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靠著一口氣撐著,現在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安心了。
「天生……」端木傾城緊張的喊道,任由他怎麼叫,蔡天生始終閉著眼睛不曾睜開,彷彿睡熟了一樣。
「幫主!」眾人齊聲喊道,可惜蔡天生等了這麼久終究沒有等到這些人叫出口。
「我先帶他回去!」端木傾城對眾人說道,心中焦急,他真怕蔡天生從此再也醒不過來。
他以最快的速度帶著蔡天生離開白虎幫,他畢竟不是上官雲舒,沒有辦法在宮中來去自如,神不住鬼不覺的將蔡天生放在雪娘那裡,心中思索著將她放在哪裡比較合適。
路過竹林的時候,他心中一顫,決定先將蔡天生交給凡澈,除了他以外,他想不出哪裡會更加安全。
來到凡澈的竹林,凡澈因為蔡天生的醫治腿腳已經逐漸有了知覺,縱然還不能夠行動自如,也能夠由書僮扶著走幾步,這一點他就已經十分滿意了。
看到端木傾城到來,凡澈先是一驚,隨後看到他懷中的蔡天生,急忙走過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麼,只聽端木傾城對他道:「照顧好她,我去找大夫!」
說完也不理會凡澈的目光,匆匆忙忙的往宮中趕去,他怕耽誤一刻鐘,蔡天生就會多一份危險,腦中一直盤旋著蔡天生最後暈過去的畫面。
除了四王爺端木靖之外,宮中現在都在為太后的事情忙活,自從端木靖昏迷不醒之後,太后沒幾天就如同癔症了一樣,不是呆呆的坐著,就是瘋了一樣大哭大罵,身體更是在地上胡亂蠕動,沒有人敢靠近。
看到端木傾城回來,御醫紛紛去請示端木傾城該如何做,端木傾城自然知道她現在的症狀是因為吸食了過多的西域檀香所致,如果蔡天生不醒,他也是沒有絲毫辦法,被御醫纏的不太耐煩,他只能隨這些人一起走到太后的寢宮。
「哈哈哈……我是王母娘娘……」聲音斷斷續續,端木傾城在外面聽著感覺到十分恐怖,他咬咬牙往裡面走去,宮中的太監和宮女都被太后趕出去,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太后則躺在地上打滾,看到端木傾城進來,眼中出現了一絲恨意,走上去道,「你這個逆子,竟然派人來害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說著就要掐端木傾城的脖子,端木傾城知道她這是出現幻覺所致,無奈之下,只好將太后打暈,對宮女道:「好好照顧太后,等我朕回來!」
宮女見太后暈過去了,這才敢壯著膽子來到太后身邊,端木傾城看著一向端莊高貴的太后變成這個模樣,心裡歎了口氣往雪娘的海棠林而去。
自從海棠死了之後,海棠林只剩雪娘一人,她看到端木傾城匆匆忙忙而來,心中一顫知道定是蔡天生出事,迎出去緊張的看著端木傾城,希望他給自己相反的答案。
「你馬上跟我走,蔡天生快不行了!」端木傾城直接開門見山,一刻他都不想浪費。
雪娘看著自己的一身裝扮,知道這次如果她跟著端木傾城出宮,被太后知道定然會連累他們,只聽她道:「你稍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雪娘再走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了宮女的衣衫,臉色也經過一番休整,與她本人稍微有了一絲差異,端木傾城看著她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點點頭,帶著她往外面走去。
這一路上端木傾城和雪娘坐著車出門,見他要出門,並沒有人敢阻攔,因此他們也算是順利,等到來到了竹林,蔡天生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紫青色,如同死亡一般。
雪娘匆匆忙忙的走到蔡天生面前,為她診脈,神色越發不對,她本來心思淡然,此時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端木傾城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不行,他有些後悔幫助她去爭白虎幫的幫主之位,不然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到底怎麼樣?」端木傾城嚥了口吐沫,遲疑了一下問道。
「她上一次強行醒過來,身體已經受到損傷,後來她受到非人的煎熬,怕……」雪娘沒有往下說,話語一轉道,「快去準備熱水和冰塊,能否熬過去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
「熱水有備用的,但是冰塊……」凡澈有些為難的說道,現在是秋季,想要找到冰塊還真是有些困難。
「你先救她,我馬上去準備冰塊!」端木傾城走時看了一眼蔡天生,小聲道,「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看著端木傾城出去,雪娘心的也緊緊的提起來,現在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端木傾城身上,雪娘從自己身上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往蔡天生身上扎過去,現在蔡天生的身體已經逐漸僵硬,普通的銀針根本沒有辦法刺進她的肌膚,硬來,銀針折在裡面就麻煩了。
「姑娘怎麼了?」看出雪娘猶豫的目光,凡澈在一旁話語溫柔的說道。
「她的肌膚僵硬,銀針沒有辦法扎進去!」
「姑娘用這個試試呢!」凡澈將自己的銀針拿出來,這是寒鐵所煉製,如果實在不行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雪娘接過他的銀針,先是一愣,忍不住多看了凡澈幾眼,點點頭。這種針與其他的不同,堅硬無比,就算是石頭也能夠扎進去,何況是人的身體,雪娘每扎一次,臉上的汗珠就會多一分,蔡天生一直在用銀針的力量維持自己的生命,她不確定這樣做真還可以為蔡天生續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銀針進入到蔡天生的體內,瞬間變成了黑色,由此可以看出蔡天生此時的中毒之深,她看著蔡天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無論如何她都要救活她。
「姑娘擦擦臉吧!」凡澈遞過一塊手帕,不敢詢問蔡天生的病情。
雪娘接過來擦擦汗珠,露出本來清秀的面容,凡澈看著心中不知道為何動了一下,聯想到海棠樹下的女子,隨後他搖搖頭,他記得蔡天生說過,她沒有辦法出來,想著歎了口氣,往外面走去。
做完這一切,雪娘這才站起身來,打量著這屋子裡的擺設,眼中露出吃驚的神色,尤其是看到那幅海棠圖,心中一顫走出去。
「裡面的畫都是公子所畫嗎?」雪娘走出來忍不住問道。
「是的,讓姑娘見笑了!」凡澈說完訕訕的笑了笑,躲開雪娘的目光。
雪娘本就因為那幅畫對凡澈心生好感,此時見到他本人,心中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如她設想過他們千百次的見面,卻從來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而那個男子卻對她不聞不見。
一時間周圍都跟著他們二人寂靜下來,只能聽到鳥兒的鳴聲,婉轉清幽,曾幾何時雪娘也憧憬著這樣的生活,如今真的經歷了,心中卻對未來有了一絲怯意。
這樣觸手可及的幸福,在她看來卻比天涯海角還要遙遠一些。
想著她歎了口氣,裡面的心酸只有她自己明瞭。
「公子謙虛了,像公子這樣精緻的畫工,相信普天之下找不到第二個。」雪娘幽幽的說道。
「姑娘過獎了,這樣的畫工還有一個人能夠做到……」凡澈說到這沉默下去。
看凡澈的樣子,雪娘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再追問下去。
端木傾城回來的時候,後面跟著趙強和上官雲舒,滿滿冰塊裝了幾車,端木傾城縱身跳下來:「雪娘,你快些救她!」
「你們將冰塊和熱水一起放過來,我只能盡力一試。」她說著,眾人七手八腳將冰塊搬進去,屋子裡一時間寒冷無比。
雪娘將冰塊敷在蔡天生的臉上,冰塊感受到蔡天生身體的熱度,融化的十分快,雪娘需要不停的變換,不久之後,雪娘發現蔡天生的身體開始發冷,她心中一動,有效果就是最好的證明。
「將冰塊搬出去,用木桶準備熱水!」雪娘說著,開出一副藥方交給端木傾城道,「皇上麻煩您派人將這副藥抓來。」
「我去吧!」上官雲舒直接說道,他的輕功好,速度相比其他人快許多。
「麻煩了!」雪娘和端木傾城同時說道。
上官雲舒走了之後,雪娘對端木傾城道:「麻煩皇上先出去,我要為她沐浴,將她體內的冷氣蒸出來!」
端木傾城看了一眼蔡天生點點頭,走出去,眼中的擔憂絲毫為減少。
雪娘將蔡天生放進木桶當中,下面不斷用火柴加熱,似乎要將她煮熟一般,蔡天生本來身體冰冷,現在遇到熱水,條件反射的開始發抖,雪娘見她有反應,遲疑了一下,將火燒的更旺了一些。
冷汗順著蔡天生的身體慢慢沁出來,蔡天生臉色變得蒼白,嘴唇發紅,雪娘抽了口氣,慢慢將火熄滅,讓水中的蒸汽慢慢侵入她的身體,蔡天生的身體開始由蒼白轉為紅潤,額頭上溫度開始持續不退。
雪娘小心的將她抱出來,放在床上,她的身體現在燙的嚇人,雪娘只好重新用冰塊冷敷,這次她的身體上的溫度一直沒有退下來的意思,蔡天生慢慢張開嘴,低聲道:「水……水……」
雪娘見蔡天生眉頭緊鎖,明顯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衝著她搖搖頭,用勺子將水一點一點的餵進她嘴裡,希望能夠緩解她身體缺水的症狀。
可蔡天生沒有辦法將水嚥下去,這可急壞了雪娘,雪娘試了很多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聽到裡面有動靜,端木傾城敲敲門,雪娘道:「進來吧!」
「她怎麼樣了?」端木傾城忍不住問道。
「哎,她身體打量缺水,如果她還不能將水喝下去恐怕……」雪娘沒有將後面「凶多吉少」四個字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