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陽抬起頭來與蔡天生四目相對,頓了一會蘇墨陽對蔡天生道:「天生,你是在躲著我嗎?」
蔡天生嘴角露出輕柔的笑意,目光溫和:「三殿下多慮了,我並未躲著你,你們是客人,對待客人我們必然禮遇有加。」
蘇墨陽眸子漆黑,目光深邃,身上依舊流露著淡漠和從容的氣息,他輕輕握住蔡天生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著這樣的蘇墨陽不僅是蔡天生,月娣也有些疑惑,蔡天生並未將手抽出來,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難道三殿下要學流氓做一些輕薄之事嗎?」
蘇墨陽鬆開手眼中閃現出一絲疼痛,低著頭不說一句話,蔡天生繼續道:「天生愚鈍,身份卑微承受不起三殿下的情意,請三殿下不要再做出這樣的舉動。」
「你不相信我?」蘇墨陽在她身後幽幽的說道。
「天生只相信自己,如果三殿下沒什麼事,天生告辭。」蔡天生說完往裡面走去,留下蘇墨陽站在那裡癡癡的看著她背影發呆。
「呦,沒看出來三弟還是一位多情郎,不過人家好像不太領情。」蘇墨離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他掃過蘇墨離,目光黯淡,身上清淡的氣息並未因蘇墨離的挑釁而減少,似乎並未將這件事情放在眼裡。
「無需大哥操心。」蘇墨陽淡淡的回了一句。
「蘇墨陽別說我沒提醒你,這次和親的人是我,而她是我默許的和親人選,難道你要對未來的嫂嫂不敬?」蘇墨離看著他幽怨的神色,心中甚是得意繼續道,「誰讓我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就算你再優秀也要在我面前低頭,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比較好。」
「她不會嫁給你。」
「這次和親結秦晉之好是兩國共同的期盼,只要我想,你覺得這還由的了她說話?」
「她並非是你喜歡的女子,你何必要如此?」
「不為什麼,誰讓傾慕她的人是你。」蘇墨離咬出這一句話。
蘇墨陽說的對,他對蔡天生不僅沒有一點喜歡,相反這樣聰明的女子還讓他有些厭惡,不過這厭惡比不上奪他所愛的興奮,這才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大哥,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這次我求你讓她自己選擇,可以嗎?」蘇墨陽的聲音有些卑微,聽在蘇墨離耳中十分受用,自從他們懂事以來,蘇墨陽處處強與他,若不是因為他是嫡長子,他相信皇上都不會看他一眼,因此這也造就了蘇墨陽高高在上的性格,看著此時如此卑微的蘇墨陽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快感。
「三弟這話就嚴重了,咱們畢竟是兄弟,既然你如此說,我若是不網開一面未免對你不公平,這事我會好好考慮。」蘇墨陽說完冷笑一聲,「進去吧,別耽誤了咱們此行的正事,不然回去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臣弟謹記在心。」蘇墨陽說完這話,蘇墨離笑嘻嘻的往裡面走去,到了門口他立刻變成一張憂鬱的臉,讓人真以為他是在為太后傷懷。
蘇墨陽看著他進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輕笑,他們兩個斗了這麼多年,他自是瞭解自己這位哥哥,現在也正好是利用外力除掉他的機會,只要除掉他,二皇子蘇墨齊又是個不頂用的,不怕到時候皇位落不到自己頭上。
「出來吧!」蘇墨陽對後面說道。
「三皇子,現在怎麼辦?」一個黑衣人恭敬的跪在他的面前。
「你可查到蔡天生那位朋友的身份?」
「是,她是瑙珠國的第一才女,先帝未冊封的妃子,現在被囚禁在海棠林中。」黑衣人說完,蘇墨陽眼中閃現出變化莫測的神色,沖黑衣人揮揮手,獨自走進太后的寢宮,現在是大喪期間,他就算不是瑙珠國人之人也不能離開太久,畢竟該做的還要做到位。
他走進去之後,目光停留在蔡天生身上,蔡天生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目光清冷不帶一絲情感。
他的目光不僅蔡天生有所注意,端木傾城也隨即抬頭看著他,三個人的目光在整個靈堂上顯的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端木傾城,他看向蘇墨陽的目光分明帶了一絲厭惡,他從始至終都不喜歡這個三殿下。
「表哥,你怎麼了?」唯情看端木傾城看向蘇墨陽和蘇墨離的目光有些不對,怕端木傾城會對蘇墨離不利,於是問道。
「無事,你身子比較弱,忙了這麼久,先回去休息,相信母后也不願意看到你再一次倒下。」端木傾城收回目光,眼中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不用了,太后帶我如同親生女兒一樣,我自然要盡一份孝心。」唯情說著目光卻不時往蘇墨離身上掃過去,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蘇墨離身上有一種氣息在冥冥之中牽引著自己。
在整個祭奠過程中只有蔡天生一直在一旁安靜的站著,不理會他們之間無聲的爭鬥,畢竟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想惹。
祭奠完太后,這裡僅留下幾個守靈之人,端木傾城和蔡天生將眾人送出去,蘇墨陽是最後一個離開,他看著蔡天生欲言又止,最終嘴唇動了動轉身離去。
「他好像很喜歡你!」端木傾城在蔡天生耳邊幽幽說道。
「難道皇上想要天生去和親?」蔡天生笑著問道。
「這還要看你自己的意願,他不失是一個好的選擇!」
「多謝皇上替天生考慮,可惜天生不喜歡攀附,更不喜歡成為別人的棋子。」蔡天生話語平淡,神色堅定,更多的是對蘇墨離和蘇墨陽的不屑,聽到她這樣說端木傾城鬆了一口氣。
「你看他又在等你。」端木傾城指著門口的身影說道。
有時候他在心裡有些羨慕蘇墨陽,至少他喜歡一個人可以不顧身份的表現出來,沒有任何顧忌,但也正是這份恬淡讓端木傾城加深了對他的厭惡。
蔡天生自然知道這是蘇墨陽的身影,她笑了笑岔開話題:「太后的身體經過修復不宜停放時間過長,不然會惹人懷疑。」
「朕知道,隨後朕會召喚大臣前來商議。」端木傾城頓了一下道,「看現在這個形式只怕這次擬定和親人選,你是逃不過了。」
「天生明白該怎麼做。」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羨慕、嫉妒、厭惡的都有,這些她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因此並未有多少畏懼。
聽到蔡天生這樣說,端木傾城稍微鬆了一口氣,他自來信任她,既然她如此說,他便會深信不疑。
太后已死,蔡天生知道人殉馬上就要秘密舉行,她必須盡快將月娣的事情解決掉,不然到時候不僅是她,連端木傾城也沒有辦法護月娣周全,那麼她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而且現在大殿下蘇墨離一直與眾大臣勾結,她真擔心蘇墨離會在期間將蠱蟲下到眾大臣身上。
想到這她的目光往後面掃去對端木傾城繼續道:「我想向皇上討一個人,不知道是否可以?」
「你想要母后的人?你可要知道這些人全部都是要殉葬的,母后活著他們伺候不周到,死了朕定然要叫他們陪葬。」端木傾城話語間是不容反駁的堅定。
蔡天生知道端木傾城的性子,看他的樣子這些人殉葬期限也就是在這兩天,現在黃鷲國的人在,他勢必不會在這個上面做排場,但是這些人也是非死不可。
可是,她現在還需要月娣的配合,在整個瑙珠國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人懂巫蠱之術,而且現在雪娘身邊也缺人,她不能不為雪娘考慮,而她就是最好的人選。
「我理解你的一片孝心,只是這個女子關係到巫蠱之術,所以我想將她留下來以作對付黃鷲國之用。」蔡天生看著端木傾城依然憤恨的神色道。
「你想要的是誰?」端木傾城盯著她。
「月娣!」蔡天生說出來之後,端木傾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縱然月娣隱藏了自己的實力以及能力,依然逃不過端木傾城的眼睛。
「如果是她的話,即使朕同意,其他大臣也不會同意,因為她是母后帶過來的,以前不少人就懷疑她是奸細,因為她的行為舉止與別人不一樣,是母后保住了她,現在你想保住她怕十分困難。」端木傾城緩緩說道。
蔡天生知道他說的不無道理,月娣在她看來也有一些特別,那不僅是做宮女的小心謹慎,眼中還有一絲狡黠,這樣的女子若是真的對她忠心也就罷了,若是稍微有什麼異動,只怕到時候她也會陷入泥潭之中。
「可是現在黃鷲國的人在京都逗留,他們又與大臣打成一片,難保他們沒有對大臣下蠱,一旦他們動手,如果沒有人會解蠱等於將國家白白送給他們。」蔡天生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既然你如此說,若是你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將她保下來也就罷了,如果不能朕也沒有辦法護她周全。」這已經是端木傾城的底線,至於她能否成功全在她一人。
「多謝皇上。」蔡天生知道月娣的情況,原本做了好多與端木傾城的周旋的準備,現在她也可以稍微鬆口氣。
「你不用謝朕,若是有朝一日你栽到她手上可別怪朕沒有提醒過你,這個女子確實比你想要的還要難對付。」端木傾城提醒道。
蔡天生的目光看向靈堂,月娣在瑙珠國也有二十餘載,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動作,蔡天生實在想不出她到底還在蓄謀什麼,亦或者他們都想多了。
月娣正專心為太后守靈神色平靜,在蔡天生印象當中無論是什麼時候,月娣都是這樣的神色,讓人看著心中有一些安定,這也是她欣賞月娣的地方。
既然她已經將月娣從皇上手中要出來,那麼她接下來的行動就必須要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