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幢精緻的住宅面前時諾丁山充分體會到墨菲定律的永恆和持久性,越是怕什麼命運就越給你來什麼。
諾丁山被榮駿告知,接下來二十多天裡他們不住在酒店,他們要住在程迭戈的家裡,原因是酒店服務人員偷走他的一隻表,在那位酒店服務生偷走他的一隻表同時腳還踩壞了他的稿子,榮駿覺得被偷走的表可以無所謂但是被踩壞的稿子就有無所謂。
他報警了,在把那家酒店罵得狗血淋頭之後搬出了酒店,並且在榮甄的建議下把他們的行李搬到程迭戈家裡,這期間這對雙胞胎姐妹沒有和主人以及另外一名當事方打過任何招呼,僅僅一天時間,榮駿就自行把程迭戈的休閒房變成了他的工作室,他還告訴諾丁山他給她挑了很棒的房間。
這個很棒的房間就隔著健身房,健身房連著的是程迭戈的書房,看清楚她的房間格局之後諾丁山心裡苦笑。
偏偏,陪著她來看房間的榮甄這個時候問了一句「你們不是應該公用一個房間嗎?」
榮甄的這話讓走在前面的兩個男人同時停下腳步。
「阿駿在有表演期間都住在工作室。」「表演之前我都習慣住工作室。」諾丁山和榮駿不約而同回答。
那聽起來很容易成為:這對情侶真有默契。
是夜,八人餐桌,諾丁山和榮駿坐在一起,榮甄和程迭戈坐在他們對面,有燭光有紅酒,從唐人街請來的廚師以及程迭戈家的兩位傭人忙得不亦樂乎,這是一場被定位為類似於壓驚席的晚餐,壓驚席的發起人是榮駿的媽媽,知道了程迭戈和諾丁山遭遇到了空中驚魂之後,榮太太隔著電話遙控這裡的一切,時間點座位方位什麼菜席。
被定位為壓驚席的晚餐更像是一場兒時好久的闊別重逢,話題圍繞的都是兩小無猜的舊日時光,大多時候諾丁山會在需要她附和時搭話。
晚餐氣氛融洽到諾丁山生出這樣的錯覺,也許這裡四個人的關係就像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榮甄和榮駿是雙胞胎兄妹,程迭戈是和那對雙胞胎兄妹一起長大感情很好的朋友,她是榮駿的女友,她第一次來到了曼徹斯特,第一次見到了程迭戈和榮甄。
看了一眼程迭戈,程迭戈很好的表現出他所應該扮演的角色,哥哥的好友,妹妹心裡傾慕的對象,而這個男人曾經在數十個小時前的萬米高空上吻過她。
不不,那不算,那是因為她打嗝了,是的,諾丁山目光從程迭戈臉上快速別開,那對雙胞胎兄妹表情越是坦蕩她的心就越為難受。
一口又一口的諾丁山喝光杯子的紅酒,酒杯剛剛擱在餐桌上她就聽到來自於榮甄把話題扯到榮駿以前喜歡的女孩子類型上,榮駿喜歡長髮女孩,榮駿清一色只和長髮女孩交往。
「我認識他時是短髮。」諾丁山說,這個時候她的思想已經有點飄了,這話帶著類似於一點的挑釁心裡。
說實在的諾丁山一點都不喜歡榮甄,這個和她同歲的姑娘太吵鬧了,而且一副活得沒心沒肺的模樣,這樣的榮甄對於男孩子們來說應該是純真的代表,可在諾丁山看來那是一種極為自私且自我典型性格,永遠是「對不起我傷害到了你,可你得知道我是無意的所以我不需要負上任何責任。」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是,這個女孩有一個綽號,小狐狸。
程迭戈,秦越的小狐狸。
omg!聽完諾丁山的話之後榮甄叫了出來,一副被食物咽到的模樣。
諾丁山比了比那時和榮駿遇到時她的頭髮長度,當時她頭髮長度也不過及到耳邊而已,看著榮甄諾丁山說著:「那時,阿駿就那樣追著短髮的我從蘇格蘭追到柏林。」
之後,榮甄因為諾丁山的話把榮駿調侃了一番,榮甄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在她的胸部巡視著,意思很明顯。
於是,諾丁山又想起那時在nottinghill受到的窩囊氣,她朝著榮甄挺了挺胸:嗯,再怎麼也比你大,而且絕對不是你那時說的那樣胸大無腦。
關於頭髮這個話題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程迭戈很忽然的開口「可你現在還不是留了長髮。」
程迭戈說的那句話的口氣細聽下去就可以聽出了嘲諷的意味,大約就是你最終還不是因為某個人的愛好留了長髮。
「所以,我現在更愛她了。」榮駿的回答很坦白:「因為她為了我留了長髮這一點所以我更愛她了。」
的確是,隨著對榮駿日漸深重的愧疚感諾丁山留起了榮駿喜歡的長髮,穿了他喜歡的衣服款式。
榮駿滿懷歡喜繼續說著:「而且諾丁山留長髮的模樣比留短髮時更漂亮。」
「我倒是覺得她的臉型更適合短髮。」程迭戈說這話時的口氣真是像及了隨便說說的那種語調。
程迭戈的話讓榮駿手撐在餐桌桌面上笑,他一邊笑著一邊說著:「程迭戈,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諾丁山留短髮時的模樣。」
餐桌傳來了悶悶的一聲,那是程迭戈手掌落在餐桌上的聲音,那一下顯得有點突兀,剛剛其樂融融的氣氛也彷彿因為那一下氣氛莫名其妙的變得驟然緊張了起來。
伴隨著那一下的是程迭戈擱在一邊的手機響起,他站起來和大家做了一個我去接收機暫時失陪一下的手勢。
程迭戈離開之後榮駿依然還在繼續他的話題,不過傾訴對像換成自己的雙胞胎妹妹,他如是說著:「榮甄,如果你見到留著短髮的諾丁山,然後把她那時的樣子和她的名字聯繫在一起的話你也許會懷疑她的性別。」
這個笨男人,還真的一點花言巧語都不會說,不過好在自打程迭戈離開之後榮甄出現了極為心不在焉的樣子,所以她沒有把榮駿的話放在心上。
好長一會時間過去,程迭戈依然沒有回到他的座位來,諾丁山今晚的酒喝得不少,榮駿和榮甄依然在鬥嘴。
離開座位諾丁山來到榮駿身邊告訴她想先回去休息。
諾丁山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必須經過程迭戈的書房,即使她的腳步已經壓得很低了,可在她經過書房時那扇門還是打開了。
程迭戈半靠在書房門框上看著提著裙擺做躡手躡腳狀的她。
隨著打開的書房門諾丁山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辛辣味,確認那股辛辣味為煙草味道時諾丁山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程迭戈的目光落在她提前的裙擺上:「阿駿喜歡穿長裙的女孩。」
他話裡頭的意思諾丁山明白,無非是因為榮駿喜歡穿長裙的女孩所以她就投其所好。
諾丁山放下裙擺,直起腰。
「諾丁山,我沒有想到你穿長裙會是這種樣子。」他繼續著剛才的口氣。
「什麼樣子?程先生。」諾丁山冷冷的問。
嘲笑意味更濃了,嗯,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英倫腔,就像是在做著很是真誠的建議:「有點可笑,就好像是……這麼說吧,你穿著長裙的樣子就像是在貴族家幫傭的人,沾沾自喜的穿著主人不要的衣服到街上去,在街上走了一圈之後發現在那些人眼裡你還是一名傭人。」
聽完程迭戈的話諾丁山抬腳,這次她沒有再做出躡手躡腳的動作。
「諾丁山,我還得告訴你,你留長髮的樣子可以說是不倫不類的典範,而且難看得就像是一個男人戴了假髮般滑稽。」程迭戈在她背後如是說著。
真是的!今天她的頭髮惹到誰了!
諾丁山停下腳步,回頭,朝著程迭戈莞爾:「程先生,你這樣的行為總是很容易會被誤會為對前女友餘情未了的男人。」
伴隨著一聲嗤笑聲書房的門輕輕關上,諾丁山往著自己房間。
次日,諾丁山沒有見到程迭戈,從榮甄口中諾丁山知道程迭戈因為工程需要近階段會住到工地。
這個消息讓諾丁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和榮駿大約會在十月初離開曼徹斯特,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她和程迭戈鮮有碰面機會。
諾丁山昨晚又失眠了,和程迭戈單獨見面時她總是會出現失眠。
榮駿在曼徹斯特的音樂會開始進入了倒計時。
一個禮拜之後,距離榮駿的音樂會就只有一天,諾丁山靠在無人的角落裡發呆,在這一個禮拜裡,諾丁山陸陸續續感覺到一些事情的即將到來,就在在半個鐘前她的預感從準備音樂會的工作人員口中得到證實,沒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
音樂會安排了求婚環節。
諾丁山沒有想過要和榮駿結婚,至於是不敢想還是害怕去想她不得而知,那麼好的一個男人就不應該出現在她面前,如果要出現的話為什麼不在程迭戈之前出現,如果那樣的話,她想即使沒有那麼愛她也會對他死心塌地的。
拖著沉重的步伐諾丁山在那些走廊走著,一段又一段繞著,然後在大門口看到了榮甄,這位最近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得老是來找她,看來她真的是把她當做自己哥哥未來的伴侶了,這位把她的虛情假意都當真了。
也對,有些人很容易得到喜愛,而且那些喜愛都是善意的,所以這些人一般不會去分辨哪些愛含有雜質,哪些愛帶有目的性。
不知道今天這位來找她又是為了什麼,傾訴嗎?傾訴她小時候和程迭戈一起經歷過的種種有趣的事情嗎?每當榮甄和她說這些諾丁山就覺得煩。
幾分鐘之後,諾丁山知道了榮甄來找她的目的。
「我已經和阿駿說了我將借用你幾個小時。」榮甄帶著理所當然的樣子來挽著她的手臂。
「去哪裡?」諾丁山問。
「去了就知道了。」榮甄把諾丁山放在練習室裡的外套手袋一一塞到她手裡,之後她拉著她往停車場走。
榮甄開著車,諾丁山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看著榮甄開車時的模樣,諾丁山一直覺得開車是一種極為無趣的事情,可是來到榮甄這裡好像不一樣了,榮甄把開車玩得就像是一門行為藝術,高跟鞋被踢到一邊,赤著的腳板踩在剎車板上,手腕戴著很漂亮的流蘇水晶手鏈,車子一搖擺那些水晶手鏈就撞擊到了一塊發出極為好聽的聲音,那姿態極為動人,動人到諾丁山想如果她是男人的話恐怕這一刻心也會沉溺。
她的表情也生動,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就彷彿不曾遇見憂傷一樣,也不曾……
也不曾在在某個瓢潑大雨的夜晚撞見了自己摯愛的人和另外一個女人當著她的面親吻。
恍惚間諾丁山聽到榮甄和她說話。
「什麼?」諾丁山回過神來問了一句。
榮甄側過臉來看她,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說了一句:「我明天陪你去做頭髮挑衣服,我來買單。」
「不用。」諾丁山回答。
「要的,明天你一定要漂亮到萬眾矚目。」榮甄衝著她咧嘴笑:「我也暫時允許你在明天比我漂亮。」
諾丁山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車窗外的世界。
一個多鐘頭之後,諾丁山有種拔腿想跑的衝動。
榮甄把她帶到程迭戈工作的地方來了,而且榮甄再一次堂而皇之的拿她當擋箭牌。
作者有話要說:總裁大人要吐血~~~下一章僵局會逐漸被打破了。
ps:說一下送積分的事情,我老是忘記這個還有有時候會很卡,所以,等聖誕節的時候給大家發紅包,到時候諾諾和總裁大人就在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