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站起來,驚慌中還將化妝台上的東西都帶掃到了地上,刺耳的敲擊聲響起來,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這個大老闆我聽說過,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這裡的人都聞風喪膽,他的後台很大,而且硬,曾經鳳城那邊的生意被世紀名流搶了來,那邊來了十幾輛車,還都帶著qiang,當時世紀名流接到消息很多人都嚇得四處逃竄,可是大老闆在極短的時間裡竟然也調動了不少車隊和警察,當時兩撥人都沒討到便宜,可是一下子世紀名流就火了,來這裡玩兒的客人,不管多橫,沒有敢鬧事的,因為都知道,這裡的後台特別硬。
大老闆每年年底才來,收取這一年的盈利,據說有十幾張卡,要是現金的話,得備二十幾個箱子,這僅僅是一年的,在那個年份,一年賺的錢足夠買下一座三線城市。
內部的人對大老闆都聞風喪膽,他屬於介於黑白兩道的那種人,都吃得開,但是那條上也不完全進,這麼一個神秘的人物此時此刻就看著我,一臉怒色,我嚇得腿都軟了,我不知道他因為什麼這麼看我,據我的回憶,我從沒招惹過他,而且我還是世紀名流的花魁,我給他賺了不少錢,他縱然不稀罕捧我,也不至於跟我這個表情。
媽咪退到他身後,「老闆。」
「白唯賢在大廳鬧事,怎麼回事。」
媽咪指了指我,「等她,她不去。」
我慌了神,我以為白唯賢只是跟我玩兒玩兒,沒想到他竟然因為我不去鬧起拉了,也對,我駁了他的面子,他得找回來,我嚇得往後挪,可是退無可退,我的後背頂著桌子,大老闆徑直逼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我的左臉上,我當時眼前就黑了一下,我倒下去的時候,腦袋磕著了堅硬的桌子角,我疼得連喊都沒力氣了,渾身都是軟燙軟燙的,我捂著臉,耳畔清晰聽到那幾個小姐極力克制卻還是溢出來的尖叫,大老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你哪來的脾氣,客人叫也不去。」
他的語氣很平穩,面容卻極其蠻橫。
我的眼前那一片黑漸漸褪去,我模糊中更近距離的看到了老闆的臉,他大約四十來歲,有些像現在的演員吳秀波那個樣子,其實都屬於長相比較厲害的,倒是很沉穩,他兩隻手背在身後,俯視著我,彷彿隨時還會衝過來打我,我踉蹌著站起來,撐著桌子一角,「我給這裡賺了不少錢,我難道拒絕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麼。」
他看著我皺眉,「白唯賢是什麼人你知道麼。」
我搖頭,「曾經知道,現在,不是他了。」
這話說得跟胡話一樣,他的眉毛擰得更厲害了,卻沒有逼問我話中的深意,他大抵也不八卦,男人和女人這點上還是有本質區別的,他只是伸手揪著我的頭髮,把我用力推向門口,我趴在門框上站住,不住的喘氣。
他仍舊站在原地,「我不想鬧出人命,五分鐘,立刻去見他。」
我沒有動,我當時不是豁出去了,我是蒙住了,大老闆的聲音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又響起來了,我下意識的摳緊了門框,我真怕他再把我踢飛了。
「夜總會裡,小姐出事的有的是,不要逼我往狠處動手,你該聽說了芳芳的下場,她現在還在醫院停屍房呢,你想當第二個麼。」
芳芳我確實聽說了,她是97年世紀名流的花魁,當時陪酒就要一千打底,那時候一千相當於現在市價的四五千吧,還僅僅是喝酒而已,後來二十一世紀初,也就是大約2001年左右,她被天上人家挖去了,結果還沒留著命到首都,就在自己的公寓裡被卡嚓了,當時很多警員去查了,說是自殺,但是很多疑點,而大老闆的話,我現在才明白,怪不得芳芳的屍體一直在停屍房,怪不得世紀名流出面給她家裡拿了三十萬的撫恤金,原來如此。
「老闆這麼害怕白唯賢,他是什麼人。」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人了。
他看著我冷笑,「我不怕,而是不能讓你一個小姐把生意攪得做不下去,你下去看看,多少經理賠著笑他還不幹,你走著不下去,我今天晚上就讓你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