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金箔,每一片都像是自帶內置高亮燈泡一般,閃得如同黑夜裡的汽車大燈,霸道地把光直接刺進我的眼裡。而成千上萬道的金光——說實話,沒見過這種大場面的我,只看了一眼,便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hold不住了,眼前一暗,不由自主就緊閉雙目流下了滾滾**絲淚。
上一次財魔大戰玉帝的時候,雖說也有灑過金箔,看著也已經讓我從眼睛到靈魂都飽受刺激,但那時候我好歹還是能扛住那滿目的金光,不至於如今晚這樣連看一眼都倍受傷害。
才一個多月沒見,這財魔的黃金雨就像從單核升級到四核一樣,效果全開,等級高漲。
真不知道他這是因為在上次戰鬥中留了一手還是真的在這短時間裡進步了,居然比我之前預計的還要厲害!
幸好他今天的對手是孟婆,幸好!即便金光奪目令人暈眩,儘管財魔展現出了超越了自我的實力,但孟婆這死老太婆果然是女神中的戰鬥女神,面對這種我連圍觀都沒辦法完成的戰鬥場面,竟是毫無壓力——我聽到她的聲音,一貫的霸氣冷傲:「我算是看明白了,原來你除了灑錢還真是啥都不會啊?不是說你這個敗家玩意兒現在還學會當三隻手了麼,還不趕緊把你那只黃金手亮出來,老娘今天就是奔著幫你剁手來的!」
孟婆的嘲諷能力甚至要比她的戰鬥力還高出一線,財魔下了大本錢營造的金箔攻勢沒有拿下孟婆本來就有點鬱悶,聽到她這麼一挑釁,立馬也是各種不服。這傢伙倒也真聽話,孟婆剛說完,他就立刻亮出了自己的黃金聖手。
我因為沒敢睜眼,所以只是聽到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應該是孟婆與那黃金聖手對拼了一記,結果只這一聲,竟把我的耳膜給瞬間震破,我只覺雙耳一熱鮮血直流,而腿腳也是一陣沒來由的發軟,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抱著腦袋一骨碌坐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孟婆和財魔對拼的結果到底如何,不過不管他打成啥樣,反正我是已經受傷了。而當我緩過勁來後,就很敏感地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現象——周圍的空氣都被抽空了!正是因為缺氧,我會癱倒在地。
虧了我的不死之軀,沒有氧氣只是略微暈眩一陣,之後便就行動入場。不過我雖然沒事,但小白警官**凡胎,長時間缺氧對他卻會是致命的傷害。想到這裡我立馬也不去管那金光會如何傷害雙眼了,著急忙慌睜開眼睛就去找我家男神。
睜開眼睛後我才發現其實現在的金光已經沒有那麼刺目恐怖了,而我隨意一瞥,便看到小白警官就躺在我旁邊。他此刻的樣子真是讓人一看到就忍不住一陣心疼,和我一樣,他也是被震得一耳朵血,而比我更慘的是他的眼角也有鮮血流出,蜿蜒流過帥氣的臉,分外猙獰。他已經暈了過去,雙目緊閉仰面朝天躺在那裡,如擱淺在岸上無助的魚,無意識地張大了嘴,卻吸不到需要的氧氣。他的臉色已經發青,我知道他沒有多少時間可拖了,於是趕緊把他拖著往相對安全些的孟婆靚湯店內跑。
但是當我往身後看的時候,卻差點沒一屁股坐倒——一堵金色的牆,不知何時擋在了我的身後。
我這時才定睛去看眼下的環境,原來方纔那漫天的金箔此時雖然不再自帶強光閃瞎人眼睛,也不像之前那樣飛舞於半空,但更詭異的事情出現了,它們堆疊到了一起,居然生生堆出了一圈高約三四米的圍牆,將直徑十來米的空間圍成了一個獨立的天地。
我看到這大圓圈的圓心處,站著位一身黑色緊身皮衣皮褲、手拎皮鞭的高挑大美女,還有一個腦門上伸出一隻黃金手的中年猥瑣男。呃,這倆人,分明就是孟婆和財魔。
一個多月不見,財魔的樣子沒有改變,但他的黃金手,卻好像比我上次見到的時候大了一些,掌心還隱約有著詭異的紅色氤氳。
此刻這兩人對面而立,都是一臉鄭重其事的凶蠻模樣,活像兩隻在鬥牛場蓄勢待發的鬥牛。而現場唯一一個觀看這場鬥牛的觀眾孟小紅,則是站在孟婆身後三米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她也給自己換了一身紅色緊身皮衣皮裙,穿了一雙過膝的紅色細高跟皮靴,用她的紅手絹把一把如絲順滑的長髮鬆鬆綁在腦後,這窈窕的身影,**玲瓏,美得讓人嫉妒。
我真是不明白,這小紅和孟婆是怎麼做到在戰鬥環境裡快速換裝的?她們以為自己是在拍美國大片麼,一個兩個還都穿上了緊身衣,除了沒有內褲外穿,這秀身材的架勢和超人蜘蛛俠之流有啥區別?切,up就很了不起麼?
不過現在也不是琢磨這些破事兒的時候,我急於把小白警官拖去有氧氣的地方,看那兩位女英雄都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於是也不去打擾,自己動腳用力去踹那看起來並不堅固的金箔牆。結果,呵呵,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物理規律令得我的腿骨在這一踹之下卡吧一聲清脆斷裂。
孟小紅聽到我這邊的動靜,終於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在圍觀,轉過頭來關切地問:「老闆你怎麼了?你和小白警官還好麼?」
看她一臉剛想起我們的樣子,我也是一陣無語。說好的帶我們過來圍觀,保證我們平平安安的,現在這傢伙是全忘記了麼?我帶著哭腔回答她說:「我沒事兒,不過這裡沒有氧氣啊,小白警官的臉都憋紫了,怎麼辦?再不帶他出去,我怕他下一頓飯就要去地府吃了!」
小紅好像這才發現此地無氧,一下子也緊張起來,手一抖,頭上的紅手絹就飛出一條美麗的弧線,一下子貼到那面金箔牆上。
沒想到這紅手絹還真心給力,牆面上的金箔一被紅手絹貼上就立時融化,一眨眼的功夫居然熔出了一個可供一人進出的大洞。我大喜,奮力拽著小白警官的胳臂,就把他抱起來,準備從那洞口將他扔出去。
可就在這時,令我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金箔牆被紅手絹溶出的大洞竟然開始肉眼可見地癒合起來了。
是的,癒合,我不知道用什麼別的詞語來形容這種情形,我能看到金箔牆如輕輕抖動了一下,彷彿活了過來一樣,就好像人類伸了個懶腰般伸展開來,然後,那方很牛的紅手絹就被這金箔牆抖到了地上。並且好像是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住了一樣,再也飛不起來。
那個被紅手絹溶出的洞,就這麼隨著紅手絹的落地而重新合上了口子,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要恢復之前的完整。
我看得各種焦急,緊急關頭也是一個發狠,下意識拔出笛子,飛快地把笛子往那個即將癒合的洞口捅過去。
但是我的動作雖然快,卻還是比那金箔牆慢了半拍,笛子君的笛身還未碰到金箔牆的牆面,那大洞已經徹底消失,而笛子君終於敲在金箔牆上時,只能發出一聲無力的悲吟,根本敲不開這看起來沒什麼厚實感覺的破牆。
這可怎麼辦才好啊?我焦急萬分,束手無策,小白警官的臉已經發紫了,眼看是要活活憋死了!就在這時,小紅一巴掌自後頭將我拍到地上,我懷中抱著的小白警官一下就掉到了我的身下,而混亂中我的唇也抵住了他的唇。
我還來不及害羞,不,裝害羞,小紅已經果斷命令我:「你先別去管這牆了,快,給他作人工呼吸!」
啊?人工呼吸?我的臉上頓時一陣發燒,心如鹿撞,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著這可是人家的初吻啊……
我還待再說什麼,表現一下矜持自愛,那小紅根本沒給我這個機會,「啪」地敲我後腦勺,扒拉我的肩膀要把我推開出去,口中急躁地吼道:「還磨嘰什麼啊?沒看到他快不行了麼?你要是不做就放著我來!」
一聽她這麼說,我立刻就急了,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把自己那些花花心思全體打包一股腦塞在角落,一把推開湊過來的小紅,一橫心,捧起小白警官的臉,撅起嘴對準他的唇,便就狠狠貼了上去。
「呼……」我的臉貼著著他的臉,好一片細膩與清涼。
初吻……
好……
無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