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的神色瞬間有些暗淡:「我想等,但是我的身體已經不容許我等到那一天。」
蔡天生急忙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前一段時間雪娘的身體還是好好,現在怎麼會如此嚴重?
看著蔡天生緊張的面容,雪娘臉上出現溫和的目光:「只是如果我不在了,你該怎麼辦?我知道你遠沒有大家看到的這樣堅強,你不過是想盡力保護自己在乎的人而已,從我見到你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
「雪娘你別說了,我一定會想辦法醫治好你。」蔡天生神色緊張,她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雪娘,這個在她這一生中唯一的朋友。
如果她死了,她現在就要讓這些人陪葬。
「這次你來怕也是為了我娘而來。」雪娘從蔡天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將一幅畫交給蔡天生,「我跟我娘約定,如果有人代我去見她,就將這幅畫交給她,我第一次沒有交給你,是希望還能夠在見你一面,與你聊聊天,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她在這孤單、寂寞了這樣久,心中只有這一個心願,蔡天生自然不會覺得她自私,她反倒覺得是自己這段時間過於匆忙,都沒有顧得上去看她,她的話語搪塞在嘴邊,堵的說不出話來。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只要活著就有機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蔡天生話語中信誓旦旦,雪娘微笑的看著她。
她知道依照雪娘的身體情況,如剛才海棠所說,只要讓她不再喝藥,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活。
一個月足可以改變一切。
「你去見我娘吧,把這個交給她,她自然會明白。」雪娘說完,臉上有了一絲睏意,現在她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真是害怕自己哪一天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蔡天生照顧雪娘睡下,咬咬牙拿著畫走出去。
這一路上她的思緒風馳電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一些什麼。
天已經明亮起來,她走在花園中看到司馬琉璃正在採集早晨的露珠來煮茶,看到她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目光閃過一些不屑。
蔡天生被他這個表情弄得有些心寒,匆匆從他身邊略過,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蔡天生!」司馬琉璃在後面叫住她。
她轉過身去看著司馬琉璃,不知道這次他又要如何,她總是想要盡心去保護他,卻發現總是將他推的越來越遠。
「有事?」蔡天生婉聲道,眼中不自覺的略過一絲驚喜。
「別以為做了皇帝的女人我就會怕你,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你碎屍萬段。」話語狠戾,蔡天生聽著,沒想到他這樣誤會自己。
做皇帝的女人,這話也只有他能在宮中說出來,可惜她的心裡只有他而已。
「我沒有,你相信我,其實我……」
「我只是想來警告你,你殺了安十娘,還有何值得我去相信?」司馬琉璃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
蔡天生分明聽到有人輕笑的聲音,她自知司馬琉璃為人單純,今天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受人挑唆,她的目光往後面看過去,可惜這裡空無一人。
她在心中冷笑,往雪府走去。
來到雪府,白天的雪府與晚上有些不一樣,沒有晚上那般的陰森恐怖,讓人不敢靠近,相反,白天雪府看起來恢弘氣派,到處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狀態。
雪娘的母親坐在客廳喝茶,看到蔡天生真的抱著畫而來,目光出現一絲興奮,知道晚上蔡天生所說絕非虛假。
蔡天生這才看清楚雪娘母親的面容,她除了長的與雪娘有七八分相似之外,眼睛居然略微呈現藍色,一看就知道絕非是中原女子。
雪娘的母親將蔡天生拉到自己房間:「雪娘她現在怎麼樣?」
「雪娘讓我將這幅畫交給你,說你看後自然會明白。」說完將手中的畫卷遞過去。
雪娘的母親接過蔡天生手上的畫卷,先是一愣,隨即打開,裡面什麼都沒有,她抬起頭來看著蔡天生,突然哈哈一笑,將畫用火折燒掉,沒有留下半絲痕跡。
「姑娘謝謝你,這是另一隻天蠶蠱,你讓你朋友將它攥在手上,過一個時辰身上的毒素就會清除乾淨。」蔡天生將銀色的盒子遞過去,她將另一隻蠱蟲取出來。
蔡天生看著他的模樣良久才道:「雪娘讓你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她有我在身邊照顧,您盡可放心。」
「你說什麼?」
「這是雪娘讓我代為傳達的。」
「雪娘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可否帶我去看看她,我真的很擔心。」雪娘的母親拉著蔡天生,臉上失了眼色。
她能夠理解一個母親關心自己女兒的心,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樣會將雪娘盡早的暴露出來,她不能這樣做。
「生死有命,生死有命!」雪娘的母親連著念了兩遍這句話才放開蔡天生,「我自然會回去,但是那些傷害到雪娘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你代我轉告給雪娘,如果她有什麼閃失,我讓整個瑙珠國來陪葬。」
她的話語輕緩,說出來卻震人心魄,無論是否是真的,都讓人字心生畏懼。
蔡天生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從她說話的語氣上看,蔡天生絕對相信這個人並不好惹,而且身份絕對非比尋常,因此並沒有接話,而是等著她繼續說。
「既然雪兒認你做朋友,你可知道她讓你將這個交給我是何意義?」雪娘的女子看著蔡天生幽幽說道。
「我不知,從雪娘的表情我能夠看出這件東西對她十分重要。」蔡天生說著目光一暗,「可是你就這樣將它毀掉,是否不妥?」
「孩子,看來你真的對雪兒很上心,我一旦離開這裡就很難在與雪兒見面,這樣東西你拿著,日後雪兒有什麼事情,或者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拿著它來苗疆找我。」說完將一塊蝴蝶玉珮交給蔡天生。
蔡天生端詳著這塊玉珮,這是上好的古玉,蝴蝶只有一半,看樣子還有另一半在她的手中:「多謝伯母。」
「不嫌棄也可以叫我一聲娘,她認你為姐妹,你也算是我的半個女兒。」蔡天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然疼惜女兒到這個地步,哪怕自己與她並無關聯,她也能夠對她出現關懷備至的神色,在這一刻蔡天生忽然覺得雪娘其實很幸福。
見蔡天生經久沒有答話,她繼續道:「不願意也無妨,你回去告訴雪兒,我馬上就離開這裡,讓她兀自珍重。」
「您難道不見雪娘一面?」
「見與不見都是如此,她既然說了生死有命,我就無需擔心,何況她還有你在身邊,你能夠帶著她的東西前來,我就知道在她心中你的價值有多重。」她苦澀的笑笑,「見不如不見,你說她過的好,我相信就是。」
都說母女連心,她定然能夠感受到雪娘過的不好。
她將一包藥交給蔡天生:「這是假死藥,吃下去能夠讓人氣息全無,你拿著,日後用的著。」
蔡天生點點頭,她已經為雪娘準備好了一切,只差時機未到。
她看著蔡天生笑著點點頭,有她在,她也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她和蔡天生一起走出去,貴婦人站在她面前一副畏首畏尾的樣子讓人看著很是不齒,只聽雪娘的母親道:「只要你們日後聽從她的吩咐,我自然會按時給你們解藥,不然我的手段你們知道。」
說完給他們扔過去幾顆藥丸,貴婦人誠惶誠恐的撿起來,連帶著看蔡天生模樣都是如此,蔡天生在心裡冷笑,這個女子走的每一步都設計好了。
她到底是什麼身份?蔡天生在心中猜測。
雪娘的母親做完這些收拾了一點東西往外面走去,她上車的時候對蔡天生道:「丫頭,你的醫術不錯,但是不要輕易展露這樣對你並沒有多少好處。」
她見蔡天生不信,接著道:「我會看相,你的命中帶煞,如果不能把握好自己的命運,一路下來會比前世更加坎坷。」
前世?蔡天生不解的看著她,她雖然不信這些江湖術士的言語,但是這話從雪娘母親嘴裡說出來她也要重新思量一份。
「多謝娘,我日後自會多加注意,您路上多加小心。」蔡天生站在那裡道。
她看著蔡天生搖搖頭,往前面走去,這一走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相逢。
她做完這一切往宮中走去,解除上官雲舒身上的毒之後,他們就可以著手去對付白虎幫。
回到皇宮當中,上官雲舒正在和端木傾城下棋,難得上官雲舒有這樣清閒的時候,見到他回來,上官雲舒才鬆了一口氣,手從棋盤上拿開,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看樣子這並不是他的強項。
「怎麼下棋輸了?」蔡天生笑著問道。
「我是才子,怎麼會輸給他,是他下棋被別人奉承慣了,輸了也不認賬,我真是極度頭疼。」上官雲舒說著指指端木傾城,只見端木傾城的臉色白一陣青一陣。
端木傾城從那起身來到蔡天生身邊:「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過了今天,他身上的毒就能夠解除,我們到時候先回白虎幫,你帶御林軍在附件埋伏起來就好。」蔡天生將天蠶蠱拿出來,上官雲舒一看到它,後退兩步,眼中露出一絲恐懼。
上官雲舒神色越發不鎮定:「你難道是要讓我將它吃了?」
「你身上的毒是依靠它才解除一半,你現在將它放在手掌之中,過後就能夠將體內的餘毒解除。」蔡天生拉過上官雲舒的手,將天蠶蠱放入他的手中。
現在天蠶蠱是他們唯一能夠獲勝的希望,能否成功也只能勉強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