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情郡主本來一直在外面偷聽,沒想到裡面忽然沒有了動靜,推門而入竟然看到蔡天生趴在雪娘的床邊睡著了。
「蔡天生,你難道不管雪娘的死活了嗎?」唯情郡主本以為蔡天生來之後能夠將雪娘救活,好讓蘇墨離知道到底誰才是彈琴的女子,讓他知道誰才是最愛他的人,可誰知道他們踏入海棠林的時候,雪娘已經服了藥,他們在無奈的情況下將雪娘帶回來,而她看到的依舊是蘇墨離失望的神色。
蔡天生任由唯情郡主在那喊叫只是裝睡,不然依照唯情郡主的手段,她還真是覺得麻煩,尤其是這事還牽連到雪娘。
「既然她不願意醒過來,那就用熱水將她給我潑醒!」唯情郡主吩咐道,她早就看蔡天生的臉不悅,對她來說若是能夠趁機毀了也是不錯的。
「我醒過來了,郡主剛才這話好霸氣,不如直接說想將我毀容算了!」蔡天生清淡的說道,眼中卻充滿諷刺的意味。
「你趕緊救治雪娘,若是你這樣一直拖下去,我馬上就將你杖斃了,反正有你沒你雪娘都醒不了,還不如直接殺了你省的看著心煩!」唯情郡主絲毫沒有剛才的溫順,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是怒氣衝天。
「雪娘服的毒藥一直是郡主在暗中操作,而且這種毒藥無藥可解,除此之外加上雪娘後來服下的毒藥,這兩種藥物在她體內相生相剋,一旦有新的藥物進入雪娘的體內,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不是我不救,是我真的束手無措!」蔡天生目光依舊十分冷淡,臉上對雪娘的關心卻難以作假。
「雪娘當真不會醒過來?」唯情郡主疑惑的問了一邊,她可不相信蔡天生這種的人會不顧雪娘的死活,而且現在她等於是黃鷲國的人,對蔡天生和端木傾城都沒有什麼好畏懼,唯一讓她放不下的不過是蘇墨離和後位。
「這個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蔡天生目光從唯情郡主身上略過,「你是如何與蘇墨離做的交易?」
「用雪娘換我後位不倒!」唯情郡主說出這話來依舊是一副理所應該的神色,在她看來雪娘的性命不僅不值錢,或許有跟無並差不了多少。
「帶我去見蘇墨離!」蔡天生從唯情郡主身上略過,她沒想到唯情郡主居然使用了釜底抽薪之計。
蘇墨離對蔡天生和雪娘之間的事情也略有耳聞,知道她看到雪娘定然會來找自己,他要的是一個答案,無論別人願不願意給,他都必須要要。
看到蔡天生推門而入,蘇墨離道:「你是否認識雪娘?」
「認識!」
「她就是那天彈琴的女子?」
「對!」
蔡天生回答的如此爽快讓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費一番一次的蘇墨離有一種錯覺,他知道蔡天生這次來肯定不只是來回答的他的問題,既然他想要的答案已經有了,他便靜等蔡天生的問題。
「你為何將雪娘囚禁在此?你難道看不出她已經身重劇毒了嗎?」蔡天生話語聲音不大,裡面的冷意讓蘇墨離為之一振。
「我只想要一個答案,既然你們都不肯給我,我只有自己去尋。」蘇墨離頓了一下,「你為何不讓我見雪娘,多少女子傾心於我,你若是讓我早知道這件事情,或許現在已經在討論我們之間的婚事。」
「她不會喜歡你,而且你也沒有資格讓她喜歡!」
「你說什麼?」
「我說你沒有你這個資格,而且她也沒有愛慕的能力,她這一生注定要在深宮之中孤獨終老,在這至少有我,而黃鷲國她則什麼都沒有,我不願意看到她有了希望又要面對失望的神色,她不是你眼中那些癡戀的女子,她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蔡天生的每一句話都在貶低他,蘇墨離自然能夠聽出來,只是他除了聽雪娘的琴聲,而雪娘這個人也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女子,他不會放棄。
「我沒有想要對她如何,是你一直在中間阻止,你怎麼就肯定她不會喜歡我?怎麼就肯定我給不了她一生的幸福,蔡天生我告訴你除非雪娘自己說不喜歡我,不然我寧願他就這樣躺一輩子,也不會讓任何人將她帶走!」蘇墨離近乎於瘋狂的吼道。
「若是雪娘說不喜歡你,你便放她自由對嗎?」
「對!」蘇墨離對自己有著極度的自信。
「白紙黑字,你將它簽了,以免日後返回對雪娘不利,我可不願意看到雪娘毀在你這種人手上!」蔡天生將一張紙給蘇墨離遞過去,這份契約她必須逼蘇墨離簽了,以免日後有所變數也能臨時救急。
蘇墨離好奇的將紙打開上面寫著若是雪娘不喜歡他,他則需要放棄雪娘放她自由,蘇墨離沒有想要蔡天生居然讓他簽這種東西,目光能夠噴出火來,他長這麼大還從未被誰逼迫到如此地步。
「若是大殿下不願意簽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醫治好她,更何況唯情郡主這麼多年一直在給她吃慢性毒藥,她的身體早就已經只剩下一副空殼子,即便醒來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恐怕到時候會讓大殿下白忙活一場!」蔡天生提到慢性毒藥的時候,蘇墨離握著紙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平攤的紙變的褶皺了不少。
「你再說一邊!」蘇墨離咬著牙說道。
「難道唯情郡主沒有跟你說過雪娘的事情嗎?」蔡天生一副好奇的樣子讓蘇墨離聽著十分諷刺。
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在紙上簽了字,無論如何他也要知道雪娘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女子,愛情是他這一生唯一真心追求的東西。
蔡天生滿意的將紙張放進衣兜裡面往客房走去,雪娘也該醒過來了。現在端木靖叛亂,雪娘醒來獲得蘇墨離的支持,對端木靖也是一種變相打擊。
她直徑來到雪娘的床邊,將她的手輕輕握住道:「你若是再不醒來我可要急死了,好不容易從宮裡面出來,一定要在這呆著嗎?」
聽著蔡天生略帶打趣的話語,雪娘輕微的睜開雙眼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如同海棠綻放,清新宜人,就像是下了一場雨讓人心中也為之一動。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雪娘笑著開口,她假裝昏迷這麼天,第一次輕鬆的睜開雙眼,心裡也舒暢了不少。
「雪娘,蘇墨離對你十分上心,你這次想要擺脫他應該會比較困難。」蔡天生看著雪娘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繼續道,「可是我必須要你醒過來,因為只有你醒了才能夠牽動他倒向皇上一邊,等皇上回來蘇墨離想要對你如何就要酌情考慮了。」
「你說的大殿下是誰我心裡清楚,從我來到驛站的第一天開始他就經常在半夜無人的時候進來與我說說話,有時候覺得他其實也很可憐,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所以我並沒有你那般討厭他,他不過是缺少一個朋友而已!」雪娘依舊是一副只為他人著想的樣子,「皇上也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不用覺得歉意,我很願意醒過來呢!」
蔡天生知道蘇墨離的脾氣,他若是想要討好一個人,無論這個人是否會對他動心至少都不會討厭他,加上雪娘又是這般善良的女子,只可惜對人情世故瞭解太少了。
「好吧,你的人生我沒有辦法替你做決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你怎樣選擇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蔡天生鄭重的說道,她相信雪娘醒來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入蘇墨離的耳中。
「我知道。」雪娘與她兩人相識一笑,彼此的情意都在裡面。
聽到雪娘醒來的消息,蘇墨離匆匆忙忙的往這邊趕過來,看到雪娘對蔡天生露出的那種清純般的笑意,他感覺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不少,這種感覺與他面對昏迷不醒之時的雪娘有所不同。
「你終於醒過來了!」蘇墨離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開口,醞釀了這麼久,只擠出這幾個字。
「嗯,你是大皇子吧,我聽天生提起過你,多謝你救了我!」雪娘說話輕柔,如涓涓細雨,打在人心上發出悅耳的滴答聲。
「不用謝,宮中大亂,唯情郡主又說你曾教習過她琴藝,心中有些仰慕你的琴聲,所以將你救出來,當時也是存了私心的。」蘇墨離話語裡希望雪娘盡快為他彈奏一曲,以此來表明身份。
雪娘何其聰明,自然聽出話裡的意思:「自然可以,不知道殿下想要聽什麼?」
「我不是懂琴瑟之人,雪姑娘隨意便可!」蘇墨離說著命人將琴放在雪娘面前,他雖然知道自己現在提出這個要求心急了一點,但是若不聽到雪娘彈琴,他的心是永遠不會定下來的。
雪娘看著眼前這把上好的碧血琴心中一顫,這把琴她也尋找良久,那個時候她還是閨閣少女,聽到有人說碧血琴認主,血液能夠滲入其中則證明琴已經認你為主人,若是順著琴木流下來則表示與琴無緣,因此看到這把琴繞是她也有些蠢蠢欲動的感覺。
她的手輕輕撥動了一下琴弦,琴音哀鳴,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淒慘而執著,隨後琴音一邊,如同恍然一夢,身體不由顫抖了一下,每個人都有一種重生之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雪娘一曲完畢的時候,雪娘由衷的讚道:「果然是碧血琴,音色真好!」
誰能夠想到雪娘緊緊試琴音都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雪娘彈奏的時候,這裡的每個人都在門口站好,之前需要守護的門衛也都悄悄的往這邊看過來,想知道剛才到底發生的什麼事情,怎麼會有天籟的聲音傳來。
蘇墨離的目光輕柔的落在雪娘身上,僅是試音他就已經知道這個女子是他一直在找尋的人,雖然心中憤恨蔡天生和端木傾城對自己的欺騙,此時也被一陣歡愉充斥著,恨不能讓全天下都知道他找到了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