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回來啦!娘,你看,野雞!這是我自己捕到的哦!」之斌衝到白氏面前高高揚起手裡的野雞,一臉等誇的樣子,讓白氏一陣好笑。
「嗯,斌兒好厲害,今晚給你吃大雞腿。」白氏如他願誇了一下。
水老夫人幾人聽到動靜也紛紛出來,看到之斌手裡的野雞,得知姐弟兩自己下陷阱捉的又紛紛誇了他一句,樂得他找不著北。
之斌見之艷羨慕的眼神,高高揚起下巴,道:「二姐你看,我們今晚有肉吃了,今晚我把另一隻雞腿分給你。」
之艷笑彎了眼,蹭蹭過去,好奇地看著之斌手裡的野雞,想摸又不敢摸。
之湄過去給了他一個爆頭:「你把雞腿給你二姐了那姐姐今晚吃什麼?」
「給姐姐雞屁股!」之斌想也不想就大聲回答了,眾人笑到扶腰。
「哼,你個滑頭。姐姐才不稀罕你的呢,姐姐也有一隻,等明兒殺了,姐姐一隻雞腿之艷一隻雞腿,單把屁股留給你。」
「姐姐不要嘛,我再把雞頭給你,再給兩爪子?好不好?」之斌拱拱到之湄懷裡,聲音奶奶的,殺傷力極強。
「去你的,都是有皮沒肉的。」之湄戳他腦門。
眾人笑得都快撐不住,白氏走過來:「好了好了,斌兒,快把雞拿去給你爹看吧,也讓他高興高興。」
「順便誇你兩句。」之湄輕推他一把。
眾人又鬧笑一回。
送走了之斌,水老夫人道:「湄兒,祖母以為你會去村裡買雞什麼的呢,沒想到會自己去下陷阱,還得兩。」
「今兒不是還要去二兩,我也以為是去村裡買。」楊姨娘插嘴,道。
本來水老夫人沒想那麼多,被楊姨娘這麼一說,也狐惑地看向之湄。
如今家裡本就不寬裕,基本入不敷出,一分一毫都是很珍貴,更何況二兩,那是普通家庭一兩個月的生活費。還以為之湄拿那麼錢去買雞肉鴨肉的,可是這會兒拿回來的雞是山上自己抓,那她要二兩去幹嘛?存私房錢?
「娘,湄兒不是那等混賬糊塗鬼,自不會胡亂花錢,她拿錢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吧,我們應該相信她,她如今也長大了。」白氏瞪了楊姨娘一眼,強扯著嘴皮到。
楊姨娘彷彿沒看到,冷笑連連:「姐姐,二兩可不是小數目呢,若是放在以前也夠我們生活大半月了。湄兒如今是長大了,可是長大跟花錢有什麼關係,我還老了呢,也不見得能要一分。莫不是想存自己的小私房,娘兩自己偷偷用?」
「姨娘,莫說我亂花錢,就是我花了也不干你的事,這是水家的事。再說了,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我昨兒累了一天了我祖母疼我不行嗎?不像某些人,整日游手好閒的也想喊要錢,臉皮真真比牛屁股還厚。哼!」
之湄不幹了,本來還想忍的,可是如今某人硬是要搬弄些是非,還把白氏給拉進來,就是想忍也忍不了。
俗話說,忍可忍無需再忍,那可就不要怪她了!
「祖母,湄兒見爹爹整日待在屋子裡辛苦著,今兒就讓林家大叔幫做了個椅子給爹爹,湄兒沒有亂花錢。湄兒去燒水了。」之湄也不解釋那麼多,相信也擺不相信也罷,日後自有分曉。
白氏也很生氣,跟水老夫人說聲去幫忙,追進廚房。
「哼,一個椅子能也用到二兩?分明是狡辯。」楊姨娘哼了一聲,笑著回頭卻見水老夫人瞪著她,「孩子為她爹著想那也是她的心意。有著閒事嚼蛆,還不如多做點事!」說完一甩袖進廳屋去了。
「哼,我不過是說出了你的心意。」楊姨娘往地上啐了一口,臉上紅白交替,她本來想引老夫人責備那個小賤人的,沒想到反惹一身騷,只得恨恨咬牙。
之湄正綁著手裡的野雞,見白氏進來,道:「娘,今晚就先殺斌斌手裡的那只吧。」
白氏嗯了一聲,想了下還是說了:「湄兒,楊姨娘你也知道的,別往心裡去。」
「我知道。楊姨娘就是嫉妒我們不用掙什麼就比她好,我要往心裡去了就和她一樣了,才沒那麼小心眼呢。我是宰相肚裡能撐船,氣量好著呢。」
楊姨娘這種急於表現自己,她還不至於上心,那種表面示好內心隱忍暗中使壞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白氏見女兒釋懷自己也高興,拍了拍之湄的肩膀:「去和你爹他們說會兒話吧,我來燒火。」
「好的,把水燒到吱吱響就行,不用沸騰。」沸水燙雞毛容易把雞皮給燙破了。
之湄把雞爪綁緊後洗了手就出門了,到白氏的屋裡時之斌之艷兩還在,便宜老爹坐在床頭正聽著之斌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三人下陷阱抓野雞的事,滿是鬍渣的臉上去笑得很燦爛。
之湄叫了聲爹,也坐到床邊去。
白氏把水燒快沸的時候來叫人,之湄三人同水世宏說聲後就出去了。
白氏看著在之斌手裡安靜倒掛著的野雞,臉上一陣糾結,之湄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她沒殺過雞。
之斌一聽蹦得老高:「娘,我會我會,牛娃哥教過我了,去拿只碗和一把刀來,我和姐姐來殺。」
之湄前世和奶奶住的時候雞鴨都是兩人自己動手的,小菜一碟,為了不露餡她還特地問了一下牛娃,之斌自然也知道。
白氏拿來了刀和碗後,之湄把碗隔在地上。之斌非嚷著要把刀,之湄怕他割到自己的手就讓他抓雞腳。
野雞勁大,之湄怕之斌抓不了放血放到一半時雞掙脫開就不好了,又讓之艷幫著抓。
又讓白氏抓了兩翅膀,自己用刀割了脖子放血後,之湄把雞頭壓在碗上方積血,就聽到血潺潺滴到碗裡的聲音。
白氏與之艷覺得噁心,把頭撇過一邊去,之斌倒是好奇地瞧著……
燙雞毛,拔毛,去內臟,剁成塊,放在鍋裡煲了一個鐘頭,肉香味頓時讓人嘴裡咽酸水,眾人大塊大塊朵頤起來……
吃完了飯,之湄洗好碗後,剛要出門被白氏叫住:「湄兒,剛和你們一起回來的是林家的大兒子牛娃?」
「嗯,我和斌斌去找林大叔做椅子,順便借簸箕下陷阱,林大嬸怕我們不會就讓他一道幫我們,怎麼了?」
雖然他們家不如從前,但白氏還是希望之湄能嫁個好人,而不是牛娃這等鄉下粗人。
今日她看到牛娃看自己女兒的那個眼神,心裡就很不舒服。
之湄十三歲,過兩年就笈篤了,白氏怕她與牛娃不懂事出什麼亂子來。
白氏把自己擔心地說了出來:「湄兒,你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也該明白了,以後沒事盡量不要出門。牛娃是個大男孩了,離他遠點,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別招人非議。」
咳,之湄還以為什麼事呢。
她才十三歲,這年齡放在前世也就初中,她才沒那個意思呢。
況且,以她二十幾歲的心裡年齡去跟一個十四歲的娃,有可能嗎?
之湄心裡翻個白眼,笑嘻嘻道:「娘,放心吧,女兒現在還小,現在一心只在咱家上,不會東想西想的。
且人家牛娃哥心地好著呢,女兒只當他是個大哥哥。」
「上心就好,娘就怕你們不懂事。好了,你不是說要去看你的菜嗎?去吧。」白氏的心終於放下了,卻依然有些擔心。
之湄嗯一聲,提著洗碗水往後院走去,看到地裡的野菜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