環境好,可不比現在,現在吸口氣都是黑的,吐出去則更黑了。而且那會兒槐樹上還有鳥,所以撞鬼到沒有,淋了鳥屎倒是真的。」
「呵呵,你真逗。繼續講你的鬼故事吧,我有點興趣了。」
「嗯,那位陽氣弱的同志呢當天下午就住進去了,本來說也來奇怪,早上的時候明明還下了陣冰雹,可到了午後,又是晴空萬里,那些正義的紅衛兵呢看到沒下冰雹了之後下午有果斷的再去他的家裡找他,但是他已經跑到了親戚家裡,所以沒找到之後也就只好又去別的地方維護正義去了。」
「那他呢?」
「他?」蕭何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真講起話來了,他還有點費力了。
「他下午進屋的時候就撞鬼了。」
「啊?下午就撞鬼了?」
「嗯,因為他那個不認他的親戚是個讓人很畏懼的老頭子,平日裡和所有的親戚的都很少來往,他個人呢也有些怪癖,西屋的房間裡說是普通的客房,倒不如是一間,一間怎麼說呢?」
「是一間什麼?還有為什麼讓人畏懼?」冷萱伸手撩了一下一直遮著半邊俏臉的那束秀髮,然後別到了耳朵上,纖細修長的手指滑過白嫩如玉的耳廓,抬起頭看著他問著。
這個優雅到家的動作讓蕭何看的小小的走了一下神,然後晃了晃腦袋,才又接著說道:「是一間,一間,是一間棺材鋪。因為那老頭子是個做棺材的。」
冷萱睜大著美眸看著他,驚詫的問著:「做棺材的?」
「嗯,所以他才不怕那些亂七八糟和不乾淨的東西。」
「那你說那個紅衛兵一進了門就遇到了鬼是遇到什麼鬼了。」
「其實也不是鬼,也就是幾口才打好的棺材,而且上了漆。」
「幾口?到底是幾口?」
「七口棺材。」
「七口?怎麼會那麼多?」
「紅衛兵鬧的那會兒,打死個人就和打死個畜生一樣,所以死人簡直可以說是見怪不怪。」蕭何口氣淡淡的說著,他也只是聽奶奶說的,沒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不會理解那個年代的動盪,所以他的口氣才會那麼的平淡。
「那棺材裡面……?」
「你是說死人嗎?」
冷萱點了點頭,蕭何卻搖了搖頭:「死人到是沒有,只是打好了的棺材,都上好了油漆,其中六口是沒蓋蓋子的,只有最後一口看起來有些小,似乎是女人用的那口棺材才蓋上了蓋子。」
「那那裡面有人?」
「嗯,有沒有的他也不知道,因為他的那個親戚老頭子只讓他在西屋睡,多的沒告訴他,而西屋除了七口棺材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一樣多餘的東西,除了剛進門不遠的一個高腳凳,凳子邊上還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邊放著錘子和雕木頭用的器械。」
「那他睡哪?」
「這也是他想問的問題,可他的親戚老頭子只說讓他在這睡,要麼就去老宅子或者回家。」
「那他……」
「他最後還是在西屋睡的,而且快到晚上的時候他才發現了上了蓋子的那口女人棺材上似乎有些不同。」蕭何有些故作神秘的小聲說著。
「什麼不同?」
「那棺材蓋子上面全是墨斗彈的墨線,就像是一張網,把整個棺材給牢牢的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