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生彷彿看不到道士的詫異,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上官雲舒目不轉睛的看著蔡天生:「你想要怎麼做?」
「你覺得如果讓他忍受九九四一天的蝕骨之痛如何?這種來自骨頭裡面的痛苦,如同萬蟻穿心一樣,奇癢難忍卻沒有辦法抓到,到時候必須用刀子將肉一點一點的隔開,一直到骨子裡面,我到時候再將他的血肉往他祖墳上一放,看他死後能夠如何安寧!」蔡天生嘴角依然在笑,眼中卻沒有笑意,聲音清冷,聽的道士一陣毛骨悚然,不明白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如何能夠想出這樣的狠招,不僅不敬畏神靈,且對人的生死也是談笑之間的事情。
道士裝出面不改色的樣子,他既然落到了蔡天生手上,那麼比的就是誰心比較狠,他一向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一個小丫頭。
蔡天生將一顆丹藥交給上官雲舒示意他給道士服下去,道士服下去之後,剛開始並沒有多少感覺,只覺得是蔡天生的恐嚇之術,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他的身體開始瘙癢起來,如同蔡天生所說,這種痛苦從骨子裡傳來,皮肉之上沒有一絲變化,想要伸到裡面去撓就只有將肉割掉,將骨頭取出來,老道被這種奇癢弄的渾身燥熱起來,他開始不停的在地上打滾,不停的用手去抓身上的肌膚,肌膚潰爛了,奇癢卻沒有一點好轉。
他爬過去看著蔡天生,跪在她面前像一條狗一樣,祈求道:「小姐,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聲音弱下去,身上的奇癢又開始上來,只聽「啊」一聲,倒是的胳膊已經被他打折掛在身上,一動就開始亂墜起來。
蔡天生靜靜的看著他,絲毫不為所動:「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給你解藥,若是你還不知悔改,後面比這嚴厲的懲罰多了去了,到時候你就會確確實實體會到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道現在何止是感受到了什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可以說一直掙扎在這個線上,若不是因為惜命,加上他好不容易有了現在地位,早就一頭撞死在這裡,哪裡還能夠忍受的住這種折磨。
聽到蔡天生的話,他急忙點點頭:「我說,你問我什麼,我都說!」
上官雲舒早就看不過去了,畢竟他也有過這樣的感受,現在看著依舊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聽到老道開口,急忙將止痛藥給他,老道服下止痛藥之後,身體上的奇癢雖然沒有立即消失,也消退了不少,他不敢抬眼看蔡天生,當初的神秘莫測也在這一刻土萌瓦解,只想著盡快脫身。
「唯情郡主怎麼回事?」蔡天生又重複了一遍,她可不信唯情郡主是被別人控制去刺殺她的,這種小兒科的事情,騙騙端木傾城還行,而對於她來說到底是嫩了些。
老道看著蔡天生,神色黯然,兩邊都不好得罪,唯情郡主畢竟是以後的事情,而蔡天生就在眼前,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他馬上就要離開瑙珠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唯情郡主知道在下是國師的徒弟,所以想要設計一場戲來陷害蔡院士,好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我可什麼都沒有做,你不能殺我。」老道話語輕微,眼中滿是恐懼。
「不知是怎麼樣的一場戲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蔡天生饒有趣味的看著她,看來之前她的確對唯情郡主太過於縱容,現在也是除掉的時候了。
「蔡院士應該聽說過巫蠱之術?」老道瞥了蔡天生一眼繼續道,「她殺你的時候,可以說你先前給她治病的時候,餵她服下了蠱蟲,以便操縱她的心智,等你或者皇上找到我,我只稍微做些法術,將她身體裡的蠱蟲取出來便可。」老道每說一句話都看蔡天生一眼,也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是否能夠令她相信。
「計策不算高明,卻十分管用,畢竟依照皇上對她的寵愛,必定會將我治罪,到時候我定然是在劫難逃,就算僥倖能夠活下來,唯情郡主也有辦法將我殺了永除後患。」蔡天生說著點點頭,「不過我素來與她無仇,你倒是說說她為何要這樣做?」
搶走她愛人的是清韻,與皇后寶座失之交臂的是她自己,在這些事情上如她所說,她根本就沒有出手,充其量是為自己解決了和親的困擾。
「這個在下不知!」老道搖搖頭。
蔡天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不知?你若不知如何肯幫主唯情郡主辦事,據我所知你們國師在黃鷲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在黃鷲國皇室之人也要讓你們三分,何況你們在瑙珠國,就算再不濟也是身份尊貴的客人,依照唯情郡主的身份恐怕還沒有必要讓你為她賣命,你說對嗎?」
老道背上濕了一大片,額頭上也不時浮現出汗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蔡天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發現老道臉色的變化,蔡天生繼續道:「除此之外,你還與大殿下不和,不然大殿下也不會輕易將你送過來,你說對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道猙獰的答道。
這次老道是想好了要與蔡天生來個魚死網破,有些是他能夠直言不諱,但有些事他就算死也不能說。
「看來蝕骨的痛苦你還沒有嘗試夠,也好,骨毒很快就會再次發作,你馬山就能夠再一次嘗試到剛才的那種滋味,相信那樣的滋味並不好受!」蔡天生不再看他,心裡已經有了個底,就算他不說,蔡天生也相信能夠在蘇墨離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蔡天生,如果你殺了我,日後自然會有人替我復仇!」道士此時抱了必死的決心,這個人還沒有發揮他最大的價值,蔡天生自然不會輕易讓他死。
「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會再逼問你什麼,但是我需要你幫我演一場戲,如果你演的好,我不僅會放了你,還會給你黃金萬兩作為酬謝如何?」蔡天生斜了他一眼。
老道神色變了便,說道「你說,只要我能夠辦到,一定義不容辭,上到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
「好,既然唯情郡主讓你說她中了蠱蟲,那麼到時候你依照計劃行事,但是這蠱蟲你需要改成同心蠱,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在瑙珠國基本上沒有人懂得蠱術,所以無論他們怎麼說,只要能夠拿出證據,沒有人會不相信。
而所謂同心蠱則是兩個人同時中了蠱蟲之後,從今往後,同心同德,若有一方背叛,背叛這一方就會嘗試到鑽心止痛,這種痛一直要持續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夠消除,這個人死的時候,則會面目全非,身體上下被蠱蟲從裡面嗜咬開,十分恐怖。
「知道,知道,只是同心蠱需要兩個人一起服下才有效,那麼另一個服下同心蠱之人是誰?」
「大殿下蘇墨離。」蔡天生吐出這六個字之後,老道嚇的癱軟到地上,他們是國師,日後還要仰仗蘇墨離提攜,而與蘇墨離為敵無疑是在斷送自己的前程。
他不願意。
蔡天生看出他是思慮,笑著道:「你只管說就是,到時候大殿下非但不會責怪於你,反而會對你另眼相看,相信你也很想得到大殿下的垂青,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對不對?」
「你說的是真的?」道士不解的看著她。
「自然,大殿下將你送到我手上,你就能夠看出大殿下對我的重視,不然他定然會維護你的利益,畢竟你出了事對他不僅沒有什麼好處,相反弄不好會成為兩國交惡的源頭,相信你也不願意做這千古罪人對嗎?」面對蔡天生的咄咄逼人,老道只有點頭的份,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這樣被逼到死胡同裡,他還是第一次,縱然心裡對蔡天生有恨,卻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
「好,我答應你,什麼時候動手?」老道現在只想將這件事情解決,從今往後再也不見蔡天生。
「你不用著急,先在這裡住下,等我用到你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不過這期間你哪都不能去,我能夠抓到你一次,定然也能夠抓到你第二次。」蔡天生隨即對凡澈道,「大哥,我先將他放在你這,等過幾天我再將他帶走!」
凡澈一直觀察著蔡天生的所作所為,縱然並不十分認可,也知道她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因此聽到蔡天生這樣說便點點頭,他雖然行動不便,但是有上官雲舒在,這個道士想要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沒什麼意見,到時候你將上官雲舒一併留下就可以了,不然萬一他跑了我可不負責。」凡澈笑著說道,他的笑和雪娘一樣,平靜祥和,看的老道,臉上出現了一絲異樣。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搖搖頭表示歎息,他的這個動作哪裡能夠逃過蔡天生的眼睛,蔡天生只當是沒有看到,凡澈的事情,她不希望多一個人知曉,也不願意因為他的出現,凡澈出什麼事。
忽然老道對凡澈道:「敢問公子以前是否在黃鷲國呆過?」
他看似無意的詢問,卻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只要他再多說一句,蔡天生就算沒有辦法用他離間唯情郡主也要讓他命喪當場。
凡澈笑著道:「我自幼腿有殘疾,一直在這片竹林過活,怕道長認錯人了!」
「公子可否讓我看看你的腿?我或許有辦法醫治也不一定!」道士對凡澈倒是一片赤誠,凡澈也不拒絕點點頭,蔡天生看著他走向凡澈,相信他這一時間也玩不出什麼別的花樣。
道長走到凡澈身邊,仔細打量著他的雙腿,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隨即他彎下腰,將凡澈的衣衫掀起來,手輕輕的放在凡澈的腿上,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