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豪三公子等人走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圍觀看熱鬧的人反而更興奮了。
那是因為三公子平時在薊縣橫行霸道,他手下更是藉著他的名聲作威作福,如今見他吃虧豈有不高興的?
於是,該熱鬧的又熱鬧起來了。
雖然誤了些時辰,但孔逸還是重說了一下說辭。
看著熱鬧的場面,之湄手肘捅了捅時山,「喂,空手來的?沒有禮物?」
「就知道你會問。」時山睨了眼之湄,好似要看清她的靈魂,「真不知道你上輩子做什麼的,尼姑?」
「咩的,你才和尚,你家全是尼姑和尚。」之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有這麼說人的麼?她前世可是個正常人,好吧,那時的尼姑也都正常,據說那時想要當尼姑還要通過選拔,貌似選美,有高薪……好像比她都要好……
之湄笑著聳聳肩,見時山一臉的鬱悶,眉梢上揚,問道:「為什麼那麼說呢?」
「呃,怎麼說呢?我家爺喜歡你讓我來祝賀是應該的,可是那大佬……」時山搖搖頭,「算了,先看爺的禮物吧。」
說完,手一揚,人群中有兩人捧著一副對聯上來恭敬等候吩咐。
時山揮手,「掛起來!」
「是。」
兩人走到門兩邊,施展輕功,騰空而起,抬手把對聯掛在兩邊,贏得下邊一陣喝彩。
「就這樣?」之湄瞅著掛起的還沒展開的對聯扁扁嘴,這也太摳了點吧,大街上隨便抓一個書生給兩文錢都能寫出來……
好吧,禮輕情意重,且她對朱健沒好氣過,又何必讓人送大禮呢?
這時,街上傳來了鑼鼓聲,一群小孩跑了過來,身後跟著兩隻大獅子,一紅一黃,中間拿綵球人各種翻舞引逗著獅子,後邊是敲鑼打鼓的人,向『水胭脂』這邊走來,吸引著路邊的人。
「這就是他的禮物?」之湄笑了笑,這麼一鬧騰,整條街一半的人知道了。
「姐姐姐姐,是大獅子!」之斌見兩隻獅子在店門口舞動的時候,衝過來抱住之湄的腿,仰著頭興奮叫嚷著。
時山很喜歡之斌,一把抱起他,問道:「斌斌喜歡嗎?」
「喜歡!」
「喜歡哪一個,一會兒時山哥哥送你?」
「紅色的,姐姐說紅色是紅紅火火的意思!」
「哎,真聰明。」時山朝之湄擠了擠眼,「這回不摳了吧?」
之湄嘴角抽搐,?濉?p>兩隻獅子舞了半個時辰後,匍匐在地上,雙眼對著兩對聯眨了眨,倏而躍起落下,對聯徒然展開了來。
「財源滾滾通達四海步步高,人才濟濟興隆九州節節升。好聯子,時山,替我老太婆謝謝你家公子。」水老夫人站在門下默默念著對聯拍手叫好。
「老夫人,爺說這是應該的。」時山頷首,很尊敬水老夫人,而後者也很欣賞他。
這會兒鑼鼓聲也停了,舞獅子也不舞了,之湄好奇另一份禮物,更好奇送禮物的人,於是問道:「時山,另一個賀禮是什麼?」
「不急,還有一人。」
還有一人?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之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對面二樓,一扇窗徒然打開,一襲藍衣在風中飄舞,是他?
「那人是誰?」兩次,一次在丹霞林,一次在,朱建身邊站著兩人,一人就是對面樓上那藍衣公子。
「藍柏,爺的好友。」
藍柏朝之湄這邊點頭,拿出一把籃蕭輕放在唇邊,一段悠揚動聽的簫聲響起,眾人聞聲望去,莫不為他好看的容貌騷動,更因他的簫聲而陶醉,仿若這個世界因他而靜止……
怡兒瑤菲對視一眼,從人群中走出,朝藍柏盈盈一禮,而後隨著簫聲翩翩起舞。
怡兒舞姿柔美,瑤菲英姿颯爽,但也通善舞蹈,動作靈巧,兩人不同的風味瞬時吸住一般人的眼球,如癡如醉。
曲罷,舞停,叫好聲一片,怡兒瑤菲行禮。
她們很激動,聽聞藍柏簫聲一絕,卻很少有人聽過,更沒人在他簫聲裡跳過舞,今日了卻願望,此生無憾!
時山低聲道:「你別不知足,我在爺身邊那麼久,也就聽過一次。」
「我沒不知足。」之湄無語翻了翻白眼,人家最喜歡音樂了,只是陷入其中沒回過神來而已,竟然就這麼把她劃入摳門之流了。
「呃……」時山摸了摸鼻子,逗著之斌玩。
之湄收了心情,剛要感謝藍柏時,人不知何時已不見,只剩下還開著在風中搖擺的窗。
也許人家是看在朱健的面子上才來的,也不會在意她的感謝的,之湄苦笑著,只能等以後有機會再見的時候了,不管他接受不接受,她終究是要謝人家的。
「好了,孔逸,揭開紅布吧。」
見到藍柏後,之湄猜時山代表的另一個人應該是那紫衣少年,他有著華麗的貴氣,身份定不必朱健低,那他的禮物……
之湄有種消受不起的感覺。
時山一愣,忙攔住孔逸,瞥了眼之湄,笑著對水老夫人道:「老夫人,在下的公子還有一個朋友要在下代表來祝賀。」
「哦?還有?」水老夫人暗驚,不知之湄在外邊都交了些什麼朋友了,隨意問道,「能告訴老太婆是誰嗎?」
時山低聲在她耳畔,「三皇子。」
水老夫人愣然,她丈夫兒子在宮中多年,多少瞭解些皇子皇孫,只是之湄幾時認識的三皇子?
她現在倒想認識時山的主子了,是誰能有這麼大的面子請得動三皇子。
其實之湄並不認識什麼三皇子四皇子的,她只認識朱健,偶然見了三皇子兩面而已,如剛才的藍柏一樣。
時山聲音很低,但風雲聽力非常人可比,也聽到了他的話。
他與莫老接手刺殺徐將軍時,曾暗查了些當今政上一些勢力,自然也知道三皇子朱浩,且此人野心不小,只是行事很低調隱晦……只是……風雲看向之湄,眉頭緊皺。
時山轉身,大手一招,有兩人施展輕功躍起,兩邊抓住門上用紅布蓋著的牌匾,輕輕一提,牌匾便拆了下來。
「你們幹嘛……」之湄正要著急,那可是她便宜老爹親自寫的,結果話剛出口被水老夫人打斷,不禁埋怨,「祖母,那可是爹親手寫的。」
「不礙事。」水老夫人笑著安慰,之湄扁扁嘴,老夫人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有反抗的餘地嗎?這回倒要看看,那人到底送了怎樣的牌匾連老夫人都收買了。
她卻不知道,收買了水老夫人的不是牌匾而是送匾的人。
那邊,時山命人再掛起了一塊同樣蓋著紅布的牌匾,看著那些人躍上躍下的,之湄真懷疑那些人是不是演雜戲的。
時山過來恭請:「老夫人,水公子,請!」
之湄瞪了他一眼,扶著水老夫人過去,一起抓著垂下來的紅繩,輕輕一拉,紅布款款落下,露出一塊暗紅牌匾,上面金筆寫著「水胭脂」三字。
只是那牌匾竟然有淡淡檀香飄出。
「檀木,好大的手筆,時山,替老太婆謝謝公子。」水老夫人知道,皇子都是處於政上風口浪尖處,她不想以後害到水家,因此只以自己的名義去謝三皇子。
時三點頭。
之湄看著頭頂的檀木牌匾,咂咂嘴,問出一句讓人吐血的話,「這東西那麼貴重,會不會沒掛幾天就沒了呀?」
「呸呸!才開張呢,小姐也太烏鴉嘴了。」花雲啐了她一口。
眾人一旁笑呵呵的,時山正色道:「放心,沒人敢有這個膽的。」轉身對觀眾吆喝,「『水胭脂』正式開張,今日全部打八折,僅此一日!明後日無此價!不買不要後悔啊!」
話畢,眾人呼啦擠著進了店,有少女,有婦人,還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