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大雪,幾乎覆蓋了整個蒼茫的大地,溝溝坎坎的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漫天的白色。
如此的天氣,冷,大雪在此時己經完全的止住,枯樹上面的落雪,偶然間的被冷風吹落,一片一片的,霎是好看。
在一個山洞裡面,突然間的飛出來了陣陣的炊煙,不多時,陣陣的飯菜之香,己經溢了出來,在山洞的門口處,依稀的可見一個老婦人,瘸著自己的一條腿,在認真的做著飯菜。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粗布灰衣的男子,從山洞中走了出來,他看著正在忙碌的老婦人,突然間多出來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婆婆,請問,是你救了我嗎?」此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逃亡了一路的封玉良,他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有命在,內心之中,突然間的湧出來了一陣的慶幸。
老婦人沒有理他,依然在認真的做著飯菜,此時,她將鍋內己經燒好的菜盛了出來,動作有幾分的笨拙。
「婆婆……」封玉良再次的開口,可是,老婦人依然不理會他。
「莫非她是一個聾啞之人嗎?」封玉良自言自語,他走到了老婦人的身後,伸手,照著她的肩頭,輕輕的拍了一下。
老婦人回臉,竟然嚇了封玉良一大跳,這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呢?臉上遍佈傷痕,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的長相了,這一張臉,極為的醜陋,任何人看到了,都會有一種害怕的感覺的。老婦人看到了封玉良醒來,她咧開了自己的嘴,笑了起來,不笑還好,一笑她的臉越發的難看了,直逼得封玉良步步後退。
「婆婆,是你救了我嗎?」封玉良雖然有些噁心,可是一想到這個老婦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便不再害怕了。
老婦人看到了封玉良的嘴在動,嘴巴裡面,嗚嗚咽咽的,發不出來一線的聲音,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在告訴封玉良,他聽不到。
封玉良一看這情況,內心之中,一陣的失落,這時,他的腹部突然間的叫了起來,看來,他是太久沒有吃東西,餓到了。
「我餓了,想吃東西。」封玉良指了指飯菜,做了一個吃的動作。
老婦人十分的高興,她端著簡單的菜盤子,塞到了封玉良的手中,封玉良本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如今,流落到這荒郊野地之中,自然是失魂落魄的,看到這般的簡單的飯菜,他有一種不可抑制的心酸,不過,在這個時候,他也不能要求太多的,他狼吞虎嚥的吃著飯菜,時不時的,竟然有眼淚閃過。
身上的傷,一道一道的,山洞的門口處,還放著他換下來的衣服,上面血跡點點,老婦人看了一眼封玉良,眼神中,劃過了一道的哀傷,她轉身,拿過了封玉良的衣服,瘸著自己的腿,向不遠處的山澗走去,那裡有一條河,因為河水流動,所以大雪沒有覆蓋,老婦人將封玉良的衣服,放到了河水裡面,認真的清洗了起來,她的動作,依然是那般的笨拙。
吃完了飯的封玉良,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冰冷的河水,將老婦人的手都凍的通紅,看著她的樣子,封玉良突然間掉落了幾顆的眼淚。
別人都知,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殊不知,他所需要的,也不過是人間的這半分溫情罷了。
夜,火堆旁邊,烤著封玉良的衣服,老婦人與封玉良相對而坐,圍著火堆,時不時的,老婦人拿起棍子,將火堆攏在一起。
「你知道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嗎?你就救我?」封玉良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老婦人看著,他想從老婦人的身上,看出來一些什麼東西。他突然間覺得,這個老婦人,與他一定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因為,她會為自己的好壞而動容的。
老婦人並不言語,她的手,依然是在忙碌著,封玉良低眼,看到了她虎口之處,竟然有少量的老繭。只有練家子,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的。
「算了,既然你聽不到,那麼,我就把心裡面的苦水說與你聽吧,我是封國高高在上的王爺,我本來可以擁有許多別人不能擁有的東西。可是,我母后死了,我父皇把我關押了起來,我傾心的那個女人,嫁與了別人,我的妻子,離我而去,我的小妾,背後算計我,我最愛的,我最依賴的愛人,也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以為,我一定會死的,可是,沒曾想,我還是逃了出來,出來了以後,我才發現,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可怕,沒有了依靠,沒有了愛人,我活著還做什麼呢?」封玉良說著,落下了幾顆的眼淚,他抬臉,看向了老婦人,老婦人的表情,還是沒有一點兒的變化,就好像,他所說的話,根本就是說給石頭聽的。13acv。
「小時候,我常想依在母后的懷中,得到她的關愛,可是,她把全部的心思,全然的放到了父皇的身上,對於她來說,也許,我只不過是一個可以討得父皇歡心的工具罷了,直到我遇到了我的愛人,她給了我無盡的溫暖,如母親那般,雖然,我給不了她名份,給不了她地位置,可是,我還是願意和她在一起,因為,在我的心中,她己經是與我不能分割的一部分了……」封玉良說著,臉上的表情越加的傷感了。
老婦人抬臉,正好看到了他的眼睛,老婦人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線慌亂的變化。
「在得知了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消息以後,我夜不能昧,總是會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直覺告訴我,她一定還活著,我孤獨無依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怎麼會捨得離我而去呢,是不是呢?」封玉良抬臉,再看向了老婦人。
老婦人慌張的低頭,眼神中的表情,也越加的複雜了起來。封玉良突然間伸手,一把抓住了老婦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摩娑了起來。
老婦人慌張的抽回,可是,封玉良卻是死死的纂住,怎麼也不鬆開,老婦人的眼中,突然間多出來了一種別的感覺,封玉良可以明顯的感受得到,她的身體都在顫抖。
「你還繼續的裝下去嗎?冷珠,你以為我認不出來你嗎?你太小看我了,我愛你入骨。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你呢?」封玉良直接的開口,他盯著老婦人的臉,死死的看著。
對,這個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一日落下山崖的商劉氏,她因緣際會的,竟然被一棵樹枝托住,保得了一命。只不過,她的臉,完全的被樹枝掛花了,她再也不是那個風韻猶存的婦人了,她變得那麼的難看。
「不,我不是,我不是冷珠。」商劉氏突然間的開口。她狠狠的從封玉良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瘸著身體,向山洞的外面走去。
她開口,既然是開了口,就算是她再掩飾,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了。封玉良笑了,他突然間的起身,緊走了幾步,跟上了商劉氏的腳步,從她的身後,張開了他的胳膊,緊緊的把商劉氏環在了自己的懷中。
「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只有你,才會如此的對我,只有你,才能給我安全的感覺,現在都這麼一種情況了,你還要逃開嗎?你還要再棄我而去嗎?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可知道,午夜夢迴的時候,我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我既然找到你了,我就不會讓你再離開……」封玉良哭著,將自己的臉,埋到了商劉氏的脖了當中。
「玉良,放手吧。你是夢兒的丈夫……我們之間……」商劉氏終於嗚咽了起來,她搶了自己女兒的男人,她看到自己的女兒渾身是血的在自己的面前落胎,她聽到自己的女兒罵自己踐人時候的那種憤怒,各種,都讓她承受著心理的煎熬。
因為她的心中有所牽掛,所以,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卻管封玉良,暗地裡,她還是悄悄的守護在了他的身邊。
大幾蒼的裡。不光是一個男人會為情而癡狂,就算是一個女人,也會的,如商劉氏這般的老女人,想要有這般的癡狂,真的是那麼的不容易。
「夢兒己經被我休了,從此,她與我再無半分的關係……」封玉良開口,冷語的說了起來,那一天,他己經將商夢兒傷到了極致,為了商劉氏的一個手帕,他寫下了休書。在商夢兒的心中,她們的夫妻情誼,竟不如商劉氏的一個手帕來的重。
「可是,我變醜了,我變難看了……」商劉氏再哭了起來,一個女人,都會精心的保養自己的臉的。不管年紀多大,女為悅己者容,大約就是這個道理。
「我不在意,我愛的,不是你的臉,我依賴你,我在你的身上,能找到一種踏實的感覺,我更需要的,是你給我帶來的如同母親一般的溫情……」封玉良說著,他的大手,不住的上移,直接的落到了商劉氏的軟胸之上,只是那輕輕的一觸,商劉氏的意志,就全然的瓦解了。只有這個男人的手,才能給她帶來如此快意的麻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