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端木政跪在端木傾城面前,神色黯然,不敢直視端木傾城,經久才幽幽道:「皇上,臣罪該萬死,竟讓先皇所賜玉珮遺失,還請皇上降罪。」
端木傾城走過去扶住端木政,歎了口氣:「這是國家至寶,父皇當時將龍佩給你,鳳佩留下,就是希望咱們是一家人,能夠一直這樣相信相愛下去,這麼多年八皇叔為國家為社稷所做的貢獻大家也是有目共睹,這塊玉珮怎比的上皇叔重要,丟也就丟了。」
端木傾城這樣說,讓端木政心裡有些感動,他這些年一直把持朝政,在端木傾城登基之後,並沒有按照先皇的遺訓將朝政歸還給他,而是形成一股力量與端木傾城和老臣相抗衡,現在聽來心中多有慚愧。
他的眼中流出兩行淚對端木傾城道:「多謝皇上恩典,龍佩臣一定會找到,到時候定將龍佩歸還給陛下。」
「八皇叔不用太計較這件事情,從今往後,這件事情就算翻過去了,誰都不許再提。」端木政吃驚的看著端木傾城,那塊玉珮是皇室的象徵,現在被端木傾城說的如此隨意,讓他心中有了疑惑,這玉珮的丟失是否與他有關。
端木傾城見端木政不說話,將他扶起來,把奏折遞給他道:「現在朝廷官員**,貪贓枉法,不顧民生,不知道這些八皇叔以前是如何解決的?」
端木政不明白端木傾城現在是什麼意思,手舉在空中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接下這道奏折,畢竟現在端木傾城已經親政,他沒有資格再按照之前那樣審核,他的目光一直飄向端木傾城想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端木傾城見他沒有伸手接的意思,將奏折直接遞到他的手上道:「太后頭七過了之後,就要商量與黃鷲國和親的事宜,不知道八皇叔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端木政徹底僵硬住,終於明白了端木傾城話語裡的意思,心中冷笑,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繞了這麼大一個彎,眼中露出驚慌的神色,想了一下道:「黃鷲國大皇子屬意蔡院士,具體選誰大皇子並沒有確定,臣也不敢妄加猜測。」
端木傾城有些為難的看著端木政,開口道:「蔡院士自來特立獨行,朕怕她到時候會惹下什麼亂子,還請八王叔讓大皇子換個人選,朕相信八皇叔定不會辜負朕的期望對嗎?」
「這個……臣自當盡力!」端木政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龍佩丟了,這等於是讓端木傾城捏住他的把柄,他本以為這次自己先來負荊請罪,端木傾城會對自己網開一面,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逼迫自己。
「那就多謝八皇叔了!」端木傾城起身坐回到椅子上面,目光一直停留在端木政身上。
「微臣先行告退。」端木政跪在他面前,心裡卻想著如何將丟失的龍佩找出來,也好解除掉端木傾城對自己的牽制。
端木政走了之後,唯情從後面走出來,看著端木傾城,彷彿她從來沒有看清過自己這個表哥,但是想到剛才端木政的一席話,心中對蔡天生不自覺的湧上一股恨意。
「表妹,你覺得誰才是和親的最佳人選呢?」端木傾城看著唯情陰晴不定的臉色說道。
唯情此時心裡只想著蘇墨離臉龐以及溫柔的聲音,哪裡能夠聽見他的話語,端木傾城看到她這個樣子,以及想到那天唯情看蘇墨離的眼神,心中哪裡不知道她的想法,這次問出來也是想要探探她的口風而已,沒想到唯情竟然給了他這樣的答覆。
沉默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端木傾城不再理會唯情走出去,他知道龍佩肯定在蔡天生手中,他必須盡快索回來,不然龍佩的事情一旦被外人知曉,不知道又要鬧出多大的事情來。
來到蔡府,蔡天生剛剛睜開蒙松的睡眼,醒來看到床邊的端木傾城不由的嚇了一跳,隨即她明白了端木傾城來這的目的,做起來,與端木傾城四目相對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
「不知皇上此時踏入我的閨房所謂何事?」蔡天生揉揉依舊有些睏意的眼睛看著他說道。
「交出來吧!」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柔情的目光中帶了幾絲狠戾。
「我不知道皇上再說些什麼,不過皇上此時闖入我的房間怕真的有諸多不妥。」蔡天生白了他一眼,話中也示意他現在站在這諸多不妥。
「你忘了你替朕治病的時候,那個時候……」他話還未說出來,被蔡天生摀住嘴巴,她隱約能夠猜出端木傾城後面的話語。
「真是怕了你了。」蔡天生將好不容易得到的龍佩交給端木傾城。
「既然現在龍佩已經找到,現在只要找個替死鬼就能夠將眼前的事情解決,你覺得如何?」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現在太后的事情他不想再多生枝節。
「萬一這塊玉珮不是控制蠱蟲的法器怎麼辦?」蔡天生想要提醒端木傾城趁此機會將端木政一併解決掉,以免夜長夢多,但是她看得出來,端木傾城還沒有下定好這個決心,她不能逼的太急。
「算了,先將太后入土為安比較重要至於剩下的事情朕自有辦法解決。」端木傾城頓了一下道,「且朕必須早些將黃鷲國的人打發走,他們在這的時間越長,瑙珠國就越不安寧。」
蔡天生理解端木傾城的心,本來已經做好了對付端木政的準備,也只好緩一緩,他倒要看看這次端木傾城如何能夠將這個事情化危為安。
「只要皇上能夠將此事壓下去,我無話可說。」蔡天生點點頭。
有蔡天生這話,端木傾城也就放心了,今天正好頭七過了,第二天太后便能夠下葬,一樁事情也算是圓滿解決。
「我還有一事想要徵求你的意見。」這次端木傾城是放下身段以一個朋友心態來詢問蔡天生的意見,蔡天生點點頭,端木傾城繼續道,「我想重新啟用齊王末容,他雖然體弱多病,但是有治國之才,不用實在很可惜。」
從末容三言兩語就能夠收服蘇墨陽開始,蔡天生就知道他不僅有治國之才,還知道如何能夠把握人心,誰能夠確定當初齊王稱病在家不是以退為進,畢竟當時齊王的威望太高,功高蓋主依照先王的意願,他們若不這樣做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可是看端木傾城提到末容時候期待的神色,她實在不願意拆他的台:「這個可以,只要皇上你對他善加利用,相信他肯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這個自然,我比你瞭解他。」端木傾城想到末容,眼中總是有一股溫和的氣息,這一點蔡天生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在心裡佩服末容的能力。
看著蔡天生似笑非笑的神色,端木傾城繼續道:「你趕緊收拾收拾,我們一起去看看他,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他了。」
蔡天生剛想拒絕,她可不想再碰見末容那個刁蠻的妹妹末漓,不然被這種人纏上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你速度,不然別怪我就這樣掂著你去。」說完端木傾城目光不懷好意的往她身上看過去。
「我想先去看看華年,以免明天又出什麼意外。」太后的事情沒有結果蔡天生總是感覺心裡忐忑萬分。
「華年?」端木傾城問了一句。
「就是月娣。」端木傾城點點頭,啟用末容的事情可以緩緩,但是太后的事情迫在眉睫。
「她在哪裡?」端木傾城來這裡這麼久也沒有看到月娣露面,他心裡也在懷疑月娣的下落。
「恕天生現在無可奉告,還請皇上先回宮,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情之後,我帶著龍佩一併去見你。」華年的下落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讓蘇墨陽知曉已是情非得已,現在她不能再透露半分。
端木傾城倒也沒有過分為難她點點頭,往外面走去,剛走出蔡天生的院子看到已經在那裡等候的佩瑤公主,他這才想起來,自從上一次被佩瑤公主設計之後,他已經好久沒有來見她了,她生氣也是正常。
佩瑤公主轉身就走,端木傾城跟上去,他不能讓佩瑤公主壞了自己的大事,只能先安撫她再說。
他們都離開之後,蔡天生收拾好去找蘇墨陽,現在也只有蘇墨陽知曉華年的下落她不能處處受蘇墨陽的牽制,必須盡快為華年找到新的藏身之所。
蘇墨陽看到蔡天生來之後,心中十分高興,當聽到蔡天生來找華年之後,神色有些複雜,過了好久才對她抱歉道:「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她,她到驛站之後與別人發生口角,從樓梯上跌落下來,至今昏迷不醒。」
「那我現在可以見她嗎?」蔡天生本來就不信任蘇墨陽,現在聽到他這話,只覺得自己疏忽大意了,只要華年沒有死,她就有辦法讓她醒過來。
「可以!」蘇墨陽點點頭,和蔡天生一起走出去。
他們來到華年呆的地方之後,這裡顯然是給人精心修飾過,簡單樸素卻不失另一種風情,她看到華年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臉色紅潤,如果不是蘇墨陽說她昏迷不醒,她還只以為她睡著了呢。
她給華年把脈,脈象正常,且身上並沒有傷痕,這一點讓蔡天生十分奇怪,她抬眼看蘇墨陽的時候,蘇墨陽也只是淡淡的看著華年,臉上並沒有其他的神色。
「她和誰發生的口角,可否將那個人帶進來,我有事要詢問他。」蔡天生站起來說道。
「這個人已經被大哥處理掉,很抱歉。」蘇墨陽繼續道歉。
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蔡天生沒想到蘇墨陽這次辦事情如此小心,這次等於是斷了她的後路,她辛辛苦苦將華年救出來,到最後等於是白費心機,這讓她如何能夠釋懷,她目光平靜,已經已成定局,她也只好接受。
接著,她聽到蘇墨陽繼續道:「這次是我對你不起,我願意承擔這件事情的後果。」
蔡天生的心一直往下沉,她更對蘇墨陽有了一點好感,這無疑是在向她背地裡宣戰,她抬起頭來看著蘇墨陽許久才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誰都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至於她能否醒過來也只能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