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西不是沒設想過,一覺醒來身邊空蕩蕩的,銅面人已經帶走了他的鑰匙,回去做四王子了。
好在那種假設沒有真成,某宅男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銅面人。他將鑰匙交給對方,放對方自由,這裡面何嘗沒隱藏著考驗的意思呢?
幸好這個考驗,對方通過了。
揉了揉酸痛的腰,昨晚真是瘋狂,讓他險些以為這是兩人最後一次了。不過某宅男不討厭這種激烈做ai的感覺,渾身彷彿熱得要被融化,和對方合為一體,雖然又累又乏,還出了一身汗,但異常的暢快淋漓。
時間倒退回昨天,在烏魯西和塞那沙進行著親密接觸時,王宮裡的夜晚也並不平靜。
鈴木夕梨自從白天去過大神殿之後,就堅定了回家的決心,她對凱魯抱歉的說:「很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去前線了,烏魯西說會送我回家,所以……凱魯,我捨不得你,但我太想念我的家人了,這次再耽擱又得等上一年,我知道你能理解我。很抱歉,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我理解你,夕梨。」凱魯深情地說。此時已是國王之尊的他,心情非常矛盾。他既希望女孩能夠和親人團聚,又捨不得對方離開他。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好不容易在一起,可是女孩終究要回去。
和他的愛比起來,女孩更愛家人,他能理解,畢竟他們才認識兩年。比起從小就陪伴在身邊的家人們,不管是時間上,還是人數上,一比較之下,他都完敗了。
可是如果沒有夕梨,他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日子該多麼難熬。他希望對方留下,但如果強留下對方,只會讓女孩對他的愛,都變為了恨。
「夕梨,你不可以太輕信烏魯西。」就算心如刀絞,凱魯還是事事為對方考慮,「我接到情報,在埃及攻打我國邊境的時候,有埃及士兵混進城給烏魯西送信——我怕這又是一起王太后為了調我離開策劃的陰謀,為的就是對付你。」
「不會的!烏魯西已經以太陽女神的名義發誓了。」女孩已最大的善念去設想對方,「他是神官,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而且他還救過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不是對方犧牲自己,捨身喂狼,她早在米坦尼王宮時,被黑太子□了。這件事雖然說不出口,但周圍的人似乎都知道。
夕梨小心翼翼的觀察了周圍一番,果然她的話一出口,凱魯和站在一旁的伊爾·邦尼,臉色就都變得微妙起來。
「夕梨小姐。」伊爾·邦尼開口道,「請你明白,烏魯西並不是信仰太陽女神才當神官,他被神殿買下,除了成為苦修神官,沒有其他選擇。」
也就是說對方的誓言不可信,真要信仰神明的話,怎麼會和拉姆瑟斯勾搭到一起?兩人居然到現在還有聯繫!
想到紅河岸邊石屋裡,烏魯西曾和那個野心勃勃的埃及男人糾纏在一起。年輕的書記長承認,這一刻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是我能感覺到他的誠意,我覺得烏魯西會幫我。」莫名的,夕梨就是覺得烏魯西沒有騙她。一個保持身心純潔侍奉神明的神官,為她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她為什麼就不能試著相信對方呢?
在對神明的尊敬態度上,夕梨覺得凱魯和伊爾·邦尼都不如烏魯西恭敬。因為身為高階神官的凱魯,只帶她去過一次神殿,還是去見他母親的雕像,戰爭女神的名號也是對方胡謅出來的。
這次她獨自去神殿,就明顯感覺那些神職人員眼中斂藏的怠慢和高傲,那態度絕不是對戰爭女神,而是針對一個側室來的。只有烏魯西見到她溫柔的微笑,包容了她的無禮質疑,還對神明起誓,對方本來不用做到那種程度的。
仔細想想,雖然以前身邊人總說烏魯西不好,但至今對方也沒真正傷害到她。連伊爾·邦尼對烏魯西的態度也有鬆化的跡象,身為女孩的夕梨,對這方面很敏感。
既然精明的書記長都悄悄改變了態度,證明烏魯西肯定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夕梨很多時候覺得烏魯西是懷著善意的。
得知烏魯絲拉的真面目,讓夕梨震驚了好一陣,但她沒有對旁人提及,烏魯絲拉畢竟是為她而死,雖然不是自願的。對一個已故的人,夕梨不想去宣揚對方生前的惡行。但這恰恰是她相信烏魯西不會害她的理由,導致所有人都覺得她太天真了,容易輕信人。
「因為某種我不方便說的原因,我相信烏魯西。」夕梨說,她已經盡力了,覺得自己很委屈。如果直接告訴大家真相,就能輕易說服這些人了。但是可憐的卡修還在病床上躺著,本來烏魯絲拉的事,就已經夠讓他受打擊的了。
夕梨覺得卡修其實是知道一點的,不然不會自己跑去烏魯西面前切腹。(喂,人家明明是捅劍!)
烏魯絲拉的謊言肯定被事後揭穿了,卡修才會做出這種謝罪的舉動,但這並不意味著,卡修知道那女人的全部惡行。
嚥了口唾液,夕梨想起烏魯西暗示卡修對他做了人神共憤的事,就算兩人解除誤會,這代價也太高了。這個世界果然沒她想像中那麼美好,烏魯西的告誡,讓夕梨更加堅定了回去的決心。
她只是這個時光的匆匆過客,誤入了進來,現在要回家了。一想到很快能見到自己的家人,夕梨突然喜極而泣了。
「好了,夕梨。不要哭,我答應你,讓你留下來。」凱魯見到對方眼中的淚光,心疼的說,「我去前線的這段時間,會讓伊爾·邦尼和卡修保護你的。」
站在一邊的伊爾·邦尼,雙手交疊進袖子,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陛下不準備帶我去戰場?」
「是的,你留下來保護夕梨,有你和卡修留在這職守,我很放心。」
「陛下忘了嗎?」年輕的書記長淡淡道,「卡修雖然傷勢大好,卻不宜做劇烈運動,而且您答應他辭去戰車隊長的職務,他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
「這件事我倒是真不記得了,謝謝你指出來。」凱魯道,他有些疑惑伊爾·邦尼為什麼選在這時候反駁他。
感受到身邊女孩的不安,他抓住夕梨的,將熱量傳遞過去,才對伊爾·邦尼說道:「雖然卡修已經不是軍人,但戰爭女神對這個國家太重要,你們又是我所信賴的人,所以我走之後,希望你們保護好她,不容有任何閃失——這是我的請求,也是命令。」
「我明白了,遵命——陛下。」伊爾·邦尼垂下頭,對越來越有王者之氣的幼時玩伴,行了個禮。
既然夕梨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國家,西台哪裡還有什麼戰爭女神?
恐怕連凱魯自己都沒發現,他已經將內心的想法暴露出來。他愛著夕梨,願意將這份感情埋葬,卻又不想讓這女孩離開。這種複雜掙扎的矛盾心理,不管選哪一樣,都會為放棄另一樣感到後悔和內疚。
戰爭女神對這個國家重要,不容有任何閃失——而他。伊爾·邦尼接受了這份暗示。向來都是聰明人的他,下一步該怎麼做呢?
夾在這兩者之間,才是烏魯西突然熱心幫助夕梨的目的吧?
那個金髮神官希望他從凱魯和夕梨之間取捨一個,得到一方的感激,卻讓另一方從此受煎熬。
烏魯西·夏爾曼,那個睚眥必報的神官,果然沒打算放過
作者有話要說:p.s感謝果媽的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