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書記官離開,烏魯西沒等隨後而來的大軍,就自己找到離這最近的遊民臨時聚集點,高價買了匹馬。
翻出地圖一看到從這到馬拉提亞城的距離,烏魯西感到嘴角一陣抽搐,早知道就賴在馬車上晚點再下來了。裹緊斗篷,狠狠抽了劣馬一鞭子,他沿著小路一路奔去,目標是那座獨立城市更西南的方向。
凱魯前往馬拉提亞的計劃中有一個致命缺陷,太守就算不想事情鬧大,接受他進城的請求,也會轉臉立即派人告知黑太子。
有伊爾·邦尼在場商議,自然不會出現這種小紕漏,凱魯王子也早就計劃派人去攔截對方的傳令兵。而烏魯西要做的,就是讓消息如期傳到黑太子耳朵裡。至於西台的士兵……既然選擇了一邊,就只能對不起另一邊了,他們的家人,以後會得到一筆額外的撫恤金。
自從對噶休噶族工匠下手後,烏魯西發覺這種事也不是很難做到,經歷了帝特、茲瓦的死亡,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唯有適者生存,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既然選擇了將修達推上王位,必然走在一條鮮血鋪成的路上。敵國人的血、自己人的血,甚至是至親的血……如果沒有這個覺悟,說什麼都太可笑。身在烏魯西的位子,就如王妃說的,他們已經回不了頭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雙手也早就染上了血污,即使用他做的肥皂,也洗不乾淨。
當月亮升起時,烏魯西終於達到了馬拉提亞城,新買來的劣馬已經口吐白沫。他現在的速度甚至比不上隨後而來的西台大軍,到底不能跟戰馬比。
好在買馬的同時問了條近道,總算趕上了負責劫殺傳令兵的四人小隊。
綁好馬匹,烏魯西理順呼吸,抽出匕首藏進袖子裡,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走去。
這四個埋伏多時的士兵都很警惕,烏魯西剛靠近,就有人警覺到一把拔出了劍。
「是我。」烏魯西輕輕地說道,極度溫柔的語調沒露出半點殺機。就算欲在下一秒奪人性命,也仍然帶著股治癒的味道。
雖然披著斗篷,不過士兵們還是從露在兜帽外的金髮認出他來。領頭士兵立刻將劍收回腰間,結結巴巴地說道:「您不是……您到這兒有什麼急事嗎?我們正準備將傳令官殺掉,如果讓他將命令傳到,凱魯殿下會有危險的。」
「……」這麼誠實真沒問題嗎?某宅男心裡吐槽道。之後他就聽見領頭士兵說:「是不是伊爾·邦尼大人的指令有什麼變化,我今天看見您和他坐同在一輛馬車走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某宅男拿出匕首,上去就給對方一刀。
那士兵倒下時,臉上還帶著疑惑的表情,剩下的三個也全然沒反應過來。
人體是很脆弱的,烏魯西專找要害下手,太陽穴、心臟、還cos了一把割喉男。在倒在地上的四人身上各補了幾刀,確定他們死的不能再死後,他才被一股子血腥味衝上鼻子,有了點反胃的跡象。
不同於書裡那些殺完人還要扒裝備、錢袋的穿越男,這些毛病都是作者從網游裡帶出來。他自認做不到這麼彪悍。不過還是檢查了自己身上的布料、物件是否完整,有沒有被這幾個炮灰捏進手裡或是藏起來,這才小心翼翼的繞開血跡,免得地上沾了腳印,被當作罪證。
在附近湖泊裡洗乾淨匕首,又拿出香皂認真搓洗完雙手後,烏魯西再出現在已經休息了好一會兒的劣馬面前時,已經完全看不出剛才做了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影響,殺了四個人後,他除了開始的緊張,隨之而來的就是興奮。
這可是四個人!他一下幹掉了四個,1vs4還大獲全勝。
雖然知道放在現代絕對會被批「三觀不正」,不過三觀這種東西,放在古代還真什麼都算不上,以現代人的思想去強求另一個社會的法則與之相同,本就荒謬。
就像凱魯說什麼建立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別人跟著起哄就算了,夕梨那妞居然也一臉的崇拜,一副「你好偉大」的樣子,真真是學白上了,蝴蝶的翅膀再怎麼煽,也煽不出那效果呀,無視社會進程的必然被淹沒在歷史中。
解開繩子,又狠狠抽了劣馬一鞭子,這只還沒緩過氣的老馬又有了口吐白沫的跡象。不過這次不用再跑很長一段路,他只要在馬拉提亞城外和駐紮在那裡的大軍匯合就好。
在離駐紮地不遠的地方,烏魯西將劣馬綁在一片長著肥碩野草的樹蔭下,他把馬鞭也留在了原地,如果有當地人正巧看見,就便宜對方吧——西台的士兵是絕對看不上這種馬的。
烏魯西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在附近小溪洗了把臉,這裡坑坑窪窪的地貌,倒是很方便找到水源。將自己打理清爽後,他才慢悠悠走了過去。要辦的事已經辦成,現在就等待看結果了。
烏魯西還沒進營,就聽見有個耳熟的聲音在叫他:「夏爾曼神官——」
卡修老遠就奔了出來,這小子的視力真可怕,要知道某宅男現在還披著一身黑斗篷,金髮在黑暗中也不如白天耀眼。
「真的是你,夏爾曼神官!您不是跟隨凱魯殿下的隊伍去馬拉提亞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戰車隊長興奮的問。
某宅男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臉上微笑道:「不是說了嗎,你可以叫我烏魯西。」
卡修一臉恭敬的搖了搖頭:「夏爾曼神官,這樣不好,我怕褻瀆了您。」
烏魯西沒有勉強,就是知道這小子有往狂信徒發展的跡象,他上次才含沙射影的說了那番話給伊爾·邦尼聽。不過剛殺完人,立刻見到卡修充滿陽光的笑臉,他竟有些莫名心虛,無法直視對方。
所以除非跟對方徹底鬧翻,不然他會在對方面前一直將神棍裝下去。這點本不費力,絲毫難不倒他。
「我本已去了馬拉提亞,不過又回來了。」某宅男的忽悠張口就來,他抬頭仰望星空,悲天憫人的表情擺出來毫無緩衝期,「今天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於是我夜觀星相,跟隨星星的指引,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兒。」
卡修的神情更加崇敬:「怪不得身上這麼香,原來您已經在馬拉提亞的神殿沐浴祈福過了嗎?」
「……」某宅男的表情差點沒掛住。他深深看了對方一眼,要不是知道對方沒這份心機,差點以為被調戲了。
卡修眼神坦蕩,語氣急切而好奇:「夏爾曼神官,您今晚得到了什麼神諭?」
「……」烏魯西望天,神情高深莫測:「今晚紫微星黯淡無光,有凶星升起環繞其旁,隱隱有血光之災——」關於星相學,他只會這一句,不過忽悠不同的人已經夠用。
果然卡修在聽完,跟茲瓦當初一個表情:「雖然聽不懂,不過感覺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他扁了扁嘴巴,似乎有些擔心,卻怕情緒會影響到對方,所以極力掩飾起來。
「夏爾曼神官,今晚天色已暗,城門怕是不會再開了,您的侍從和東西都在馬拉提亞,能否委屈一晚,住在我的帳篷裡?我去和其他隊長擠一擠,明早就送你進城——」
「可以。」烏魯西幾不可聞的皺了下眉,之後便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瞇起眼睛思考侍從和東西都在馬拉提亞是怎麼回事?難怪卡修會以為他已經進城,一定是伊爾·邦尼在搞鬼!
估計對方終於想明白,還是把他留在身邊安心,不過可惜,他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
接下來正好進城為王妃尋找「龍之眼」,算算時間,黑太子殺回來最晚也就明天了。不過對方連他的東西加侍從一起打包走,讓烏魯西有種被洗劫一空的感覺。還好鐵劍和肥皂他都隨身攜帶了,其他東西送給對方他也不心痛。
第二天派去擊殺傳令兵的人沒有回來,很快就被發現全滅,烏魯西準備進馬拉提亞的事,就這麼被耽擱下來。
情況有變,前方的那座城裡已經不安全,卡修一邊留下烏魯西,一遍趕著去向凱魯王子通風報信,回來的時候就開始集合軍隊。
反正等進攻了馬拉提亞之後,烏魯西還是能進去,他不著急,悠哉悠哉的給士兵賜福,還找了個機會,溜進存放武器的帳篷,將用於守城的弓箭全都割斷了弦。
太陽落山後,城裡的內應打開城門,西台大軍衝進去燒燬馬拉提亞的武器庫,抓住了全部高官,從西城門一直打到東城區,幾乎將所有反抗力量都鎮壓下去。
西台軍想趕在黑太子回來前結束一切,不過天一黑,那位米坦尼的皇太子,就率領軍隊由北門攻了回來。
烏魯西知道再不拿「龍之眼」就沒機會了,他乘亂跑進寶物庫,正好遇見了在亂翻東西的日本妞。
沒披斗篷將自己裹嚴實,那女孩居然只知道他是夏爾曼神官,沒認出他就是王妃的近侍烏魯西,居然讓他幫著一起找「寶蓮燈」。
某宅男一臉黑線,伊爾·邦尼在他面前連猜帶嚇,將他的老底都要揭個乾淨,怎麼就沒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夕梨呢?看來對方也不待見這女孩,這樣更好,日本妞剛從一袋麥子中找到龍之眼,他就把對方打暈了。
烏魯西本想把女孩帶給王妃處置,不過外面騷動起來。在米坦尼的士兵進來搶劫之前,他先一步閃人了。
至於被丟在裡面的夕梨會怎麼樣,他還真沒想過。將「龍之眼」護在懷裡,烏魯西剛跑了一段路,就不幸迎面撞上了迎面而來的米坦尼主力軍。
被慌忙逃竄的人狠狠撞了一下,龍之眼脫手而出直奔大軍而去,滾到了為首之人的車輪前。
那人一頭黑髮,桀驁的臉上有道斜刀疤,讓那張英俊不凡的臉平添了猙獰之色,尖銳的目光充滿了獸性,令被他盯上的人毛骨悚然,有種被當成獵物的錯覺。
「西台的神官?」站在戰車上,他俯視下方,猶如一個高傲的君王,實際上身為皇太子的他,的確已經具備了這強大的氣場。
「米坦尼的——黑太子。」烏魯西艱難的抿起嘴,眼睜睜看對方撿起「龍之眼」丟在裝滿寶物的戰車之上。
「我不想殺神官,你去告訴凱魯·姆魯西利,馬拉提亞就送給他了,但是這個代價是要用他的頭來換——全軍撤退!」
回……回來!我的龍之眼呀,你這個搶劫犯!
之後,烏魯西發現仍然處於昏迷狀態的日本妞,也躺在某輛滿載而歸的戰車上被帶走時,頓時淡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弱弱的說,週五很忙,不更新……
我已經很努力回評了,不過不是我想回,它就能出來,淚。
大家的評我都看過了,看了不止三遍,愛你們=3=
p.s順便說一下金手指的問題,這個之前已經解釋過了,他不開是因為不想讓一個西方國家強大起來,所有金手指只是方便自己用和保命而已。不但他不會開,以後開金手指的人還是被他弄死,就醬紫~
還有,主角很強大,能猥瑣成那樣的主角很強大呀~大家等著看好戲吧==+
只是西台而已,大家的眼光要放遠,我們有更高的目標。那就是攪基呀!(抱歉,這句是多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