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決定了讓愛像綠草原滋長著,天地遼闊相遇有多難得,都是有故事人才聽懂心裡的歌。
二零一四年北京深秋,這是十月最後一個週末,八達嶺長城上,有一部分人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那是一位中長直髮的年輕女人,這位女人行為看著有些古怪,她的古怪之處在於她自始至終都在喃喃自語著,她的行為配上她的形象讓一些遊客選擇和她保持出了一定的距離。
在這位年輕女人的身上有兩種特別明顯的特點,瘦削,蒼白,黑色的長大衣把她臉色襯托得尤為慘白,一種極為不健康的慘白,就好像是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接觸到陽光一樣,而背在她身上的大雙肩包也好像會隨時隨地把她瘦削的身體壓垮一樣。
這一天,陽光充足,晌午十分的日光把這位年輕女人更是襯托得無比的頹靡,最後,年輕女人選擇在一處較高的烽火台上停下腳步,她從雙肩包裡拿出了相機還有三腳架,她用很長的時間來調整拍攝角度,一次次的通過相機找出最佳的拍攝點,來回奔跑讓她額頭微微的沁出了汗水,最終她終於找到了讓她十分滿意的拍攝角度,相機被調成自拍模式。
她的臉迎著相機鏡頭迎著日光,緩緩的從她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她歪著頭就好像是和誰親暱的倚在一起似的,嘴角微笑弧度在持續的擴大著,臉往左就好像在和誰相視一笑著,似乎她的笑容得到了回應,滿足的表情泛出了滿足的表情,臉重新面對這相機,歪著頭右手比出了v型手勢。
倒計時。
三、二、一!
「茄子——」女人顫抖著聲音大聲喊,那喊聲彷彿從這萬里的疆城延伸至天際,穿過了雲層。
那一個瞬間呵。
那一個瞬間被定額成了永恆。
相信,那會是一張有故事的照片,關於那一個瞬間,關於女人嘴角的微笑和眼眶裡淚水都會讓人們相信照片裡的故事一定是美好而且動人的。
往西偏移的日光把女人的身影投在了古老而斑駁的城牆上,瘦瘦的,長長的,孤獨的迎著風。
同一時間,北京城裡的一處中型農貿市場上,正值下午差不多三點時間,農貿市場沒有往日人來人往景象,也沒有顧客和商販相互討價還價的噪音,此時此刻,一些居住在農貿市場附近的居民通過自家陽台還有窗戶好奇的看著被騰空的農貿市場的景象,儼然,農貿市場成為了停車場。
一個禮拜前,農貿市場的每一位商販都收到了一筆可觀的補償費,把那些錢送到他們手中的是一些類似於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這些人用十分友善的口氣告訴商販們:希望能獲得他們的幫助和支持。
具體到底是什麼事情這些人也沒有說,商販們只知道這些人想徵用他們的攤位一個禮拜時間,自然他們會給出適當的補償費。
補償費可真不少,相當於他們一個月的收入。
於是,商販們無比樂意的在那份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而居住在這裡的居民們在某天醒來時發現自己家門口人聲鼎沸的場地鴉雀無聲,再過數小時之後,若干的車輛還有工人入駐。
幾天過去,居民們發現給農貿市場變成了停車場,即使他們動用那些大姑子六姨子等等等鄰里關係還是不得而知,他們只是被告知,這只是暫時的情況,很快停車場就會變回農貿市場。
農貿市場為什麼會變成停車場成為了附近居民熱議的話題,他們看著一些陌生人在這裡進進出出著。
不過,這裡也有十幾戶居民稀里糊塗的發了一小筆橫財,一些類似於中介人士找到了他們,這些人在他們手上塞了一大疊票子說是要租用他們房子一天。
十月最後的這個週末,這片代表著老北京風貌住宅區的居民們有幸看到了這樣的一番壯觀場面,他們發誓這樣的光景絲毫不輸給從屏幕上看到的大咖們的排場,而且從停車場指示牌的中英文中可以看出了國際范。
天剛剛亮,居民們就被外面動靜給驚醒了,打開門,門口的鋪著長長的紅毯,一些工作人員在忙碌的佈置著。
陸續有車子開進來。
一些類似於電視台工作人員扛著設備從胡同裡走過,把房子租出去的居民們聽到了敲門聲,扛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把他們的設備搬上了他們的陽台,然後所有攝像鏡頭對準了一戶人家,此時此刻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樣。
攝像鏡頭齊齊對對準的那戶人家戶主叫做肖蕎。
差不多十點左右,另外一批工作人員代替了之前鋪紅毯的工作人員,這些人員是給進來的車輛進行疏導工作。
下午差不多兩點時間,開進農貿市場的車子忽然多了起來,接近到了每十幾分鐘就有一輛車開進來的頻率,清一律的豪車,從那些車子出來的人有一半是藍眼睛的外國人,這些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從紅毯經過。
三點左右時間停車場的車位五一空席,農貿市場儼然變成了豪華車展,今天恰好是禮拜天很多人都在家,這一盛況也吸引得他們一一來到他們的陽台上,停在他們的窗前,更有不少人拿起了手機,手機攝像頭對準一輛輛平常就只能在電視上,在雜誌上看到的車。
四點左右時間,一些人更是認出了從一輛房車下來的幾位電視媒體工作者手中拿著的採訪麥克風還有攝像機印有bbc標誌,其他幾家媒體的標誌看著也很眼熟,這下圍觀的人們更為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件把這些國際媒體都吸引到這裡來的。
四點半,從一輛黑色轎車出來的一對年輕男女讓大家瞬間明白了,然後在心裡想:怪不得了。
從那對男女身上穿著的禮服還有結合最近互聯網上的一些訊息,結果出來了:今天將有一場訂婚典禮在這裡舉行。
這對男女配得上這樣的排場。
從車上走出來的那對男女是程迭戈和朱莉安。
確認了是程迭戈和朱莉安之後很多人開始找出最好的拍攝角度,他們把用手機拍到的照片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發佈出去。
在這個時代裡,還有什麼比網絡更快的傳播方式呢?
程迭戈是今年夏天才來到北京,即使他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面,但憑著他的長相學歷身世將注定這個人會成為被追逐的對象,中國被譽為最年輕的經濟體,互聯網的發達和普及讓這個年輕的經濟體更是朝氣蓬勃,短短幾個月,程迭戈成為互聯網上熱門搜索,年輕的網民們更是在自己平台上分享著屬於關於程迭戈的資源。
年輕,英俊,學位,才華,娛樂大亨的唯一繼承人,軒尼詩戀人,當這些專門為王子們量身定做的條件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時,可想而知會製造出來一種什麼樣的效應,這些效應勢必會引起一場網絡狂歡,那些狂歡屬於年輕女孩子們,懷揣著夢想的女孩子們會在心底裡偷偷的想著,等有朝一日……
不過,女孩子們的狂歡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這樣的一則消息被澆滅,程迭戈已經有交往的女友,他們的感情穩定,步入結婚禮堂是遲早的事情。
程迭戈的女友叫做朱莉安。
朱莉安,出生於普通家庭的華裔女孩,父母離異,在沒有來北京之前她還是一位沃爾瑪服務人員。
程迭戈和朱莉安,二零一四最為美好的童話,現實版的王子和灰姑娘,榮家唯一繼承人和在沃爾瑪工作的女孩。
關於他們的戀情——
「她很適合我,我們適合彼此。」程迭戈給出了他關於對這段戀情的詮釋。
「他是我的初戀,我很高興我們最終走到了一起,我和他一樣相信我著我們適合彼此。」朱莉安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說著。
關於他們的戀情,簡單也普通:二零一零年程迭戈和朱莉安相識,兩個人有過短暫的戀情,之後分手,二零一四年他們再次相遇之後他們決定在一起。
有人問他們為什麼會重新選擇彼此。
「二十五歲的我也許會被帶刺的玫瑰所吸引,但二十九歲的我不會。」程迭戈如是回答。
而朱莉安也有類似的解答:「二零一零的我會讓他來一場盛大的煙火來表示他對我的愛,二零一四年的我只想和他窩在電影院裡吃著爆米花看著電影。」
從朱莉安和程迭戈身上充分體現出了那種默契,人們明白了屬於程迭戈和朱莉安口中的那句:我相信我們適合彼此。
生活是一種態度,程迭戈和朱莉安很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
這些出自於互聯網上的訊息也成為了人們口中津津樂道的話題,不久前,程迭戈在接受採訪時透露自己女友已經在口頭上答應自己的求婚,他們將會在近期舉行訂婚典禮。
至於近期具體是哪天地點選在哪裡沒有人知道。
原來,程迭戈和朱莉安的訂婚典禮就定在今天,而選的地點也出乎人們的意料。
五點半,從互聯網上得到消息的人還有媒體紛紛湧入到了這片區域,只是他們被早已經等候在那裡的工作人員攔住,他們對一些較為難纏媒體們出示了他們對於這裡的主導權。
最終,興沖沖趕來的各路人馬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得到邀請的一位位嘉賓從紅毯上走過,他們只能打聽到的是紅毯盡頭銜接著那戶人家的戶主名字叫做肖蕎。
肖蕎,五十多歲左右的女人,多年獨居,一直過著那種深居簡出的生活,是典型的知識分子,這裡的人見到她時都會尊稱她為一聲「肖老師。」
到了此時此刻,住在這裡較為資深的居民恍然大悟,二十幾前被肖蕎抱在懷裡,拉在手上那位漂亮得讓人驚歎的小小孩童就是程迭戈。
那時那個小小的孩童叫什麼來著?有若干印象的人延著久遠的記憶開始找尋,不管怎麼費力去想還是無果,因為肖蕎家通常都是大門緊閉,也只有偶爾需要買一些日常用品時才會看到肖蕎帶著那個孩子出門,後來的某一天有人發現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那位小小的孩童了。
「他回家了。」對於表達關心的人肖蕎就只說出這麼一句。
現在,那個孩子回來了,在知道了程迭戈的身世之後人們大約在心底裡揣摩著發生一些什麼。
聲名顯赫的男人會迫於輿論的壓力把自己的私生子女寄養在普通家庭裡,以此來避開輿論的漩渦,等待著時機成熟然後上演認祖歸宗的戲碼。
住在這裡的居民們還猜,程迭戈之所以會把訂婚地點設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也許和肖蕎半年前發生的那場意外有關,半年前肖蕎到瑞士旅行時遭遇了雪崩,因為涉及到北京遊客北京多家媒體也對這次意外進行了多次報道,經過了長達三天的搜索之後救援隊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肖蕎,她是那場雪崩事件的唯一生存者。
這個時候人們也才開始後知後覺,怪不得那次救援會出動那麼多的空中力量,想必是程迭戈在利用他的影響力,還好,肖蕎是救回來了,不過,看起來情況也不是很好,人們還記得數月前肖蕎是坐著輪椅回的家。
紅毯盡頭那家四合院裡的東廂房裡,護工給肖蕎戴上了看起來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帽子,戴在肖蕎頭上的帽子連著放在她面前的輪椅,據說這是一款智能輪椅,全世界就只有五個人有幸擁有它,帽子隱藏著能接收到腦部神經的先進儀器,當輪椅接收到腦部神經命令時就自動調整方向。
在護工的鼓勵下肖蕎集中注意力眼睛望向了左邊的蘋果,幾秒過去那款智能輪椅就往著蘋果的方向自動靠近。
當輪椅啟動時把肖蕎嚇了一大跳,大聲的叫了起來手下意識的去找護工的手,她的手被比她大出很多的手掌接住。
淺淺的笑聲的笑聲近在耳邊,沿著那抹笑聲她看到了那張英俊勃發的臉,程迭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蕎姨。」他輕聲喚著她。
聲音裡頭還殘留著兒時的依賴和尊敬。
一時之間,肖蕎有些的恍然,如果她的小寶沒有離開的話,現在也應該和程迭戈差不多身高,小寶從小就遺傳了他爸爸,出生幾個月就長手長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