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到底跟聖公子說了什麼?」
之艷不解看著之湄,不知道姐姐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的聖延楓答應向朝廷詔安。
「我只是說,若想娶我妹妹,一,不能是土匪。二,必須是個有錢有勢的人。」之湄笑笑。
她真的是讓花雲這麼跟朱建說,至於朱建怎麼把人家勸到詔安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兩人現在倒是好得緊。
而聖延楓也答應了之湄的要求,三年後不出人頭地不回來娶之艷。還讓之湄回去跟長輩們好好說說,看樣子是真心喜歡,真心要娶之艷,之湄便答應了。
「姐,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嗎?」之艷皺著眉說道。
之湄瞅著她,笑了,打趣道:「喲,現在就向著人家了?」
之艷臉色漲紅,低頭不理她。
之湄拍了怕她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以聖延楓的狡猾勁頭,以及他的本事,不會有事的,你就回家好好等著就是了。」
她剛要上馬車的時候,卻看到朱建深情地望著她,便停了下來。
時山帶著大伙先一步回去了,朱建與之湄騎著同一匹馬緩緩走在後面。
聖延楓又了茶又是好飯菜款待著他們,現在出來時,已是夕陽西下。
夕陽如殘血,將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處。
「你要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之湄問道。若是知道他今日回來,就直接找他了。
朱建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摟著佳人不足盈盈一握小腰,將頭埋進她白皙柔嫩的脖子裡,深吸著她的秀髮,呢喃道:「我昨日就回來了,可是桂麼麼不讓我見你。就回去置辦婚禮所需。你知道的,府裡每一個人無不是想看我笑話,才不會有人要幫忙。」
之湄手握著摟著自己腰上的大手給以安慰。
「湄兒。」
「嗯?」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田契地契。」
「好。」之湄想了想答道。
兩人緊貼在一起,馬兒走起來又鬥來斗去的,讓她感覺背後火辣辣的。
「咦,湄兒,你臉怎麼紅了?」朱建突然問道。
「沒……沒什……」
她沒還沒說完,臉頰被他親了一下,她愣然。
若是現代她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但這是古代。還是還是在路上,若是讓人看到多不好啊。
「你幹什麼?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她的臉更紅了,挺直了腰桿。不想讓兩人身體再貼著。結果馬兒一顛,她又顛了回去,被某人緊緊擁懷裡,耳邊噴著熾熱的氣息,「不會有人看到的……你的臉。紅得好可愛,好像咬一口……」說著又親了下去。
之湄此時面紅耳赤,剛要回頭罵他,雙唇卻被兩瓣溫熱的唇覆蓋住,頓時愣住,而後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腰。回應著他……
……
江南的事,跟本不用李管家做什麼調查,他剛一到。郭邱鵬就告訴他前因後果了。
原來是郭志明上賭,輸了錢,偷賣了一個園子,便謊稱做生意失敗了。他以為是親戚,之湄不會讓人去調查的。以為從此會高枕無憂,誰知道人家之湄壓根就不信任他。
之湄真生氣了。這回誰也阻止不了她。好在水老夫人也沒說話,她給李管家去信,換了郭志明,讓郭邱鵬全權管理。
時間瞧瞧流逝,在十月初十前夕,水家終於將所有嫁妝準備好了,總共九十九抬。其中大多都是朱建送來的,不多不少,永永久久。
晚上,白氏擔心之湄睡不著,陪她說說話。之湄自己也挺緊張的,便答應了。誰知整晚多是告訴她一些洞房之禮,頓時無語。
在她剛朦朧入睡時,便被叫起來了。睜開眼時,見到白氏已穿好衣服,她吩咐道:「湄兒,起來洗洗了,然後吃點飯,記得多吃點。」說完囑咐了月雲等人,出去了。
此時天還沒亮,水家一片明亮。
「嗯。」之湄點頭,爬了起來。此時天已經很涼,剛從被窩裡出來,讓得她打了個寒顫,立刻清醒了。
熱水已經準備好,等她弄好了之後,花雲幾個也將早飯準備好了,都是她喜歡吃的,還有一些促進進食的小菜。
還沒吃完,白氏就帶了桂麼麼,楊姨娘,狗娃他娘,周繼紅等幾個婦女走了進來。
「之湄啊,你怎麼還在吃飯?月雲丫頭,快帶她去換衣服,不然要來不及了。」狗娃他娘說道。
「哦。」幾個丫頭架著之湄去換嫁衣,然後將她按在妝台前。
白氏走到之湄身後,拿起梳子,從上到下,一下一下梳著,「湄兒,這是娘給你最後一次梳頭了,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然後說著一些吉祥語,「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之湄在眾人的包圍下,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得讓他們弄著,自己靜靜聽著。
白氏梳了頭髮盤好頭後,退了下去。
「湄兒,你就要嫁到王府了,讓姨娘也跟著你沾沾福氣。絞面有些疼,你忍著點啊。」楊姨娘笑道,咬著頭髮給她絞面。
用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才完成,將臉上細毛絞掉後,之湄原本白皙的臉,更是紅光潤發。
「之湄啊,你長得真漂亮,哎喲,這小臉蛋水水嫩嫩的。」狗娃他娘讚道。
之湄只笑了笑,不語。
「好了,不說話了,給湄兒上妝吧。」楊姨娘瞥了眼狗娃他娘,說道,便與周繼紅給之湄上妝。
之湄只感覺到兩人不斷往自己臉上撲粉,一層又一層,她肌膚都感覺透不過氣來時,才停住。又上了一些腮紅,而後給她唇脂紙抿了一下,小嘴紅紅的。
望著銅鏡裡的自己,之湄幾乎認不出來了。自己的臉完完全全被一層厚粉蓋住。
此時的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更不能說話,擔心只要臉皮一動,那些粉會不會嗖嗖往下掉。
然後給她戴上鳳冠,厚重的鳳冠讓得她頭一沉。
真不知古代人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
最後是戴髮飾,好在只戴了一金釵一玉釵,不然再多,她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狗娃他娘與丹霞村的另幾個婦女,按照丹霞村嫁女的習俗,半唱半說起了詞兒。多是告誡嫁出去的女兒要聽從夫君的話。即三從四德之類。
此時的天,已大亮。
朱建在天還剛朦亮時,帶著迎親隊伍從安王府出來。前往薊縣丹霞村。
出門時,他雖然沒有得到家人的祝福,但他想到即將迎接到他的夫人,他的家人,心情好的他。幾乎是一路微笑著去的。
「爺,前面就是就是丹霞村了,你的擔心是不是多餘的?」時山指著手中的一籃子紅包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丹霞村在之湄的影響下,比外面的人都要鬼精靈。走吧。」朱建臉上古井無波,內心卻迫不及待了。
朱建的擔心並無錯,他們剛從樹林裡出來。便看到了水家不高的院牆。同時,也遭到了一群孩子圍堵,有小到還沒斷奶。需要大孩子抱的,有大到十五六歲的。均過來湊熱鬧。
其實,這些人大部分都跟水家不熟,甚至不認識,但在之斌的要求下。狗娃與黃河等人將村裡的孩子聚在此處,討要綵頭。
朱建二話不說。笑著大手一揮。時山將那籃紅包交與一人,那人也聰明,將一眾孩子引到路邊,讓出了路,才發紅包。
再過去,便沒有人出來堵了,只是水家大門卻關著,外面站滿了人,均是村裡來看熱鬧的。
之斌從牆上站了起來,旁邊還有幾個姑姑姑媽的孩子,笑著看朱建,說道:「未來姐夫,我姐可是我最親最愛的人,今日你要進這個門,必須闖過我們三關!有一關不過,請自便!」
之斌如今已十歲,是個大男孩了,說起話來鏗鏘有力,卻是一臉笑嘻嘻人畜無害的樣子。
「第一關是什麼?」朱建笑道。
他要娶人家姐姐,人家設幾個關卡鬧一下,寓意也是好的。
「我是第一關!」風雲出現在之斌身邊,看了眼朱建,舉起一枚繫著紅線的錢幣,「大喜日子打打殺殺不好,你若射中這枚錢幣就算過了。」說著兩指夾著錢幣,只露出中間一點。
「拿弓來!」朱建喊道,時山立即遞過來一弓一箭。
朱建將弓拉滿月,「咻」一聲,箭飛去,百發百中!
風雲朝他抱了拳,退了下去。
接在風雲之後的是狗娃、黃河與李山三個,狗娃說道:「未來姐夫,我們三個是師傅的徒弟,便也是之湄姐姐的弟弟,第二關由我們來。」
「請出題!」朱建笑道。他可是算了好幾種攔親的可能,同時也沒忘記水世宏是個大夫。他門下三個弟子跟之斌那麼要好,自然做好了準備。
「三題,我先來。」狗娃說道:「甘草主治什麼?我也不欺負你,列舉三樣就行!」
朱建笑了,說道:「傷寒咽痛、肺熱喉痛、肺痿!」
「甘草服用,與那些事物有相撞?」
「豬肉、菘菜、海菜!」
「治吹鼻有那幾味藥?」
「皂莢末細辛末半夏末樑上塵蔥莖插鼻耳!」
狗娃三人豎起了大拇指:「未來師姐夫,你太厲害了!」
這三人倒沒怎麼為難朱建,說問都是《本草綱目》幾篇中最前面的。
朱建笑笑,看向了之斌,挑挑眉——到你了!
「對對子,我出上聯,你答下聯!」之斌笑嘻嘻著,眨著無辜的眼神望著朱建,說道,「鶯鶯燕燕翠翠紅紅處處融融洽洽!」
朱建笑道:「雨雨風風花花葉葉年年暮暮朝朝!」
牆門上的人頓時有人叫好。
之斌小手一揮:「開門,迎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