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墨離才不緊不慢的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他本以為剛才的事情是丫鬟們小題大做,當他看到雪娘胳膊上的傷痕時,心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疼痛,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關切,這種關切只有對心愛之人才會有。
「雪娘你受傷了?」蘇墨離不管不顧的走過去看著雪娘如雪一般的胳膊急聲說道。
黃鷲國遠比瑙珠國開放,對女子的穿著並沒有多少忌諱,若是女子露出手腕或者胳膊也不會有多少人說三道四,可是他忘了這事瑙珠國,雪娘並沒有給他檢查傷口的機會,直接將胳膊縮回袖子裡面,臉上恢復以往的神色。
蘇墨離的神色被唯情郡主全部收在眼底,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恨意,咬緊牙關:「大殿下我好歹懷了你的孩子,且我們之間有過婚約,你進來之後不聞不問,難道沒有將我這個未來的太子妃放在心上嗎?」
還未等蘇墨離回答,雪娘看蘇墨離的神色越發不對,急忙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以表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並小聲道:「大殿下請自重!」
雪娘這個動作讓蘇墨離感覺十分受傷,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個態度對待,以往那個弄錘子見了他不是投懷送抱就是暗送秋波,他之前遇見蔡天生只曉的這個人心機頗深對他並無感情也並不稀奇,現在看到雪娘這個樣子哪裡能夠承受的住,他剛要大發脾氣,隨後看到雪娘如同海棠花一樣的清秀容顏,就什麼氣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關懷。
他縱然有些難以接受,還是上前一步要檢查雪娘的傷勢,只見蔡天生快他一步攔在面前道:「大殿下若是無事還是在這好好陪陪唯情郡主比較好,雪娘有傷在身,我先回去替她上藥。」
蘇墨離有一種當眾受辱之感,他氣憤難當對蔡天生吼道:「蔡院士可忘了這是誰的地盤,你如此難道不怕我讓人將你轟出去?」
「這裡是瑙珠國難道大殿下忘了?還是說殿下早就想將瑙珠國授予麾下,才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等話來?只是現在兩國形勢緊張卻沒有開戰的導火索,而殿下這話若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難保陛下不會有所猜疑話語裡的深意,到時候和親不成,反而挑起兩國戰爭,恐怕殿下就是千古罪人了,到時候恐怕無論殿下做什麼都會讓人抓住把柄,您說對嗎?」蘇墨離聽完她的話心中思量著日後到底該如何應對。
「那就等皇上回來再說,現在瑙珠國混亂,就算我有這個心又如何?你別忘了沒有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連內部都不團結誰敢說這不是上天給我們黃鷲國的機會?」蘇墨離倒沒有一點否認的意思。
「那就試試……」
「大殿下若是無事,雪娘先告辭了!」雪娘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她沖蘇墨離行禮之後離開。
蔡天生看雪娘臉色不對追出去,怕她有事追出去。
他們二人進屋之後,雪娘一直避開蔡天生的目光,對自己手臂受傷的事情並不多在意,眼角有淚水落下,這樣的雪娘讓蔡天生看著更為心痛,也更激起了蔡天生心中的疑惑,
「天生,你離開這裡好不好?」過了許久雪娘才開口,聲音梗塞,顯然也是經過一番痛苦爭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說,我不會安心離開。」蔡天生說完觀察這雪娘的神色,道,「難道是凡澈出事了?」
雪娘輕微的點點頭,神色間有些黯然:「唯情郡主抓住他威脅我,這也是我為何一定要留在這裡的原因。」
她和凡澈的事情知之者甚少,唯情郡主能夠做出這事,且能夠以此威脅雪娘蔡天生就知道肯定有人背後推波助瀾。
「你可知現在凡澈大哥在哪?」
「這件事情恐怕只有唯情郡主知曉,她不許我問,說只要我洩露一句我倆之間的關係她則會重罰凡澈,凡澈的身體已經十分虛弱,哪裡能夠經受得住唯情郡主的折磨?」雪娘一邊說一邊哭倒在蔡天生身邊,「若是他有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沒事,你放心我一定會逼唯情郡主放了凡澈大哥,你且在這歇息,我去見見她!」蔡天生安頓好雪娘只好,往唯情郡主的房間而去。
此時唯情郡主的身體已經略微有所好轉,心緒也能夠控制住,看到蔡天生進來,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既然她們兩個已經撕破臉,唯情郡主則不需要再做任何偽裝。
「不知蔡院士剛走即返回來所謂何事?」唯情郡主話語輕柔眼中略帶狠意。
蔡天生看了一眼這四周的丫鬟,自從發現唯情郡主懷孕之後,蘇墨離暗中將她身邊的人全部以各種理由換掉,剩下的都是黃鷲國的人,服侍唯情郡主也沒有多上心充其量是看在蘇墨離對她的關愛以及她現在懷孕的份上,不然這些人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哪裡會任由唯情郡主這樣呼來喝去。
「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事情與唯情郡主商議!」蔡天生說完丫鬟瞪了唯情郡主一眼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走了出去,絲毫沒有將她們看在眼裡的意思。
這些人走了之後,唯情郡主略有深意的看著蔡天生,她發現每一次蔡天生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嘴角都會浮現出一絲妖嬈的笑意,這一抹笑意能夠讓人在裡面沉澱,也能夠將他們斬殺於無形當中。
蔡天生走到唯情郡主旁邊為她把脈,心中暗歎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命還真大,喝了藥物之後還能夠存活也算是一種幸事,不過這也正是給了她可乘之機。
「蔡院士現在是否可以確認我懷有身孕呢?」唯情郡主嬌滴滴的一笑,似含苞待放的罌粟,讓人感覺道一絲恐怖的氣息。
「有無身孕相信郡主比誰都清楚,而且現在郡主的形勢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就算你有身孕又如何?若是得不到蘇墨離的認可有何用?你要知道一個得不到認可的孩子就算身份再高貴也與野種無異,你說對嗎?」聽到蔡天生罵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唯情郡主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蔡天生裝作看不到唯情郡主的神色繼續道,「更何況一直有人再給孩子下藥他能不能存活還是一個未知數,難道這一點郡主會不明白?」
唯情郡主臉上閃現出一絲惶恐之意,蔡天生說的她自然明白,對蘇墨離的表現也是看在眼裡,加上她發現這幾天的飯菜都有問題,所以很少動筷子,在飢餓難耐之下她才會咬了雪娘,不然咬人嗜血這種事情就是用她的性命做威脅她也不會去做。
蔡天生知道剛才唯情郡主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繼續道:「只要你說出凡澈在哪,日後的一日三餐我都會全權負責不會讓胎兒有一點損傷,只要熬過三個月,胎兒成形,無論是誰想要再對胎兒下手都會十分困難。」
「凡澈是我手上的一張王牌,無論是對付你還是雪娘都十分見效,若是將他交出去我豈不是一無所有,誰知道你到時候會不會對我下手,你這樣說未免太過於小看我了!」提到凡澈唯情郡主一下子恢復了趾高氣揚的狀態。
「既然如此,唯情郡主請自便,凡澈的死活與我無關,他死了最多雪娘嫁給大殿下集萬千寵愛在一身,加上有我這個用毒高手在一旁協助,就算你的孩子生下來也會無聲無息的死掉,相信唯情郡主也並不想看到這些對嗎?」保護孩子是母親的天性,唯情郡主縱然心狠手辣,對人絲毫不留有餘地,可是想到肚子裡的小生命,她的目光也會變的清澈許多,那種翹首企盼與一般的母親並無兩樣,或許用情更深,因此當她聽到蔡天生的話之後,心中開始思索天平兩邊的輕重。
現在蘇墨離已經靠不住,她自認為現在蔡天生是她必須要聯合之人,以此等待時機,只要端木傾城回來她則可以東山再起,想到這她的心也就放下了一些。
「我可以告訴你凡澈在什麼地方,但是雪娘必須留下,她是說服蘇墨離幫助表哥對付四皇叔的王牌,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蔡天生點點頭,這一點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雪娘留在這裡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此並沒有過多反對。
「現在你該告訴我凡澈在哪?我必須去和皇上會合,時間久了怕會夜長夢多。」蔡天生盡量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一個人心思再強大,聽到自己在乎的人的消息也難免會有些激動。
「凡澈和三殿下在一起,他不會有事!」唯情郡主幽幽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凡澈與雪娘的關係?」
「那次三殿下帶凡澈入宮,正好與雪娘相遇,我自然能夠看出雪娘對凡澈的一片情意。」唯情郡主依舊忘不了自己看到他們二人深情的凝望,那一刻她有多麼的羨慕與嫉妒連她自己都不知曉,若非有了這一插曲,她也不會說出雪娘的事情,既然她得不到的也決計不讓別人得到,這就是她的原則。
蔡天生能夠看出唯情郡主眼中燃燒的火焰,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凡澈的信息,那麼留在這裡也就沒有多少必要,當今之際是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
「郡主果然心思細膩,多謝。」她可不會覺得蘇墨陽在那個時候帶凡澈入宮去見雪娘且被唯情郡主碰到是一種巧合,或許更多的是一種蓄意而為之。
唯情郡主見蔡天生久久不語,急忙道:「難道蔡院士要言而無信?」
「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辦到,你放心,在皇上回來之前這個孩子一定會毫髮無損的在你肚子裡呆著。」蔡天生瞥了她一眼,「我要去和皇上會合,這段時間雪娘會留在驛站,該怎麼做相信你心裡很清楚。」
「我答應你就是,只要孩子無事,我敢保證你雪娘也不會有事,不然我定會玉石俱焚。」唯情郡主得手撫摸上自己平坦的肚子,她沒想到這孩子還未出生就要忍受如此多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