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把兩人帶到頂層的臨湖套房,沒一會路澤就敲了敲門進來,手裡提著沁然的包包還有陸梓宸的私人物品。
沁然挑了條裙子進去浴室,路澤進來後就開始跟陸梓宸匯報工作。
把襯衫和修身褲脫下來,沁然站在鏡子前,眼睛望著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或深或淺地從脖頸到腰間,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牙白色的浴缸上接著不斷滑下來的海洋水,沁然跨進浴池,溫暖的感覺充盈在週身,她懶洋洋地趴在浴缸邊,四肢放鬆了下來懶得動,她漸漸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暖融融的海水按摩著她的身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啪嗒」的開門聲忽然從後面傳來,沁然的美眸緩緩地睜開,入眼的是男人筆直修長的裹在休閒褲下的長腿,緊接著門再一次被關上。
她掀起眼皮,小嘴嘟嚷著,「你怎麼進來?」
沁然的聲音諾諾軟軟地落進男人的耳中,陸梓宸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沁然光滑的後背,美好的線條掩在那一片淨藍的水中,胸前的渾圓更是若隱若現,一股熱潮瞬間從小腹躥升上來。
「一起洗。」陸梓宸回答她,緊接著便開始把襯衣脫下來。
沁然重新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完全把後背對著陸梓宸,「誰要和你一起洗。」
陸梓宸的動作極為利索,三兩下就把衣服全部脫掉,跨進浴池的時候水花濺開,沁然的頭髮被打濕了幾縷貼在白皙的後背。
「然然,我昨晚可是伺候了你一整晚,現在輪到你了。」陸梓宸的長臂撈過沁然的身子嵌在懷裡,溫滑的觸感令他倒吸了一口氣。
「唔…是我伺候你一整晚了呢!」沁然不滿地推搡著男人,眼睛閉著不肯鬆開,熟悉的男性氣息混合著海洋的味道充盈在整個浴室。
「那現在換我了。」陸梓宸戲謔地勾起薄唇,精準地找到那一抹嫣紅輾轉吮吸,沁然沉醉地睜開了眼睛,男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倒映著她酡紅的小臉,他的大掌一寸寸溫柔地摩挲著她光滑的瓷肌。
氤氳的霧氣瀰漫開來,胸腔裡的氣息在漸漸抽離,男人的薄唇漸漸地滑到沁然的下巴,脖頸,淡化了的吻痕又有了新的痕跡。
「陸梓宸,你昨晚還沒夠嗎?」沁然垂眸望著身前埋頭耕耘的腦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昨天他們可是整整做了一個晚上,她已經是處於暈倒的狀態了。
陸梓宸低笑了一聲,一個翻身把沁然壓在浴缸的邊緣,火熱的嬌軀令他的呼吸急促,「然然,如果是你,我永遠都不夠。」
醉人的嗓音伴隨著陸梓宸熾熱滾燙的吻再一次覆下,沁然的身子浸在海水中,跟前是男人溫厚的胸膛,她的每一個敏感點陸梓宸都熟知,漸漸地,浴室裡激盪的水聲夾雜著嬌喘聲蔓延開來……
*
沁然就像是跌入了一個火爐當中,身上是男人健碩的身軀,身下早已從溫暖的海水變成柔軟的床單,兩具光裸的身子纏在一起,窗外的天色已經從白天變幻到夜晚。
身上像是被碾過一般的酸疼,沁然睜開眼睛,眼睛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孤星點綴的夜空,一望無際的夜色鋪陳開來,昭示著她竟然已經和陸梓宸縱慾了整整一天!
沁然懶懶地翻了個身,果然看見陸梓宸半躺在床頭,膝蓋上是纖薄的筆記本,他的上半身光裸著,胸前的肌膚上有幾條抓痕,是她情動的時候留下的。
察覺到女人的動作,陸梓宸的手伸到棉被下握著沁然微涼的小手,輕輕一拉,沁然便貼向了男人的懷抱,「餓不餓?」
「你也知道我會餓!」沁然的腳用力地踢了踢陸梓宸,這男人做的時候也不想想她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呢!
「我以為我已經餵飽你了。」陸梓宸毫不在意地低笑著,把筆記本放到一邊,身子滑了下來,額頭抵著沁然的額頭,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聽著男人流氓的聲音,沁然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往陸梓宸的腿上踢,卻被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握著,沁然蹬了蹬沒有成功,只好用眼神控訴著男人的惡行。
「好了,再等等,一會晚餐會送上來。」陸梓宸也不再逗她,薄唇在沁然的臉上親了親,便鬆開了她下床。
沁然望著陸梓宸那一具完美比例的身材光裸地呈現在她的面前,眼睛睜得圓圓,他就這樣在她的面前一件一件地把衣服和褲子穿上,幾分鐘之內便是那個在外人看來孤傲冷漠的錦少,而在不久前,這個男人是如此狂野和霸道地佔有著她,在她的身上深深地烙下獨屬於他的印記。
果然,陸梓宸就是一個衣冠禽獸!
「怎樣?還滿意嗎?」沁然崇拜的視線一直看著陸梓宸,冷不丁男人忽然轉過身,嘴角得逞的笑意掛在淺薄的唇邊,魅惑而迷人。
「嘖嘖,還不就是那樣。」沁然才不會遂了陸梓宸的願,撇撇嘴收回了目光,擁著被子坐起來。
陸梓宸深邃的眸子危險地瞇起,健碩的身軀幾步跨到沁然的面前,指腹攥著女人的下巴讓她仰起頭與她對視,「就那樣?是誰從昨晚到今晚一直纏著我的?」
沁然的臉悄然地爬上了兩抹醉紅,腦袋轉向另一邊躲開男人的逼視,小嘴依舊不服軟,「明明就是你一直纏著我。」
「不想下床了?」陸梓宸的嗓音壓得更低,另一隻手撐著床單也漸漸地滑進了棉被中。
「你滾!」沁然三兩步跳下了床,掖著床單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眸光瞪著床上虎視眈眈的陸禽獸!
陸梓宸愉悅地勾起薄唇,欣賞著女人氣急的動作,慢條斯理地繼續扣好襯衫的紐扣。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氣氛,陸梓宸的眼睛上下掃了一眼沁然,轉身開門之際淡淡地道,「不想我吃了你,快穿好衣服。」
沁然掖著床單的手捏得緊緊,利索地拿了衣服奔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送餐的侍者已經離開,玻璃桌上,擺放著兩份美味的意粉。
「坐過來。」陸梓宸見沁然坐在了他的對面,兩人中間隔著長長的玻璃桌,不滿地挑了挑眉。
「不要。」沁然低著頭已經開始擺弄香氣滿溢的意粉,一個眼光也沒有給對面的男人。
陸梓宸的薄唇玩味地勾起,高大的身子站起來直接在女人身邊坐下,兩人的身子貼的極近,淡淡的冰薄荷氣息蔓延開來。
沁然依然低著頭逼迫自己專注地品味著眼前的美食,絕對不能搭理身側的男人。
可是陸梓宸越靠越近,沁然拿著叉子剛挑起的意粉就被男人給吃了去,她不滿地轉過了頭,陸梓宸噙著淡淡的笑,一臉的雲淡風輕。
沁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整一碟意粉捧了起來坐到沙發上,正對著大落地窗外的夜景。
陸梓宸眼底柔和的笑意滿溢,沁然的背影是如此真實地在他的面前,久違的熟悉感籠罩著他。
沁然一直安靜地坐在落地窗前,湖面上已經陷入了漆黑,只有一排排的路燈在孤單地亮著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沁然才轉過了頭,果然看見陸梓宸已經坐在了書桌後面在處理工作。
沁然抱著攬枕挪過身子,目光定定地望著陸梓宸俊朗的側臉,柔柔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剛才她點開手機,殷雅的短信都要擠爆她的手機了,陸梓宸放了她假,但是很多重要的秀和活動是一早就定下來的,殷雅也無法全部推拒。
「明晚。」陸梓宸的眸光落在沁然身上,半秒後又繼續看著電腦屏幕。
沁然的情緒說不清是低落亦或是興奮,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陸梓宸似乎是並不想回去錦城,而她也同樣是不想回去的,那一個城市曾經給了她太多糟糕的回憶,令她痛不欲生,但是她必須要回去,她有太多的事情必須要完成。
時間悄無聲息地溜走,沁然在ipad上回復著信息,偶爾瀏覽著新聞,關於沈芷欣回到錦城的消息已經被媒體爆出,新聞上的照片正是沈芷欣從機場出來的身影,沁然認真地看著她墨鏡下略顯蒼白的嬌顏,嘴角泛起一絲微冷的笑。
剛才殷雅告訴她,沐靜最近的工作幾乎都被停了,人氣也一落千丈,恐怕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情,也就只有陸梓宸有這樣的手段。
能夠在短時間內捧紅一個籍籍無名的模特,也能夠在短時間內毀掉她。
沁然的心底忽然漫過陣陣的寒意。
陸梓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看見沁然失神的樣子,挑了挑眉,眼睛看向她手裡的ipad屏幕,俊臉微微沉了下來。
「在想什麼?」他摟著她的身子在一旁坐下,手臂環著沁然的細腰。
「對於沐靜,你是怎麼想的?」沁然的眼睛望著陸梓宸冷峻的五官,他凌厲的眸子總是能令人不寒而慄,但是沁然依舊直視著他,絲毫不畏懼。
陸梓宸攏著劍眉,淡淡地開口,「沒有什麼想法。」
沁然撇撇嘴,沒什麼想法竟然還停了她的工作!
雖然她並不關心沐靜,但是沐靜曾經那樣陷害沈芷欣卻被陸梓宸壓了下來,她一直都覺得難以解釋。
「不想說就算了。」沁然也不勉強,反正陸梓宸本來就是深沉的男人,要是有問必答,恐怕就不是那個人人口中冷漠無情的三少了。
「你給點甜頭我,或許我會說。」陸梓宸淡淡地勾起薄唇,黑眸戲謔地盯著沁然。
沁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抬眸看見陸梓宸眼底燃著的慾火,用力地推了推著他的胸膛,「你就只會想這些!」
「我想什麼了?」陸梓宸笑意更深,俊臉上的神色一片無辜。
沁然低下頭,男人的手臂禁錮著她的身子,她無法退開,「那你要什麼甜頭?」
陸梓宸曖昧地笑著,薄唇貼到沁然粉嫩的耳垂低語著。
你上我下。
沁然的臉「咻」地躥紅,手臂更加用了力睜開男人的懷抱,身子離得遠遠的瞪著陸梓宸,「你的甜頭!我的苦頭!」
陸梓宸爽朗地笑了出聲,瞧著沁然可愛的動作,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
「然然,沐靜我的確沒有什麼想法,我只對你有想法。」
沁然才不信陸梓宸的話,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便打算跑進浴室沐浴。
陸梓宸再一次笑了出聲,沁然在浴室裡聽著陸梓宸的聲音,心跳「砰砰」地跳得極快,她之前從來也沒有聽過陸梓宸的笑聲,但是今晚,她竟然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了如此爽朗的笑意,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就像是,陸梓宸那一張冷漠疏離的面孔終於被她撕了下來。
心有靈犀般的,她粉嫩的櫻唇也彎起了一個弧度,剛好被推門進來的陸梓宸捕捉到。
兩人的目光四目相接,沁然的笑意更深,走過幾步站在男人面前,踮起腳尖在他的薄唇輕吻了一下又離開。
陸梓宸當然不滿足,攥著沁然纖細的手腕把她拽到懷裡,俊臉壓下對著那一片嫣紅輾轉,兩人的氣息流竄開來,熾熱的深吻帶著柔情又帶著一種無法逃脫的強勢。
沁然的腳尖微微地踮起,雙手攬著陸梓宸的肩膀,櫻唇輕啟間調皮地在陸梓宸的唇舌上咬了一口。
男人依舊沒有放過她,吻得更加的深入纏綿,沁然覺得自己幾乎下一秒就要窒息,又被男人踱過來的氣息給充盈著,呼吸不斷地變換。
過了許久,陸梓宸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沁然,與她的手十指交握,牽著她離開了套房。
沁然的心跳一直在無規律地加速跳著,唇齒間是男人清冽的氣息,徘徊在她的口腔之內久久不散。
靜謐的藍湖邊,瑩亮的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的長長。
微涼的風拂面而來,帶著清爽的海水味道,沁人心脾。
不遠處的甲板上,蓮花路燈散發著暈黃的光,投灑在檀質桌子上,上面擺放著一瓶名貴的紅酒,兩個精緻剔透的高腳杯,還有一個梔子花盆栽。
沁然意外地望著突如其來的驚喜,眨了眨眼,這不是幻覺。
這是陸梓宸準備的?
瞧著沁然訝異的神色,陸梓宸淡淡地笑著,牽著沁然走上甲板,為她拉開了椅子。
沁然仍舊處於震驚和愉悅當中。
她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姑娘,以前和季子彥在一起,他不時都會給她驚喜,送禮物,或者是帶她去一些特別的小餐廳,每一次她都覺得特別的感動。
但是如今,這些事情由慣來冷漠疏離的男人來做,她更多的卻是覺得震驚,還有幸福。
是一種被珍視的幸福。
「喜歡嗎?」陸梓宸已經在沁然對面坐了下來,修長的手臂抬起,熟練地用開瓶器擰開了紅酒瓶,猩紅瑩澈的液體緩緩地傾瀉在酒杯中,發出清脆的聲音。
沁然望著男人優雅的動作,唇畔掀起小小的弧度,點了點頭,「沒有女人會不喜歡陸公子的浪漫。」
陸梓宸微微勾起削薄的唇,把酒瓶放穩,端起高腳杯淺酌著,「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吃醋嗎?」
「可以。」沁然同樣地端起酒杯,兩隻高腳杯相碰發出醉人的聲響。
天際的疏星一眨一眨,月亮的銀白籠罩著沁然精緻的臉頰,一片柔和。
陸梓宸瞇著黑眸,打量著對面冷靜淡漠的女人,她的週身總是散發著神秘而迷人的氣息,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從她身上瞭解更多。
「我們玩一個遊戲?」沁然忽然放下酒杯提議道。
陸梓宸從來都不是多話的人,夜色下一片安謐,他灼熱的目光總是望著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這一天兩人火辣的行徑,身上像是燃了火般熾熱。
「規則?」陸梓宸問。
「我說自己做過的一件事,如果你沒有做過我就要喝半杯酒,如果你也做過,那就換你喝,同樣的你也一樣。」沁然簡單地說。
陸梓宸微微皺了皺眉,這也算遊戲?
「不許說謊喲!」沁然最後補充道。
陸梓宸點了點下顎,指腹攥著光滑的杯壁,腦海中思索著問題。
「那你先問。」見陸梓宸答應了,沁然淡淡地笑了笑。
「我讀書的時候罵過老師。」沁然說。
陸梓宸勾起薄唇,「我沒有做過。」
沁然撇撇嘴,任命地喝下半杯紅酒,陸梓宸盯著她的動作問,「為什麼罵老師?」
為什麼?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十多年前了吧。
讀小學的時候,她因為一次遲到被老師責罰,而那一次是因為她的母親臨時進了醫院,她匆匆忙忙地跑去了醫院再回到學校,老師憤怒她的忽然缺課,就責罰了她。
而那時向來柔弱的她竟然當面反駁了老師,只因為老師說她是沒有父親管教的壞孩子。
因為那時,整個班都知道她是單親家庭出生,沒有父親,對她都有一種排斥的情緒。
「忘了。」沁然冷漠地說。
陸梓宸敏感地捕捉到了沁然憂傷的情緒,但也沒有點破。
緊接著是陸梓宸說。
「我曾經經歷過一場車禍。」
沁然緩緩地轉著酒杯,緊接著端起面前的高腳杯把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什麼時候的事?」沁然問他。
「不到十歲吧。」陸梓宸皺了皺眉,似乎不願意回憶起那一段過往。
「那麼你呢?」陸梓宸問。
「三四年前吧,差點死了呢。」沁然冷冷地笑了出聲,眼底的寒意蔓延開,又被她很好地掩飾掉,繼續說,「我曾經很喜歡一個人。」
陸梓宸抿著薄唇,過了半晌才自覺地端起高腳杯淺酌。
沁然望著男人利落的動作,忽然很想知道陸梓宸心裡的那一個女人究竟是如何的,究竟怎樣的女人,才能真正吸引到他,得到他的喜歡,更或者是愛。
「季子彥嗎?」陸梓宸放下酒杯,認真地盯著沁然問。
沁然愣了愣,旋即揚起一個微冷的笑意,「當然不是。」
陸梓宸眼底幽暗一片,沁然不知道他相不相信,但是對於陸梓宸,她從來也不打算讓他知道更多。
他也沒有再追問,沉吟了一會後說,「我不會為別人伸張正義。」
沁然挑了挑眉,自覺地拿起紅酒瓶為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端起酒杯喝掉一半。
「你那次為沐靜來求我,難道不算嗎?」陸梓宸盯著沁然問。
他還記得那時沁然突然來找他,竟然是因為沐靜。
在他看來,她並不是那種惹禍上身的人,特別是這件事還令她與沈芷欣的關係進一步惡化。
「難道這不是你的計劃嗎?」沁然揚起紅唇,淺笑嫣然地問。
把沐靜安排在她的身邊,如果她沒有猜錯,都是陸梓宸的計劃。
男人眼底的讚賞一掠而過,薄唇勾起,淡淡地道,「然然,你太聰明了。」
「難得從陸公子口中聽到讚賞的話。」沁然笑意更深。
陸梓宸就這樣承認了下來,倒是有點出乎了她的意料。
兩人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夜色深沉,一瓶紅酒很快被兩人飲盡,「還想喝嗎?」陸梓宸問。
沁然搖搖頭,站了起來走到湖邊,望著無邊無際的夜色,淺笑著道,「我還要看日出,你不要灌醉我。」
「我以為你千杯不醉。」陸梓宸站在她的身邊,遠處的孤星落進他的眸底,一片晶亮。
「我可沒有陸公子那麼好酒量。」沁然自然地倚著男人的肩膀,兩手摟著他的脖頸,唇畔的梨渦迷人至極。
陸梓宸的大掌摟著她的肩膀,把她帶離湖岸,「回去酒店,房間也能看到日出。」
「在湖邊看才浪漫。」沁然不依,拽著陸梓宸的手臂讓他停下。
回到房間她肯定就睡著了,她可不會再指望這男人會叫醒她。
「湖邊冷。」陸梓宸的劍眉攏得更近,懷裡的女人身子本來就涼,哪能在這湖邊呆一晚。
「那你摟緊我。」沁然笑了笑,趴在陸梓宸的肩膀,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陸梓宸微不可見地歎了一口氣,在湖邊尋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來,沁然被她摟在懷裡,低低地笑著。
「再笑就回去。」陸梓宸惡狠狠地瞪了沁然一眼。
沁然立刻識趣地噤了聲,往陸梓宸的懷裡蹭著,半晌後倦意漸漸地襲來,沁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四週一片靜謐,沁然不禁想,她怎麼能不睡著呢。
陸梓宸瞧著女人疲倦的面容,揉了揉她的秀髮,寵溺地道,「睡吧,日出我會叫你的。」
「你不睡嗎?」沁然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眼皮沉沉地壓著。
「幫你守著日出。」陸梓宸溫柔地說。
沁然乖巧地點點頭,趴在男人溫暖的懷抱中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陸梓宸還是不捨得叫醒沁然,她的睡容如此的恬靜美好,宛若希臘女神般高貴傾城,他靜靜地望著她,日出的光線從落地窗外投灑進來,在女子沉睡的臉頰上鍍上了一層金色,令他無法移開目光。
*
「陸梓宸,你還我的日出!」果然,沁然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陸梓宸抱回了酒店,而身側的男人同樣的已經睡了過去。
還說什麼幫她守著日出!
果然男人的話都是不可信!
「乖,總會有機會的。」陸梓宸閉著眼睛,手臂伸過來撈著沁然纖瘦的身子嵌在懷裡,繼續沉沉地睡去。
他昨晚是真的在守著,日出過後強大的他也被困意打敗而睡去。
「哼。」沁然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陸梓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身子翻了過來正對著沁然,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你睡得像豬一樣,叫你也不醒呢。」
「你才是豬!你是大種豬!」沁然抓了個枕頭就往陸梓宸腦袋扔,被男人輕易地擋了下來扔到一邊。
「我是大種豬,你就是大種豬母。」陸梓宸揚起邪魅的笑,重新把沁然摟在懷裡。
「陸梓宸!」沁然低斥了一聲,索性閉上了眼睛,嘴巴也閉上。
可是身前的男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大掌已經漸漸地滑進了她的衣擺內。
「你放開,晚上不是要回去了嗎?」沁然受不了男人的撩撥,身子已經漸漸地有了反應。
「現在是白天,我們還有時間。」陸梓宸的俊臉壓下來,細緻地盯著沁然白皙的小臉,從她光潔的額頭一直淺吻著下來。
「不要,很累呢。」沁然推拒著男人健碩的身軀,就是不給他回應。
「你就躺著,我來就好,不會累的。」陸梓宸溫聲細語地哄著她,薄唇游移到沁然的耳垂輕輕地啃咬著。
沁然受不了地顫了顫,身子微微弓起不由自主地迎合著男人。
陸梓宸笑意更深,薄唇覆下,掌下的動作也漸漸地變得放肆……
*
翟城國際機場。
沁然是被陸梓宸半抱半摟著走進機場的,坐在頭等艙候機室裡,沁然軟綿綿的身子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陸梓宸身上,四肢酸疼的令她完全沒有一絲力氣。
陸梓宸把她摟在懷裡,心疼地皺了皺眉,對於沁然,一向節制的他竟然也無法抵抗她的吸引力,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總是能夠令他失控。
「登機了,然然。」陸梓宸捏了捏女人小巧的鼻子,彎腰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沁然不滿地睜開眼睛,小手錘著男人的胸膛,修長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格外誘人,「你放我下來,好多人看著呢。」
「你不是走不動了嗎?」陸梓宸的黑眸落向女人白淨的小臉,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就算走不動,她也不要在陸梓宸的懷裡。
站在一旁的空姐不時地對兩人投以驚羨曖昧的目光,沁然羞得把頭埋在男人的胸膛裡。
她什麼都不看見!
陸梓宸瞧著沁然羞嗔的姿態,在她的櫻唇偷了個香才不捨地把沁然放下來。
落地的一刻,沁然的腳麻麻的一片,腳後跟扭了扭沒有站穩,幸好陸梓宸一直攬著她。
「真的能走?」陸梓宸挑了挑眉,手掌慢慢地離開了沁然的後背。
沁然「哼」了一聲,手臂挽著男人的臂彎,半靠著他一路走進機艙。
漂亮的空姐為兩人端來飲料,陸梓宸向空姐要了一條薄毯蓋在沁然的身上,女人一直閉著眼睛淺寐,陸梓宸沒有打擾她,打開了筆記本處理工作。
飛行時間並不長,沁然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正在降落,她把眼罩拿下來,餘光瞥見身側的陸梓宸,他眼前的筆記本屏幕上是一行行令人眼花繚亂的數據,但是男人卻看得十分認真,偶爾皺了皺眉停在某個地方思索。
「外面有沒有記者?」沁然掖著薄毯傾過身子靠在陸梓宸的肩膀,眼睛偶爾落向筆記本屏幕。
「我們的行程沒有洩露出去。」陸梓宸關掉了筆記本,長臂環著沁然的肩膀。
「那就好。」
最近錦城因為沈芷欣的回歸再一次掀起了輿論熱潮,萬晨的模特們每次出席活動都被問到對於這件事的態度,記者們無孔不入地想要知道萬晨的態度是否是要重新捧紅沈芷欣。
而現在看來,沈芷欣一連接下了千色的幾場大牌秀,而且皆是壓軸出場,一姐的地位看來是指日可待。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錦城機場,下機後,陸梓宸這幾天落下了太多事情必須要回萬晨處理,讓路澤先送沁然回去。
沁然並沒有先回去陸梓宸的別墅,而是先去找了殷雅。
「事情查的怎麼樣?」沁然回到自己的別墅,走進書房在殷雅對面坐下。
「沈芷欣是陸梓宸的未婚妻。」殷雅淡淡地道,神色一片凝重。
沁然愣了愣,靠著沙發皺了皺眉。
她一直以為陸梓宸讓沈芷欣留在身邊不過是因為沈芷欣的姿色,沒想到兩人竟然是這樣的關係。
未婚妻…
冷冷地勾起一抹笑,沁然眼底的寒意深沉。
「陸梓宸是要重新捧她了,而且我想不久之後,他們就要訂婚。」殷雅有些擔憂地看向沁然,沈芷欣這一段時間都是呆在陸宅,她的身份早已被陸家人承認,那麼沁然,究竟算什麼。
「我知道了。」沁然極快地斂下情緒,恢復了慣常冷漠的神色。
「沁然,要是知道有這樣的事,我當時一定會阻止你和陸梓宸在一起。」殷雅懊惱地皺眉,她看得出來陸梓宸對沁然的確是與眾不同,但是說到感情,恐怕誰也不相信陸梓宸會對誰有感情吧。
陸梓宸從來都是無心的。
「太遲了,恐怕這一次,我們要先把目標放到沈芷欣上。」沁然冷冷地道。
「你們的秀都是錯開的,碰面的機會很少,應該是陸梓宸刻意安排的。」殷雅說。
沁然點點頭,「我知道了,人不犯我,我也不會犯人。」
「我會多派保鏢保護你的。」殷雅抿著櫻唇,眉眼間籠著淡淡的愁色。
沁然笑了笑,「最好的保護就是陸梓宸。」
*
沁然回來的第一場秀就與沈芷欣碰了個正面。
她剛走進千色,沈芷欣便從裡面出來,她一身名貴的禮服打扮,身邊圍著一群黑衣保鏢,顯然是從秀台上下來。
兩人臉上均架著墨鏡,氣場相當,神色冷然,沁然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沈芷欣攔住了她的步伐。
「有事?」沁然挑了挑秀眉,語氣不溫不火。
沈芷欣淡勾紅唇,微仰著頭盯著墨鏡下沁然盈亮的眸子,「我們談談。」
「十分鐘。」沁然覷了眼腕間的手錶,秀眉微微攏起。
「好。」沈芷欣應了一聲,側頭交代了助理幾句,便和沁然一起走進了化妝間。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化妝間裡只有她們兩人。
「gina,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沈芷欣揚起一個明艷自信的笑,交疊著長腿優雅地盯著沁然。
沁然神色冷淡,眸光凝著寒意,悠悠地問,「你是陸總的未婚妻這件事?」
沈芷欣愣怔著,這件事沁然怎麼會知道?
她和陸梓宸從來沒有對外公佈過兩人的關係,一直以來都只有兩家人知道,難道是陸梓宸已經和沁然交代清楚了?
「陸總告訴你的?」沈芷欣問。
「我猜的。」沁然淡淡地說。
沈芷欣訝異的神色很快斂去,恢復了高傲的姿態,「既然你知道我們的關係,那麼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離開陸梓宸。」
沁然低低地笑了出聲,嘲諷道,「你是以陸梓宸未婚妻的身份來命令我?別忘了,你們還沒訂婚呢。」
「你!」沈芷欣沉下臉,搭在膝蓋上的五指蜷得緊緊,「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了。」
「那不如等你們訂婚了,我再好好考慮你的建議?」沁然的目光落向某一處,並不看向沈芷欣。
「gina,你和陸梓宸不可能的,陸家的少奶奶,只能是我。」沈芷欣有些急躁,如果沁然一天不和陸梓宸分開,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定時炸彈。
沁然不怒反笑,唇畔的弧度揚起,「沈芷欣,你來勸我,不如去勸勸你的未婚夫,這樣效果可能會更好。」
沈芷欣冷著臉,眸光陰鬱地瞪著沁然,她根本就不敢和陸梓宸提沁然的事情,她不敢去干涉他,但是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她和陸梓宸的關係。
「gina,我覺得情婦這個字眼,用在你身上真的不合適,所以…」沈芷欣站了起來,冷光射向沁然,寒意深深。
沁然並不喜歡仰望別人,她站起來走到梳妝鏡前,眼睛一直都沒有看向沈芷欣,「所以你可以滾了,相比起情婦,我覺得你這個第三者更讓我噁心。」
「哼,gina,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沈芷欣見沁然一直無視她,怒火蹭蹭地往上冒,雙手環胸冷傲地離開了化妝間。
沁然看向鏡子裡自己精緻的小臉,眉眼間的冷意蔓延開,手裡拿著的梳子被她「砰」的一聲扭斷了兩截摔到地上,文茵剛進來便被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gina姐,沈芷欣她惹怒你了?」文茵走到沁然後面為她梳理著頭髮,關心地問。
沁然沒有出聲,閉上了眼睛,直到走秀的時間到了她才睜開了眸子,臉上的情緒皆已斂去。
走秀結束後,陸梓宸的電話打了過來,沁然不想接直接把電話關了機。
文茵正整理著東西,冷不丁接到boss的電話,看向一直冷著臉的沁然,顫顫巍巍地把手機遞到沁然面前。
「gina姐,陸總找你。」沁然皺了皺眉,並沒有接過電話,站起來離開了化妝間,落下一句話,「本姑娘不想接。」
文茵愣住,這句話她哪敢和陸梓宸說啊!
可惜,在辦公室裡的陸梓宸已經清晰地聽到了沁然的話。
「啪」地掛掉了手機,陸梓宸拿起了車鑰匙離開了萬晨。
*
寶藍色的保時捷跑車開進了市郊的墓園。
沁然停好車,旁邊的一輛低調的黑色賓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瞳眸一縮,眼底的冷意乍現,沁然熄了火下車,果然在最角落的一個墓碑前看到了季子彥的身影。
一步步地踏上樓梯,沁然站在男人的身後,目光越過男人寬厚的肩膀深深地望著貼在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個漂亮得令人驚艷的女人,她的母親,陸韻靈。
淡淡的清香從身側傳來,季子彥安靜地感受著這一刻寧靜的氣氛,兩人肩並肩地站著,微風拂面,墓碑上的梔子花散發著幽香的氣息。
「你以後不要來了。」沁然蹲了下來,輕輕地擦拭著墓碑上的塵埃,冷冷地道。
「好。」季子彥沒有絲毫猶豫地應了下來。
沁然的動作僵了僵,沒想到季子彥這一次這麼聽她的話。
梔子花的香味在她的鼻尖縈繞著,白嫩的花瓣上綴著瑩瑩的光澤,沁然盯著這一束花,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半晌才幽幽地道,「謝謝。」
「沁然,你永遠都不需要和我說謝謝。」季子彥的視線緊緊地鎖著沁然,眼底的情意濃烈得化不開。
沁然沒有再出聲,只是安靜地坐在墓碑前,膝蓋屈起,下巴擱在膝蓋上,頰邊的頭髮遮住了她柔和的側臉,整個人散發出柔和淡麗的氣息。
季子彥感覺到沁然悲傷的情緒,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深邃的目光升起淡淡的薄霧,心底也因為沁然的心情而泛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神經的位置突突地跳著,季子彥的臉色漸漸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幸好旁邊就是一棵榕樹,他撐著樹幹搖了搖頭保持清醒才不至於倒地。
沁然的餘光注意到季子彥的不適,皺了皺眉站起來扶著他,「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
「不需要,我沒事。」季子彥撐著額頭站穩,後背靠著樹幹,揉了揉太陽穴命令自己清醒。
「別撐著,我先扶你到車裡。」沁然把季子彥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撐著他沉重的身子把他帶到轎車旁邊。
季子彥開了車鎖,沁然半推著他讓他坐進後座,男人的俊臉上薄汗密佈,神色痛苦,沁然的臉色更加焦急,關上車門後疾步繞到駕駛座,賓利退出了黃線轉了個彎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聽著季子彥痛苦的呢喃,沁然在紅燈前停下,轉過了頭問,「有沒有藥?」
「櫃子有。」季子彥一手按著腦袋一手指著車頭的儲物櫃。
沁然馬上打開了櫃子,從裡面翻出了一個白色的藥瓶,沒有標籤,她微微皺了皺眉。
不容多想,她打開藥瓶,又看向季子彥詢問他藥量。
「兩顆。」季子彥艱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