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湄拉走兩位花魁不過是不想再跟朱健說話,早早跟的管事談妥了生意好快些回去,若是黃光凡久等不見他們回去,撞了進來回去就不好跟周繼紅交代了。
看過之湄與朱健鬥嘴之後,怡兒以為之湄不是簡單人,商議過程中處處幫之湄說好話,因此中間沒發生什麼意外,很快談妥,半個月送一百盒胭脂過來,好差一半。
瑤菲也很喜歡『水胭脂』牌胭脂,也把之湄拉到香滿樓做生意,要求與一般。
這樣,第一筆生意就這麼談妥了,再加上在接口零散售賣,財源不滾滾來都不行,雖然這錢賺的都是女人的錢,沒辦法,誰叫女人天生就喜歡妝扮自己呢。
回到家後,之湄便讓黃光凡先回家吃飯休息會兒再與周繼紅一起過來,這便也打發花雲去叫狗娃他娘過來,幹啥?分贓……不不不,發工資。
之湄給眾人的待遇很好,黃光凡夫妻占一成,狗娃他娘與花雲一樣是0.5成,也很大方的給楊姨娘一成,方便她給之艷攢點私人嫁妝,剩下的全給水老夫人,至於她自己,她現在可是木屋未來的希望,隨時要水老夫人就會隨時給。
買那麼多雖然也就得五千多文,一成都手的更沒多少,但眾人見到花雲繪聲繪色的描述整個買胭脂的過程後,都認為以後形勢很可寬,現在只是開始,且平時辛苦一個月都沒那麼多,哪有不高興的。
之後,每天幾家人忙碌了起來,花開了摘下製作成胭脂,由於量少,兩家買家只能輪著來,剩下的到接口繼續賣,陸續還有幾家妓院過來預定,可惜貨不夠,只能等那四畝紅藍花了。
「小姐,我來幫你吧?」花雲把半桶水提到之湄身邊,喘著氣問道。
「不用。」之湄接過她手裡的桶也不抬頭地拒絕了。
「小姐,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幫你澆水?」
來了那麼多天,她什麼都可以做,就是不能把水澆到花啊菜啊上,還以為小姐不信任她,為了表忠心,有一次偷偷把木屋後所有花菜澆水施肥過去了,結果被罵了一頓,委屈了好一陣了,可是又不見其他事情上有約束。
可是她是小姐買來的,哪有下人在一旁看主人做事的,結果被小姐已『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搪塞過去,而其他人也不給幫忙。
「我……」之湄直起身來,對著花雲張了半天嘴只發出一『我』字。
她知道他們都想幫忙,可是只有自己的手才能讓這些花長得更快,可是又該怎麼跟他們說清楚?
說我的手有異能?我會法術?這種事要不是親身經歷自己都不信,更何況他們,沒準誤以為她是被哪路花神花妖入體了,找來個道士把她關幾天唱幾天法,再一把火燒了,那得多冤啊。
因此只能決定不說,知道不能永遠瞞著,但能多久就多久。
彎腰,繼續用葫蘆瓢子舀水潑到紅藍花上。
看著之湄難以啟齒的模樣,花雲總覺得她有著什麼秘密,想幫她,於是跟了上去,急急道:「小姐,你就跟花雲說說吧,花雲保證絕對不會跟別人說,不然不得好死。」
「花雲。」之湄把她豎起的手拉下來,生氣道,「不要開口閉口就死啊死啊的,你還小,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下人,以後還會給你找個良人嫁了,過著幸福的日子。」
「小姐……」花雲嬌臉羞紅,低頭不好意思的扭著身子,輕飄飄的聲音傳出,「可是花雲不想你辛苦嘛。」
「謝謝你,花雲。」之湄很感動,心裡也暖暖的,身邊能夠有一個發腹內心的說關心自己真的很高興,雖然這個人是買來的。
可是這又能怎麼樣?
花雲驚愕的抬頭時,看到之湄正望著旁邊被風吹得嘩啦啦想的樹林出神,卻是一副愁容,好似發生了天大的事般,自己也跟著愁了,「小姐,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了,你放心,以後花雲也不會再問了。」
「不是不想說,怕你不敢信。」之湄轉過頭來,一臉苦笑。
直接坐在干的沙土上,伸出自己的手,翻來翻去,看了又看,不可能永遠瞞得住,還是告訴她吧,或許她以後也能幫自己解釋解釋。
「坐下來吧,我告訴你,但不得告訴別人。」
這話聽得花雲小小心肝兒一陣忐忑,但還是坐了下去,頭卻低著。
「你知道一株花從發芽兒到開花需要多長時間嗎?」之湄折了一片紅藍花葉放入手中,而後遞給花雲,後者看著手裡的碧綠的葉子搖搖頭。
「春種夏開,大多需要三四個月,有的還是來年,就像蘭花。」
「三四個月,那麼久?」花雲睜大了眼睛看著手裡的葉子,這個好像才種了十幾天……對了,小姐房間裡就有一盤夏蘭花,據小少爺說好像是一個多月就開了,可是剛小姐不是說蘭花需要來年嗎?、
花雲驚恐地看向之湄,而後者正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那是纖長勻直好看的手掌,即使提了很多水依然如蔥般白細……花雲看著看著,羨慕的眸子裡突然生出了恐懼,彷彿看到那雙手就要掐下她的脖子。
「害怕了?」之湄嘴角抽了抽,那一抹自嘲深深刺進了花雲的眼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剛是誰還信誓旦旦的來著?
花雲懊惱的底下頭,數著地上的螞蟻。
「不用怕,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只是手有些不正常,有催物生長的作用,特別是花,所以凡是澆水施肥都不讓別人動手,只為了花能長快些,所掙些錢……」
「我知道,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被你們發現,但我還是想隱瞞著,一天是一天,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更不想讓我娘擔心……所以你以後要幫我啊。」幫她隱瞞,幫她解釋。
花雲抬頭看向之湄白皙秀美的手,對上後者漆黑的眸光時,又低頭……
「你若不信,回去用個花盤移出兩顆花來,日後對比就知道了,記住不許告訴別人。」一聲不是之湄這個年齡該有的輕歎飄飄傳出,拍了拍花雲的肩膀,「好了,幹活了。」
花云「噯」一聲,卻還在低著頭數著路過的螞蟻,突然聽到一聲大吼,「花雲,數了到幾了?還不快打水去!」
接著一個木桶滾到她腳邊,抬頭一看,之湄手拿葫蘆瓢子叉腰,雙眼瞪得如銀杏大,身後長髮在晚風中飛舞張揚……猶如……猶如……母夜叉!
抄上木桶,落荒而逃,眼中有著開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