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傾城沒想到蘇墨陽會對蔡天生來個突然襲擊,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喊道:「蘇墨陽,你給我站住。」
說著就要駕馬追上去,被蔡天生攔住:「我們趕緊回宮吧,我正好有事要與你相商。」
端木傾城點點頭,蘇墨離他們這一走,他們二人感覺瑙珠國頓時清淨了不少,連現在的嘈雜聲也變得歡快了許多。
回到宮中,蔡天生率先去找雪娘,她已經很久沒有與雪娘見面,心中難免牽掛,加上現在司馬琉璃病重只有雪娘也能夠施救了。
雪娘對於蘇墨離這樣安靜的離開也有些以外,她可沒有忘記她離開驛站的時候蘇墨離對她說的話,越是這樣,雪娘的心裡越是有些忐忑不安,蘇墨離已經走了,她的心反而更亂了。
看到蔡天生來海棠林,雪娘收起自己的神色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凡澈出事了?」
「沒有,凡澈已經沒事,我怕你擔心所以來的匆忙了一點。」蔡天生雖然在笑,神色間卻多了幾許落寞,「我要帶你出宮!」
雪娘自然知道她有所隱瞞,但是既然她不說,雪娘也不再多問,怕牽扯出蔡天生不悅,對她來說,只要凡澈沒事,她也就沒有了牽掛,只是聽到出宮二字她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起來,她知道這裡蔡天生想要帶她去見凡澈。
端木傾城在後面看著蔡天生的神色,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停了好久才走過去道:「我們趕緊走吧。」
他們還未離開,一個太監來報:「皇上不好了,丞相感染了瘟疫,隨後不少大臣也是如此,您快去看看吧!」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端木傾城眼中有著狡黠的目光。
清韻千方百計要留在蘇墨離身邊,若是她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會如何,蔡天生自然也知道這就是蘇墨陽說給她的大禮,少一個威脅,多一份安定。
雪娘見這四周無人這才敢對他們二人道:「此次瘟疫十分凶險,不太像是普通的瘟疫,我懷疑有人身體內肯定是帶了這種蠱蟲,這個人不會出現鼠疫的症狀,但是接近他的人肯定逃不開,你們最好還是先查一下瘟疫的來源才行。」
「我知道了,先去蔡府再說。」蔡天生說完這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端木傾城,「皇上,您是否跟我們一起前往?」
想起蔡辛鄭重有聲的說出要當皇后的話,蔡天生打心眼裡不希望端木傾城與她見面,這種微妙的感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自然!」端木傾城吐出兩個字,顯然沒有將瘟疫的事情放在心裡,這一點倒是激起了蔡天生的好奇,端木傾城雖然不說多麼有作為,至少是一個關心百姓疾苦的好皇帝,可是他現在的表現與之背道而馳。
她心中想的是快些去救司馬琉璃,因此也沒有多問,她相信端木傾城這樣做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凡澈一直守在司馬琉璃身邊,看到雪娘突然出現,心中一陣慌張,明明眼前這個女子讓他朝朝暮暮,此時相見卻一語頓塞,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相見,畢竟他們二人不會有結果。
「雪娘,你快些來看看司馬先生的情況。」司馬琉璃此時神色平靜,就好像死了一般。
雪娘看到凡澈先是一愣,隨即跟著蔡天生一起走到司馬琉璃窗前仔細為他檢查,好久之後才道:「他中的是冰蠱,是十大蠱蟲之一,恕我無能為力。」
「那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他,只要你說,我一定會辦到的。」蔡天生話語接近懇求,她一向不肯輕易向人妥協,更何況讓自己變得如此卑微,話語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雪娘搖搖頭:「沒有辦法,這種蠱蟲只能夠抑制,並沒有辦法祛除,除非是聖女用自己的血液來為他引蠱。」
「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西域聖女身份特殊,加上路途遙遠,也不是她相見就能見的。
「我或許可以幫他抑制住,就像現在這樣,只要他體內的蠱蟲不發作,一般與正常人無異。」雪娘話語中多了一些安慰,蔡天生知道事情也只能如此,他千辛萬苦想要改變命運,保護自己所愛之人,沒想到到頭來這個人還是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雪娘拿出銀針在司馬琉璃身上扎過去,他體內的血液已經變得與常人不同,血液漆黑,是中毒的正裝,雪娘將他體內的蠱蟲逼到一處之後,司馬琉璃額頭上多了一抹銀色的印記,忽隱忽現十分詭異。
「他怎麼樣?」蔡天生急忙握住司馬琉璃的手,關切的問道。
「相信他一會就能夠醒過來,只是冰蠱不同與其他的蠱蟲,日後會有何變化恕我無從知曉。」雪娘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她已經盡力了,至於司馬琉璃是否能夠無事還要看他的造化。
蔡天生點點頭,默默的守著司馬琉璃一句話也不說,眼中的關切之意溢於言表,端木傾城看到她這個樣子,只覺得自己心裡傳來一陣刺痛,轉身走出去。
雪娘隨即跟了出去,看到端木傾城站在院子裡面,她道:「皇上是否很在乎天生?」
端木傾城歎了口氣,並沒有回答,默認或許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雖然不知道天生為何對司馬琉璃如此關切,可是我能夠看得出她心底的人是你,只是她現在還不明白。」雪娘說完這話,端木傾城搖搖頭,他至少從未在蔡天生眼中看到過她對自己如此柔情,哪怕是曾經,他看到的也只是滿心的渴望。
「算了,朕已經看開了,你在這好好照顧她,朕先回去調查瘟疫的事情。」端木傾城悶悶不樂的離開這裡。
雪娘看向屋子裡面,明明兩個有情人,卻始終不知曉彼此的情意。
凡澈一直站在門口,看到端木傾城離開,他才走出來,醞釀了很久的話到嘴邊變成了一句:「好久不見!」
他們二人都屬於內心澄澈之人,這一句話勾起了雪娘的無數瞎想,她露出如海棠花綻放一樣的笑容:「是啊,沒想到凡公子還記得我。」
「我一直想親自送你一副畫,以前一直害怕沒有這個機會,如今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凡澈自來知道雪娘喜歡海棠,以前每日都會在竹林作畫,只是沒有一副讓他滿意,因為他從來沒有實實在在的見過雪娘在海棠樹下的樣子,剛才看到雪娘站在院外,彷彿讓他看到了海棠花紛紛揚揚落滿雪娘全身的景色,手中無畫,心中有畫。
「我也正有此意,看來與凡公子想到了一塊。」雪娘笑著說道,心中想的確實凡澈在竹林時的淡然,二人彼此一笑彷彿已經將彼此的心意看透。
若不是他們身份有別,恐怕就是世間少有的金童玉女。
「你醒了?」蔡天生激動的話語從屋子裡面傳來。
雪娘沒想到司馬琉璃這麼快就醒了過來,和凡澈兩個人一起走進去,看到黑血吐了一地,他眉宇間的印記若隱若現呼之欲出,而司馬琉璃死死抓著蔡天生的手,痛苦的神色當中多了一絲喜悅。
司馬琉璃看著她:「沒想到第一個醒來看到的人竟是你。」話語犀利,與他的神色形成反比,讓蔡天生的心再一次涼了下去。
「你若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蔡天生的手從他手心抽出來,如果不是她強忍著肯定會有淚水落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已經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般的心痛了。
「司馬兄你未免太過於絕情,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凡澈眼中已經有了憤怒,說出這一話已經算是輕的。
司馬琉璃只聽沒有聽見,掙扎著要起來,對這裡存在著一種深深的警惕之意,尤其是他的眼神,居然還帶著一絲殺意。
「那你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若是無事我先走了!」司馬琉璃掙扎著要起來,蔡天生剛要上去扶他,被他狠狠的打了一耳光,聲音清脆,蔡天生的臉也頓時腫脹起來。
「司馬琉璃你太過分了!」雪娘走過去想要為蔡天生檢查,蔡天生對她搖搖頭,眼中多了一份心酸,她不明白為何司馬琉璃對她時冷時熱,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徹底的絕望。
「我沒事。」蔡天生強忍著對凡澈道,「大哥,您先在這裡照顧他,我出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蔡天生說完慢慢的走出去,誰都能夠看出她在強撐著,凡澈恨不能上去也同樣給司馬琉璃一巴掌,好將他打醒讓他認清現實,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的命是司馬琉璃救的,他沒資格。
「你太過分了。」初兒好久才在這一幕中回味過來,說完急忙出去追蔡天生。
「司馬琉璃我不知道你為何變成這樣,只是我想告訴你,你若是對天生無情那就盡早離開她,她雖然對你有情,卻沒有必要忍受你的一再羞辱。」凡澈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你既然如此說,那就讓我離開這裡,我不需要你們在這假惺惺的獻慇勤。」司馬琉璃話語鏗鏘有力,「我想要的就是她生不如死,而這是最好的辦法。」
情深不壽,情字從來最傷人。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情願你沒有救過我,如此我便能夠好好教訓你。」凡澈忍無可忍,狠狠摔了一下袖子,「你若是想要離去,沒有人會攔著你,想滾就快點。」
凡澈是司馬琉璃除了雪娘最為在乎的人,凡澈這話也深深挫傷了他,他剛要出去,只聽凡澈繼續道:「鼠疫是否與你有關?」
「並無,你懷疑錯對象了。」司馬琉璃冷聲道。
「若是你還有良心,要麼告訴你這件事情與誰有關,要麼拿出解藥,難道你就忍心看著百姓無辜慘死嗎?」話罷,司馬琉璃愣了一會,想著如何回答凡澈的詰問,畢竟他良心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