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野望-涅磐之鳳翔

《》正文 第四卷 風舞九天第九十一章 宮變之後 文 / 曉月聽風

    「三十一年春帝崩傳位於二子。()()。」

    輕描淡寫一句話將這場父子、兄弟相殘的人間慘劇一筆帶過史書也不過就是成王敗寇的產物。

    事實是二皇子李動宮廷政變囚禁了太子李荃謀刺了昭陽帝然後自立為皇。

    政變生後李隨便抓了數十個死囚權當作犯上作亂的逆黨殺了便昭示天下叛亂已平息但皇帝為亂軍所害臨終前指名傳位李。這個說法本身疑點頗多並不能服眾。但李手握京畿重兵誰又敢說個「不」字?

    李並沒有殺李荃因為一旦殺了他便立即會引起文官集團的激烈反彈不利於朝局的穩定。李雖然是武將但對於治國之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概念的。但無可否認李上台之後武人們的腰桿登時挺直了許多以前被文人雅士所瞧不起的、只會舞刀弄槍的「粗人」如今可是風光無限因為有未來的皇帝撐腰了嘛!而文官系統也並沒有在表面上顯現出太大的牴觸情緒李荃還在李手上他們在救出李荃之前投鼠忌器。

    李一登台立刻下令全國進入戒備狀態各地兵勇齊出嚴加管制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文人只能束手待斃。而在他的強力高壓下並沒有因為皇帝驟逝、太子「失蹤」等種種不利因素而出現混亂李的治國能力可見一斑。

    以上種種其實都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但接下來的事情卻讓眾人、包括李自己的黨羽驚詫莫名。

    他竟執意要立「先帝」地「遺孀」、貴妃唐水笙為皇后!

    滿朝嘩然。

    如果說他想要納花昭儀月顏入後宮倒還不至於令人驚訝。畢竟他和花月顏的姦情也算是促成這次宮廷政變的直接導火索之一。但為何又扯上貴妃水笙?扯上還不打緊居然到了要立為皇后地地步。皇后是誰?母儀天下與皇帝平起平坐的人物。清白女兒家想要做上這個位置都不容易了何況是名義上地後母?

    「陛下。萬萬不可啊!」方凡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陛下如果執意要立貴妃為皇后那要置子矜妃於何處?天下將怎麼看待陛下?陛下立足未穩如果此刻再自毀牆角後果不堪設想哪!」

    沒想到李皇位都還沒坐穩。便想做此悖逆天下之事好不容易他們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李自掘墳墓?!

    子矜妃便是指的李的正妃趙子矜本來依照排位李即位後便應將她立為皇后如果水笙做了皇后她又該怎麼辦呢?

    李卻眼皮都不眨一下想也不想說道:「子矜就讓她做貴妃吧。至於天下人的評說……朕已經做了那麼多了。再多幾件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他說地是自己奪宮弒父篡位的事情。

    「陛下……」方凡頓時感覺秀才遇到兵有點無處著手的感覺。還想再勸卻聽到李一聲冷哼。

    「皇室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來指手劃腳?!」

    此言一出方凡只好閉上了嘴

    作為當事人的水笙雖亦覺意外按她本來的打算。李即使丟不下她。最多也只會將她納入後宮而已卻萬沒想到他居然要將她立為皇后但心下卻又並不是感到很難以理解。那日。奪宮之時她便覺察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的眼神彷彿她才是這一事件的源頭根本似的恨極、偏又愛煞生與死無從選擇。在她看來立後已經不單純是一個新帝、一個王朝地事情對李來說已經殺害了自己父親的他似乎是要通過這種形式說明些什麼證明些什麼又或者……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一種無言地宣誓!

    染血後的宮廷雖然血跡已經擦洗乾淨空氣中卻仍然似乎飄蕩著淡淡地血腥味。屍體早已掩埋破敗地草木也重新植過窗明几淨看似與以前並無二致。但宮人早已不是原來的宮人「先帝」地嬪妃各自瑟縮在自己的宮中那夜的血腥嚇壞了她們尚不清楚對於她們這位「暴虐恐怖」的新帝會作何處置。

    忠於「先帝」的宮人們大多已被誅殺剩下來的無不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宮廷整日沉浸在低迷緊張的氣氛中。雖有那些新進來的宮人們、新帝的嬪妃們臉上帶著十分的喜氣卻也無法將這份喜悅蔓延到所有人的心中。

    水笙坐在窗前手中一杯清茶望著窗外的花紅柳綠神思渺渺。

    暖暖春風拂過輕紗曼卷百花爭艷桃李叢中笑。然而這股春暖卻沒有傳遞到水笙臉上她看似眼望前方眼光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皇上駕到響亮的聲音宣示著天下最尊貴的人到來她卻仍舊坐著一動不動。

    李大踏步走進來。

    跟他的父親不同他繼位之後便勤於國事尤其在李荃被囚朝廷多數官員消極怠工的情況下如果不日夜盯著怕是要亂套了!

    看見水笙不理他倒也不見怪自顧自在宮女的侍奉下除下外衣坐到一旁自有人奉上熱茶點心他瞄了一眼眼中沉凝無波。

    自從奪宮之後他便夜夜宿在此處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然而跟外界的揣度不同水笙於他既不熱情也不冷漠兩人在一起就彷彿是兩條平行線你行你的我走我的互不交集。

    他卻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也並不很想打破這種隔閡。

    終於。他緩緩走到水笙身邊一同看向窗外:「你倒是悠閒。」

    「殿下不是也很閒麼?」水笙頭也不回淡然道。

    「殿下」。在如今人人都已改口稱呼其「陛下」的時候惟有水笙一人。仍然以舊稱稱之。

    李臉色一沉。

    隨即又恢復常態似乎事不關己一般淡淡說道:「今日朝堂之上又有人提起廢太子李荃的事情要朕放人。」

    聽到李荃地名字。水笙終於不可以無動於衷。

    她轉過頭來面現關切:「大殿下的事?」

    李看著她冷冷一笑:「你倒是關心。不過朕既然已經抓著他了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掉?!」

    水笙心中一緊急道:「你已經篡位成功他已不能威脅你何必斬盡殺絕?」

    李心中火起近幾日積累的怨憤瞬間達到頂點:「若不是他我又何必走到今天這步?!若不是你們聯起手來對付我。我又何需出此下策留下千古罵名?!」他一把將水笙抓起來抓著她地肩膀。怒道「告訴你。不但他我不會放。就是你我也不會放!你是我的!你地心、你的身體、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

    水笙在他憤怒得足以燃燒天地地眼神下不禁有些畏懼。但終究弄明白了他近日的反常原因所在。這也是她不惜冒著頂撞新皇招來殺身之禍的危險對他冷顏相對的目的。她不喜歡打沒有把握的仗不能知己知彼便不能運籌帷幄無論如何必須先找到源頭才好擬定對策。待李吼完她愣愣地看著他忽然幽幽歎了口氣說:「你真的要趕盡殺絕?你已經殺了你的父親難道還要殺死你的哥哥嗎?」

    李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冷靜彷彿那一瞬間地失態並不存在。他忽然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蒼涼和詭異。

    「父親?他從未承擔過父親的責任。」他看著窗外眼神卻像穿透了時光隧道回到了許多年前「我母親只不過是個小宮女就跟你一樣偶然中被父皇臨幸了。」

    他轉頭看著水笙眼神中地溫柔是從來沒見過的。

    水笙心頭劇震。

    「因為母親出身低微沒有人看得起她若不是懷了我怕連父皇自己都想不起來曾經有過這麼一段露水姻緣。而就算是有了我我上面卻已經有了個大哥皇位說什麼也輪不到我身上地所以無論嬪妃宮人在我面前巴結備至在我看不到地地方卻毫不留情羞辱我娘。我娘生性婉約不知反抗只能在宮中暗自垂淚。因此我從小就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繼承皇位讓所有嘲笑過我娘的人都從這人世間消失!」

    前面還是溫情脈脈地追憶說到最後一句時卻已經是咬牙切齒的猙獰。水笙為其氣勢所迫忍不住倒退了三步絆到椅腳一屁股坐下。

    李看了看她續道:「還有我那個大哥總是用一副高高在上、卻又偽裝和藹的眼神看我施捨給我不必要的憐憫他以為這樣就是兄友弟恭了?我才不會上他的當!他假裝對我好無非就是要我別跟他爭儲君之位我又怎會遂了他的意?」他趨近水笙幾乎跟她面貼著面「今天我們的位置終於掉轉輪到我高高在上去俯視他你說我會放棄麼?」

    水笙無言。

    如果一個人已經偏執到聽不進任何勸告、扭曲一切本來善意的付出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時他的貼身太監王德走了進來垂道:「啟稟陛下風峽關最新八百里緊急戰報到了。」

    李站起身來一旦談及軍事他立刻又變成了那個威風八面、戰無不勝的無敵統帥。

    「講。」

    「是。我軍以兩萬五千人死守風峽關挫敗牧族十萬大軍的進攻迫使他們退回草原。另我軍騎兵精兵八千在揚威將軍陰駿鵬的率領下突入敵後實施千里奔襲作戰。」王德一字一句拿著戰報照本宣科讀道。

    「哦?深入敵後?這倒有意思了!」李接過戰報饒有興味說道「去宣方凡來見朕。」

    「是。」王德轉身而去。

    李向外走去卻又忽然站住回頭看了水笙一眼意味深遠。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