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萬萬沒想到,閻君大人竟然會說出用我的血來拯救三界這種話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偉大特殊給驚住了,還是被他話中威脅的意思給嚇住了,只是睜圓了雙眼,用顫抖的手指對著他,發出拖長了聲調的「啊?????????」
孟小紅也和我一樣驚詫,妙目比我睜得還要大(主要是人家眼睛本來就比我的大),大聲吐槽說:「哎呦我去,閻君大人,您這是要瘋啊!」
閻君大人話說得瘋狂,本人看上去卻沒有半點瘋狂的樣子,輕輕咳嗽一聲,鎮定自若地望著我們,語調溫和地說:「小白,我身為地府boss,肩上扛著維護三界平衡的責任,我個人與你的感情雖然深厚,可逼急了,也只能在大義與小愛之間選擇大義……」
我看著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正義模樣,簡直要哭了,問他說:「為什麼要用我的血?我的血有什麼特別的?就不能用你自己的麼?我看你臉色紅潤,氣血兩旺,明顯質量比我的好啊!」
閻君大人嚴肅地搖頭,並不回答我,捧起裝著影魔的骨灰盒,兩眼射出一道金光,落在那骨灰盒之上。手機端閱讀請登陸m.
骨灰盒一陣顫動,我彷彿聽到了一陣哀嚎,然後骨灰盒蓋子飛起,從裡頭衝出一股黃色的煙霧。與此同時,屋子裡瀰漫著一股令人**的臭味,就像現場有十個吃壞了肚子的人同時在放連環臭屁。
我嚇了一大跳,摀住鼻子,嫌惡地看著弄出這一切的閻君大人,而他也是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從那骨灰盒子裡掏出一顆晶亮透明的珠子,朝我遞來,口中勸我:「趁熱吃吧,新鮮的效果好。」
我滿心疑惑捏著鼻子看那賣相絕對可以在拍賣行賣出天價的漂亮珠子,甕聲甕氣問:「這是啥?那個丑到家的影魔的內丹麼?」
閻君不置可否,只又朝我比了個快吃的手勢。我思想鬥爭了一陣,卻沒能經得住誘惑,一想到也許服用了這顆內丹後,我也能擁有影魔那種強悍的能力,貪心立刻克服了對這珠子出處的反感,終於還是狠了狠心,伸手接過珠子,毫不猶豫地往嘴巴裡一塞。
「轟!」彷彿有個大炸彈在我口腔中爆炸,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炸碎了,耳朵裡一片轟鳴聲,意識被分割成了碎片七零八落,而我整個人也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我才頭腦一片空白地睜開了眼睛。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正急切地看著我,見我眼睛睜開,那桃花眼頓時笑得瞇起,眸子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我一陣疑惑,他是誰?為什麼笑得那麼象偷到了雞的黃鼠狼?
然後我記起了這廝給我吞下的那顆珠子,猛然坐起來,大聲罵道:「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這根本不是什麼內丹!」
閻君大人哈哈大笑:「誰說這是內丹了?這些魔頭修魔的方法不同,自然也就並不是每一個魔頭都凝結有內丹,小白你真是又天真又可愛。」
居然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來,我氣得臉色發黑,憤怒地死死盯著閻君,他好像根本沒有在意,只是自顧自說:「這顆珠子的作用在於能把你的血液裡的有用的成分凝練得更純粹,這樣一來,三天之後如果你實在找不到孟婆,你的血也剛好可以發揮出作用。哦,對了,你找人歸找人,卻不要對除了你家顧問之外的任何人提起孟婆失蹤的事情哦。」
說完這句話,這傢伙就從我眼前消失,我悵然看了一陣他站立過的地方,使勁掐了一下孟小紅,她厲聲呼痛。
我這才長長歎氣:「我剛才不是在做夢麼?孟婆不見了,三天之內找不到她,我就要被閻君拿去放血了?這一切真的不是夢麼?」
孟小紅深深看我,眼睛裡滿是「你放心死吧我會好好地替你活下去」的同情,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沉默一秒,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衝到衛生間,摳著嗓子眼就開始大嘔。
孟小紅慌忙趕來,拍著我的背,問我:「老闆你怎麼了?吃壞了?」
我狂嘔一陣,卻沒有達到目的,不由得老淚縱橫:「我想把那顆珠子吐出來,凝練我血液中的有效成分什麼的,我是絕不會讓閻君大人那吸血鬼老闆計劃得逞的!」
聽我這麼悲憤地訴說,小紅一陣無言,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了句:「那你慢慢吐,我吃早飯先。」
聽她這麼說起,我也頓時只覺腹內一陣飢餓感,當下說道:「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吐,走,我也下樓吃去。」
吃早餐時,看著圍著許麗麗轉,恨不能把尾巴露出來朝她搖的天天,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讓小紅帶著許麗麗支去店門口攬客,就趁著沒人盤問起了他:「天天,方才閻君大人對我說,整個地府數你最是忠心,我倒有些不信,看你對許麗麗這份熱心,孟婆雖然是你主人,卻也不會得到你百分之一百的忠誠。」
聽我這麼說,天天自然不答應,拍著胸脯自誇起來,只說他對孟婆的忠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算是許麗麗與孟婆同時掉進河裡,他也一定是先撈自家主人的。
我嗤之以鼻,說孟婆這死老太婆平時就住在奈何橋頭,那滔滔黃泉水在她眼裡就跟自來水似的,掉河裡在她身上連事兒都算不上,還用勞煩他這奸狗去撈?
天天便問:「那要怎麼說才能讓你相信我對我家主人的忠心呢?」
我嘿嘿一笑,順著他的話就說:「都說對一個人忠心,自然就會對她的一切都上心,這麼著吧,我問你幾個問題,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般忠誠。」
天天點頭說好,我立刻問他:「你家主人風格剽悍,仇人自然不少。你倒是說說,這三界之內,誰是她最大的仇人?」
天天沉吟一番,然後傲然搖頭:「我家主人哪會有什麼仇人?敢跟她作對的都被她弄死了,呵呵。」
這話不假,我倒也同意,於是又問:「那麼這三界之內,她平時看誰最不順眼?」
聽我這麼問,天天頓時笑了:「你也太不瞭解我家主人了,但凡她看誰不順眼,自然那人就沒有辦法好好活下去。所以這三界之內,沒有人是她看不順眼的。」
我去,孟婆這死老太婆就夠臭不要臉的了,沒想到她家養的狗狗更沒皮沒臉。我一陣無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繼續問道:「那你能告訴我,這三界之內,她最忌憚誰?誰有本事將她打敗?別跟我說她天下無敵,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打敗她啊……」天天皺起眉頭思索,猶豫著說:「如果不能說我主人天下無敵,那我真的就無話可說了……」
見我揚起眉毛要發飆,天天又補充一句:「那個,我倒是有聽主人說起過,這世上唯一能真正打敗她的,只有……」
只有什麼?我充滿期待地看著天天,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回答,但他故意賣關子,不說出答案,卻反問我:「你怎麼忽然對我家主人這麼感興趣?據我所知你不是拉拉,而且正在癡戀那個凡人小警察,那麼你這麼一通追問,可是因為我家主人出了什麼事情?」
呵,不愧是奸狗,心思靈敏,一下就抓到問題重點。不過我記得閻君說的,孟婆消失不見的消息不可以洩露出去,於是盡可能裝得淡然地嗤笑一聲:「你剛才不是還在誇口說你家主人很厲害麼?這麼厲害的人也會出事嗎?」
天天聽我這麼說,說聲「對哦我家主人怎麼可能出事?」,也就把這個念頭丟到腦後,只嘟噥:「可能是天天想太多吧,畢竟主人居然一個多月都不來看我一次,任憑我在這破地方受委屈,實在太無情了!」
委屈?我看著這奸狗,忽然心生警惕,警告他:「喂,回頭見到你主人後你不許跟她編瞎話告我黑狀!」
天天冷哼,並不答應。我甩一下頭,也不再計較,只追問他:「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家主人所說的,世上唯一能打敗她的,究竟是誰?」
「她自己啊……」天天抬頭,四十五度角望天,憂鬱地說:「主人對我說,真正能打敗她的,只有她自己……」
我去,孟婆還是個哲學家?我捧著腦袋,頹然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