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舒見司馬琉璃對待蔡天生的態度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眼中非但沒有露出驚奇之色,相反,他的眼中出現了強烈的敵意,他感覺此刻的司馬琉璃比什麼時候都具有威脅性。
「你為什麼要陪姐姐一起去?」安陽純攔在蔡天生身邊,眼中出現孩子才有的敏感。
「姐姐沒事,你先跟上官哥哥一起去玩,姐姐一會去找你!」蔡天生蹲下慈愛的看著安陽純,司馬琉璃的危險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當然她也不例外。
「天生……」上官雲舒害怕蔡天生再一次對司馬琉璃心軟,這一次關係到很多人的命運,他絕對不允許蔡天生意氣用事。
「難道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之後,你還是不信我?」司馬琉璃面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縱然司馬琉璃眼中真情流露,有著沁人心扉的柔情,她總覺得這一抹柔情並非是為了自己,她注意到司馬琉璃的柔情總是射向她之後的某處,經歷了這麼多事,無論司馬琉璃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能用上官雲舒他們幾個人的性命來賭一次。
「你們先走,我想單獨跟司馬先生聊聊,一會去和你們會合。」蔡天生擠出一絲笑意。
「你若是讓他跟我們一起,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殺了他。」上官雲舒鄙視的看了一眼司馬琉璃,「就看你怕不怕死。」
「算了,天生知道怎麼處理,我們先走吧!」卓無形看了一眼蔡天生,他相信蔡天生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
待他們都離開之後,司馬琉璃的神色變得有些難受,目光變得澄澈且清淡起來,讓蔡天生將他與上一世的身影重疊,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心中的那一抹留戀讓她連口都開不了。
「或許你再也不會相信我,而我只想用生下來的時間來陪著你,僅次而已。」司馬琉璃緩緩道,「我的生命不剩幾天了,不信你看。」
說著手腕給蔡天生遞過去,蔡天生疑惑的看著他,心中猜測著他這話的真假,她思索良久還是將手小心的附著在他的脈搏之上,眉頭越州越深,她以為蔡辛將司馬琉璃帶走是為了醫治好他,沒想到只是暫時穩住了司馬琉璃體內的冰蠱,只要司馬琉璃稍微有異動,冰蠱很有可能對他反噬,到時候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他。
「怎麼會這樣?」蔡天生的身影帶著些許擔憂。
「冰蠱的毒除了苗疆的祭司之外無人能解,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他,可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讓我在最後的日子裡陪著你。」司馬琉璃頭抬起來看著天空,「我一直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以為是害死了安十娘,可是在後來的接觸中我發現我逐漸的愛上了你,就連心中關於安十娘的地方都被你佔據,正是如此,我越是想要復仇,越是想要殺你,越是下不了手,而今到了生命的盡頭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是什麼?」
「是和你在一起,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才真正感覺到溫暖。」司馬琉璃上前一步,目光澄澈,除了蔡天生一切在他的眼中彷彿都變的雲淡風輕起來,「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願意,只是我們現在要離開瑙珠國,長途跋涉,我怕你的身體吃不消,你在瑙珠國等我回來可好?」蔡天生話語中依舊有著拒絕的意思。
「等你回來,你覺得我現在還能等你回來嗎?」司馬琉璃冷笑道,「殘缺不堪的身體,誰能預想到那一天就如同星星一樣隕落?」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蔡天生心被柔軟的撞擊了一下,堅強的心一下子變的柔軟起來。
「不用了,苗疆祭司自古不允許走出苗疆,想要醫治好我,除非我們一起去苗疆!」
「那我們就一起去苗疆,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不會再讓你出任何意外!」司馬琉璃聽完蔡天生的話,眼中閃現出一絲感激,不自覺的握住她的手,在這樣的夜色當中,他們二人顯的格外耀眼。
「嗯,其實去不去苗疆,能不能治好,我都不在乎,只要剩下的日子能夠跟你在一起就好。」司馬琉璃笑容慘白,身體已經明顯有些不支。
本來已經下定的決心,蔡天生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拒絕於他,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蔡天生都寧願騙自己說司馬琉璃這是為了自己。
他們二人走出去的時候,上官雲舒看他們的神色明顯不對,尤其是看向司馬琉璃,目光狠戾:「司馬琉璃你難道真的不怕死?」
「死我自然怕,但是還有比死更讓我害怕的。」司馬琉璃轉過頭癡情的看著蔡天生,「我更害怕離開她,生死以由命,至少我能夠選擇臨死前和誰在一起。」
「好,那我就成全你。」上官雲舒抽出腰間的佩劍,衝著他就刺過去,蔡天生知道上官雲舒的武功,見司馬琉璃並沒有躲閃的意思,擋在司馬琉璃面前,死死的盯著上官雲舒。
「姐姐!」安陽純沖蔡天生喊道。
「雲舒,你相信,司馬琉璃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們的事情!」蔡天生衝著上官雲舒的劍尖走過去,「如果你真的要殺他,不如先殺了我!」
「你……」上官雲舒將劍扔在地上,「既然你選擇他,那我們就此別過。」
「上官雲舒!」
「上官哥哥!」
卓無形和安陽純同時叫住他,卓無形的目光同樣落在司馬琉璃身上:「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與他同行。」
蔡天生將目光轉移到安陽純身上,安陽純看看他們幾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上官雲舒見蔡天生依舊沒有動搖的意思,轉身走出去,安陽純小跑著追出去:「上官哥哥你等等我!」
一時間這裡變的安靜下來,司馬琉璃滿臉歉意的看著蔡天生,蔡天生沒想到他們對司馬琉璃竟然有著如此入骨的恨意。
「我去看看上官雲舒,你在這等我!」司馬琉璃笑容和煦,臉上透露著自信。
「你別去,大不了大家不同行就是,我也害怕他們傷害到你。」蔡天生拉住要離開的司馬琉璃擔心的說道。
「不用擔心我!」司馬琉璃將蔡天生是手推開,往上官雲舒走的方向而去。
「上官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安陽純一臉稚嫩,「既然姐姐要那個人和我們同行想必有她的道理,你這樣做姐姐會很上心的。」
「是啊,司馬琉璃是多危險的人物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意氣用事一走了之,難道想看著蔡院士日後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劍下嗎?」卓無形隨即道。
「你們願意去,你們去,反正我一刻都不願意看到司馬琉璃那副嘴臉,誰知道他上次救人是不是懷著別的心思?」
「是不是懷著別的心思,你於我同行不就明瞭了,難道你害怕?」司馬琉璃自夜幕中走出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司馬琉璃,別以為沒有人能治的了你,你信不信我分分鐘都能夠殺死你。」上官雲舒的劍再一次架在司馬琉璃的脖子上。
司馬琉璃面色未出現絲毫變化,目光淡然:「如果你殺了我,你覺得蔡天生會放過你?若是你有這個自信大可以動手,若是沒有何不與我賭一局,看看在她心中到底誰重要。」
「誰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迷惑了她,讓她處處為你著想,不過你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夠上你的當!」上官雲舒的劍在他的脖子上劃過,血液沁出來,順著劍滴落在地上。
「你隨意,你若是不敢與我同行,就證明你是個膽小鬼。」司馬琉璃說著將他脖子上的劍推開,「我走了,剩下的就看你怎麼抉擇。」
「司馬琉璃算你有種!」上官雲舒在後面吼道。
「哥哥,我們回去吧,別讓姐姐擔心!」安陽純走上去拉住他的手,眼中滿是期待。
「走!」上官雲舒抱起安陽純往回去的方向而去。
司馬琉璃看到後面的的影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蔡天生看到司馬琉璃回來,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那一抹紅色的痕跡,眼中露出一抹擔憂,司馬琉璃握著她的手:「不負眾望,將他們三個請回來了。」
「別管這麼多了,我先給你包紮傷口!」蔡天生一把拉住他,目光掃過後面的上官雲舒,眼中出現了一抹慍色。
「他是我傷的,你若是覺得我欠了他,隨時可以來找我報仇!」上官雲舒並不避開蔡天生的目光,他倒要看看在蔡天生心中司馬琉璃到底有多重要。
「既然回來了,日後大家都好好的!」蔡天生從屋子裡面拿出金瘡藥給司馬琉璃擦上,「也不知道日後是否會留疤。」
「哪還有什麼以後,你盡瞎操心,我們上路吧!」司馬琉璃絲毫不在乎身上的傷口,已經耽擱了這麼久,再不走天就亮了。
「阿陽,我們走!」上官雲舒抱著安陽純來到一輛馬車旁邊,「你們若是想走就快些,不願意走,我們先告辭了。」
蔡天生知道他心裡有氣,見司馬琉璃衝自己搖搖頭,絲毫不以為意,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們上車之後,司馬琉璃正要挨著安陽純坐下,身體開始不自覺的冰冷起來,頭上有水珠落下,安陽純目光警惕的看著他,彷彿要看到他的心底去。
「阿陽,你怎麼了?」上官雲舒看安陽純和司馬琉璃的神色越發不對,將安陽純抱到自己身邊,關切的問道。
司馬琉璃本想再往前一步,哪裡知道自己體內的冰蠱開始沒有來由的運動起來,相比之前更加嚴重,他明明記得蠱蟲被壓制住了,現在他舉步艱難,知道若是以往下去,想要與他們同行等於是癡人說夢。
「琉璃,你怎麼樣了?」蔡天生拉住他的手發現他身體冰冷刺骨,心中知道他這是在強撐著,目光往安陽純身上掃過,彷彿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