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謹州的話令安萌一下子愣住,她又轉頭看了看秦慕,對方始終沒有和自己再對視,她還是疑惑的很,「這是什麼意思?」
張謹州微微笑了下,「有關係的話,直接按照黑戶重新上戶口處理,然後我把秦慕的戶口掛在我母親那邊的名下,所以他這身份,不算假的。」
安萌終於明白過來,難怪秦慕一直說張謹州是再生父母,原來張謹州是把秦慕的戶口掛到了自己母親那邊,這樣秦慕也算是張謹州的親戚。
她不由自主的感慨,別看張謹州年紀好像比秦慕大不了多少,原來居然想的也非常的周到。
這真的是秦慕運氣好,撞到張謹州這樣的好人,才有了自己這麼好的發展,安萌不知不覺的,也對張謹州產生了景仰的心,她非常感動的說:「謝謝張老闆呢,您真是個好人。」
——如果你和她說幾句話,你就會知道她一點壞心眼也沒有。
張謹州想到秦慕剛才和自己說的話,他其實一直也都在觀察這個叫安萌的女人。
任何一個人,眼神都會出賣她的內心,別管她有多會演。
但是張謹州不得不承認秦慕說的沒錯,縱然這女人手裡拿著秦慕那近乎千萬的資產,可是心神根本沒有掛在這東西上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到今就沒有變過,並不是說安萌沒有愛財之心,顯然這次的大堂中,她整顆心都是掛在秦慕身上,句句話不離對方,錢財反而變成了其次要點。
這讓張謹州略微放了點心,也終於能明白秦慕為什麼肯把這些重要的東西交給安萌的原因。
安萌現在每天都和秦慕在一起,比自己保管,倒是方便許多。
但是無論如何,張謹州出於公司的立場,還需要提醒秦慕,「秦慕,既然你是公司的藝人,我還是要告誡你,謹慎緋聞和戀愛,李柔的事情已經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給你安排了一檔娛樂節目提升人氣。」
「娛樂節目?」安萌愣了下,忽然間捂著嘴開始笑了起來,這張老闆真是太可愛了,居然用這種懲罰方式。
秦慕終於有了點動靜,皺著眉頭縱身看向張謹州,「老闆,你這是在發佈處罰命令?」
「對,所以你只能接受。」張謹州淡淡的回答。
秦慕沉默好半天,最後只好無奈的說:「好吧。8」
正說間,身著旗袍的美女們開始陸續上菜,每個人手裡都是個精緻的托盤,把菜放到桌上的時候,還用非常軟綿的吳儂軟語,介紹著菜的名字。
點心有蟹黃包、金魚餃和蔥油火燒;熱菜則是香菇菜心、蠔油大鮑片、淡菜炒筍尖、梅花冬瓜脯、荷葉雞以及淮揚菜的經典名菜清蒸鰣魚、大煮乾絲。
最後再給每個人配上一盅湯品,整個古木圓桌上已然放滿香味四溢的菜,看的安萌不由自主的吸了下鼻子。
秦慕側頭問:「餓了沒?」
「餓了!」安萌說這些的時候可一點也不矯情。
「那你把東西收好了再吃飯。」
安萌低頭看著自己懷裡頭的東西,頓時間想起來她居然忘記了這筆巨款,慌忙搖頭說:「不行,這個我不能拿著,總覺著太危險了,我害怕。」
「小安姑娘,你先收好,一會我有些話單獨要和你說。」
「哦……」安萌好像還滿聽張謹州的話,見他都發話了,便將東西放進自己的包裡,坐回到圈椅上的時候,面前已經多了個蟹黃包。
秦慕淡淡的說:「吃吧。」
「嗯!」安萌特別開心的笑著,咬一口就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快要掉了,她頻頻呼著美味,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既然知道秦慕的身份不是假的,她的心裡頭就安定多了,還提起筷子給秦慕夾了魚肉,細心的把裡面的刺都挑掉以後,才給秦慕送過去。
這些細節都入了張謹州的眼裡,他微微蹙了下眉,忽然間還是擱下筷子,看著秦慕說:「我一會想找小安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秦慕在安萌奇怪的眼神裡,略微頓了頓後,好像聲音都比以往要乾澀了許多,「那,麻煩張老闆了。」
安萌打量著兩個人,嘟囔了句,「你們又在打什麼機關,話不能直說嘛?好累。」
秦慕拍了下她的頭,「趕緊吃,這一頓飯很貴。」
「有你的身價貴嘛?」安萌小聲的問。
「哦,那倒是沒有。」
「那我放心了,自從天天跟你廝混在一起,我已經視金錢如糞土。」謹下的視住。
「……」
張謹州微笑著看著桌對面兩個人的拌嘴,不覺想起多年以前,他剛見到秦慕的時候,驚為天人。只是這個面色蒼白而又行為舉止格外懶散的男人,眼中卻藏著那麼深的陰霾,彷彿天地之間最驚心動魄的畫面,都不會令他有半分動搖。
那樣的人,和今天這個會在飯桌上和女孩子拌嘴的秦慕,一天天他的變化張謹州都是看在眼裡的,其實內心還是滿欣慰。
一桌飯畢,安萌捂著肚子,顯然極其的撐,但是淮揚菜的鮮香可口,清淡宜人,在這個大廚的手上似乎更加的淋漓盡致。
張謹州看著這些服務員把菜都撤下去以後,緩緩站起身來,安萌這才注意到張謹州的身上穿的是白色絲綢的唐裝,整個人會讓人想起一句詩詞: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193vc。
張謹州給人便是這樣的感覺,不似是做娛樂生意的老闆,搭襯著現下這古屋老房,倒是極像是個古董商人。
安萌總覺著張謹州這個人給人一種很神秘莫測的味道,或者是做娛樂記者做的時間久了,她會知道龍騰經紀的傅雲染是被稱作傅爺,性情豪爽行事大氣,也會知道馳譽經紀的遲明輝,雷厲風行談吐果決,卻很少會瞭解金輝傳媒的張謹州是個什麼樣的人。
今日一見,她身為記者的八卦魂又開始作祟,看人的時候就又多了很多的打探。
張謹州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安萌這麼明目張膽的打探,掃了眼秦慕後說:「那你稍微在這裡等會,小安姑娘你和我來。」
安萌趕緊跟在張謹州的身後,她甚至能感覺到秦慕的情緒比之以往來說,好像都低落了下來。16934754
安萌跟在張謹州後面走進了內堂,裡面熏著香,有一張古式的雕花大床,安萌慌張的看了兩眼便收了回來,目光投到張謹州手腕上的一串翠綠色串珠上,式樣倒是有些女式。
張謹州不著痕跡的將那串珠給收了起來,微笑著解釋了句,「女人送的東西,就一直戴著沒有拿掉。」
「啊……」安萌有點不好意思,都怪自己這喜歡亂觀望的毛病,說句老實話,這也是張謹州涵養好,放別的人安萌也的確不敢這麼造次。
「你知道我叫你來做什麼麼?」張謹州坐到菱花窗邊上,手裡撥弄著香爐中的煙灰。
安萌茫然的搖了搖頭,其實她原本以為張謹州叫秦慕過來,是為了教訓他做事情不考慮周全的問題,但是好像後來話題都轉到自己的身上了。
張謹州淺笑了下,「我想和你談談秦慕。」
「啊?」安萌慌忙坐到張謹州對面,「那個,那個你放心,我們不是在談戀愛。」
「我不和你說這個。」張謹州緩緩抬手,按住她急於解釋的勢頭,溫慢的語氣就像是這香爐上的煙,能讓人心定神閒,「你難道對秦慕的過去不好奇?」
「我……我好奇。但是秦慕不說,我就不問的。」安萌小聲的回答,「他既然那麼痛苦,不願意提當初的事情,我當然也不想問太多,畢竟誰都有自己的秘密和**。」
張謹州頗為讚賞的笑了笑,「秦慕不說,不是他不願意告訴你,而是他把這些事情都記錄了下來,因為他記性不好,怕自己遲早會忘記。但那過去實在是太痛,痛的他根本不願意親自去回憶。那本子,我一直替他保管著,今天也已經交給你了。」
安萌驚訝的抬起頭,她都沒有注意到那文件夾裡還有記錄本。
「我找你,是要和你好好談一次,我能看的出來,秦慕很依賴你,而且你們的關係,應該不僅僅是助理和藝人之間的關係。」張謹州的話讓安萌的臉瞬間紅了,她剛要張口解釋,反倒是張謹州又給按了回去,「我身為老闆是不提倡,但是只要明面上我看不見,這件事我也不會管太多。」
因為秦慕,確實需要有個這樣的女孩,陪在身邊。
這是張謹州今天看見的最真摯的畫面。
「謝謝你,張老闆。」安萌沉靜下來後,雙手揪著面前的桌子,輕聲說。
安萌終於發現為什麼張謹州明明只比他們年長幾歲,可總是給人一種長輩的感覺了,是氣場,是那種經歷很多事情的淬煉,令他無論行事作風,都透著一股隱忍卻又淡然的風範。
而安萌和秦慕,大多都還是那麼的急躁,和張謹州說話,連安萌都比平時像個淑女。
張謹州問:「你知不知道,秦慕身上的病,是因為什麼原因麼?」
安萌當然想知道,而且張謹州也說現在她手頭的那個文件夾,就有這些事情,但是好奇心令她不斷的點著頭,既然張謹州要提,恐怕還是有別的事情要和她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