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天這麼一鬧,晚飯上香噴噴的野菜炒肉都沒幾個人吃,倒是便宜了白氏母子三人。
之湄不僅沒有感到絲毫愧疚,臉上笑意盎然,用她的話說就是:少一個人吃,自己就多吃了幾片肉。當然,大多是夾進了之斌與白氏的碗裡。
飯後的運動也免了,之湄藉著空檔,把買回來的歷史書終於快速地翻了一遍。
呼!
之湄合上書本,抬頭看著院子裡一招一式打太極的之斌,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一雙大眼裡有些激動。
現如今她所處的朝代為大炎國,國姓朱,這是一個歷史上沒有的朝代,而大炎國之前是蜀國。所謂的蜀國自然是三國時期的蜀國,這個時空的歷史顯示,是阿斗合併了其他兩國,還把土地擴疆到朝鮮韓國日本等地,而後派人前往歐洲,便有了與歐洲生意往來的關係。
此時,之湄腦子裡忽然生有一種怪異的想法,莫不是這個阿斗的靈魂也是來自n百年後?
「姐姐姐姐……」
「我想吃魚,明天我們去釣魚吧?」
五歲的之斌打完太極後,滿身汗水淋漓,撲到之湄懷裡,仰著小臉認真道。
姐姐會功夫……
姐姐能進山裡,聽到老虎大灰狼的聲音……
姐姐會下陷阱抓野雞……
姐姐會種菜……
姐姐甚至還會趕馬車……
……
如今在他眼裡,這個姐姐彷彿無所不能般,在他心裡慢慢變成個小巨人,有什麼事跟她說了就能夠做到。
「釣魚啊?」之湄猶豫了很久,吊了一下之斌的胃口,見到他撅起嘴巴,才爽快道,「成。不過在整個過程中,必須聽姐姐的話,不然,以後姐姐就不在帶你去玩。」
「好,我一定會聽姐姐的話。」得到之湄的答應,之斌一下子蹦得老高。
見狀之湄也笑了。
雖然她但心安全問題,但之斌畢竟還是小孩子,小孩就該有小孩該有玩樂,而不是整天把他束縛在家裡。
且,有些道理,用行動應該比空頭教育效果要好,不是說實踐出真理嗎。
之湄拉過之斌,掏出帕子給他擦汗,正色道:「不過,這件事必須告訴祖母他們,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斌斌記住了,以後不管去那裡,做什麼事,都必須跟長輩說,知道嗎?」
翌日,早上吃完早飯,之湄背個背簍,牽著之斌往河邊走去。
背簍裡空空的,只有平時上山帶的帶鉤鐮刀,很輕,之湄心情也很好,教之斌唱起了《童年》……
村子裡只有一條河,在村頭,而這個點正是村民出門幹活的時候,才走到村裡之湄就遇到好幾波人,三三兩兩的,大多都是一家子,之湄幾乎不認識,也不會主動去打招呼,只有偶爾幾人發問了才會笑著回答,好在他們都很熱情友好,沒有絲毫為難她。
「喲,這不是水家姑娘與公子嗎?這是要上哪兒去?」
突而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之湄抬頭一看,煙波黛眉微微皺起來。
前方不遠處,一個老嫗拄著一把鋤頭,咧著嘴朝她笑,身後站著三男兩女,看樣子也是從家裡剛出來的。
這人叫李婆子,狗娃隔壁鄰居,之湄在狗娃家裡見過她,為人愛拿人開玩笑,說話又尖酸刻薄,之湄亟亟不喜歡這樣的人。
被李婆子尖聲這麼一叫,好多本來已走在前面的人紛紛回過頭來,臉上大多是好奇之色。
「李婆子好,我和弟弟正要到村到去走走,也好認識認識村裡的人。」之湄笑瞇瞇道。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人家主動打招呼了,卻不能不回,不然會被認為她清傲,城裡人看不起鄉下人。
「那是應該的,你們一家子都來了這麼多天了,我們大多都還不認識呢。不要總窩在屋裡,多出來走動走動。」
李婆子砸砸嘴道:「這麼俊的姑娘小哥,總待在家裡怪可惜了,村裡姑娘小伙多著呢,也不拘牛娃一家,多出來走走。」
這話說完,周圍的人頓時議論紛紛,還有指指點點的。
饒是活了兩世的之湄臉色也剎時通紅,是被氣的。
李婆子這是說她跟牛娃有什麼不明不白的關係。
纖纖素手握緊拳頭,之湄銀牙輕咬住紅唇,壓下心中的怒火,瞪了李婆子一眼,笑道:「李婆子說的是,不過我常去牛娃哥家是讓林大叔做些木頭東西,你也知道我們剛到,傢俱什麼的,都欠缺。」
「早在牛娃哥家見過李婆子幾回,也早想去認認門,可是又不好意思,因為家裡連一件像樣的見面禮都沒有,我們可沒那臉去丟。」
「嗨,這是哪裡的話,你能來我們就很高興,哪裡還拘什麼禮不禮的,是不是?」
李婆子說得吐沫橫飛,臨了還高聲問了身後的人,結果引來周圍一陣噓噓。
「呵呵,那可不行,我們祖母說了,不可做那等沒教養的事。禮尚往來,我們還是懂的。」
之湄掩唇輕笑,銀鈴般的聲音隨輕風而波動著。
村民的男娃們哪裡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孩兒,如今看著之湄拿蕭瑟的笑容,聽著銀鈴般的聲音,頓時有一些陶醉。
「哎呀,我們鄉下人哪講究這些,你們能來就是看得起我們,就怕你們不願意給給臉啊。」
之斌早就看見之湄不耐煩的樣子,上前一步,挺起胸膛道:「哼,你是個壞人!我們不會去的。就是來請我們都不屑於!」
小孩子哪裡會考慮那麼多,心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周圍頓時傳來竊竊笑聲,李婆子身後的人瞪得臉紅脖子粗的。
之湄急忙拉了他一把,這孩子也太勇敢了!
「李婆子,你今日腦子是不是被給門擠了?」
不知哪個淘氣的小子,看不過去了,突然爆出這麼一句話,引得安靜的眾人哄堂大笑。
「就是就是。這李婆子能請人去她家做客,還能空手去,這太陽啊,除非從西邊出來!」
哈哈哈……
村民的話,笑聲氣得李婆子直跳腳,開聲罵道:「你們這些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那也沒用,人家再落魄也是只草鳳凰!」
「嘁!誰腦子都跟你腦子一樣,一天就想著那等骯髒事!」一位中年婦女指著李婆子罵道。
李婆子更氣了,跺跺腳,扯開嗓子與那婦女開罵起來。
之湄頓時無語,本來是她跟李婆子之間的事,如今卻變成村民與李婆子的事,樣子還挺嚴重的。
不過,她更多的是感激,感激村民們幫助她斗李婆子,不然她今日還挺難從李婆子面前離開的。
「李大爺,人家女娃去了你家裡你還不得忙這忙那,備些好飯菜留人,你家老婆子捨得嗎?」
不知哪裡插進來了這麼一句話,互掐的李婆子兩人登時停了下來。
「黃光凡你什麼意思!?」李婆子尖叫一聲,她身邊的老頭拿著鋤頭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卻不敢說話,看來是妻管嚴的主。
「黃光凡?」之湄一愣,腦子裡漸漸浮現兩道陌生的身影。
回頭一看,身後站著兩個有些陌生的人,正是那日從薊縣回來時幫他們趕馬車黃光凡周繼紅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