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這句話險些讓我暈過去,我無力的癱倒下去,他伸手將我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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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了聲白小姐,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晟風……到底怎麼了?」
「我還不清楚,本來是要去截姚庚榮的東西,結果走了一半,忽然接到看著西涼倉庫那邊人的消息,說倉庫埋了炸彈,那裡面都是軍火,一旦被炸了不知道殃及多少人和房子,風哥立刻帶著人趕過去了。結果現在被困住了,姚庚榮帶了好多人去包圍了,咱們的人根本進不去——哎,白小姐!」
我沒有聽他說完就已經癱在了地上,他伸出腳墊住了我,我直接坐在了他腳面,他彎腰來扶我,我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如同一個死人般,他拉扯著我更加費勁。
「白小姐,我還沒見到到底什麼情況,我只是來通知您一聲。假如到時候……風哥那裡,您是最親近的人了,出了什麼事您也好有個準備。」
「不會出事的!」
我抓著他的褲腿,固執得仰頭看他,「走的時候還跟我說,一定回平安回來,怎麼會出事,他從不騙我,他對我的話,沒有做不到的。」
沈斌臉色很難看,「白小姐,事發突然。風哥也是中了姚庚榮的圈套。」
「他不是很聰明麼,他怎麼會跳進去?」
「鳳城雖然條子管得很鬆懈。但一旦爆炸,殃及了西涼碼頭附近太多地方,首先挨著公路,每天過往車輛非常密集,路過的汽車全都得完,旁邊是鐵道公寓。住戶成百上千,超市和醫院都緊挨著,西涼碼頭是風哥的地盤,這肯定要找上他,到時候事兒就鬧大了,他這才趕著過去的,沒想到姚庚榮來了一招請君入甕,直接給按死在裡頭了。」
我聽著他說後果,就覺得毛骨悚然,全身都發冷,「可是姚庚榮,不是去了莞城麼。」
「沒錯,風哥算到了他會走水運,結果沒想到他哪個也沒走,把那些東西運到了郊外的別墅藏著,那裡不是他的名義買的,是一個心腹的房產,條子一時半會兒根本查不到,而等查到了,姚庚榮也都想好了退路,他打算在走之前把風哥拉下水,所以虛晃一槍,又回來了,風哥光顧著追繳他,西涼碼頭人手不夠,姚庚榮帶著人去了,將我們自己人給綁了,又埋下了不少炸彈,現在的情勢對風哥很不好,不知道誰把高楚寒死在盛世夜宴的消息放出去了,條子已經成立立案小組了,矛頭就是風哥,西涼碼頭一旦爆炸,所有人都會以為是高楚寒的親信給他報仇來,姚庚榮的罪名完全洗脫,再說他還有不少人都是局子裡的,他這次是一箭雙鵰了。」
我身子被這些血淋淋的真相冰的失去了知覺,我從不知道這些所謂的黑幫之間勾心鬥角這麼陰暗可怕,幾乎都是拿著彼此的性命去賭去搏,鳳城不過是祖國內地一個最不起眼的二線小城市,陳舊而滄桑,誰又能想到這裡隱藏這麼可怕而危險的人物,姚庚榮簡直就是這世間最陰險狡詐的狐狸,老謀深算而孤注一擲,他沒打算放過所有和他敵對的人,高楚寒成了犧牲品,而權晟風,他最危險最在意的頭號敵人,他做了這麼複雜的一場戲,幾乎他親自放出來的所有時間都和他真實出發的相差了兩個小時,權晟風也算聰明,他還多算計了姚庚榮一個小時,追捕半天也還是晚了一步,最後被姚庚榮牽著進了陷阱。
「你為什麼不去救他。」
「來不及了,我和風哥是兵分兩路的,他帶著十八個人去了西涼碼頭,我是到宜城的港口賭姚庚榮的貨物,結果撲了個空,我收到消息說,要更容帶著貨物去了郊外的別墅,我就知道不好,給風哥打電話,就關機了,結果姚庚榮手下聯繫的我,跟我說,三個小時後給風哥收屍去,現在還剩下不到兩個小時。」
我緩了一會兒,「報警。」
「不行,風哥現在死活不知道,一旦報警的話,他做的那些事,全都漏了,倉庫裡都是軍火和古董,全是非法途徑得來的,一樣就夠判了,何況那麼多,這就必死無疑,不只是風哥,這些手下,都逃不了,如果能報警的話,姚庚榮也不敢這麼放肆了。」
我忽然覺得鋪天蓋地的絕望向我席捲而來,我想哭卻發不出聲音,想就這麼睡過去,不清醒就不難受了,可我根本割捨不下,哪怕就是死,我也要親眼看著他。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沈斌扶著我,輕輕環著我的腰,將我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白小姐,您在家裡等著吧,我帶著人看看去。」
「我跟你一起。」
沈斌愣了一下,「不行,風哥肯定不讓,那種場面,我都還沒見過呢。」
我閉上眼,想像中那一聲巨響後血肉橫飛的場景,血流成河,遍地屍骨,我嚇得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我搖頭,「我去,若是收屍,我親自來,若是能救他,我也要親自上。」
「夫人這是怎麼了?」
萍姨從廚房出來,她才剛歸置好這些碗碟,她見狀過來扶我,「夫人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哽咽的嗓音嗯了一聲,她看了一眼扶著我臉色很為難的沈斌,「沈先生,怎麼權總到現在還沒回來,夫人非要他來了才吃飯,權總若是忙,也先回來露一面,夫人不好哄,我實在沒轍了。」貞大陣亡。
沈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臉色愈是沉重,我的心愈是驚慌,「快去備車,我們立刻走。」
沈斌又勸了我半天,終是拗不過我,給我裹了一件風衣,就將我帶了出去,原來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院門外有兩輛黑車,最後面還跟著一輛貨車,車上全都是人,一個大包裹在一側放置著,沒有拉好的拉鎖裡隱隱約約現著黑色的硬物,大抵就是武器了,沈斌扶著我坐到最中間的一輛車裡,司機是他,副駕駛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他也喊了我一聲「白小姐」,我根本無暇答應,滿腦子都是權晟風,我恨他是個騙子,說好的今天平安回來,我都癡癡等了一天,他還是不見蹤影,最後別人告訴我這樣一個消息,我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哭。
這一路,車開的飛快,我倘若沒有看錯,一共過了五個路口,卻闖了三個紅燈,交警就跟在身後指著車來喊,沈斌和那兩輛車的司機都置若罔聞,他們也急,許是比我還急,我只記掛著權晟風的安危,他們還要考慮這一眾指著權晟風吃飯的人的生死,兒女情長面前,似乎女人總是拖累,男人的心思深重海納百川,我發誓,這一次,如果權晟風平安回來,我要和他寸步不離,有了危險,我不至於乾著急,我可以替他搪、替他擋。
我們到了西涼碼頭的門口,車停下,那些人帶著我一起走了進去,面前是廠房和矮樓,一側是平房與倉庫,層層疊疊的黑衣保鏢將這裡圍得水洩不通,瞧著足有幾十甚至上百個,他們都毫無章法雜亂得站在碼頭的圍欄裡,連角落都不放過,生怕會被突圍,各自手上拿著槍和棍子,一臉凶神惡煞,而且都戴著墨鏡,似乎怕被人出來具體是誰。
依舊是那一身白色錦緞綢衣外面披著黑色貂裘的姚庚榮靜靜站立於人群最先的位置,手上拿著一個煙袋,正冒著白煙,我能看到的是他的背影,而正面朝著這裡的權晟風同樣帶著許多人,只是要比姚庚榮少一些,大概他也沒想到會被來了一個甕中捉鱉,他穿著黑色的風衣,圍著一條白色的圍巾,那還是我在權府給他織的,有些粗糙的針腳,卻是我格外用心,他見了第一眼就喜歡,一直戴著,我瞧著心都碎了,我飛奔過去,被那些人攔住,姚庚榮回頭望了我一眼,冷笑著,「是你。」
權晟風看著我,方纔還淡定漠然的臉上忽然就變得急躁而瘋狂,「白鳶鳶,誰讓你來的!」
他將目光落在跟著我的沈斌臉上,「你他媽給我看住了她!」
沈斌拉著我的袖子,「白小姐,您別進去,進不去,裡面都是炸彈!響了就死人啊!」
我哭喊著朝權晟風伸手,他的腳步往這邊挪了挪,姚庚榮抬手朝他腳下的位置打了一槍,「砰」地一聲,權晟風的步子倏然止住。
「年輕人,還是老實站著吧。」
權晟風惡狠狠的望著他,「姚庚榮,你最好不要動她。」
「你尚且自身難保,就不要關心旁人了。」
姚庚榮將槍遞給身後隨立的男人,抽了一口煙,「高楚寒死在你的地盤上,我已經知道了。」
權晟風一聲冷笑,「還不是你害他到了這一步。」
「他該死!」
姚庚榮冷言冷語,這話說得他身子都跟著顫起來,想必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背叛我,他去找你做什麼,你不說我也知道,要和你聯合起來算計我,算計我的家財和在鳳城的地位,他想取而代之,哼!也不看看自己有那個本事麼,他才多大,毛這麼嫩,就妄圖和我搶天下,我本來還不信,直到我的人告訴我,他跟著你上了二樓,如果是光明正大替我辦事去攪你的場子,你能帶著他去二樓?我得到這個消息派人去了他的宅子,我明知他不在裡面,卻還打了十幾槍,就是讓他的心腹通知他,我已經知道他的勾當了,他活不了,他著才會喝你同歸於盡,只是沒想到,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竟然無意中聽到了,都道虎父無犬子,我想也不該有弱女,不想她這麼廢物,為了救你而跑去了結了高楚寒,害我這個計劃功虧一簣,無妨,我親自來解決了你,我不想留的人,多大的艱難,我也勢必要他消失!」
「恐怕你做不到。」
權晟風朝前邁了兩步,姚庚榮繼續朝他腳下開槍,權晟風卻滿不在乎仍舊朝前一步一步的逼近,姚庚榮急了,對準了他的臉,「你再動,我就真的斃了你!」
「姚老,恐怕你不敢,如果你真打算直接開槍了結我,你不會這麼複雜的把我引來西涼碼頭,在這裡埋炸藥,你只是想把我的死,這裡的爆炸,以及殃及的無辜,都和你的出手擇清,嫁禍到一個已經不會張口說話的高楚寒身上,我都猜到了條子介入後你打算怎麼說了,高楚寒原定是你女婿人選,可是你女兒偏偏在要結婚的時候喜歡上了我,他懷恨在心,在你女兒二十四歲生日的時候我去了,差點就宣佈了我們在一起的消息,高楚寒實在等不了了,他到了我的場子鬧事,要開槍殺我,結果被別人殺了,他手下懷恨在心,將炸藥埋在了我的倉庫,想要讓我給高楚寒陪葬,你在這場生死大戲中只是一個失去了女婿又失去了理想接班人的可憐的老者,你心傷至此,退隱江湖,帶著那些錢財,到國外定居,而其實呢,你知道,早晚上面要查到你頭上,你也算不準到底什麼時候查,所以你怕夜長夢多,就乾脆早早放棄,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到國外安度晚年,你之所以這兩天沒有立刻帶走姚溫和,而把唯一的獨女留在了鳳城,是因為你的這場戲,少不了她,都因她而起,她一旦跟在你身邊,你就逃不了干係,姚庚榮,你說你愛這個女兒,願意給她一切,其實,在你自己的利益和性命面前,你依舊是明哲保身,甚至不惜拿你自己的女兒當引誘當籌碼。」
權晟風再度往前逼近,姚庚榮只是拿槍對著他的頭,卻始終沒有動一根手指。
「茂生的死,是你出手做的吧,他死在出租屋裡,你嫁禍到了高楚寒身上,前任副局長的貪污敗露,是你舉報的吧,你命面上和他是深交,實際他很多事都沒達到你的滿意,你還給了他不少,你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向上面舉報了,可你的身份是黑幫頭子,上面以為你和他不對付,你越是這樣說,他反而立功了,下了調令,他要升正局長了,你這樣的人物,哪裡允許事情背道而馳,於是你找了自己最信任的兩個殺手,開車撞死了他,現在還死無對證,因為那條街到的監控,你早就提前一天給弄壞了,又是夜黑風高,連帶著車上的妻兒,一起含恨九泉了,姚老,這一招傷及無辜,真狠啊。」
姚庚榮手裡的枴杖早已不見了,原來他始終是裝成了一個年邁的老者,將這幾年鳳城的風雲突變和那些禍事都推到了高楚寒的身上,推的一乾二淨,也是,在權晟風和高楚寒這些後起之秀齊分天下的今天,誰又能將這些喪心病狂的事聯想到一個拄著枴杖愛女心切的老者身上呢。
可惜這些偽裝,還是被權晟風的慧眼如炬識破了。
權晟風已經逼到了姚庚榮的身前,他們之間緊緊隔著那一道高高的圍欄,「6.13港口走私案,也是姚老所為吧?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錯了,你的所有我早就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隨時都可以被交到警局,不要說妄圖將我的生死和這裡爆炸都推到高楚寒那個死人身上,就是他的死,現在,我只要說是你,你也逃不過去了,姚庚榮,不要這樣看著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瞭解這些?告訴你,你只知道金玉玉是我的人,卻不知許憐九,也是我的人。」
姚庚榮一愣,「你胡說!」
權晟風仰天大笑,「是麼,她在這兒,你知道麼?」
「我在。」
忽然身後一聲女子颯利的聲音響起來,所有人都回頭去看,一個明媚嬌艷的女子大約在三十歲左右,比金玉玉看著年長幾歲,穿著加棉的粉白色旗袍,一雙金色的藍鑽高跟鞋,頭上戴著孔雀毛的發卡,脖頸處的黑鳶胎記格外乍眼奪目,她越過層層人海走過去,姚庚榮只是望著她,卻始終沒有說話,權晟風藉機狠狠一搪,下一刻姚庚榮手裡的槍已然落地,權晟風猛地從風衣口袋裡一甩,寒光畢現,那黑漆漆的洞眼已經頂在了姚庚榮的側腦穴,他身子瞬間一僵,權晟風冷笑著,身後方纔還被困住的人都齊刷刷的掏出手槍,和姚庚榮這邊的人對峙,場面霎時冷冽起來。
「風哥。」
女人朝著權晟風點了一下頭,「金玉玉已經到了警局,等您的話。」
「好。」
權晟風看著姚庚榮,「既然買了炸藥,自然要將我的碼頭炸了才好,不能讓你白演這一齣戲。」
權晟風看著那個女人,「吩咐好了麼。」
女人點頭,「公路我已經派了人封鎖,現在車都難以進出,局子有個局長對金玉玉很著迷,她已經拖住了,暫時幾個小時不會有人接警疏通,鐵路醫院和公寓我放出的話是這邊要重建,馬上扎破老樓,也都安排疏通出去了,而且我找爆破專家測量了距離,這裡爆炸不會殃及那邊,頂多是那邊一拍平房廢了,都是外來務工的住所,不敢惹事,我們可以出資重建。」
權晟風笑著拿槍抵了抵姚庚榮的太陽穴,他的身子就微微晃了一下。
「憐九,你陪了姚老四年了,他還不信你是我的人,親口告訴他。」
這女人就是許憐九,怪不得聲音這麼好聽乾脆,她看著姚庚榮,笑了笑,「姚先生,我是許憐九,真名金麗麗,金玉玉是我妹妹。」
姚庚榮身子猛地一顫,險些就倒了下去,所幸他身側的手下扶住了他,那一聲「姚先生」幾分無奈和蒼涼。
「憐九,我待你不薄。」
「是,可我是風哥的手下,姚先生這四年您待我情深意重,我也只能背叛您了,總之,我不能背叛風哥。」
她說完轉身朝著門口一招手,十幾個男人跑進來,站在外面一側,「風哥吩咐。」
權晟風指了指倉庫,「將裡面的東西運出來,小心些,不要踩上炸彈,外面的風聲都給我瞞住了,尤其是局子那裡,然後運到權府的地下室去。」
那些人做事倒是麻利,不到十分鐘就都將箱子台上了車。
「姚庚榮,謝你了,我正愁現在的局長已經開始查了,我怎麼把這些東西弄走,你本來要打擊我,沒想到反而幫了我,現在這些東西在不久之後就要被炸飛了,無從查證,誰又能知道,我已經給弄走了呢,不想你在最後還幫了我一個大忙,這可免了我一輩子的牢獄之災啊。」
權晟風說罷哈哈大笑,姚庚榮的目光仍舊注視著許憐九,「都是你通知的。」
許憐九嗯了一聲,目光並不迴避他,似乎全不心虛。
「本來姚先生你確實要贏了,可惜,被我聽到了,我在風哥被你算計進來之後立刻偷偷部署了這些,為了不被你懷疑,我沒有告訴沈斌真相,他們越是慌亂,你們越是確定萬無一失,你把所有目光都盯在了沈斌和風哥的心腹身上,才給了我時間安排,姚先生,你沒有輸,是我在最後關頭,讓你輸了,怪就怪這麼多年,你什麼事從不背著我,這就是你唯一的錯漏。」
「哈哈哈——」
姚庚榮忽然大笑起來,「不錯,憐九啊,你的確將了我這一軍,我要離開,捨了自己女兒當棋子,都要將你帶在身邊,我雖然承諾了不再續絃,可我這樣重情於你,你卻算計我,我縱橫黑幫一輩子,最後被一個女人搞得滿盤皆輸。」
他說罷將目光移向權晟風,「你早在送我女兒會姚公館的那個雨夜,就已經開始下手了,對吧。」
權晟風淡淡的笑著,「不錯,姚先生到了現在這一步,頭腦還這麼清晰,這樣臨危不亂,難怪能叱吒鳳城三十餘年,可惜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防備了天下人,防備不了枕邊人,五年前,我知道了姚溫和是你女兒,送她回姚公館的路上,不過短短半個小時,我就已經部署了這五年的每一步,怎樣,姚先生選我當接班人,沒有看錯吧。」
姚庚榮沉默半響,冷笑了一聲,「自然沒有看錯。」
「姚溫和牽線,將我引薦給了你,當時你身邊還是那個舊風情街上名流聚集的百老匯的首席舞女,我安排人將她綁了,故意指使她忤逆你,讓你不耐煩趕走了她,然後恰逢你的皇冠夜都招收歌女,我就將金麗麗安排了進去,以我和覃濤在莞城的能力,找了不少人,將她在宜城的身份抹殺,製造附和她假身份的過去,讓她化名許憐九,潛伏了進去,短短三個月而已,姚先生也太按捺不住寂寞了,就這麼上鉤了,不知日夜顛鸞倒鳳間,可知道這個女人,將你的一切都透露給了我,才有了這五年,我在鳳城飛速的發展,你難道就沒懷疑過,我就算借助了你的力,也不會這麼快就成了能和你抗衡的第二黑幫。」
姚庚榮緩緩閉上眼睛,「是,懷疑過,打探過,我只懷疑到了金玉玉頭上,她是鳳城第一美人,多少高官和老闆趨之若鶩,她卻偏偏哪個也不跟,就在你的場子賣唱,偶爾出去陪幾次,我盯著她,也盯著你的心腹沈斌和譚七,唯獨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敢在我身邊安排人,我是這樣謹慎,竟然沒識破。」
他說罷睜開眼,盯著許憐九,「憐九,你膽子也夠大,敢在我身邊做這些勾當。」
「好歹做過姚先生的女人,哪能沒有幾分膽量。姚庚榮笑出聲音,許憐九側目望了望倉庫,忽然眉頭一蹙,「風哥,似乎不對勁!」
權晟風一愣,「怎麼。」
「我聽到聲音了,你聽!」
許憐九瞇著眼睛,嘟嘟的聲響似乎很規律,權晟風猛然眸光一緊,「定時炸彈!都往門口撤!」
他將姚庚榮一踢,他往旁邊倒過去,沈斌帶去的人圍起來他們,紛紛將手上的槍一甩,大批的人紛紛湧向外面靠近鐵路的門樓,姚庚榮忽然在人群中喊了一聲,「阿坤,你母親在我手上!」
那個阿坤我見過,他是我到姚公館綁起我的那個男人,此時他忽然身子一僵,沉默了半響,臉上一狠,我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他是此時靠近權晟風最近的一個,我大叫了一聲「小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阿坤從後面撲了上去,將權晟風壓倒在地,他們兩個人一起朝著倉庫的方向滾了過去,沈斌也喊了一聲「風哥!」可他們距離越來越遠,他只能跺了跺腳,將我扛在肩頭往鐵路的方向跑,我又捶又打喊權晟風的名字,慌亂中,看到一個女人跑了過去,像是許憐九,她也在往倉庫的方向跑,沈斌步子跑得飛快,不多時已然站在了很遠的鐵路上,他吩咐人將我包圍起來保護我,而周圍升起了防火的煞氣帳,將整個矮樓都包了起來。
忽然,一聲驚天動地似乎將山河都炸裂的聲響破空而出,我只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地動山搖一般,所有人都匍匐在地彎著腰,接著,細碎的磚石和灰塵從上面傾灑翻滾下來,眼前都是塵土飛揚,我被嗆得咳嗽起來,我下意識的掙脫開旁邊束縛我的男人,我跑出去,掀開帳子,倉庫的方向火光沖天,到處都是灰白亮色的煙霧,我大喊了一聲「權晟風!」便瘋了一樣飛奔過去,身後的人也都在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