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答滴答地下著,從稀稀拉拉到傾盆雨下。秋雨打在樹葉上,發著叮叮的聲響,如同少女的哭泣,哀怨,淒涼。
司徒逸軒站在門口,手接著落下的雨滴,彷彿只在頃刻之間,已是雨濕滿衣襟。空洞的眼神裡沒有任何焦點,他的世界,褪色了……彷彿只剩黑與白的交織,擁有的只是水墨畫一般的回憶。
是什麼讓他如此?是誰讓他如此?
水滴順著臉頰如小河一般,汩汩地留著。是雨,還是淚?
一個陰影擋在眼前,雨滴不見了,回頭,是那個柔柔弱弱的身影,那是他的女人,還有……他們的孩子。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點,看著眼前柔美女子,可,為何眼前閃現的卻是另一張臉?是另一張滿是眼淚,滿是淒楚的臉。良久,如同一聲歎息,他終於開口:「回去吧,本王……走走……」
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心如刀絞,是撕裂般的痛,忽然之間,好想笑,笑到山崩地裂,笑到痛徹心扉……摸摸自己的小腹,臉上卻依然是那抹苦澀的笑容,就算是孩子都留不住你的心嗎?王爺,為什麼你的眼神總是追隨那個小小的身影?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難道真的……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那麼,如果你知道,如果你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而已,你又會怎麼樣呢?
粉色的油紙傘在手中輕輕滑落,身體如落葉一般,凋落……
是誰在哭泣?是誰?就算在雨中,依然沒能掩蓋那錐心的痛?為什麼在雨中依然無法洗滌你滿是鮮血的傷口?
是他的幻覺嗎?為什麼,那個蜷縮的身影與她是那麼的相像?朱唇輕啟,「萱……兒……」
是那個聲音,是那個讓她時時牽掛的聲音,抬頭,臉上如他一般,滿是水。輕輕走過去,她就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呆著恐懼輕輕食者自己的傷口,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會把她嚇跑一般,輕輕地撫摸著她臉上擦乾卻又流出的淚水。終於,一把把她摟進懷裡。「萱兒,跟我回去。」
如木偶般輕輕點頭。濕著的衣衫緊緊地貼著,她能感覺到他心跳的聲音……為什麼,你的心跳都是那麼的無助?
「哥哥……」靜萱看著他,有些猶豫地說著,「對不起……害你擔心,害你淋雨……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任性,是我不對……哥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蒼白的臉讓她心疼,她淒楚的眼神更讓他為之心痛!
可是,他卻找來一件乾淨衣服,「換上吧,別著涼。」
「哥哥……你也回去休息吧,你的衣服也都濕了啊……」
一聲雷響,她抱著衣服往床角里鑽,卻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他輕輕地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不怕,哥哥在這裡……」
輕輕抱著瑟瑟發抖地他,在耳邊輕聲呢喃著,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的身體平靜下來,雖然哥哥的衣服是濕的,可是,卻好溫暖,讓她不想出來。放在在他懷裡就會安心,她喜歡這樣。
良久不見她動,低頭一看,竟只聽到輕微的鼾聲。
唇角輕揚,睡著了嗎?這樣,就好……就算我的衣服濕著,就算此刻我有多麼寒冷,我依然,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