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生剛走到家門口,蘇墨陽已經在那等候,平淡如水的眸子只有在看到她的時候才會出現一絲波瀾。有時候連蔡天生都不得不承認蘇墨陽是一個讓人看著很舒服的男子,這種舒服不止是來自他的面容,更是來自他身上的氣質。
蘇墨陽對上蔡天生的眸子,笑著走過去:「你終於回來了。」話一出口,嘴角接著露出笑意,比今日的陽光還要絢麗一些。
「華年怎麼了樣?」她這話剛出口看到華年從蘇墨陽身後走出來,臉上帶著面紗,目光如同月光一樣清淡素,看來蘇墨陽已經將蔡天生摒除危險的事情告訴了她,不然華年不會這麼快讓自己醒過來。
「我很好。」華年的聲音也有些變化,她走到蔡天生面前,將臉上的面紗摘到,上面有一道疤痕,有了這道疤痕的渲染她的臉色也變得妖嬈了許多。
蔡天生皺皺眉頭:「怎麼弄成這樣?」
「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主人不用擔心華年會洩露身份,這也是唯一的選擇。」華年重新將面紗帶上,毀容算什麼,在她看到沒有比自由更重要的事情了。
「你這是何苦,我既然能夠將你救出來,自然能護你周全。」
臉頰是一個女子最為看中的部分,破相尚且會被人歧視,毀容更是會讓她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蔡天生知道華年毀容是在向自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只是方法過激了一些。
這樣決絕的信心,讓本來已經對她信任的蔡天生忽然感覺到一種危險,對自己狠的人,誰能夠保證她對別人會心存良善。
「天生,我一會去齊王府,你跟我一起去嗎?」蘇墨陽打斷了蔡天生的思路。
「你必須今天去嗎?我有個朋友想要與你結交,不知道你是否願意。」齊王這個人深不可測,且他馬上就要得到端木傾城的重要,蔡天生於情於理都不願意讓蘇墨陽與他走的過近。
「那先去見你朋友了,拜訪齊王不過是履行自己的諾言,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蘇墨陽笑著說道。
「走吧,他已經想和你交朋友很久了,我這樣做也算是還他一個人情。」蔡天生看著蘇墨陽道,「不過你應該會和他成為朋友。」
「我相信你的眼光,能夠讓你如此欣賞的男子定然絕非池中之物。」蘇墨陽笑意盎然的說道。
蔡天生聽著他的話語,嘴角露出笑意,上官雲舒說蘇墨陽最近和凡澈走的很近,她以前是沒有心思理會這一切,現在她終於騰出手來,正好借上官雲舒之名看看蘇墨陽對凡澈有什麼的樣的企圖。
來到凡澈的竹林,蘇墨陽環視了一眼道:「原來你說的朋友是凡澈?」
「不是,你進去就知道了。」蔡天生說著往裡面走去。
她還未進去,就聽到上官雲舒道:「真是難得,還以為你將我們這些老朋友盡數忘了呢。」說著站在蔡天生面前,眼中是邪惡的笑容。
「我這次是順了你的意願,來給你介紹一位朋友,你若是再這樣,我們馬上離開!」蔡天生瞪了她一眼,眼中卻是滿滿的笑意。
她這一世生活的也並沒有多快樂,現在有上官雲舒這個逗樂的人在身邊,無趣的日子裡也變得歡樂了許多。
聽到她的聲音,凡澈從裡面走出來,現在他的腿已經能夠行走,如果只是簡單的幾步路,別人並不能看出他是一個殘廢,這也是這麼長時間蘇墨陽一直來這試探的原因,根據他得到的情報,遺棄在民間的皇子身體殘疾,而凡澈不僅絲毫看不出殘疾,而且談吐儒,有奇才。
看到蘇墨陽和蔡天生在一起,凡澈心中一顫,隨即笑著道:「有朋自遠方來,何不進來喝一杯,開懷暢飲一番。」
「我就說凡澈兄對你比對我好多了,虧我這些日子天天守著他,現在真是覺得心一下子哇涼哇涼的。」上官雲舒一副受打擊的樣子,引的眾人一陣竊笑。
蘇墨陽上下打量著上官雲舒,許久才道:「想必你就是天生口中所說的那位朋友?」
「在下上官雲舒,幾次聽凡澈提起你,說你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且身上天生貴氣,所以我想和你比試一番如何?」上官雲舒絲毫不掩飾自己心裡的那點小心思。
蘇墨陽先是一愣,目光轉向蔡天生,不知道他這是何意,就算在江湖上第一次見面都是把酒言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第一次見面就開始對自己挑釁。
「墨陽你不用理他,他就是一個傻子。」蔡天生瞪了上官雲舒一眼,繼續道,「你這次若是為了和墨陽比試的話,我保證你會輸的很慘,你要知道墨陽除了你剛才說的這幾樣之外,在武學方面造詣也是極高,怕你到時候輸的找不到北。」
「是嗎?蘇兄敢不敢與我賭一場,如果你贏了,從今往後我為你馬首是瞻,如果你輸了,亦然如何?」上官雲舒試探的說道,能夠入他法眼之人沒有一星半點的過人之處,他自然也看不上。
「我學東西並非是為了爭搶好勝,不過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生活不那樣乏味而已,若是真要比試,無論是哪一方面豈不都是對它的侮辱,那學這些東西也就失去了它應該存在的意義,你說是不是呢?」蘇墨陽說著笑容與這竹林融為一體。
「墨陽,你何必謙虛,他這樣的人不好好懲治一下,就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我說你最好將他打死好了,省的每天不老實。」蔡天生調笑的看著上官雲舒。
蘇墨陽認識蔡天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意,他一直以為她對任何人都是清冷、孤傲,現在才知道自己錯了,原來冰冷如她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面。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聽上官雲舒道:「天生,你這就不對了,吃裡扒外可不是你的風格,不過看他長的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我看要將我打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上官兄,真想比,我自然是奉陪,但是我希望比賽規則由我來定,你看如何?」
「好,你說比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無酒不歡,我們就拼酒如何?」
蔡天生看著蘇墨陽,她不是沒有見過蘇墨陽喝酒,可是自來蘇墨陽喝酒就如同喝茶,以品酒為主,這次蘇墨陽提出拼酒,真是讓蔡天生有些吃驚,畢竟她這次的目的是想讓上官雲舒試試他的武功如何。
「此話當真!」豪放之人自然是少不了酒,如同他,如同柳舟,可惜柳舟走了之後,他就再也找不到能夠喝酒之人,現在蘇墨陽的話正好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凡澈搖搖頭:「看來我這次珍藏了十多年的好酒要被你們糟蹋了。」
上官雲舒摟住凡澈的脖子,一副曖昧的樣子:「別這麼小氣,難道酒比朋友重要?」
「請進!」凡澈將上官雲舒的胳膊拿下來。
凡澈和蘇墨陽一樣,平常並沒有多少人見過他們喝酒,這是因為他們不到必要的時候是不會喝的,這次不同,蘇墨陽閱人無數,看人自然十分準,他不認為上官雲舒是一個浪得虛名之輩,不然也不會讓蔡天生和凡澈另眼相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需要收攬人心。
凡澈將屋子下面的地道打開對上官雲舒道:「既然喝酒的是你們,取酒這種事情自然也是需要你們二人去辦。」
地窖剛一打開,上官雲舒就已經聞到了裡面四溢飄香的酒味,這樣一聞他就知道這種酒比自己以往喝過的任何酒都要烈,都要香醇,想著一個箭步衝下去,要先一睹為快。
下面的酒很多,每一壇的味道都不一樣,他打開蓋子,若不是要將蘇墨陽壓下去,他肯定要將這裡面的酒喝個精光才肯罷休。
上官雲舒在裡面搬出兩大罈好酒,蘇墨陽聞著味道笑著道:「好香的酒,這樣的佳釀,用來拼酒實在可惜。」
「好酒配英雄,這酒給你們兩位喝也算是用得其所,只是不知道這些酒夠不夠你們喝。」凡澈說著,上官雲舒已經將下面的八罈好酒全部搬上來,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屋子一下子被酒佔去大半,酒香不斷的傳出來,沁人心扉。
「不夠,你再讓童子去買就是。」上官雲舒示意蘇墨陽坐下,將酒給他,滿上。
蘇墨陽將酒放在嘴邊,這樣的美酒竟比他在宮中喝的御釀還要香上三分,看著上官雲舒無所謂的樣子,蘇墨陽也十分欣賞他放蕩不羈的性格,這次他也算是破了例,與上官雲舒碰杯,將酒一飲而盡。
上官雲舒也是如此,他回味無窮道:「凡澈兄,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佳釀,以前藏著可真是不夠意思。」
「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蔡天生笑著看著他們二人。
兩人同是翩翩公子,卻唯獨在拼酒上面當仁不讓,尤其是蘇墨陽,看著從未飲過酒白面書生的樣子,喝起酒來卻獨自成為另一種風采,只是欣賞就覺得是一種享受。
「上官兄的酒量果然不錯,只可惜還差了一點。」蘇墨陽說著將碗放在一邊,拿起旁邊的小酒罈繼續道,「既然拼酒那就來個痛快的,這樣喝什麼時候都醉不了。」
「爽快,我喜歡。」上官雲舒也拿過一罈酒往嘴裡面倒去,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酒很快被他們喝去大半,上官雲舒臉上已經有了暈眩的神色,再看蘇墨陽他不僅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反而眼睛越發明亮起來,一點也不像喝酒之人。
「上官雲舒,你醉了。」蔡天生阻止住要繼續喝的上官雲舒道,這些日子她少不了上官雲舒的幫忙,要是他因此大醉幾日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上官雲舒正喝在興頭上,哪裡管她這些,將酒罈子搶過來,繼續往嘴裡面倒,喝完這一壇,便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蘇墨陽將手上的酒放下,勝負已分,他已經沒有繼續喝的必要,他從來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