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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釣魚 文 / 度佳

    心情鬱悶的吳益平這幾天一直無所事事,每天都在村莊裡面閒逛,心情好的時候幫忙做點事情,心情鬱悶的時候就假裝想起了遇難的親人,一個人跑到樹林裡面曬太陽、睡大覺。

    這天、吳益平再一次走到樹林裡面,一邊走一邊不停的用手撥開擋在眼前的籐條、草葉、樹枝。一邊往樹林的深處走去。

    他已經找到了一個睡覺的好地方、那是一個平緩的小山坡;非常難得的是這裡有一塊四五平方米的平滑石頭;這個天氣在上面休息不用擔心有螞蟻、或者是蜈蚣、蜘蛛爬到身上來,而且溫度正好。這是吳平花了幾天時間才找到的,心情一鬱悶他就會到這裡躺在石頭上看看天空。

    可是當吳益平艱難的走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已經有人了;扒開擋在眼前的樹葉、吳益平看到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正圍坐在石頭上、中間放了一個破了半邊的木瓢;他們正很有持續的從木瓢裡面抓東西往嘴裡送。

    吳益平以為他們是在山裡找的什麼野果、於是飛快的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說:

    「嘿!小朋友們、你們在吃什麼好吃的?給哥哥吃點啊!!」

    吳益平幾步就跑到了石頭上、可是當他看到那破爛木瓢裡面的東西的時候卻一下子呆著了、臉色也變得發白、一陣陣想要嘔吐的感覺開始襲來。這那裡是什麼野果、這分明是十多條還在蠕動的蚯蚓。

    幾個孩子木然的看著吳平、其中一個孩子的嘴角還留有一節蚯蚓在外面,然後在吳益平的注視下「哧溜」一聲吸到嘴裡。

    吳益平以前當兵時在野外求生訓練中就吃過蚯蚓,所以知道吃那東西的味道和感覺。吳平記得那為野外生存的教官在當時說:「這玩意兒是高蛋白;這一條蚯蚓比同等重量的牛肉提供的熱量高好多倍。」

    教官說完、就把整條還在扭動的蚯蚓放到了嘴裡大嚼起來、一邊嚼還一邊「嘖嘖」有聲的誇獎味道是多麼的好!口感是多麼的細滑。

    那個時候的吳益平別說吃了、光是看著就已經覺得噁心反胃。但是在教官的示範作用之下,所有人都陸陸續續的吃了蚯蚓,雖然一個個的臉色都很難看,但是為了發揚部隊吃苦耐勞的精神、還是都張嘴吃了。

    吳益平還清楚的記得他是最後吃的。而且那個臉上長痔的教官硬是要吳益平吃兩條。那時候的他一閉眼睛,也豁出去了。從教官手裡接過蚯蚓,看也沒看就給扔到了嘴裡。

    那種在嘴裡不斷在蠕動、你一咬又在你嘴裡一下子爆開的感覺,以及蚯蚓腥中帶澀、混合著蚯蚓自身黏液的口感。

    那短時間成了吳益平一身中最悲慘的記憶。同時也養成了吳益平一看到蚯蚓就想吐的習慣。

    在這個時代、這個時候吳益平再一次看到了這樣的幾個小孩子、神情麻木的吃著蚯蚓;可想而知對吳益平的衝擊是多麼的巨大。

    小孩子門還在輪流的享用著點心、其中一個大些的孩子、在破木瓢了認真的挑選了一條大一些的遞給吳益平。

    看著皮包骨頭的小手、看著那不斷扭動的蚯蚓、看著那清澈卻木然的眼神;再想著自己這些天過的飯來張口的生活、想著每次最大的紅薯都在自己的碗裡面。「我他嗎的真該打」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吳益平落荒而逃。

    第二天,吳益平起得很早,已經好幾年沒有在鄉下生活過的他,聽到那熟悉的鍋碗瓢盆的聲音和淡淡的燒火的煙味,覺得是那麼的親切。

    在這個時代的早上,一般的農民家是沒有吃早飯的習慣的、吳益平簡單的洗刷一下就去村東的學堂、那裡已經荒廢了5年多了、就一間三十平米左右的屋子、沒有其他的建築,屋頂的茅草有很大一片是空的、下面土築的牆壁被雨水淋踏了很大一塊。在屋子的前面有一大塊平地、在以前應該是學生門玩耍的地方,現在也長滿了雜草,吳益平要把這裡改成他住的地方。

    找到兩人來幫忙,是兄弟兩人。大的叫羅虎、小的叫羅豹、是村長的遠房親戚。

    這段時間吳益平已經和村莊裡的其他人混了個臉熟、和他們三人已經有說有笑的了!

    人多好辦事、幾個人先用黃泥和石頭把牆修補好,在把屋頂上用稻草重現鋪一層、然後用事先準備好的竹條把稻草紮緊就可以了。最後在屋外砌一個灶台,等改天上縣城買回鍋碗瓢盆,吳益平就算有一個簡單的家了。

    中午和晚飯幾人都是在村長家吃的,這讓吳益平十分的過意不去、心裡決定一定好好報答村長一家人.

    當天晚上吳益平就搬到了學堂裡住下;第二天一早、吳益平先洗刷完畢,在屋外迎著太陽打起了軍體拳、不知道為什麼、這段吳益平覺得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了,身手也越來越敏捷。

    「難道這個時代的紅薯還有千年人參的功效??」吳益平忍不住胡思亂想。

    幾趟軍體拳打完、微微出汗了就收了手;找了根趁手的樹枝、在屋子旁邊的草地裡挖了起來;現在一時理不出頭緒、不知道應該先做什麼的吳益平打算挖點蚯蚓、去海裡釣點海魚,如果收成好,可以給村長一些、其他的拿到縣城裡面去換東西。金豆子吳益平暫時還不想用,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吳益平終於開始慢慢的融入這個時代了。

    帶好蚯蚓魚竿、和村長打了招呼!就向海邊走去。本來在海裡釣魚最好使用蝦和麥粉做為餌料的、不過吳益平找不到、只好用蚯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釣得到魚。

    到海邊吳益平選了一個四五米高的礁石爬了上去。先憑自己的經驗選好釣魚點、再把魚竿魚線整理好、測量了水深、穿上蚯蚓就開始了在這個年代的第一次釣魚之旅。

    釣魚時心情一定要平靜,不要急躁!這點吳益平完全能夠做到、像當初在部隊的時候體能耐力訓練時、端槍一端就是2個小時以上、還經常列隊做幾小時的日光浴。

    也許是吳益平運氣好,又可能是現在的魚都沒有吃到過蚯蚓、從早上到中午短短的3個小時的時間裡面、吳益平釣到了好幾條小魚、由於用的是小魚鉤,所以最大的魚可能接近一斤,小的魚也有二三兩。

    就在海邊撿些枯枝樹葉點著了、選了一條半斤左右的海魚烤了作為午飯。沖沖吃完又繼續釣起了魚。

    不停起魚的興奮感使得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太陽已經下山了。吳益平也得到了大豐收!數了數居然有二十七條魚,大大小小一共怕有十七八斤重,把魚都用竹條穿起來!背在背上往村莊裡走去。

    走到村口的時候大家看到吳益平背了那麼多魚都很驚訝,一路往學堂走去引來了不少孩子遠遠地圍觀,卻礙於大人的吩咐不敢跟的太近,一個個扯長了脖子在那裡看!

    吳益平看到這些還在飢渴的眼神更是心裡難受!平時村民如果運氣好獵到點東西都捨不得吃、要拿去換糧食紅薯等必需品、可以說很多人已經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沒嘗到個肉味了!

    本來吳益平是打算把魚都做成魚乾拿去換東西的,可是現在一看到孩子們的眼神就改變了注意。他把孩子們都招呼上、背起魚轉身往村長家走去。

    「哎呀!孩子,你是怎麼捕到這麼多魚的啊?難道你是龍太子轉世?」

    村長看到吳益平背了那麼多魚,驚訝得不得了。

    「嘿嘿!老伯」吳益平揮手像老村長打了一個招呼一臉得意:「那裡是什麼龍太子轉世啊!這我只是運氣好、又有合適的工具,這才捕了這麼多的魚!我看這些小娃娃都很久沒打牙祭了、打算借老伯你家的大鍋給熬一鍋魚湯,讓孩子們解解饞。」

    「這可使不得、你辛辛苦苦捕到的魚怎麼能給這些兔崽子們呢?你也要生活啊!你留著上縣城換東西吧!」

    「老伯,您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你看看這些孩子門、都皮包骨頭了!平時鄉親門對我都很照顧的,要是幾條魚不捨不得、那我還好意思在大豐村住下去嗎?」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替大家謝謝你了。哎!都是那些狗官害的。」老村長看吳益平說的堅決、也就沒在說什麼。只是幫忙安排起來。

    在說話間、小的孩子們已經快速地將一些枯樹枝集中起來抱了回來。大的孩子們也非常迅速的去魚鱗、去內臟!

    另外有兩個最大的孩子已經把鍋洗好燒上了水。

    在燒水的空隙,吳益平瞭解到兩個最大的孩子一個叫梁勇、十六歲,一個叫龔平、十五歲。這兩人很瘦弱,由於長期沒有獲得營養,加上飢餓一直伴隨著,所以看起來比後世同年人小很多。

    像這樣的半大孩子生在這樣的亂世是很悲哀的,由於長期飢餓、所以長得很瘦小、力氣也小,幹不的重活,而幹不了重活的結果就是吃的更少。因為要保證大人的體力、所以這樣的孩子就只能少吃!這是現在這個時代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所以在沒有農活的時候、這兩人就帶著十幾個差不多大的夥伴、上山下海,有的時候還有經歷生命危險、什麼蚯蚓、大螞蟻統統都是他們的零食,為的就是能夠吃一頓飽飯。

    鍋裡面魚湯滾滾、香氣四散,四周站了一圈的孩子。大家都眼巴巴的望著鍋裡吳益平本來是想多熬一會兒的。但是看大家實在是等不及了,於是站起來大吼一聲:「可以開吃了」

    還沒等「開吃了」三個字說完,孩子們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到鍋前面、把滾燙的大鐵鍋圍了一個嚴嚴實實!

    這可把吳益平嚇了一跳,別東西沒吃著、人卻燙傷了。

    「都別慌,他嗎的別擠,排隊、都給老子排隊,誰再擠就不分給他魚湯」

    吳益平一邊吼、一邊上去維持持續,幸虧他力氣大、總算是把場面控制下來了。

    經過一番調整後終於排好了隊。梁勇、龔平兩人維護好次序後排到了最後面、歪歪斜斜的一隊人終於安靜了下來!

    「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下面由村長進行分發。」

    村長很快就把東西分發好了,每個人都有幾塊魚肉、再加上湯滿滿的一大碗;有的孩子端起碗輕輕喝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家裡走去;有的孩子是連品嚐一口都沒有、直接小心的回家。但是每個孩子走之前都會到吳益平面前道謝。

    看著孩子們漸漸的走遠!就算是一直大大咧咧的吳益平、心裡也無法平靜;他從來都不知道小小的一碗魚湯在這個時代居然會有這麼重要。同時也讓吳益平第一次體會到了、得到別人感謝、感激的時候那種心情!全身都有一種麻麻的感覺、心裡特別的舒暢。

    「這是一個動亂的時代、同時也是一個淳樸的時代!」

    「吳先生、你也喝一碗湯吧!」

    在吳益平心情正激動的時候、梁勇端著一碗湯抵到吳益平面前。龔平和另外兩個較大的孩子跟在後面也沒有離開。

    吳益平接過湯、默默的喝了一口!湯很淡、雖然沒加任何的佐料、但是喝起來非常的鮮美。想想也是,在這個無污染、無激素的年代,不管什麼東西都是真正的原生態,味道肯定差不了。

    現在天氣還比較熱,梁勇他們都光著上身、頭髮胡亂的紮了個髮髻,聽老村長說,現在過的困難、這些孩子一年到頭都是光腳,最冷的時候也就穿兩件單衣。

    「梁勇、龔平,你們都過來,你們不要太拘束。」

    「我知道你們不忙的時候也上山下海的,怎麼樣?收成好嗎?」

    「吳先生,我們都是瞎忙、現在山上海裡都不出東西。」

    龔平也在旁邊補充說道:

    「是啊!吳先生、我聽我爸爸講,他們像我們這麼大的時候下海一天能收穫幾斤海螺貝殼等等,現在我們十幾個人一天也才收穫幾斤小魚;你也知道現在每個月城裡面的土匪都要來收人頭稅;等把稅交了也就剩不下東西了。」

    吳益平心想,你們都在海邊沙灘附近捕撈,當然只會越來越少了,走遠一點不就能捕到魚了嗎;

    其實吳益平卻是誤會了梁勇他們了,有一句古話叫著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從這句話就能看出在古代魚是多麼稀有的東西。

    古代的魚線最好的也只是蠶絲做的,現在叫真絲線。但一般老百姓用棉線等材料。魚鉤一般是骨頭加工的,所以經常斷線、斷鉤或者脫鉤!所以釣魚一般都是在淡水裡面釣小魚。

    其他的一些捕魚方法也都非常的簡陋,比如直接下水捕魚、或者是用魚叉,都需要熟練的經驗,強壯的體格和運氣。

    如果是在大海裡,那就更是困難了,只能摸些海螺貝殼,想抓到魚那要很高的幸運值。

    吳益平三兩下把魚湯喝完,看著這些黑瘦的孩子、心裡非常的難過、在後世他們正是讀書的年齡、每天除了學習就應該玩耍歡笑。而現在的孩子呢

    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吳益平把梁勇他們叫了過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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