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父親將在年底來到京都,楊錦趕在十二月中旬把房子之事辦好,搬了回去,還邀請水家有空去走走。()
楊錦搬走了,最高興的莫過於朱健,不過依然每日到水家來,不是與之斌玩耍,就是與水世宏聊天,撞見之湄也只是笑著打聲招呼,沒有其他非分之為,水老夫人見擔心之事也沒有發生,心才安許多,不過仍不忘囑咐月雲等人。
這日,之湄在星雲來報說朱健已經回去後,才從自己屋裡出來,往水世宏的藥房走去。
哎,在自己家裡都偷偷摸摸的,之湄扯了扯嘴。
她如今是千方百計的躲著朱健,好不讓人說閒話。
「聽你娘說,你們想開個以花為菜食的飯店?」水世宏在之湄坐在他對面後,輕啐了口茶問道,「打算幾時弄那個?」
之湄把玩著水世宏給她備好的金瘡藥,搖搖頭,「不確定,最快也得等到明年春天花開的時候。」她抬頭,睫毛撲了幾下,說到,「要看水胭脂幾時能勻出足夠的錢租店舖了。」
水胭脂雖然在薊縣已小有名,但胭脂這種東西又不是一天可用完,賣了這次還得等下次,所以買了一段時間後,也安靜了下來。
「這幾天我算了賬,這兩個月大概有七百多兩收入,照這麼下去,明年春天定是開不成的。」
或許她應該想著其他辦法,譬如開個胭脂坊什麼的,大量製作胭脂,然後批發出去,反正她們賣的胭脂比別家的都要低。
「哦……」水世宏揉了揉太陽穴,他自己還是水家的一家之主,偏對經商之事一竅不通。
若是來一百個一千個病人。他都有信心去研究治療,但讓他籌劃商業之事,萬萬不能。
「這事我也不懂,一切都由你琢磨去吧。若是遇著什麼邁步過去的麻煩,就不要逞強,安全最重要。我們家也不是非要掙那些錢,爹我還是養得起你們的。」
等明年春天,他的腿也能好了吧,到時候上山挖點草藥,遊走附近村子給人治病。多少也能賺點錢的。
「嗯,若爹沒什麼事了,女兒回去了。」之湄起來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在之湄即將踏出門的時候,門外有一道人影快速往陰影處閃去,看著纖弱的背影離去,嘴裡喃喃道:「她也想開飯店?那為何還把那些菜譜送於我?以花為菜食?」
朱健從陰影中走出,他本來是返回來找水世宏的。沒想到偷聽到父女兩的談話。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嘴角勾起一道醉人的微笑,邁步進了水世宏的藥房。
朱健的突然返回也讓水世宏一時沒想到,依然招手讓他坐下,然後等他說話。
朱健道:「我山莊中有大量草藥,不知伯父能否幫我備一批外傷藥?」水世宏畢竟擔任過御醫。醫術定比他手下的太夫好。
「可以,不知你要什麼樣的外傷藥?」
「刀劍傷,各種毒蛇解藥等。」朱健盯著水世宏的眼睛道。沒有要隱瞞之意。
他相信此人,能為皇上辦事之人都是有膽識有謀的,且他如今安然世外,即使猜出他要做什麼,也不會說出去。
「好。你把藥材拉到我家來。」水世宏啐了口茶,淡淡道。沒有問那些拿去做什麼。
水世宏看著手裡的醫書,好一會兒抬起頭,見朱健還在,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還有事麼?」
這幾天他也見識了朱健的無賴,不過好在他只在那幫孩子中才那般,在長輩面前還是很恭敬的。不過,這都年底了,也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他即使又做了什麼錯事,以安王喜他護他的程度,也該把他招回去了吧?
「那個……我剛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談話。」朱健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聽說你們要開飯店?不知我們可否合作?」
「合作?」
「嗯。」朱健點頭,臉上也沒有了平日嬉皮笑臉的神情,換了一副嚴肅而誠懇的表情。
水世宏看了朱健好久,見他沒有閃躲,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但也沒有表示。
水世宏不說話,朱健知道他在猶豫,繼續道:「伯父一家現在可是還在被人追殺中,追殺你們之人,想必伯父也已知道了,若是你們自己開飯店,生活紅火了,會讓她憤怒的,會如同上次開水胭脂那般,少不了被人鬧事。」
水世宏也聽說這事,好像後面是有了時山的幫助才化險為夷的,後來薊縣縣令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還巴巴的來買胭脂。
「若是我們合作,我做明面上的老闆,你們只需要提供菜式,嗯就如我在你們家吃的那些就行,剩下的由我去做,當然,最後盈利五五分,可行?」
「這……」水世宏又頭疼,他還真不懂這些,或許還不止這些吧?
他揮了揮手,「我也不懂這些,你還是去找小女商量吧。」實在是沒法了,只好搬出之湄,既然偷聽也該聽到剛才他已經跟之湄說,讓她自己做主之事了吧。
這人看上去也不像傳說中那般不堪,反而更像是要有大作為之人,只是不知他為何要找他們合作,難道只是為了單純地想拉他們一把?
其實,他若不是那般背景,也沒有以前那些荒唐之事,或許會是一個難得的良胥吧……
待朱健離開了好久,水世宏還在失神,嘴角有著淡淡的笑……
天也黑了,朱健從水世宏藥房裡出來後,並沒有去找之湄談合作之事,而是找到了時山,回了小木屋,他必須好好想一下說辭,他可不相信,之湄那丫頭能爽快答應。
接下來,連著幾日朱健都沒有踏進水家,每日三餐都是讓時山去水家拿了回去再熱的。
水世宏還以為他有什麼不適呢,便讓之湄過去看看。
一早,之湄在之斌的催促下,帶著風雲月雲兩人往村裡走去,然後折上山去。
「朱健哥哥,你怎麼不去找之斌玩了?是不是生病了?」之斌進了小木屋院子裡,就往朱健的房間衝去。
之湄在外面看了看被白雪覆蓋的幾件木屋,腦海中慢慢浮現過去的畫面。
這幾間木屋是她來到這異世的住所,有著溫柔可親的娘親,可愛的弟弟妹妹,對妾侍比對正妻更好的老夫人……後來,因她發威,這個家變得其樂融融溫馨無比,院子裡成了一家人飯後增進感情的地方,還有那梨木花亭讓得便宜老爹得以眺望遠方……後來,家中人多了起來,也般走了……
如今再觸摸,心中不免有些感觸……
正當她失神時,一道笑聲把她拉回了現實,「你們怎麼來了?」
朱健看到之湄,眼中有著不可掩飾的高興,吩咐時山燒炭,然後扛著之斌進了廳屋。
之湄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聲「煞風景」,跟了進去,嘴上卻不饒人,「以為你病入膏肓了,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遺囑。」
「呵……」朱健笑道,「我可以當做你是在關心我麼?」屋裡有些陰冷,朱健抄了一件披風讓之斌裹上。
之湄撇了撇嘴,她也不怕一起來的風雲與月雲會笑她,都知道這丫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不過看他親自動手熱茶,動作還很嫻熟的樣子,不免有些詫異!
月雲畢竟是在大戶人家呆過的人,懂得該怎麼做,把帶來的點心放到桌上,過去接了朱健的活。
「聽我爹說,你想與我合作?」
之湄找一個椅子坐下,雙眼掃了四周,屋裡收拾的還不錯,這傢伙想來也是懂得享受之人,只是缺了人氣,顯得有些冷了。
沒過一會兒,時山與風雲端了幾盆炭火進來,然後又出去了,屋裡漸漸暖了起來。
朱健「嗯」一聲,拿著一根木棍挑著腳下的炭火,把對水世宏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道,「怎麼樣?有沒有意向?宣傳的事包我身上!」
說實在的,之湄卻是有些心動,想要與其合作。
他們想開的是以花為菜式的飯店,若花品味低了,上層人士不愛去,下層人肯定不會花那份錢去吃那麼高雅的東西。
花貴了,若是沒有宣傳到位,只怕去的人也不多,朱健原本就是花花公子,安王之子狐朋狗友也不會少,若是有他做拉人去,倒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最重要的是,有他做後盾,定不會有人來鬧事,除非有人腦子被門擠了,不然就是被驢踢了,不正常。
還有,他的百花莊園可是個大儲物場!
「好,可以,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店?我這裡還需要些時間去研究那些花。」之湄答應道。
朱健沒有想像中的高興,兩道濃眉往眉心隆著,桃花眼裡閃過一抹哀傷,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不急,只怕一年之內我什麼都動不了,不過我會讓藍柏幫忙,時山協助他,就看你這邊了。」
朱健的變化,之湄自然能看得出,不過也不好多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跟他談了一些事宜,見天不早了,就帶了他人下山去了。
在路過狗娃家的時候,見牛娃拉著狗娃站在門口,好似在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