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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9陳平 文 / 青木源

    「臣——原魏室太僕陽武陳平拜見將軍。」陳平雙手持在袖中向項籍拜下。

    行禮後,他放下手來,端立在那裡。

    陳平秀美的長相,讓項籍對此人的觀感好一些。對於貴族來說,哪怕是男人長相也是很重要的然後便是歌舞等。

    「此地離魏國有千里之遙。先生趕來,不知有何事教籍。」

    昭娖知道眼前這名姿容妍麗的士人是前來投靠項籍,魏國國都已被秦軍攻陷,魏王**。那些臣子自然需要再找新的主公。

    她現在的身份是舍人,即使這場對話裡沒她的份,也要全場聽到底。

    陳平和項籍說話間,眼神無意朝項籍身後的楚將瞟去。項籍身後的楚將一聲漆髹合甲,頭上並沒有戴鐵胄,但那張對於男人來說過於明麗柔和的面龐卻是於幾年之前變化甚少的。陳平垂下眼來,纖長的眼睫低垂遮去了可能被外人窺見的那一抹眸光。唇角溫和恭謹的笑意不改半分,仍然和項籍說話。

    陳平雖然幼時家貧,父親早早過世由兄長拉扯長大。但士人該會的禮儀,甚至君子六藝不說精通多多少少還是會些。想要與項籍這等六國舊貴族交談且獲取對方好感,禮儀和談吐是重中之重。

    兩人說了一些事之後,項籍命人上來帶陳平下去好生休息,最近這些年黃河改道氾濫頻繁,從原魏國到項籍駐紮地,恐怕一路上是吃了不少虧。

    「子瑜。」陳平轉身離開營帳聽見帳內人如此喚道。他跟在帶路的兵卒身後,唇邊依舊殘留著一抹笑意。

    子瑜嗎?

    「剛才那個陳平你覺得如何?」項籍待到人走了之後,問道。

    「此時臣說了可不算。」昭娖笑道,「觀其言談舉止,中規中矩並不見多少格外出彩之處。或許是個老實人吧。」剛才項籍和陳平的對話昭娖也沒怎麼仔細聽,照著自己余有的印象對陳平有一個大致的評價。

    項籍聽了笑「中規中矩或許,但老實嘛……」

    轉而項籍繼續去細細研究他的沙盤。別的事佔不了他在戰事上的熱衷。

    等到昭娖走出帳外,想要去隨意走走。見著樊噲正大步走來。

    「昭兄弟今天總算見著你了。」樊噲笑起來看著就透著一股憨厚,讓人覺得他沒多大城府值得相交。

    「沒差事了吧?」樊噲問道。

    昭娖想想自己手頭上還真的能空出空餘來,點了點頭。

    樊噲一拍雙手,「好,今日正好把酒給請了。」沛公軍已經投向武信君項梁麾下,劉邦自己都是要聽項梁的命令。如今他和項籍名義上共同領軍,部下們互相聚在一起喝酒也不算什麼。戰場上需要相互照應的事情太多了。

    昭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她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營地裡到處可見赤色短深衣的兵卒,兵卒們渾身臭汗手持長矛或是長戟急急忙忙的就要往自己休憩的營帳裡去。

    這個是純男人的世界。

    到了樊噲的營帳中,樊噲直接讓人抬上酒樽。樊噲出身草莽,平日喝酒都是盡興抱著酒樽喝的痛快。但照顧到昭娖的一些習慣還是讓人按照士人的習慣用上羽觴等物。

    酒並不是昭娖以前在項籍帳中喝到的那種清酒,甚至裡面還摻著釀酒後沒有過濾乾淨的酒糟渣滓,有些渾濁。

    昭娖不甚在意,她也不用別的人來服侍。自己提起酒樽向羽觴中倒上酒。乳白渾濁的酒液在羽觴裡繪製的圖案映襯著格外醒目。

    「這酒我樊噲敬你,多謝蕭縣救命之恩!」樊噲雙手舉起手中的羽觴朝昭娖一敬。

    昭娖也持起羽觴,「此事並不值得列大夫此言。」樊噲因為此前的軍功被封為列大夫。

    「不管怎麼說,沒有昭兄弟那一箭,恐怕我現在早已經成了死人一個,怎麼可能還坐在這裡喝酒。」

    昭娖淺笑,也不再說些客氣話。

    「可惜啊!張子已經到韓國去了。」樊噲感歎一聲。當初張良向劉邦請辭樊噲也是在身邊看著的。雖然他自己的確是大老粗一個,但是也能看出劉邦對張良的器重。畢竟也和他們這些被逼上絕路的草莽不同,張良是舊韓貴族,去復興母國他們也沒什麼理由去阻攔。

    「子房現在已經是韓司徒。也算是耀其先祖了。」張良的家世,昭娖已經知道。五代相韓,這等的顯赫非得要後代的光耀去錦上添花。

    昭娖知道韓國靠近咸陽並不好攻奪,也明白項梁對韓的期望根本就不大,甚至根本就沒指望張良能把深受秦軍控制的原韓地給掙出來。昭娖在深夜裡,甚至有一種近乎癲狂的復仇的快感:他為了韓國乾淨利索的拋下兒女情長遠走三晉,可是這條路恐怕要走的相當辛苦罷?這比末路韓相更不好做的韓司徒也夠讓他頭疼罷?

    昭娖唇邊淺淺笑著,手指緩緩摩挲著羽觴光滑的側面。眼神幽深綿長,「人各有命,子房選的這路是凶是吉。全看天意了。」

    說罷,手指一下扣住羽觴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樊噲聽著昭娖這話似乎有些別樣味道,可是他自己也沒想從這話裡要刨出些其他的東西來。甚至他還是對昭娖話中的天意還是很贊同的。

    「昭兄弟說的對,人是生是死,全賴大司命。我們聽從就是。」大司命,楚地裡掌管壽命的神祇。說罷,樊噲又咕嚕喝下一大口酒。

    昭娖也沒再說話逕自拿起酒樽向再次空了的羽觴的斟酒。

    淡淡的辛辣滑過味蕾順著喉嚨一路延伸到胃部。昭娖隨意揩拭了嘴角殘留的酒液。

    等到從樊噲帳中出來時已經是夜幕微垂,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天空到底還是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幕布。昭娖皺了皺眉,手貼上了有些發熱的額頭。酒喝的委實有些多了。

    昭娖想道。她趕緊向營邊的一條溪流走去,想藉著溪水的清涼來清醒一下。

    溪流離楚軍的營帳也有一段距離,現在已經過了饗食。昭娖這一路上也沒見著前去汲水的兵卒,可到了溪邊接著遠處營帳的火把投來的光芒才看清楚溪邊蹲著一個人影。光線模糊

    昭娖下意識的就把手按到了腰間鐵劍的劍柄上。

    「何人!」她低聲喝問。

    人影在她的低喝下微微動了動,然後站了起來。那身影之前蹲著還不覺得,如今這一站起來在朦朧的夜色中就顯得格外高大。昭娖按在劍柄上的手微微用力,劍立即被拔*出稍許。

    「在下陳平,請軍士稍安勿躁。」正欲拔劍,突然聽得朗朗清聲。

    昭娖停止拔劍的動作,看著那張臉從黑幕中浮現出來。遠方火把的光照過來已經是不能穿過魯縞的微弱光芒,但照在那張昳麗的臉色卻瞬間帶了些暖色。

    陳平那雙眼眸在微弱的火光下似乎有波光在流動。身上一襲青衫也被模糊的好像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寬大的袖子垂在身側,晚風一吹,風灌進了寬袖中,將雙袖吹翻起來竟然是有幾分飄逸蹁躚。

    姣艷如三月枝頭隨風飄落的粉色桃花。一瞬間讓人踏入那片美色中。

    陳平看見面前明顯將原來的戒備放下的昭娖,那放鬆的神態好似一個幼童被人驚嚇的狠了然後回頭一看竟然是相識的夥伴。他唇角也不禁帶上了些許笑意。

    「原來是陳平先生,方才多有冒犯。還望見諒。」昭娖插手告罪道。探頭間撞進那雙格外妍麗的雙眼中微微就有些失神。

    聽見這話陳平唇角的笑意一下子就擴散到整個臉上。那雙眸子也因為這擴散的笑意格外流光四溢,勾人魂魄。

    「如今秦楚大戰在即,軍士謹慎理所當然。是平妄為了。」陳平淺淺一笑。

    陳平在笑,昭娖從方才微微的怔忪中反應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平今日在項將軍帳中見過似乎見過軍士?」相見的那第一眼陳平的確是驚訝的,如今藉著微弱的火光他看清她的面龐。昭娖的面皮在火光下顯不出白日的那般白皙,眉毛濃黑不見任何修飾的痕跡。聽面前人的嗓音完全就是十幾歲少年人,完全不見女子的嬌柔音色。陳平幾乎是要認為自己是不是當初記錯了人,可細細一想,天下若是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也就罷了。可一模一樣長相的男女,就算是親身兄妹也不可能相似到如此地步。

    「……是」昭娖半張了張口,回了一個是。她的這長相給人留下稍許印象也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

    「平冒失,敢問軍士大名?」這話說的理直氣壯。陳平看出能長時間留在項籍帳中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兵卒,若是還是這麼用「軍士」稱呼難免落了個失禮。就是對昭娖本人來說也是受到了失禮的對待。

    「在下昭成。將軍身邊的舍人。」她看著陳平一臉的知曉了,也不知道他真的只是打算問問,還是別有打算。昭娖轉念一想,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讓陳平算計的,心頭立刻就放鬆了。

    雖然感覺這種謀士好算計,但昭娖不信他們連問個名字還能算計那麼多。

    「昭舍人。」陳平頷首。

    「先恕在下前去盥洗一番。」酒後體溫上升,就連額上都細細的出了一層汗。

    陳平側身讓開,轉過身去並不看昭娖盥洗。遠處兵卒巡視整齊的腳步聲傳來。淡黃的光在他眸子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昭娖洗完臉,回過身來愕然發現陳平還留在原地,背著她迎風而立。他身材高大衣衫翩躚頗有幾分玉樹而立的感覺,

    「陳先生?」昭娖走到陳平身旁輕聲問道。

    陳平轉過身來淺笑,他垂下眼,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圈陰影,「平初來楚營,人生地不熟。已忘自己所住之所在哪裡了.」

    「怎麼不問兵卒?」

    陳平搖了搖頭,面上頗有些苦笑的意味。

    「兵卒大多不認得平,而平……也不通楚語。」

    昭娖看向陳平的眼光中立即就帶上些許的同情。

    春秋戰國的風氣仍然濃烈,各國之間基本是一個地方一個調。齊國人到了楚國也要聽不懂一個詞,而各國之間通用的夏言只是士人和貴族學習。其他國家的國人自己家鄉除了徭役和兵役外都難得離開一回,怎麼會格外花時間學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陳平美人……不要大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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