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一想,當年龍曦被風家當做垃圾一樣,如果不是風入雲及時出現,想必龍曦的下場一定比垃圾好不到哪裡去吧。不要說學會魔法,估計不出幾個月就已經連骨灰都不剩了。現如今,她再次離開入雲城,卻是前往魔界,為了天水大陸的未來而戰鬥,想一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一切都是從入雲城開始的,這一次的結束之旅,同樣也以入雲城為起點。只是不知道,最後的終點,是否還是這座城池。
說是為了大陸為了全人類,聽起來好像是很偉大的樣子,但是龍曦想要做的,並不是這麼偉大的事情,她不過是不想坐以待斃,想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且從本質上來說,魔族的行為帶給了龍曦和風九霄那樣悲慘的童年,這個仇,龍曦可是不得不去報的。
「爹,您就那麼放心讓他們去魔界嗎?」龍曦和風九霄走後,風蕭颯從角落裡走了出來,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是啊,那可是魔界,是敵人的大本營,這一去,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殘酷的事實,風遠揚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儘管如此--
要做的事情……
「這個嘛,雖然去魔界是肯定的事情了,不過咱們到底去幹什麼?話說回來,你們一個個都要跟著去是要幹嘛?」事到如今,龍曦才發現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去魔界幹什麼。說是跟那兩樣東西--一個果實和一根魔杖有關,可是究竟該怎麼做,她心裡也沒底。
而且,她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一眾人都要跟著去。
隱重華攤了攤手,道:「這個嘛,妾身跟著去是必須的。你們幾個加起來也不如妾身對魔界瞭解啊。就算有情報也不行,所以妾身必須跟著去。」
「以我乾爹為代表的元素精靈王,要我們這些契約者去魔界參戰,我們也是不得不去的。」夜傾城冷冰冰地說道。
其他幾個傢伙也都跟著點頭連連。
於是龍曦又去看向風九霄:「小七,不是我說,你又不是契約者,非要跟著去是幹什麼。雖然爺爺讓你跟著,不過我是不會讓你一起去的。」
風九霄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可是姐,父親都已經跑到魔界去了,我這個做兒子的去找找他也是應該的吧?」
「這……」龍曦沒詞兒了。
隨後她假裝咳嗽了幾聲,把話題又拉回到前往魔界的目的上:「那麼,我們去魔界之後究竟要怎麼做呢?」
「把那兩樣東西破壞掉。」古爾登背著手坐在桌子後面,裝出一副領導的派頭來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龍曦連連點頭,忽然飛起一腳把古爾登從桌子後面踹飛了出去,「怎麼是你小子在這裡裝相,我爹我師父我白蓮姐姐呢?」
古爾登揉著腰從地上爬了起來:「你這是虐待長輩……」眼看龍曦又要上來揍他,他急忙連滾帶爬地躲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帝辛身後。
說來也怪,帝辛這傢伙當初在第十魔法開發局殺了那麼多魔獸,渾身上下也是散發著「你們都給我滾遠一點」的氣息,可是眼前的古爾登也好,蛋炒飯也好,就連兔子都對這傢伙格外親近。不像炎巽,明明是個挺正常的傢伙,除了千變之外,那些魔獸沒有一個樂意去接近他,倒真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
「家裡也是很忙的,所以我哥他們已經回去了,讓我留下來幫你們,你還這樣的態度……」堂堂已經進入神道化為人形的一頭龍,可憐兮兮地躲在帝辛的身後,用十分委屈的眼神和語調看向龍曦,顯然是怕龍曦再衝上去揍他。
斜乜了古爾登一眼,龍曦冷哼一聲:「裝,你再裝。你都已經進入神道了,還好意思在這裡裝柔弱。」
「人家還小嘛……」古爾登畏畏縮縮地說道。
炎巽急忙上來打圓場,把龍曦拉到一邊道:「行了行了,別鬧了,快說說我們應該去魔界幹什麼吧。破壞那兩樣東西?那當初還有什麼必要把它們從魔界帶出來?這不是多此一舉麼,純屬拿我們逗樂吧。」
其實龍曦也是為這件事情感到不解,以為是古爾登在拿他們逗著玩,這才上去揍他的。
此刻炎巽疑問出來,龍曦立刻在他身邊忙不迭地點頭,同時威脅地看著古爾登道:「你可要給我說實話,否則我還得揍你。」
「詳細的情況我是不太清楚啦。」古爾登道,「但是那個果子是可以封印魔王的,那個魔杖,卻是與魔族的力量有關的。」
「……你給我說明白點,那魔杖怎麼會跟魔族的力量有關?他們的魔力難道是借助於外物的嗎?」
「嗯,我想想……啊,對了對了,是這麼一回事。你們知道那枚果子的來歷,而那魔杖就是用那棵樹的樹幹製作的。並不是說魔族的魔力來源於外物,但是,正是因為借助了外物,也就是那棵樹,他們的魔力才會匪夷所思的龐大,而且擁有可以操控他人精神的力量。如果把魔杖連同那棵樹銷毀,再用那枚果子把魔王封印,那麼魔族不僅會失去最大的力量仰仗,也會失去精神的偶像,士氣低落,自然就一蹶不振了。」
「……那麼為什麼當初在搶奪這兩樣東西的時候,不把那棵樹銷毀呢。」
「因為時間來不及了。」這回回答的,卻是斑馬熊,「當時情況危急,根本沒有去破壞那棵樹的機會。順便說一句,那魔杖是歷代大魔王的御用武器,失去了之後,現在的大魔王戰鬥力應該下降了一半吧。」
雖然斑馬熊說的一點也沒有錯,當年嵐玉豐前往魔界的時候,時間的確很緊迫。不過因為斑馬熊是後到的,正好趕上魔軍大元帥圍攻嵐玉豐。因此,它卻是並不知道這之前發生的經過。
當年嵐玉豐單槍匹馬前往魔界,結識了斑馬熊之後又去找那棵樹。剛才斑馬熊已經說過,那魔杖是屬於魔王的。既然如此,嵐玉豐是如何得到這魔杖的呢?他不是去找果子了嗎?
事實上,當時魔族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能有人跑到魔界去,因此對那棵樹並沒有多加什麼防範。所以嵐玉豐很順利地把那幾個負責看守樹木的魔族給揍暈了--其實根本不用他動手,使用言靈魔法是分分鐘的事情。隨後他很順利地拿到了果子,而且還是兩枚。
雖然人家的防守的確不嚴密,但是畢竟那果子的作用如此強大,魔族自然也是多加了防範的。因此嵐玉豐剛剛把其中一枚果子揣進兜裡,從樹上跳下來,還沒走兩步呢,就在在那棵樹底下遇上了魔王帶著幾個魔軍大元帥前來阻攔。
於是雙方就展開了一場混戰。要說嵐玉豐也的確是個硬茬兒,那麼多人對付他一個,卻愣是給他一路打到了魔王的面前。
隨後這傢伙就趁著跟魔王對戰的功夫,把一直拿在手上的果子塞進了魔王的嘴裡,並且利用言靈魔法讓魔王把那果子給吃了下去。
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的魔王哪裡是嵐玉豐的對手,結果手中的魔杖就被一時興起的嵐玉豐給搶跑了。
要不怎麼說當斑馬熊趕到的時候,那些魔軍大元帥看著嵐玉豐都要把他給吃了的樣子呢--揍了人家的boss,還把人家的東西給搶跑了,這些魔族能不生氣嗎?
當然,當初嵐玉豐搶走魔杖不過是一時興起,覺得會說話的魔杖挺有意思的,所以才給順走了。等他回到天水大陸,跑去跟諸葛鐵心一研究,最後才發現那魔杖真心是關係到魔族生死存亡的,便把剩餘的那枚果子和魔杖一起放在了鶴望蘭。
要說他們為什麼不再次前往魔界把東西銷毀,其實還是因為嵐玉豐覺得做事情沒有必要這麼絕,需要留有一定的餘地。他覺得失去了魔杖的魔族應該會消停的,卻不知道有些東西就是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如果嵐玉豐知道會有今天的事情,想必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回到魔界把魔杖給銷毀的。
因此斑馬熊說的話,倒也不是完全正確的。
「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前往魔界找到那棵樹,把魔杖和樹一起銷毀,然後再忽悠大魔王把那果子吃掉就行了吧。」聽完斑馬熊的介紹,龍曦很快就明白了此行的任務。
只是這個任務……
「唉……」眾人齊齊歎氣,忽悠大魔王把那果子吃掉,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在是太難。那果子的力量想必魔界的傢伙比誰都清楚,明知道是有害的東西,誰會那麼輕易就上當吃下去,難道那大魔王是傻子不成?
話又說回來,就算想要通過把果子偽裝成其他的食物或者是乾脆把果子切碎跟其他的食物混在一起,但是誰又能保證這點小伎倆不會被發現呢?
「話說回來,我們該怎麼去魔界?」墨羽翎忽然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問題。
於是眾人又是一番冥思苦想,卻是找不出任何可以進入魔界的手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順著魔族來時的路進去。可是很顯然,這不是什麼好方法。
「笨蛋,你們以為當初嵐玉豐是怎麼去的魔界?為什麼不去問問無之精靈王。」古爾登很為自己在智商上的高度感到優越,高高地揚起下巴鄙視了龍曦一番。
這貨說的有道理啊,龍曦便跑去問嵐鬼契前往魔界的事宜。哪知道嵐鬼契卻先把她給叫走了。
「說實話,你自己本身的兩種魔法都是非同尋常的,對付魔族根本不成問題。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你去到各地,最後喚醒你的無元素嗎?」
……因為你吃飽了撐的,這種話龍曦當然是不會說出口的。因此她只能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嵐鬼契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什麼是『無』?就是可以包容萬物,容納一切,吸收一切,化一切為虛無。換句話說,能消滅那棵樹的,只有『無』元素。」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龍曦嘀咕了一句。
「我倒是想去,問題是我根本進不去。其他幾個傢伙還好說,唯獨是我,是屬於空間轉移受限制的,換句話說我幾乎就只能在這裡,哪兒都去不了。對了,貝赫羅特他們也是屬於受限制的一類,能夠移動的空間非常有限。不管怎麼說,魔界我們肯定是進不去的。但是相對的,魔王也出不來……」
「我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雖然本來我們也是要去對付魔王的……說起來,我們該怎麼去魔界?」龍曦問道。
「當初玉豐前往魔界時使用的魔法陣現在也依然可以運轉,用那個來回就可以了。魔法陣中的能量支撐一個來回是足夠的,但是用完這一次,就再也沒辦法使用了。所以我希望,不要有再次使用這個魔法陣的機會。」
「雖然我覺得你們這些傢伙很不厚道,明明的共同的敵人,卻偏偏要把事情都推給我們。不過你們沒有了天水大陸,也是可以去其他世界的。我們失去了天水大陸,就是真的無處可去了。所以你們肯把力量借出來幫助我們,我們就應該很知足了。」龍曦展顏一笑,「雖然這是個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無藥可救的世界,不過,卻依然是不可以失去的。能用自己的手來保護這個世界,其實我還是很高興的。」
嵐鬼契倒背著雙手,良久沒有說話。
「去吧。」他終於這樣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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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眾人收拾已畢,動身前往魔界。因為有古爾登在,所以乾脆讓他現出了原形,眾人坐在他的背上穿越魔法陣,以防止失散。
聽說這個魔法陣是嵐玉豐當年留下的,斑馬熊差點兒就抱著魔法陣痛哭起來,著實讓嵐鬼契詫異了一番。
折騰了一陣,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了,眾人便坐到古爾登的背上,起身前往魔界。
閒言少敘,這次的魔法陣旅途比起之前那個「鏡中世界」來說要舒服許多,一路之上暢通無阻就來到了魔界。
「這裡是……距離大魔王的宮殿不遠的山上吧。」隱重華道。
來之前,古爾登就拿出了一張魔界的地圖分給眾人要他們記熟,因此一到了地方,眾人立刻開始回想地圖上的內容,並且做出了精確的判斷。
「唔,往南邊走一點就可以進入宮殿了。」水若塵低著頭算了算,隨後對眾人道。
一上來就直奔宮殿似乎有些太不謹慎,可是目前為止眾人能找到的,也只有這裡了。至於那棵樹……那麼重要的東西,就算是多麼出色的情報工作人員,比如隱重華,也找不到它的所在。
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去做有目標可循的事情。
哪知道眾人剛剛打算動身,龍曦忽然站住了。
「小心,有敵人!」
「大約有五十多個吧。」帝辛沒什麼精神地接了一句。
「看不見……也就是說全都隱身了麼。」雷火道。
不管怎麼想,也只有這一種可能性了。看不見的敵人在步步逼近,但是能夠感覺到敵人存在的,卻只有兩個人。不知道這些魔族用了什麼方法,墨羽翎的左眼也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不好!這是塔拉大元帥手下的暗殺軍團。」
隱重華忽然想起了什麼,魔杖一揮,眾人的身旁立刻築起了高牆。雷火和明蝶很機靈地在牆上附加了電流用來防禦。
「暗殺軍團?」眾人十分疑惑地看向了隱重華,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
「沒錯。」隱重華點點頭,「四大元帥手下都有各自的軍團,其中,塔蘭大元帥率領的就是暗殺軍團。從來沒有人見過暗殺軍團成員的樣子,因為包括塔蘭大元帥在內,他們在任何時候都是保持著隱身匿形狀態的。不過塔蘭大元帥因為還要參加一些會議,所以還是會顯露身形,至於他手下的這幫人,可真的是從來都是隱身的。」
「……」聽完隱重華的講述,眾人一時無語。
「那他們自己能看到自己的同伴嗎?」龍曦提出了一個無聊的問題,不過卻是很有探討價值的。
隱重華想了想,道:「應該能看見吧,不然他們要召開作戰會議的話,豈不是什麼結論都沒辦法得出嗎?」
「那麼,現在我們看不見他們,自然就沒辦法戰鬥了。我們要怎麼出去?」帝辛一直凝神聽著牆外的動靜,「現在外面的傢伙可是越來越多了。」
「我有辦法。」龍曦一拍手,「咱們挖個地道不就行了。」
「等你把地道挖好,外面那些傢伙早就已經進來了。」炎巽毫不客氣地駁回了這個不怎麼靠譜的提議,「與其這樣,殺出去就得了。」
「可是我們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會些什麼魔法,這樣衝出去才是自找倒霉吧。」龍曦說的也很是在理。
「等一等,外面的情況有些奇怪。」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夜傾城忽然說道,「我感覺到,外面那些傢伙似乎都被什麼人給幹掉了。」
「這怎麼可能,難不成還有什麼傳說中的英雄從天而降打敗一切邪惡,最後皆大歡喜……」龍曦正說著,忽然感覺身後的牆壁外一道十分銳利的氣息逐漸靠近,她急忙往旁邊一閃身,躲到了挺遠的位置上。
她剛剛閃開,在她原來所站位置的牆上,就出現了十幾道被刀劈開的裂痕,伴隨著「嘩啦」一聲,牆壁破開了一個大洞。在洞口處,出現了一個表情淡漠的俊美少年,一雙血紅的眸子在眾人的臉上來回掃視著。在他的身後,是滿地的屍體。
「希路迪大元帥……」隱重華倒退一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來人。
其餘眾人也是一驚:希路迪,這不是魔軍大元帥之首嗎?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裡?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是希路迪殺死了那些隸屬於暗殺軍團的魔族。
他這是想幹什麼?造反嗎?
目光在炎巽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希路迪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跟著魔軍大元帥走?這可真的是有些……不過眾人並沒有感覺到希路迪身上有惡意存在……
「暗殺軍團的另一部分成員正在往這邊趕,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希路迪沉聲道。
最後龍曦一跺腳,走就走,誰怕你啊!於是眾人便隨著希路迪離開了現場。
「為什麼要救我們?你不是魔軍大元帥麼!」暫時擺脫了塔蘭手下的暗殺軍團,眾人跟著希路迪躲在一處十分隱蔽的破舊倉庫裡,龍曦滿臉的警惕,一雙金色的眸子閃閃發著光,跟希路迪保持了絕對的距離。
「不是我要救你們。」希路迪對龍曦的態度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滿,只是冷淡地回答道,「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你們知道才行。」
「……就算你這麼說了,不過你覺得,我們會相信魔軍大元帥的話嗎?」炎巽上前幾步,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希路迪,試圖從他的神態動作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卻是徒勞無功的。
希路迪只是垂首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刀,完全沒有辯解的意思。
「龍曦,炎巽學長,你們先冷靜一下。既然他說有事情要告訴我們,那麼我們姑且聽一下,也並沒有什麼妨礙。是不是這樣,希路迪大元帥?」隱重華走上前來,把龍曦和炎巽趕回了後面,她自己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看向希路迪。
「一切都是從大約三百年前開始的。」希路迪沉默片刻之後,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很平靜,很刻板,完全就是一種照本宣科的敘事態度,絲毫不帶有他自己的感情。
「三百年前,有一群神使找上了籐鐵。他們提供了一種技術,可以擴大人內心的**。與此作為交換,他們想要得到塑造實體的技術。你們都只知道魔族擅長操控人的精神,卻不知道這個魔法的本質,卻是擴大人內心的**。只要有**,那麼就有操控的可能性。內心深處的**越多,那麼可以操控的可能性就越大。在那枚魔杖被搶走之後,魔族在這方面的能力就直線下降了,否則也不至於被這麼一點小小的條件所誘惑。至於他們所要求的塑造實體的技術,對魔族來說卻並不是什麼難事。
經過多年的研製開發,最終這種魔法成形了。與此同時,神使獲得實體的技術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這個時候,大約是十年前吧,那群神使把這個魔法用在了光明神的身上。你們也知道,現在那些所謂的神,跟最初的創世五神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上的,因此他很輕易地就屈服在了**魔法的威力之下,被那群神使丟進了魔界裡來。
也不知道那光明神究竟有多少**,或者是**魔法的後遺症,他很快就徹底被魔法所吞噬,失去了自己的意識。籐鐵見他的魔力還是很強大的,便命令一部分人採取了一些手段,現在這位光明神,已經成為了一頭即便在魔族看來,也是十分危險和瘋狂的怪物。」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話說回來,我們可不是來救光明神的,對他也完全不感興趣。」
龍曦已經被希路迪給鬧糊塗了,又是來救他們,又是講了一通光明神的事情,難不成他是光明神派來的臥底?
希路迪沒理她,而是繼續用他平板無感情的語調往下說著。
「因為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和理智,所以很容易被利用。不,或者說已經被利用了。眼下魔界只有兩位長老還健在,因此赤蟒長老已經把這個原光明神給好好利用起來了,現在你們在外面亂跑的話,很有可能就碰到了。」
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希路迪的話,心中卻都有一個疑問:他究竟要幹什麼?
希路迪回身打開牆壁上的一個隱蔽按鈕,眾人面前立刻出現了一條密道。對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希路迪率先鑽進了,密道。
「隨我來,魔王大人要見你們。」
魔王要見他們?這個消息可真是讓眾人齊齊吃了一驚:他們到魔界來,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忽悠魔王吃掉那個果子,完成封印魔王拯救全世界的重任,怎麼到這時候卻說魔王要見他們?這麼說來,希路迪是奉了魔王的命令來救他們的,難不成這魔王是活膩了想自殺?
不知道這些傢伙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可是眼下除了跟著希路迪去見魔王之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外面塔蘭的手下還在虎視眈眈呢,左右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豁出去了,反正經歷過這麼多事情,還不知道魔王長什麼樣子呢,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本著這樣的想法,眾人保持著沉默,在密道裡隨著希路迪前進。
也不知道這密道是怎麼修建的,那叫一個九曲十八彎,稍有不慎就會在裡面迷路。如果希路迪憑借這一點,把眾人丟在這裡面自生自滅,或者故意引到有埋伏的地方去,眾人必然是插翅難飛。
不過希路迪並沒有這樣做,眾人隨著他,很順利地出了密道,來到一間書房裡。
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大魔王,卻是大大超乎了眾人的預料。
在眾人的心目中和想像中,所謂的大魔王應該是頭上長角,嘴裡噴火,血盆大口,身材高大滿身都是毛之類的怪物。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出現他們面前的大魔王,卻是一個金髮碧眼的蘿莉。
金色的柔順長髮一直垂到她的腳踝,白嫩嫩的肌膚,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好意思我們走錯房間了,再見。」龍曦帶著僵硬的表情,轉身就走。
然而那小蘿莉不過是輕輕一揮手,他們來時的密道就「匡當」一聲封上了。
眾人心中齊齊一驚,下意識地以為上當,就準備拉傢伙動手。哪知道那小蘿莉忽然開了口:「朕乃是現任魔王,名為莉澤特。今日請諸位到此,乃是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這小蘿莉的表現,就算她真的要把眾人給連鍋端了,眾人只怕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有事您吩咐吧。」龍曦翻了個白眼,道。
「那個果子在你們手上吧。」大魔王,莉澤特這樣說道。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一種十分肯定的語氣。
然而她並沒有等待龍曦他們回答,而是自己又繼續接了下去,
「當然了,如果你們手中沒有那個果子的話,你們也是不會來到這裡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們手中沒有果子,經過這些年的栽培,樹上也已經結出了新的果子。不管怎麼說,朕都想嘗嘗那個果子的味道呢。」
這個人,這個魔王在說什麼蠢話?難道她對於這種能夠封印她的果子,不是應該唯恐避之而不及麼?可是現在,眼前這個魔王居然主動提出要求,要吃掉這枚果子……龍曦十分震驚地盯著她說不出話來。不僅僅是她,其他人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唯獨希路迪表現得十分鎮定,對這句話一點兒也沒有表現出驚訝。一方面是因為他的性格本身如此,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對這件事情早已知情。
「既然你想吃,剛才你也說了,那棵樹上又結出了新的果子,為什麼你自己不去吃呢?還非要等到我們來,難道一說,你身為魔王,卻連吃一個果子的權力都沒有嗎?」
龍曦不解,想都不想便直接問了出來。
然而莉澤特苦笑一聲,竟然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龍曦的話。隨後她便講述了一下關於魔界的內部問題。
其實這個話題和故事說起來都是十分老套的。話說自從「太古災厄」以來,魔族受到重創,而且是那種已經不是用「一蹶不振」這種詞就可以形容的狀況。魔王被封印,就剩下四位長老在那裡硬撐著,率領著殘兵敗將在魔界裡小心經營,等待著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你說,都這種情況了,基本連飯都吃不飽了,乾脆就別瞎折騰了,先好好把吃飯問題解決掉。但偏偏那四位長老賊心不死,一方面是在想辦法復興魔族,另一方面也在捲土重來。
魔王是魔族的精神支柱,眼看著魔王被封印導致魔族人心浮動不安,四個長老乾脆一合計,把上一代被封印的魔王給「卡嚓」了。
魔王的誕生,是原來的魔王在適當的時候,把自身的力量給分離出去,製造一個新的個體。上一任魔王在臨死前,一方面是不甘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四大長老施展了可以繁衍後代的魔法,於是就有了新一任的魔王--莉澤特。
因為上一任魔王被封印的緣故,因此莉澤特沒有獲得足夠多的魔力,成長十分緩慢。然而這也是四大長老所樂於看到的。若是有一個強大有力的魔王,那麼四大長老說到底還是要對魔王言聽計從。不過一個年幼、弱小、易於擺佈的魔王,對於想要掌握實權的四大長老來說,沒有比這更加合適的傀儡了。
從根本上而言,自打「太古災厄」以來,魔族所有的事情都是四大長老的決斷,莉澤特只是個空有其名無尤其是的傀儡而已。
就拿這次魔族對天水大陸的進攻來說,要按照莉澤特本人的想法,那是一萬個不贊成--魔族自「太古災厄」以來元氣打傷,到現在也沒能復原,還要發動什麼進攻什麼戰爭,根本就是自討苦吃。現在的魔族,是沒有足夠的人力和財力支撐這一場戰爭的。
不過她只是個傀儡魔王,說什麼都不算數,四大長老對她表面上恭敬,卻是背地裡另有一套主張,就連四個魔軍大元帥裡面,也只有希路迪一個人聽從她的命令。偏偏莉澤特還不能把這些人給如何如之何,只能就這樣混下去。
即便如此,莉澤特卻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聽完莉澤特的話,一時間滿屋子的人默然無語,最後還是炎巽冒出來一句:「魔王做到這個份兒上,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其餘眾人默默點頭,對此表示一百二十萬分的贊同。
「朕希望你們不要搞錯一件事。」就算是個蘿莉,但是莉澤特身為一族之王者的派頭卻也是十足十的,「朕這麼做,並非是為了你們人類,而是為了魔族考慮。只要身為魔族象徵的朕被封印,再加上『偉大之樹』被破壞,那麼朕的那些子民必然會失去戰鬥的意志而回到魔界來,到那時再將魔界的入口徹底封印,這些傢伙就會安安穩穩地在魔界生活下去。就算其中還有人想要進攻天水大陸,但是他們也已經沒有了這樣做的力量,最終也會安於現狀吧。如此一來,魔族得以保全,朕也不愧對於歷代的大魔王了。」
「『偉大之樹』是什麼?」
「你們被要求去破壞的那棵樹,在魔界被稱為『偉大之樹』。那魔杖在你們手上吧?把它放進『偉大之樹』的樹幹中,連同它一起銷毀吧。那東西,原本不是這樣的用法……」莉澤特歎息一聲道。
隨後她揮了揮手,希路迪便取出一份地圖並鑰匙交給眾人。
「這是前往『偉大之樹』所在的地圖,鑰匙是用來開啟樹幹上存放魔杖位置的。」莉澤特解釋道。
既然對方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炎巽便取出了果子交給希路迪。
所有人都明顯的看到,在莉澤特的臉上露出了釋然和解脫的神情。
「等一等,我聽說你身邊有一個名為『無憂』的人,她現在在哪裡?」龍曦搶上前幾步,急急地問道。
「無憂啊……」莉澤特把玩著手中的果子,那個鮮紅的果子在她的手中看起來是那樣的鮮艷。
仔細看了看龍曦,又看了一眼同樣面露焦急的風九霄,大魔王莉澤特忽然笑了起來:「她已經跟著一個叫風入雲的傢伙離開了。」
隨後,莉澤特捧起果子,大大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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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事情進行竟然會如此順利,完全超乎了眾人的預料之外。畢竟,想必誰也沒有事先料到,魔王早就已經決定把自己封印吧。
那麼接下來,就只剩下那棵所謂的「偉大之樹」了。
按照莉澤特所給的地圖,再加上希路迪的指引,眾人便動身前往「偉大之樹」的所在地,許是因為魔族人手稀少,再加上現在正在跟天水大陸開戰,以及四大長老對魔王的不重視,這一路上是暢通無阻,連個影子都沒碰到。
事實上,路上越是平靜,就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果然不出所料,眾人剛剛到達「偉大之樹」的附近,幹掉幾個守衛,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聲音,來自「偉大之樹」的下面。
「這不是炎家的小子麼,沒想到你還真來了。」有一個似乎常年營養不良,長得像是骷髏的傢伙滿臉都是怪笑。
見到這傢伙,千變立刻繃緊了全身,幾乎就要衝過去。
炎巽連忙伸手輕輕安撫著千變的情緒,然而他在看向對面那傢伙時,目光也是同樣的令人不寒而慄。
「那傢伙是魔族四大長老之一的斯德。」隱重華低聲道,「妾身就說嘛,他們絕不可能毫無防備,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把一個長老放在這裡。而且看樣子,只怕斯德跟炎家的事情有些關係。」
「炎家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龍曦低聲問道,「我只道是跟嘉璐有關,怎麼連長老都摻和進去了。」
「沒有長老在後面指使著,就算是嘉璐元帥,也不敢做出些很過火的事情。跟九大世家之一的炎家聯繫,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當做魔族的叛徒。」隱重華解釋道,「所以必然是跟上面的人有關的。」
炎家的事情,因為炎巽從不願意提起,因此龍曦也沒有追問過。任誰都有一兩個不想說出來的秘密,非要刨根問底的,未免也太不知趣兒了。
但是,炎巽的敵人,就是她龍曦的敵人,所以龍曦很是不客氣地瞪向了斯德。
斯德看到了眾人臉上略顯驚訝的表情,不由得笑得更加開心:「怎麼,炎家的小子,你沒有把你自己的事情告訴你的朋友們嗎?這可真是太遺憾了,作為代替,我來告訴他們好了。」
隨後斯德微微測了下身,面向眾人怪笑道:「這炎家的小子是剝奪了自己父母的生命出生的,不過那個魔法卻帶來一個很深的後遺症--他擁有了跟魔族極為相似的體質。比如說,你們應該知道有一種藥劑可以使人類化為魔物……但是這小子即使服用那種藥劑,也只會實力暴漲……沒想到一個失誤居然造出了相當成功的產品,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聯繫自己之前得知的事情,龍曦已經明白了大半事情。
為了得到一個有天賦的後代,炎式選擇跟魔族合作,得到了某種魔法,使得炎巽得以出生。這個出生不僅使炎巽的父母失去了生命,更是因為魔法本身的問題,使得炎巽的體質發生了變化。
那個魔法,是斯德給炎式的,估計負責實行的是嘉璐。而且這魔法是一個半成品,所以才導致了上述後果。
為了得到這個魔法,炎式跟魔族合作的代價就是,整個炎家幾乎全都打包賣給了魔族。但是炎式估計也是沒有打算死心塌地跟著魔族干,因此魔族一入侵到天水大陸,就直接把炎家剩下的飯桶全都遣散,不聽話的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而炎式卻跑到了入雲城去。
「那只奇美拉……」斯德點了點頭,「是當初那兩隻跟隨你父母一起死掉的奇美拉的孩子嗎?可惜那個魔法沒有成功,否則……」
「不,千變,就是它們。它們在臨死前把自己合為一體,就是為了今天回來找你。」炎巽微微冷笑著道。
兩隻?難道說……千變是兩隻性別不同的奇美拉的合體,難怪它的性格會那麼詭異……
龍曦正這樣想著,哪知道斯德忽然笑了起來:
「找我?哼哼哼哼,炎家的小子啊,你還是太天真了……你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炎巽厲聲喝問道。
「我這話的意思……」斯德桀桀怪笑,「你以為為什麼炎家會日漸衰弱?這是我們當年就下在炎家身上的詛咒……連炎之精靈王都隱瞞了過去,倒真是不錯。而我們之所以這樣做,則是因為……」
此刻斯德臉上的怪笑看起來簡直令人無比的噁心,隨後他舉起了手中的魔杖,骷髏頭筆直地指向了炎巽。
「聽從我的命令,殺死你的同伴們吧!」
隨著斯德的一聲令下,骷髏頭的兩隻眼中,放出了紫色的光芒。隨後千變在炎巽的手中化為了一柄長刀,雙眼呆滯空洞的少年猛地將長刀揮舞了起來。
一道長長的傷口出現在毫無防備的古爾登的腹部,疼得古爾登向後倒退了兩步,帝辛急忙一把扶住了他,綠色的木元素附在了古爾登的傷口上。
斯德不是在說笑話,炎巽真的被他操控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眾人急忙遠離了炎巽,龍曦緊緊咬著下唇,不明白為什麼斯德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應該是跟炎巽的體質有關吧,太接近魔族,也就意味著很容易被他們操控。」夜傾城如是道。
明蝶垂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道:「那我的光元素對他……」
「應該可以幫他脫離操控,但是恐怕也會傷到他的,畢竟是太接近了。」夜傾城無奈地說道。
眾人正在發愁該如何是好,在他們的周圍,忽然密密麻麻地站出了許多手持兵刃、魔杖,全副武裝的魔族,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眾人站成了一個圓圈,十分警惕地盯著那些魔族。
龍曦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看了現在站在斯德旁邊的炎巽一眼,隨後俯下身,把自己的使魔給拽了出來。
「兔子,蛋炒飯,這個交給你們,去把它放到樹幹裡面。」龍曦把鑰匙和魔杖交給了自己的使魔們。那魔杖是在前往魔界之前,她從炎巽那裡拿來的。
兔子抓著龍曦的手,滿臉緊張地看著龍曦:「master,那你去哪裡?」
銀髮少女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伸手拍了拍兔子的腦袋,道:「我必須去把那邊的傢伙給救出來才行呢。再這樣下去,大家就沒辦法一起回去了。」
「說的不錯。」週身上下纏繞著電流的雷火後退一步到了龍曦的身邊,「你快去把阿巽給弄出來,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說著,他面前那批正在衝過來的怪物,被從天而降的狂雷紛紛擊成了粉碎。
墨羽翎也閃身到了龍曦的身後,往外一推兔子和蛋炒飯,幫他們躲過了魔物的襲擊,隨後對龍曦一點頭:「快去吧。」
龍曦衝他們感激一笑,邁開步子,向著前方衝了過去。
然而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龍曦剛剛衝出去沒有幾步,身後就被新湧上來的魔軍堵住了。
「嘁。」她往後退了一步,飛速思考著如何破解眼下的困境。哪知道,一道由遠而近的龍捲風將那些擋住她去路的魔族全都捲起來丟到了天上去。
「一直都是姐姐保護我,就算是我也不能再這樣不知廉恥下去了。」從天而降的風九霄擋在了龍曦的身後,頭也不回地說道,「這裡就交給我,你快去救炎巽學長吧。」
而在龍曦的右邊,卻是一股巨大的水流將那些魔族全都衝出了老遠。
「我本不願意成為用語言操縱別人的魔女,但如果我的力量能夠阻止你們,就算成為魔女也無妨。所以,敢對我的朋友下手,你們就要給我做好相應的覺悟!全都給我自殺吧!」
水若塵獨自一人擋在大批的魔族面前,用力揮了一下右手,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在她的面前,魔兵紛紛拔出隨身攜帶的兵刃結束了生命。
戰場上,四處閃耀著不同顏色的魔法光芒。隱重華的魔法阻止了魔族的腳步,明蝶的魔法將敵人徹底束縛,夜傾城的青鋒巨狼在敵軍中來回穿梭,彷彿鐮刀一般收割著生命……
穿越了戰場,龍曦終於站到了炎巽的面前。
斯德冷哼一聲,重重砸了下手中的魔杖:「殺了她!」
炎巽應聲而動,手中的長刀揮舞了起來,攜著風聲,以讓人看不清的速度,直奔龍曦的脖項而去!
然而,龍曦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行為。
說起來,似乎從進入鶴望蘭開始,自己就跟這傢伙之間有著一段孽緣呢。她滿眼含笑地這樣想著。
不對,確切地說,一開始是從四個對風家口出不遜的蠢蛋嘴裡聽到了「炎巽」這個名字,那個時候龍曦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和這個傢伙之間產生聯繫。
隨後就是入學測試中發生的事情,因為炎融在搗亂,所以龍曦不得不跟炎巽同處一室。那時候的炎巽跟現在可是大不相同,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惡魔呢。現在聽到斯德說炎巽跟魔族體質十分接近,龍曦根本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的--這傢伙的性格可是比惡魔還要惡魔。而龍曦自己,在把炎融給做掉的情況下,順便還附加了強制契約的魔法。
現在想想,炎巽一定是從那個時候就憋著壞水打算算計她吧。
可是這個口口聲聲要把炎家從世界上消滅的少年,從心底深處,對自己的家族還是有著愛的吧。在炎家基本已經整個兒地打包歸了魔族的情況下,與其讓整個炎家背負著「人類叛徒」的罵名,倒還不如用自己的手把這樣的家族消滅掉。
因為他實在是一個責任心爆棚的工作狂啊。
風紀委員的工作幾乎都是親力親為,這麼說起來,當初炎巽把龍曦強制塞到了風紀委員的隊伍裡,想必後來一定是後悔的要死吧。
誰讓龍曦給他添的麻煩實在是太多了呢?
想到這裡,龍曦不由得嘴角輕輕上揚:可是地下倉庫那件事,真的不是她龍曦的錯啊。被盯上的是炎巽,她不過是想要救人於水火之中罷了。因為這件事而把倉庫徹底銷毀,也只能說是意外事故了呢。
也就是在這個晚上,他們彼此知道了對方所隱藏的秘密。
她的心臟忽然抽了一下。
是啊是啊,原來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嗎?喜歡上這個性格惡劣的傢伙,原來已經是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嗎?
自己可真是個笨蛋啊,如果能夠早些發現這一點的話,他們也許就有更多的時間來度過美好的時光了吧。就像那些小說中所描寫的一樣,在陽光下的校園裡一起散步什麼的。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呢,因為炎巽絕對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再往後,又是鬧鬼事件,又是企圖抓走兔子的敵人,隨後就是那個漫長的夜晚--鶴望蘭受到了來自魔族的襲擊。
真可惜那個時候自己是個蠢蛋,龍曦這樣想著,如果沒有一個人衝出去戰鬥的話,是不是就能看見炎巽戰鬥時的英姿了?兩個人共同戰鬥這件事情,也許很美好呢。
也正是因為這一場的戰鬥,龍曦的體質才發生了改變,只是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罷了。仔細想想,龍曦自己也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神經大條、後知後覺的笨蛋。
隨後便是魔導士的等級評定,結果碰到了一系列的狗血事件,幸好有雷火和墨羽翎暗中相助,龍曦和炎巽才沒有淪為人人喊打的「渣男渣女」。
那個時候的龍曦並不明白為什麼胡桃對她的針對性和敵意如此強烈,現在想來,也許是胡桃已經察覺到炎巽對龍曦的態度與眾不同,所以才會那樣的態度吧。
現在想起來,龍曦真想給自己幾個大耳光:真是太蠢了。
不過在那時候的龍曦看來,炎巽不過是一個性格惡劣、但是做飯好吃的傢伙。不過話說回來當初忽悠著龍曦前去赤焰城,一定是打算讓龍曦來收拾收拾那些混蛋吧。
不過沒有想到雅鹿山脈沒有找到聖白蓮,卻遇到了一頭真正的龍,而且還跟那龍大戰了一番。此刻回想起來,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歷歷在目……
早就該想到的,最後一陣風將火山化為冰山的那個女人是風之精靈王扶搖,那麼當時救了她的人,還是炎巽啊。
赤焰城之行……自己還真是夠笨的,連自己的心意都能這樣輕易地忽略掉。如果真的對炎巽沒有好感,為什麼在被他親吻後會難以平靜?為什麼在發現自己異常體質後,會因為得到他的安慰和溫柔而安下心來?
退一萬步講,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他,又怎麼會跟他一起行動呢?
只可惜啊,這個事實即便在芙蘿拉·阿修弗洛德挑釁的時候,龍曦也完全沒有察覺到呢。那時的她,只覺得芙蘿拉·阿修弗洛德的挑釁來的莫名其妙。
然後就是累死累活的各種調查行為,最後鶴望蘭還差點被水給淹了,幸好在最後關頭得救。而芙蘿拉·阿修弗洛德從此之後再也沒辦法對龍曦做些什麼事情了。
不過話說回來,因為龍曦完整版的「日隕」魔法,結果鶴望蘭的受災情況可是比被水淹要更加嚴重得多,就是為了這件事,炎巽被諸葛鐵心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頓。
儘管如此,每次為龍曦收拾善後的人,卻還是炎巽。回想起這一點,龍曦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反應遲鈍--就算炎巽再怎麼有責任心,可是也從來沒見過他為別人收拾善後。
據說,炎巽的手藝,也不是誰都能夠吃到的。可是每次龍曦去軟磨硬泡,炎巽卻都只是用凶巴巴的態度把龍曦趕出去,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卻依然老老實實地去動手做飯了呢。
真是的,偏偏是這種時候,卻想起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龍曦眼看著刀刃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
明明從那樣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為什麼直到最近才發現呢?如果能夠更早地彼此確認心意,一定會度過更加愉快的時光吧。
有著想要一起品嚐的食物……有著想要一同踏上的旅程……
有著想要一起登上的山丘……有著想要一同欣賞的花朵……
有著想要一起閱讀的書籍……有著想要一同聽到的歌聲……
有著想要對他述說的故事……有著想要用力握緊的雙手……
幸好,幸好,踏上元素覺醒之旅的時候,有炎巽陪伴在身邊,並且能夠終於發現自己的心意。
幸好,幸好,這份心意被察覺到,並且成功地傳達到了對方的心中。
「如果是死在你的手上,就算是我,倒也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呢。如果是你的話……我最喜歡你了,炎巽。」
如果這一刻是早已在命中注定的,那麼至少讓我最愛的人來動手吧。
少女的嘴角帶著小小的、溫柔的微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但是她的目光中,卻寫滿了對炎巽的愛意。
那雙金色的眸子,好像是陽光一樣放出光芒。
該死的,我究竟在幹什麼!炎巽的動作驟然停滯了。儘管他現在依舊處在操控之下動彈不得,但他的神智卻是清醒了過來。
此時,他手中的刀,刀尖已經抵在了龍曦的脖子上,鮮血正從那細微傷口處流出來。
居然,險些親手傷害了眼前的人兒麼。真是太差勁了。
少年想要面露苦笑,只可惜此刻他的身體不屬於他自己,因此他的臉上沒有辦法露出任何表情,就連想要道歉的語言也說不出口。
明明是想要珍惜對待的人,為什麼卻還是親手傷害了她?
不過是一個愚蠢的幻境,為什麼自己卻偏偏陷入了進去?甚至做出了這種事情?
「炎巽!你在幹什麼!還不趕緊殺了這個丫頭!」斯德在炎巽的身後重重砸下了枴杖,再度下令。
然而這一次,炎巽卻是雙眼緊盯著龍曦,手上一動不動。
龍曦抬頭看著他,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儘管如此,她卻依然在微笑著。只是她恨自己為什麼如此無力,連拯救自己最重要的人脫離痛苦都做不到。
她已經看出來,炎巽正在努力抵抗著斯德的操控。
「動手!」
斯德大吼一聲,一道魔法向著炎巽打去!
在魔法的作用下,炎巽漸漸地動了起來。然而,他卻將刀尖一點一點地從龍曦的脖子上挪開,隨後將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利刃……
龍曦忽然明白他要做什麼了,猛地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刀身,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被鋒利的刀子給割得鮮血淋漓。
她用盡全力,想要把刀子重新挪向自己。
眼中閃過一絲痛惜,炎巽慢慢抬起了另外一隻手,放在了龍曦的手上,想要把龍曦的手從刀身上挪走。
「不!我有涅槃魔法,我沒關係的!」龍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阻止炎巽,然而,面對被操控後力大無窮的炎巽,這樣做卻是徒勞。
炎巽溫柔地把龍曦的手指一根一根從刀身上挪開,雖然他依舊被操控著,但雙眼卻異常地清澈。
我啊,是永遠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的。
儘管此刻有口不能言,但他的眼睛在傳達著這樣一句話,透過那清澈的目光,一直傳達到了龍曦的心裡去。
「不……你給我住手啊!」滾燙的淚珠從龍曦的眼角一刻不停地滑落,宛如斷了線的珍珠,掉落在炎巽的手背上,在上面留下了透明的痕跡。
龍曦第一次在痛恨自己力量弱小,竟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愛人把刀一寸一寸地推進腹中,任憑她怎樣做都無法阻止,除了流淚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不--!」在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她的眼前被一片鮮血染紅,隨後再也看不見別的色彩。
「真是一齣好戲啊……」斯德怪笑著自言自語道,他最喜歡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了。兩個相愛的人就這樣,不是一個死在另一個的手中,就是其中一個為了保護另外一個而死。不管怎麼說,他就是喜歡這種情侶之間的慘劇。
可想而知,他從前一定是被女人給狠狠的甩了,所以才會變成這種心理變態。
他這廂正咧著嘴看熱鬧呢,打算過一會兒再好好地去刺激一下龍曦,反正瞅著炎巽流了一地的血,眼瞅著是活不了多久了。
哪知道他不過是一回頭的功夫,忽然感覺到身後的空間和溫度都有些不太對,不由得回頭看去--
就在這一瞬間,四周所有的聲音--喊殺聲、魔法撞擊時的聲音、兵刃相碰時的聲音都消失了。
原本飄蕩在那深紫色天空中,那些一片片血紅色的雲,全部都被消失不見。然而它們並不是被風吹散的,而是被沖天而起的黑色火焰徹底化為了灰燼,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向下灑落,就像是天空忽然下起了灰色的雪。
從遠處看,那道黑色的火焰就像一道由天上往人間放出的粗大光柱。但是,這道光柱卻像比夜還要深邃黑暗,連周圍的空間都一起扭曲了起來。
在黑色火焰的下方,少女放下了懷中所抱著的身體,緩緩偏過了頭去看向斯德,露出一個絕美,卻帶著無比黑暗的微笑。
斯德忽然敏銳地感覺到大事不好,急忙邁開腿就開始往「偉大之樹」的方向跑。因為他看到兩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把一個什麼東西塞進「偉大之樹」的樹幹裡去。
忽然,有人輕輕在斯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斯德驟然回頭,瞳孔在一瞬間放大--
在他的身後,宛如鬼魅一般出現的,是徹底化作了黑色的少女。一頭黑色的長髮隨風擺動,彷彿在燃燒著一般,一雙金色的眸子一半已經被黑色所侵染,兩種顏色在她的眼中交織著,更顯得無比怪異和令人恐懼。
除此之外,更讓斯德吃驚的,是龍曦身上那強大的氣息,幾乎讓他都要為之顫抖了。
「不過是個小丫頭……」斯德儘管心裡害怕,但是卻兀自嘴硬。正待施放魔法,哪知道龍曦忽然抬起了右手,狠狠地在斯德的臉上抽了一劑耳光。
就是這一劑耳光,竟然把斯德橫著抽飛了數十米!
就在斯德的身體飛起來的時候,龍曦身後雙翼展開,以更快的速度提前到了斯德的前方,抬起左腿,狠狠地用膝蓋撞在斯德的肚子上。
於是斯德又向上飛起了二十多米。
兩下連擊已經鬧得斯德頭暈眼花了,哪知道龍曦早就已經飛到上面等著他,待斯德飛到上面去的時候,狠狠地將斯德向地面砸了下去!
這最後一擊,斯德整個人已經深深地陷入了地面,連帶著周圍的地面也一起碎裂了。
斯德不愧是魔族的長老,連受了三下這樣的攻擊,竟然還能從地上站起來。
他看著飛在他頭頂上的龍曦,那一雙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不由得令斯德感到了陣陣恐懼。
然而他又怎麼可能認輸呢?
就見斯德舉起了魔杖,就要吟唱咒文……
「燃燒吧。」龍曦的目光落在了斯德的魔杖上,她輕啟薄唇,吐出了這麼三個字。伴隨著話音的落下,斯德那有著骷髏頭顱的魔杖猛地燃燒了起來,黑色的火焰甚至順著魔杖向斯德的身上燒了過去。
「啊!」斯德嚇得連忙撒手扔了自己的寶貝魔杖,即便如此,他的兩根手指卻也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一半了,看著煞是可怖。
就在斯德看著自己的手指的同時,龍曦已經取出了焰心琉璃槍。明明是在涅槃狀態下,她卻施展出了「靈知的金色審判」。當然,此刻的魔法陣和火焰,都是黑色的。
就在這時,傳來了兔子的叫聲:「master!已經放好了!」
「做得好,兔子,蛋炒飯,時機真是剛剛好。」
隨後她猛地把焰心琉璃槍從魔法陣中央投擲了過去。
斯德一抬頭,就看到焰心琉璃槍向他飛了過去,嚇得他急忙施展出防禦魔法,企圖阻止焰心琉璃槍的前進。
「你給我去死吧--!」投擲了焰心琉璃槍,龍曦身後雙翼一振,向著斯德飛了過去。隨後她一翻手腕,取出了當初跟焱歆簽訂契約後得到的那柄長劍。趁著斯德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焰心琉璃槍上的時候,她雙手握住劍柄,先向後一撤劍,隨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劍身捅進了斯德的腹部。
因為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就是「偉大之樹」,龍曦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手,竟然憑借一己之力將劍身穿透斯德的身軀,劍刃深深沒入「偉大之樹」的樹幹,把斯德和「偉大之樹」牢牢地釘在了一起!
「以光為父,以暗為母,從風孕育,從地養護。
持刃之金,附生之木,飲源之水,燃熱之火。
萬物本是虛無,此為萬力之力--
天下……歸一!」龍曦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伴隨著她的動作,偌大的樹木連同斯德一同化為了虛無!
揮手收起焰心琉璃槍和長劍,黑色的少女回過身去,發現在場所有的魔族都好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紛紛垂下了手中的兵刃,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完全喪失了戰意。
她忽然感覺到了空氣中木元素的流動,急忙回頭去看,卻發現是帝辛和木之精靈王在炎巽的身邊,開始給他治療。
看起來,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了……
這樣想著,龍曦的涅槃狀態便解除了開來,她忽然感覺到全身無力,幾乎站立不穩要倒在地上,想來是因為剛才消耗的魔力太多了。
再看其他人,個個都是身上帶傷、氣喘吁吁,不過臉上卻明顯都帶著喜悅。
都結束了呢……
就在「偉大之樹」和斯德一起化為了虛無,所有人都徹底放鬆了下來的時候,猛然間彷彿地動山搖一般,一個龐大的黑色物體鑽出了地面,向著眾人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不好了!那個怪物出來了!大家快跑啊!」幾個魔族直著嗓子喊了起來,在場的魔族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紛紛逃走了。
而從那怪物所在的位置,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大笑。龍曦抬頭看去,卻見在那怪物的背上,站著一個看上去像是一條沒怎麼偽裝好的蛇,就連他的笑聲中也帶著「嘶嘶」的聲音。
「魔族的長老之一,赤蟒。」隱重華扶著自己的重劍,掙扎著站了起來。
很顯然,是這個赤蟒把已經化為了怪物的光明神給放了出來,正在做著垂死的掙扎!
「該死,這個赤蟒,那噁心的怪物為什麼對他言聽計從?」夜傾城皺起眉頭,青鋒巨狼在他的身邊拱起身子發出了低沉的咆哮。
那怪物的確是夠噁心的,因為現在它的外表已經讓人完全無法把它跟傳說中的「光明神」聯繫在一起了--全身都是觸手,不,或者說是它的身體完全是由觸手組成的,鼓鼓囊囊一大團蠕動的觸手構成了一個球體,看不到它的五官,甚至分辨不清它的前後。
而赤蟒就站在那怪物的頭上。
順帶一提,即便是有這噁心的怪物在身邊做比較,但是那赤蟒長得也實在是太寒磣了。如同他的名字一樣,這傢伙遠遠看上去就是一條在模仿人類直立行走的蟒蛇。
「小心,赤蟒既然能控制這頭怪物,那就意味著……」
隱重華的話音未落,那隻怪物就已經伸出了密密麻麻的觸手,向著眾人所在的位置猛地擊了過去!
那怪物的觸手究竟有多少,就算是龍曦的實力和記憶力都無法弄清楚,她只看到鋪天蓋地黑乎乎的一大片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
「kore,zuukdovj(於此宣告,吾乃弒龍之人),
oofgwagol,deggoyvndov(創造世界的五神之一,沉睡於遙遠大地的金色龍王啊),
hiiziioazu(汝之意志燃於吾之身),
zuudezoahi(吾之命運繫於汝之焰),
zeivulvon(穿透比夜晚更加深邃的黑暗),
frinnoafyol(點燃混沌之中最初的火焰),
oakulraakdir(賜予一切邪惡之物永恆的毀滅)。
alok,zuufus,grakuldirvon(顯現吧,吾之力量,驅逐一切黑暗之物)--
奧義·黃金龍怒!」
龍曦以飛快的速度念完了這一串咒文,利用殘存不多的魔力製造了金色的巨龍,暫時阻擋了觸手的進攻。
然而令龍曦驚訝的是,自己的火焰不僅沒有把觸手給燒燬,那些觸手反而纏到了火焰巨龍的身上,眼看著火焰巨龍就要漸漸熄滅了!
「古爾登,你快變回原形,帶著大家快走!」龍曦抬起頭,沖古爾登喊道。
古爾登先是一愣,隨後很聽話地變回了龍身。
「那你怎麼辦?」風九霄聽到龍曦的話,不由得焦急了起來,可他還沒有走兩步,就險些摔在地上。
「我沒事,對付個把怪物,根本不廢什麼勁的。」龍曦強笑著說道。
眼看那怪物越來越近,一陣狂風忽然捲起了眾人,包括龍曦在內,把他們丟到了古爾登的背上,隨後,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擋在了眾人的身前。
「你們快走!」
「父親!」「母親!」龍曦和風九霄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代替眾人擋在那怪物面前的,正是風入雲和嵐無憂!
「小六小七,為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為你們做過些什麼。雖然現在已經有些來不及了,可這也是為父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風入雲嘴角含笑,側頭看著龍曦和風九霄,眼中滿是眷戀與不捨,同時還有身為父母看到自家孩子的驕傲。
嵐無憂沒有說話,但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同樣用只屬於母親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沒有依依不捨,沒有告別的話語,風入雲和嵐無憂就這樣用自己的行動,來與龍曦和風九霄告別。
「快走!那怪物過來了!」嵐無憂忽然開口。這是龍曦和風九霄第一次聽到屬於母親的聲音,然而卻也是最後一句話。
與此同時,所有人收到了來自諸位元素精靈王的訊息:魔法陣的能量將要消耗完畢,一旦這條道路關上,他們就再也無法離開魔界了。古爾登不敢再耽擱,展開翅膀騰空而起。
「不,等一下!父親!母親!」
龍曦向著風入雲和嵐無憂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他們,卻只看到兩人的笑臉……
隨後,她的視線被一隻巨大的、像是一團爛泥的怪物所阻擋。
彼此對視了一眼,風入雲和嵐無憂同時向著那隻怪物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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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幾分鐘後,他們已經飛到了魔法陣的下方,眼看就要逃離魔界,就在這時,在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叫聲。
在帝辛和木之精靈王的治療下已經恢復了意識的炎巽站在古爾登的尾巴附近,他回過頭去,立刻提高了聲音道:
「快點!剛才那怪物已經追上來了!」
什麼?!眾人齊齊一驚,龍曦急忙勉強支撐著轉過身去向身後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只宛如爛泥的怪物張牙舞爪的觸手。
那觸手距離他們是那麼近,幾乎都要纏在古爾登的尾巴上。
「該死!已經來不及了!我去阻止它!」
風入雲和嵐無憂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卻也僅僅是拖延了一時半刻,那怪物竟然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龍曦右手撐著古爾登的背部,左手擦乾自己眼角的淚水,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著--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她方才消耗的魔力實在太多,使她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然而環視四周,目前唯一一個身上沒有傷的,卻也只有龍曦自己而已了。
她必須上!
「看你那是什麼慘樣,站都站不穩還想去阻止那玩意兒,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神了嗎?給我老老實實地回去躺著吧。這個怪物,果然還是由我來對付才好呢。」
依舊是冷嘲熱諷的語調,在龍曦的身後,有一個人邁著步子向前走去。他的步子十分輕快,似乎將要面對的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件什麼美好的東西一般。
是帝辛!
一條長長的尾巴在少年身後擺來擺去,一股輕柔的力道把龍曦按在了古爾登的背上。在少年的周圍,環繞著蔓延至全身的荊棘,上面滿是玫瑰花的骨朵兒,看上去十分的美麗,卻又不知為何帶著破碎的絕望。
或許是因為少年的頸部以下,全都佈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龜裂吧。
少年就這樣一步一步走著,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輕鬆過,似乎卸下了千斤的重擔,腳步越來越輕快,臉上的笑容也在漸漸地放大。
終於,一直以來的夙願可以實現了。只是這一次,並不是他自暴自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而是想用殘餘不多的生命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他想要盡可能地為自己的同伴、為那些接受了他這個怪物的人們,為那個當初衝他大喊「活下去」的少女,為了他們而使用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比起之前主動放棄生命來講,心情要愉快得多了。
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有這樣愉快的心情呢。不是被逼無奈去做什麼,而是自己選擇去做些什麼。
即使,這是在生命的最後,卻也依舊讓他感受到了「生」的美好。儘管如此,卻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對「死」的嚮往。
因為在他這短短的十幾年生命中,似乎已經把下輩子的苦也一起受完了。活著這件事對他來講,已經太過沉重、太過勞累了。
更何況……感受著龜裂在向上侵蝕著,帝辛笑得更加燦爛了: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去考慮生與死之間究竟誰更加美好了。如果不加快腳步去阻止那隻怪物,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周圍似乎有人在大聲說什麼,還有人在他的身後喊著什麼,有人試圖伸手阻止他,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少年都已經聽不到、看不到,同樣也感受不到了。
在他殘餘不多的視力裡,所能看到的,只有那隻怪物。
「帝辛!你要幹什麼!你給我回來啊!」龍曦想要阻止他,奈何她自己渾身無力,根本就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帝辛一步一步走遠。
龍曦隱約知道帝辛要做什麼了。
「喂!帝辛!喂!」
她的呼喊並沒有傳達到少年的耳中,因為少年引以為傲卻又時常覺得麻煩不已的聽覺,此刻也已經接近為零了。
炎巽猛地回頭看向帝辛,從身後傳來的呼喊聲中他隱約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下意識地伸手去阻止帝辛,然而卻被帝辛側身躲開了。
儘管眼中所見到的事物已經只剩下的輪廓,然而少年卻奇跡般、準確無誤地湊到炎巽耳邊悄聲道:「便宜你小子了。如果再弄哭她的話,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帝辛,你……」
炎巽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帝辛已經聽不到了。因為他在對炎巽說完那些話語之後,輕輕一縱身,便躍下了古爾登的背部,向著身後追來的怪物墜去。
「牡丹,你在吧?」
「嗯,我在這裡。不是說過了麼,我會陪著你一直到最後的。」
「仔細想一想,從生下來到現在,我的人生實在是無聊到極致了。」帝辛的身體周圍被洶湧的水流包圍,而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荊棘也開始漸漸向外擴張開來,「所以,就讓我在最後的時間,上演最華麗的戲劇來謝幕吧。」
「已經沒有遺憾了嗎?」木之精靈王的身體也出現在空中,她像是一棵巨大的樹木,從她的身體向外冒出了無數的枝葉,密密麻麻將天空遮蔽,阻止了那怪物的前進。
伴隨著巨大的撞擊和強烈的閃光,那頭怪物被荊棘刺穿身體,依附於荊棘上的玫瑰綻放出了美麗的花朵--它們是吸食了怪物的血液得以開放的。
怪物被荊棘束縛,被樹木阻擋,身體的動作一瞬間有了停滯。
就是這一瞬間的停滯,給了帝辛機會。那沖天而起的巨大水流轉瞬之間便凝聚成了一柄劍,自上而下,將怪物從中間一分為二!
這是帝辛耗盡了全部的魔力所施展的奧義魔法--滅世龍水劍。
然而這一擊之後,伴隨著身體上的碎裂,彷彿斷了翅膀的飛鳥,帝辛的身體猛地向地面墜去!
此時眾人已經快要到達逃離的出口處,距離帝辛已經有了萬米之遙。眼看出口越來越小,古爾登更是卯足了勁兒向前猛衝。
已經來不及去救他了。
然而帝辛卻也並不希望眾人回頭來救他,因為,他那過於透支的生命,已經徹底走到了盡頭。
與其以這樣彷彿摔碎的玻璃的樣子留在她的記憶裡,倒不如像是現在這樣,留下一個毅然決然的背影比較好呢。
果然,這樣的死亡,才是他一直尋求的解脫啊。
木之精靈王的手在少年的臉上輕輕拂過,隨後化身成為了一團綠色的木元素,向著出口飛了過去。
「--帝辛!」
龍曦的聲音,終於穿過萬米的高空,到達了少年的耳邊。帝辛感覺到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熱熱的、濕濕的。他異常艱難地抬起手,用已經麻木的指尖撫摸著臉上感覺到的痕跡--那是龍曦眼中的淚光,灑在了他的臉上。這一刻,早已支離破碎的少年,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能讓她為我流淚,我這一生也算是值了。」
在少年最後的視線裡,是向著光芒遠去的眾人的背影……
「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敗景象,幽靈放蕩歌唱
黑色迷迭香綻放,籐蔓蜿蜒生長
靈魂張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長髮的吸血女王推開塵封的窗
枯樹枝影照她的臉龐,清純如少女一樣
她幽怨的聲線與亡靈一起詠唱
心愛的人啊,你是否還記得我模樣
我入葬的晚上,你是否一直悲傷
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遠處橫陳的雕像,斷臂隱藏在一旁
那是女神的狂想,用中指指示方向
紅色的小花開在她的身旁,那是天堂
前面有一處深淵,小河淙淙流淌
鮮血一樣的河水,灌溉嗜血的渴望
那是女王的湯盤,盛放變質的濃湯
她會掐斷花的脖頸,問它是否哀傷
遠方的愛人啊,是否記得我模樣
我血流不止的時候,你是否一直悲傷
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日與月璀璨消長,我卻只能見到月亮
她有教人沉迷的味道,血紅的濃郁和銀白的清香
女王低聲吟唱,斷頸的小花躺在她的腳旁
它們喜歡陰冷的地方,隱藏在深淵枯樹旁
每一個死寂的夜晚,聆聽血液在地下隱秘的聲響
它們喜歡詭異的詠唱和死靈的歌聲一樣
唱的是奢想的報復還是寥落的絕望
遠去的愛人啊,你是否記得我模樣
當我俯視我的葬禮的時候,為何沒有碰上你的目光
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那裡的花是一個模樣,都在靜靜的生長
如果沒有靜謐的月光,怎會如此陰涼
破敗的草地散發腐爛的幽香
美貌的精靈在宮殿秘密的徜徉
她們也在思念誰帶著回憶的哀傷
籐曼蔥鬱纏繞,隱藏復仇**
等待那天到來,品嚐血一樣味道的湯
最愛的人啊,你是否也和我一樣
等待愛的來臨,我們被一起埋葬
嗅著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生命肆意生長,暸望無盡憂傷
花朵低頭歌唱,歌唱不死主張
擁有曼珠沙華的地方回憶一定在綻放
遠去少年背影,嵌在含淚的眼眶
沒人祝福的愛情不會因此滅亡
有人選擇懦弱,有人決定堅強
藍色憂鬱的河流可否洗刷過往
亙古的約定,可否有人堅守不忘
軟弱的借口和隨意的敷衍,扼殺了一朵美麗的花
那美麗在等待中枯萎變成傷變成恨變成血腥的渴望
我要找到他無論他是否變了模樣
我會記得他的眼神,曾經那樣清透
我會記得他的誓言,曾經那樣響亮
我會記得他的背叛,曾經那樣讓我離去的倉皇
他已經離去用我溫柔又冰涼的掌
他會很幸福,因為沒有了我的阻擋
我重新回到屬於我的地方
因為愛,我放棄了自己又一次獨自在陰暗徜徉
可憐的女王和她的花兒一樣
最終選擇獨自喝下那一份血一樣的湯
親愛的人啊,不論你去向何方
請無意中想起你曾經美麗的新娘
愛情轉入墳墓的瞬間,已經意味著消亡
一切的悲鳴,都是生者的自我感傷」
--《懺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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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著龍曦眾人在魔界的努力,魔族終於再次大敗,在天水大陸中的魔族不是授首就是被俘,魔軍大元帥除了希路迪留在魔界之外,其他的三個全都被抓住丟進大牢等待審判。
就在龍曦他們回到天水大陸的當天,鶴望蘭那被停止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只是諸葛鐵心和籐鐵卻同時化為了灰燼。
另外,幾乎就在「偉大之樹」被破壞的同時,那些因為魔族各種魔法和藥劑變為怪物的人,也全都倒地死去。
只不過,西特帝國的皇帝卻是在前不久就已經被不知道什麼人給幹掉了。看手段不像是魔族,但是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眼下西特帝國正是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
眾人回到天水大陸後,便一直躲在精靈森林裡,讓時間來撫平他們心中的傷痛,直到有一天,明珠出現在精靈森林裡。
她沒有說任何安慰或是讚賞眾人事跡的話語,只是輕輕對眾人說了這麼一句話:「鶴望蘭開學了。」
這段時間裡,龍曦眾人一直在精靈森林裡忙碌著--他們在忙著建造一座紀念碑,紀念逝去的同伴和家人。
明珠來到精靈森林裡的時候,正巧是紀念碑落成的時候。
「鶴望蘭麼……真是令人懷念的名字。」明明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但是在他們感覺起來,卻像是有一輩子那麼長,長的令他們都記不清鶴望蘭究竟是什麼樣子了。
三所魔法學院中,完整保留下來的只有鶴望蘭。而天神學院和銀槲學院,已經連渣子都不剩了。
可是如今的鶴望蘭,卻已經不是當初的鶴望蘭了。因為諸葛鐵心的去世,帝國上層便指派了一位大魔導前往鶴望蘭任校長之職。
如此一來,鶴望蘭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即便回去,然而現如今的鶴望蘭,卻也不是龍曦記憶中的鶴望蘭--那個鶴望蘭,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他們都已經決定回學校上課了,龍曦,你打算怎麼辦?」
雪峰環抱的湖水幽靜深邃,巍峨的雪峰倒映在藍色的湖水中,湖邊水草豐美,鳥兒種類繁多,不遠處的山坡上生長著高大的針葉松。龐大的冰川的前緣由於一條巨大的冰舌從寬闊的兩山之間伸出,形成了一道又長又高的冰牆,橫亙在湖中間。更美的是,湖上漂浮著大量泛著藍光的冰塊。在湖遠端的三條冰河匯合處,乳灰色的冰流緩緩而至,巨大的冰塊互相撞擊著擠進湖中。冰塊在湖中相互擠靠,形成了姿態各異、晶瑩剔透的冰雕,有的甚至形成了巨大的冰山。
遠處崩塌的冰塊如同千軍萬馬,隨翻滾的洪水轟鳴著衝入湖中,冰屑激濺半空,如銀雨紛紛落下,景象無比壯觀。湖面水位迅速上升,直到冰流在冰牆底部衝出一條溝,導致冰牆崩塌,湖水才能重新暢流。
碧藍的天空清澈如洗,山谷之下一片引人的墨綠,如同玉帶的河流緩緩地行走在這絕美的佳景之中。這是一片脫胎於世界之巔的溫潤而滄桑的山水,因為水而溫潤,又因為山而滄桑。
這也是經過諸位元素精靈王共同打造後,顯出原來面貌的精靈森林。
此刻,渾圓的太陽早就已經消失於朦朧的山頂,同時將它灑落在精靈森林的最後一絲光線收回,僅留下一片深藍無比的天空。峽谷傳來深長的鳥鳴,從入雲城方向吹來的清風,溫柔地撫摸著樹木的枝葉,像是上天的輕聲細語。
夜色中的精靈森林溫柔如水,如夢似幻。無邊的月色讓這裡充滿了寧靜,銀色的光芒升起在湖面上。沒有蟲鳴,沒有風聲,沒有一切繁雜的聲音。停下腳步,萬籟俱寂,彷彿整個人也被月色和夜色融化了,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
眾人這些日子裡精心打造的紀念碑就坐落在這片湖水的邊上,清淡的月光下,兩個身影站在紀念碑前,默默地看著紀念碑上的名字,誰都沒有說話。
「吶,炎巽。」良久之後,站在紀念碑前的銀髮少女撫摸著自己齊肩的短髮輕聲道,「很早以前我就在想了,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不,我想要看到更多的世界。天水大陸不過是萬千個世界中的一個而已,我想要用這雙不會忘記的眼睛,去看看那些世界……你會陪著我一起去嗎?」
炎巽微微一笑,把手放在龍曦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算作回答。
「既然如此,雖然好像有些不太吉利的樣子,不過……你應該不會反對吧?」說著,龍曦蹲下身,用沾染著火焰的手指,在紀念碑的最下方添上了這樣幾個名字:
龍曦、炎巽、千變、兔子、蛋炒飯。
做完這一切之後,對著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戀人露出燦爛的笑容,龍曦高高向天空舉起了手:
「那麼,我們出發吧!」
--我從未愛過這世界,
它對我也一樣;
我沒有阿諛過它腐臭的氣息,
也不曾忍從地屈膝,
膜拜它的各種偶像;
我沒有在臉上堆著笑,
更沒有高聲叫嚷著,
崇拜一種回音;
紛紜的世人不能把我看作他們一夥;
我站在人群中卻不屬於他們;
也沒有把頭腦放進
那並非而又算作他們的思想的屍衣中,
一齊列隊行進,
因此才被壓抑而至溫順。
我沒有愛過這世界,它對我也一樣--
但是,儘管彼此敵視,
讓我們方方便便分手吧;
雖然我自己不曾看到,
在這世上我相信或許會有不騙人的希望,
真實的語言,
也許還有些美德,
它們的確懷有仁心,
並不給失敗的人安排陷阱;
我還這樣想:
當人們傷心的時候,
有些人真的在傷心,
有那麼一兩個,
幾乎就是所表現的那樣--
我還認為:
善不只是空話,幸福並不只是夢想「
【這首詩歌,用來表述龍曦的心聲,以及解釋她這樣的選擇,是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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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的和平世界。」好了,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已是而立之年的風家族長風九霄端起了手邊的茶盞,悠然喝了一口茶水,對圍在他周圍的孩子們這樣說道。」七叔又在騙人,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魔族和龍啊。「」就是就是,也沒有見過七叔有什麼孿生姐姐呢。「」也沒有聽說過什麼銀槲學院什麼天神學院的,帝國難道不是只有一個魔法學院就是鶴望蘭嗎?「」還十大世家,明明只有八大世家的說。什麼時候有了炎家這麼一個家族的?雖然有炎元素,但是從來沒見過什麼無元素呢……「」還有精靈森林,那麼破的地方,裡面怎麼可能會有元素精靈王啊。明明就是七叔為了掩蓋自己沒有被風之精靈王選中的事實所以才編的這個故事吧。「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著,臉上都寫滿了明顯的懷疑。」你們幾個,該去練習魔法了。過幾天鶴望蘭招生,你們都是風家的希望,如果沒有被選中,那可就太丟人了。「滿臉恬淡笑容的水若塵出現在門口,對著那些孩子招呼道。」知道了 ̄「」就算沒有被選中,七叔七嬸去跟雷火校長打個招呼也一樣嘛。「幾個孩子嬉笑著說道,」你們關係那麼好,他肯定會要我們的。「」不對不對。「一個孩子反駁道,」雷火校長是個妻管嚴,這件事情果然還是要跟墨羽翎阿姨打招呼才對。「
於是所有的孩子們全都笑了起來。
又有一個孩子道:」就算考不上,大不了去神殿嘛。明蝶大叔是肯定會收留我們。「」還有夜傾城大叔家的隱學院……「」胡說,魔法當然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行。「水若塵板起臉,把斑馬熊丟了出來。
看到斑馬熊故意張牙舞爪的樣子,孩子們紛紛站了起來,歡笑著跑出了屋子。
風九霄對著水若塵苦笑道:」我說的明明都是實話,怎麼就是沒人相信呢?「
水若塵衝他微微一笑,正要回答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孩子們的驚叫聲。兩個人對視一眼,急忙快步衝出房門,卻見孩子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天空。
只見天空上飛過一頭巨大的龍,赤紅的雙翼遮天蔽日,一道斜跨了整個腹部的傷口十分醒目。在那頭龍的尾巴上,纏繞著一條黑色的緞帶……
原來他們都活得很好呢,風九霄和水若塵相視一笑,眼底湧上了無數的回憶。
這時,一個怯怯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七叔,您能再講一遍剛才那個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