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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追夢的騷年 68、最後一手 文 / 喵月半

    盲目地一頭撞入財魔懷裡的我,就如同在黑暗叢林裡一腳踏空掉進獵人陷阱的兔子,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任人宰割的命運。

    連像樣點的攻擊動作都沒做出來的我,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財魔閒著的右手一把抓住了脖子,隨意地拎在手裡。

    而他額頭的黃金手,甚至沒有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而有一絲停滯,行雲流水地對抗著孟婆帶著凌厲風聲的鞭子。

    對他這種魔頭而言,我只是個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小蝦米,因為打不死,所以沒必要費力去打,只要將我如捏臭蟲般捏在手心,也就懶得再費什麼心思對付。

    但我會就這麼無助地讓自己像一粒臭蟲似的被人嫌棄地抓著麼?!尤其是,我家男神還在不遠處躺著圍觀呢!

    我奮力掙扎,但這財魔實在很有手段,被他捏著脖子後,不知怎麼回事,我只感到渾身一陣陣發虛發木,無論怎麼用勁,都無法讓自己凝聚起一絲力氣。所幸他並沒有封住我的嘴,而我,畢竟還是一個喪葬用品店小老闆,和天下所有的老闆一樣,我可以在不動手的情況下,只靠幾句簡單的話,就解決一堆的問題。

    比如此刻,我發現自己沒辦法自救之後就高聲喊叫道:「笛子君,小紅,快來救駕!」

    笛子君自從被玉帝帶到我的身邊,已經有了大半年功夫,這大半年裡,我拿出伺候小龍女的勁頭伺候它,以自己的鮮血浸潤它,以滿滿的敬意奉承它,任它嘲笑任它敲打,也算是把它伺候得舒舒服服,所以多少也能算是能讓它與我心意相通了,聽我一聲高喊,笛子君並不偷懶,當即拍馬趕到,一個漂亮的高空俯衝,就往財魔揪著我的那只右手戳去。

    財魔在長出腦門兒上的那只黃金手之前,自然與大部分人一樣,也是靠雙手幹活打架。而長出黃金手,也不意味著他原來的兩隻手就此廢掉了,那兩隻手雖然和黃金手不能比,但也靈活有力。

    所以笛子勢不可擋的一擊,在即將得手的時候,就被財魔的左手伸出兩根手指精妙地在笛身上一彈,就此化解開去。而笛子君也因為這一彈斜斜飛出,差一點跌落到地上,搖擺了好幾下,方才重新掙扎著飛穩。

    一擊不中,又好像吃了點暗虧,笛子發出了一聲粗啞的低音,感覺好像惱羞成怒了,在罵粗口。隨著這聲笛子的粗口,它週身隱約有暗紅色光芒亮起,有種如臨大敵的凝重感。

    這時候我皺起了眉頭,朝捏著手絹固步不前的小紅看去,向這往日最愛打架的傢伙求救:「小紅,你老闆被抓了你就沒什麼表示麼?你身為地府臨時工的責任感呢?難道你換了這身拉風的衣服就只是為了站在那兒擺pose用的麼?」

    聽我這麼說,平日裡最愛說大道理的臨時工孟小紅政委立刻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往前邁了一小步,就要過來幫忙。但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停住腳步,竟然對我說:「看你剛才衝過去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是勝券在握的。你放心大膽地揍財魔好了,我就不過來添亂了,你放心,我會一直站在這裡,替你照顧小白警官的。」

    我勒個去,聽她這話,我頓時一陣血往上湧,她到底是哪知眼睛看到我勝券在握的?她難道沒有看到我現在正被人家財魔勝券在握麼?

    一想到她說的要幫我照顧小白警官,我心裡更是一陣焦躁,雖然那金箔牆不知怎麼變成金粉飛走了,不需要再對小白警官做什麼人工呼吸了,但萬一財魔又弄出一道金箔牆呢,又或者搞些別的花樣呢?我不在他身邊,我家男神的便宜,豈不是要被小紅佔去了……

    想到這裡,我再也忍耐不住,一邊哇哇叫著,讓小白警官先趁著此時沒有屏障趕緊跑到閻君大人那兒去,一邊又一次努力凝聚力氣,試圖掙脫財魔的磨爪。

    大部分人如果脖子被財魔捏住,別說掙扎,捏都被捏死了。但我不一樣,我這隨時能自愈的能力,讓我的脖子可以斷了再長,長了再斷,毫無壓力。

    所以財魔也不跟我較這個勁,他並不打算做這種無用功,就用了不知什麼辦法令我渾身無力,手腳就算能動,也是軟綿綿的毫無威脅。

    這法子本來確實管用,但被小紅的話一激,我心裡這一急,不知怎麼,好像這焦急也傳染給了通體血色紅光的笛子君,它跟著我也是一陣高亢激昂的鳴叫,然後,就好像有個鑽頭順著我的耳朵鑽進了我的身體,將一個堅固的堤壩一下子給捅穿。

    有如江水決堤,我感到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奔湧而出,只是反手一揮,竟然就一把抓住了那捏著我脖子的財魔的手,一用力,「卡吧」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悅耳動聽,財魔的右手以奇怪的角度垂下,而我,脖子上的桎梏一鬆,人便朝地上跌去,我趕緊平衡身體,雙腳落地,穩穩站直,因為這意外的結果,喜笑顏開。

    此時的形勢是,我的腦袋頂上,有一位皮鞭女王,正居高臨下飛來飛去「啪啪啪」地抽鞭子,身法奇快,只在我的視網膜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影子;而女王的斜角不遠處,黑暗的空中飄著一支自帶暗紅血光的笛子,正自嗚嗚嗚地吹著旋律奇特的調子,那調子並不複雜,幾個簡單重複的音符,卻似有神奇的力量,讓那黃金手瘋狂飛舞結印發射出的金色光芒驟然黯淡,融入暗夜,再也無法飛近皮鞭女王。

    財魔的黃金手沒有了那些金芒助攻,對抗孟婆的皮鞭就彷彿有些吃力了,所以他大喝一聲,左手一揮就有一把金箔灑出,飛向笛子君。

    笛子君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叫聲,歡樂地朝那些金箔迎去,那架勢,就好像財迷看到了金山,吃貨看到了滿漢全席,義無反顧,亢奮之極。

    我卻還記得上一次面對金箔雨,我家笛子君最後深陷其中無法突圍的悲慘場面,正擔憂笛子君呢,卻不防有只砂缽大的拳頭,突如其來地砸向我的腦門。

    那是財魔的左手,如泰山壓頂,帶著風聲帶著威壓帶著勢不可擋的霸氣。

    我也有左手,雖然不到財魔拳頭的一半大小,從尺寸上就輸了,但好歹我還有右手,於是雙拳一起掄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擋了上去。

    「轟——」

    方才笛子的那聲鳴叫,彷彿是捅開了一個神秘的黑洞,讓源源不斷的力量灌注進了我的身體,讓我渾身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勁力,但我還是沒有想到,當我一向柔弱的雙拳對上了財魔的左手,竟會產生如此令人震撼的效果。

    隨著那轟然巨響,我渾身陡然一震,差點因為巨大的撞擊力而一屁股坐倒。而我腳下用力使勁站穩後,看著自己的雙拳造成的結果,也是一下子驚訝萬分。

    財魔那沙缽大的拳頭,在我的全力回擊之下,竟然骨頭碎裂、血肉綻開了,這是什麼情況?我小白,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將連孟婆都沒有辦法佔到便宜的三隻手財魔給打成一隻手了?

    隨著財魔一聲憤恨的大叫,他那唯一僅剩的一隻手,了不起的黃金聖手,如靈蛇一般快如閃電地朝我的脖子纏繞過來,只一下就又絞住了我的脖子。

    我並不怕他打我,反正打不死。我只怕自己又被他像臭蟲一樣捏著,在我家男神面前丟盡顏面。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以前也無數次在小白警官面前出醜,但此時此刻,我卻有一種異樣的驕傲感,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小覷於我。

    如果我有孟婆小紅般美好的身材,我甚至希望自己此刻也能穿上緊身皮衣,拉風地拯救世界,打敗財魔。

    不為其他,只為讓我的男神知道,我可以是他的驕傲,我絕不會讓他蒙羞。

    這種念頭燒得我全身沸騰,甚至連所謂的黃金聖手也是凜然不懼,想都不想,又是雙拳齊發,硬碰硬,抓死了那如滑蛇般的黃金聖手。

    畢竟是黃金聖手,這一旦將其抓住,我便覺得渾身如遭電擊,從頭頂心到腳底板一陣酸麻,臉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抖動起來,心裡更是一陣退縮,只想把這只莫名恐怖的手丟開了去,逃得遠遠的才好。

    不過我剛剛起了這丟人念頭,便聽到小白警官、孟婆、小紅一起大喊:「小白堅持住!」

    好吧,我承認這三個人的喊聲給我的精神鼓舞力就宛如強力興奮劑,我頓時就像打了雞血,咬牙扛住了那種令人每個細胞都在打顫的過電感。

    但是黃金聖手哪裡會是那麼好對付的,那手掌開始高頻率地抖動,掌心的暗紅氤氳開始擴散,並且,一下子就滲透到了我的雙手裡去,只一下,我的兩個拳頭就紅得如同能滴出血來。

    就在這時,一直悶頭打架不說話的財魔終於爆發出一聲大吼:「黃金聖手,終極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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