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聲「戰」喊出口,整個人便如磕了藥一樣精神氣兒瞬間攀到最高峰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如同打了雞血似的,渾身上下洋溢著滿滿的自信與幹勁。
而那原本一直連正眼都不看我的二郎神君,忽然就神色凝重起來,一雙眼睛終於從小紅身上拔了出來,跟釘子似地死死盯住了我。
我挺胸抬頭雙手虛張一腳跨前,做了一個格鬥動作的起手式,手指朝二郎神君輕輕一勾。
二郎神君卻沒有動,而是驚恐地叫道:「黃金聖手?」
黃金聖手?我有些莫名其妙,正在奇怪二郎神君怎麼就知道我擁有黃金聖手呢,忽聽得我身後有一個好聽的聲音洋洋得意地答道:「沒錯,黃金聖手!」
這聲音是我家笛子君的,我趕緊回頭去看,果然看見身後正後方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手裡捧著留一手罈子,正傲嬌臭屁地朝二郎神君揚著英俊的臉。
我去,原來方纔那二郎神君死死盯著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黃金聖手呀?我頗有些失落地訕訕撓了撓頭,這才問笛子:「怎麼回事兒?你什麼時候把它抱來的?」
笛子抱著留一手朝我靠攏,輕聲在我耳邊說:「剛才主公悄悄把縮地車鑰匙給我,讓我趁著空當回去把黃金聖手抱來壓陣,主人你可不知道,這該死的黃金聖手足足吃了三千塊錢才肯跟我出門!」
什麼?三千塊?這出場費也太貴得離譜了吧!我額頭立馬迸出冷汗來,顫抖著聲音問笛子:「這三千塊,不會趕巧又是小白警官事先給你的吧?」
笛子用力點頭,誠實地說:「是啊,主公算無遺策,這些錢正是他在給我車鑰匙的時候一起給我的。」
我弱弱地朝小白警官看一眼,心想,看來等下又要給他寫欠條了,這才幾天啊,小白警官要是願意跟那些黃世仁什麼的惡霸學習的話,都能直接把我抓到他宿舍當丫鬟了。
不過,如果他真願意這麼幹,我好像,也沒什麼需要反抗的,呃……我這是想哪兒去了?
我猛得搖了搖腦袋,把自己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繼續將精神集中在當下,眼前。
站在我面前的二郎神君臉色凝重,一副剛被宣佈破產的衰樣,口中不住歎息著什麼,我側耳細聽良久,才勉強聽出他是在翻來覆去地嘟囔著:「香香誤我,香香誤我啊……」
切,我不屑地看他,撇嘴,將手伸長用手指點著他問道:「我說那個什麼二郎神君啊,你別忙著抱怨你家干閨女了,自己泡的妞,就是跪著也要把事情認了。這點覺悟都沒有,我都納悶了,你是怎麼境界飛昇成仙的?」
二郎神君神情複雜地看我,搖了搖頭,咬了咬牙,這時也沒有什麼仙風道骨了,低頭哈腰朝我諂媚地笑了笑:「楊某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代理人大人竟是天縱之才,居然練成了黃金聖手,楊某方才頗有得罪之處,萬望代理人大人看在天界地府長期和平友好相處的份上,放過楊某。代理人大人放心,楊某回歸天界後,一定修身養性,再也不會在人間妄為惹禍。請代理人大人一定海涵包容。」
他說得低聲下氣,讓我不禁一陣得意,沒想到這黃金聖手只是藏在留一手罈子中亮個相,楊戩連手指甲都沒看見一片,居然就立馬服軟認錯,乖乖,這黃金聖手的威力之大,簡直堪稱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啊。
我心裡興奮,臉上不覺掛上了笑,這滿滿的戰意立刻就退卻了許多,手掌微擺,剛琢磨了幾句漂亮的場面話打算不卑不亢地以高人風範口頭訓斥那二郎神君一番過過嘴癮呢,忽然就只見原本還卑躬屈膝的二郎神君忽然嘴角扯動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然後,他雙眉之間忽然就裂開了一道縫隙。
那縫隙驀然擴大,一霎時變成一隻豎直的眼睛,眼珠通紅如同血海,射出一道妖異的紅光。
光速,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速度?當你看到它的時候,它已經完成了出發,也完成了到達。而我,當我暗叫一聲不好的時候,我的腦子就彷彿成了一團沸騰的岩漿,我感覺到自己的頭正在燃燒,烈焰在我的身體裡升騰,我勉勵張嘴呼救,但嗓子裡一陣蒸騰,口中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口中噴出的火光,無法出聲。但我身邊的小白警官、笛子君、以及不遠處的小紅,倒是都發出了或大或小的驚呼,從他們臉上的焦急深情來看,我此刻的樣子,一定是異常可怖。
我覺得自己熱得簡直下一秒就要氣化,心想難怪之前小白警官會說二郎神君是三隻眼,看來民間傳說雖然總是各種注水誇張,但與事實,總會有那麼一丟丟的相符的地方。
這二郎神君,果然還擁有一隻隱形的眼睛,而這第三隻眼,哪裡是什麼普通意義上的眼睛,分明就是他的終極大殺器。
我還是圖樣圖森破,竟然被這傢伙一番做作的求饒給騙得失去了防備,那麼容易就被他暗算成功。
唉……我早該想到,能活那麼久歷那麼多劫,又有哪一個神仙會是吃素的?
二郎神君啊,你不愧是膽敢冒著你boss名頭下人界泡干閨女的神人啊,沒有無恥到你這個水平,又有誰敢做這麼流氓的事兒呢?
果然是,不怕流氓有道法,只怕流氓不要臉……55555555
我心中悲歎懊惱,卻是什麼反擊都無法做出。現在我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不小心吃多了辣椒,還是那種超辣的朝天椒的倒霉蛋,渾身的細胞與血液都在盡情燃燒,瘋狂燃燒,燒燒燒燒燒!
現在我只有用一首廣為流傳在人界的歌詞來描述我的狀況,那便是: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太陽見了我,也會躲著我,他也會怕我這把熱情的火……
痛苦難當之時,我聽到小白警官憤怒的吼聲:「楊戩,你這卑鄙小人!」
我也聽到笛子君驚恐的叫聲:「主人!主人!你怎麼了?」
我還聽到小紅暴躁的罵聲:「**的,你居然擅自使用三昧真火這種被明令禁止使用的法術來對付地府代理人?你是準備挑起天界與地府的戰爭麼?」
三昧真火?那是什麼鬼?我忍受著無法忍受的燥熱,悲催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使用自己體內的癒合能力來平復那一身灼熱的痛楚。
二郎神君被小紅喝破了法術,倒也沒有否認,陰森地笑著說:「哈哈哈哈,你倒真的是個眼力勁兒不錯的小妞,居然連三昧真火都知道。那麼,既然你連這個都懂,那為什麼還不快快投降?你應該知道,除非你投降歸順於我,填補我今天損失的乾女兒名額,否則,我既然用出了三昧真火,那麼,你,還有那個凡人,甚至那個抱著黃金聖手的少年,都是不會有機會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的哦。」
「乾爹?」小紅嗤之以鼻,冷笑:「你現在跪下叫老娘三聲祖宗還有機會留個囫圇魂投胎,要是執迷不悟非要跟老娘較勁的話,哼,那個看不到明天太陽的絕對是你這個三隻眼。」
雙方互放狠話,聽起來確實火藥味濃厚,但哪有我此刻燒得厲害?我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如同針刺一樣,每一條神經都蔓延著無邊的煎熬,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小紅,你倒是上啊!
求你了,別打嘴炮了,快擼起袖子弄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