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為上官雲舒處理好這一切,道:「他怎麼樣?」
蔡天生搖搖頭,毒氣入體,兩種毒交錯產生,更主要的是,魏涼下的這種新毒她聞所未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用藥吊著。
「總會有辦法的。」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擔憂的神色,嘴裡吐出這樣一句話。
忽然蔡天生想起雪娘來,她也算是藥王的傳人,或許會有辦法,想到這對端木傾城道:「請皇上代我照顧他,我要出去一趟。」
「我隨你一起去。」對於端木傾城這種如影隨形的氣勢,蔡天生還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這次她要去凡澈那裡取他為雪娘畫的畫,這件事情自然不能夠讓端木傾城知曉,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尤其是在皇宮,是要被斬立決的,她不能讓雪娘陷入危險當中。
看到蔡天生沉默的神色,端木傾城的臉色沉下來,他絕對不允許她有任何事情隱瞞自己,他越發接受不了蔡天生這種神秘感。
「恕天生不能從命。」蔡天生沉思良久還是直言拒絕。
「你……」端木傾城看著她,恨的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他才整理還思緒,「如果你拒絕朕,朕馬上就可以讓他死。」
這樣**裸的威脅蔡天生聽著,淡淡一笑,心中猜測端木傾城這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為了這件小事大發雷霆。
關乎到上官雲舒性命的事情,蔡天生不能大意,她思索良久才道:「如果我帶陛下前往,陛下能夠保證替我保密,他不希望外人叨擾。」
端木傾城點點頭,只要蔡天生答應他的要求,他不介意蔡天生提出更多的要求。
他們二人來到凡澈的小屋,凡澈此時正在房中畫畫,俊眉修眼,臉若銀盤,看的端木傾城有了一絲呆滯,他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男子。
凡澈感覺到他們的目光,抬起頭看到蔡天生微笑著招呼他們進來。
「你已經好些天沒有過來了。」凡澈的目光在蔡天生身上,他總感覺這次蔡天生來與上次有些不一樣。
「這幾天有些事耽擱了。」蔡天生緩緩解釋,凡澈也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她這個朋友,只要她沒事就好。
「無事,這是上次你要我為你畫的海棠花。」凡澈將畫軸交到蔡天生手上。
蔡天生不自覺的打開,上面海棠花瓣飄飄雨落,一個女子站在樹下,對著海棠樹喃喃自語,任由海棠花落滿全身也渾然不覺,蔡天生忍不住去撫摸著畫中的女子,雖然只是背影卻與雪娘有著驚人的相似。
端木傾城看著這幅畫,眉頭緊鎖,他同樣看出畫裡的不同尋常,只是沒有表露出來。
「果然是很美!」蔡天生忍不住讚歎。
「過獎了,信手塗鴉而已。」凡澈並未因為她的讚賞而高興,反而心中有一絲失落。
「難道觀音像也是出自先生之手?」端木傾城忍不住問道。
「正是!」凡澈將上次蔡天生拿回來的觀音像拿出來,「這幅觀音像雖然是由我所畫,但是上面添加了不同的香料,所以味道才會停留如此之久。」
凡澈用刀子將畫隔開,畫露出一個小夾層,裡面有著密密麻麻的香粉,這些香粉用的十分隱秘,若不是凡澈對這畫瞭如指掌,也不會想到如此。
「凡公子可知道是什麼樣的香粉嗎?對人體是否有害呢?」端木傾城忍不住問道
「這個我並不知曉,萬物相生相剋,想要尋找到它的作用,必須找出香粉製作的原料。」凡澈將香粉收集到一個盒子裡面交給蔡天生。
蔡天生接過來放在鼻子旁邊,除了檀香的味道以外,她也並未發現任何不妥,難道上一次太后的病情突然好起來,與這幅畫並沒有直接關聯?她總覺的事情沒有這樣簡單。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凡公子。」蔡天生感激的說道。
「可否請這位公子出去,我有事想要與你說。」凡澈看著蔡天生目光澄澈,話語裡卻透露出一絲難言之隱。
蔡天生將目光放在端木傾城身上,端木傾城掃了他們兩個一眼,點點頭走出去。
看到端木傾城走出去,凡澈才對她繼續道:「這種香粉應該是來自黃鷲國,是皇室的所特有,出現在這定然是另有深意,你自己小心。」
「你說這件事情與黃鷲國有關?」蔡天生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也不能確定,但是這種香粉確實只有黃鷲國的皇室有,是用來熏陶佛珠、佛像一類的物品,至於其他的作用,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凡澈叫端木傾城出去,不過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弄的兩國局勢緊張,畢竟上一次因為紫蘿寧茶的事情,端木傾城已經出現了對黃鷲國的不滿,現在只需要一根導火索就有可能挑起兩個國家的戰爭。
蔡天生想起端木靖的話,有人替他報仇,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她決定將這件事情一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我明白,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蔡天生說道,如果端木靖背後真的有一股大勢力,那麼這次端木靖恐怕也死不了,她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我可否問姑娘一個問題?」凡澈思索了一會神色有些緊張。
「如果凡公子不嫌棄可否認我為義妹,這樣日後我來凡公子也不會惹人閒話。」蔡天生自然知道自己名聲在外,如果真來往頻繁定然會給凡澈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凡澈看著蔡天生,他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一般除了自己的童子之外何少有人願意親近他,這次聽到蔡天生所說,心中湧現出一絲感動。
「義妹!」凡澈聲音有些顫抖道。
「大哥有問題儘管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可否見見你這位朋友?」凡澈說著目光灑向蔡天生手中的畫卷。
「不是我不允,而是她沒有辦法出來,望大哥諒解。」凡澈剛才看到蔡天生身邊端木傾城的氣質就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不一般,聽蔡天生這樣說,更是猶如一盆冷水澆下來,感覺心底一陣涼意。
「可否代我向她要一幅畫,隨意便可。」凡澈經久才說道。
「我一定會的。」蔡天生的目光轉移到海棠圖上面,她想雪娘看到這幅畫一定會很開心。
蔡天生出來的時候,端木傾城正在百無聊賴的掰竹筍,地上已經扔了大片,如果蔡天生還不出現,他或許會一直這樣下去,以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看著如此孩子心性的端木傾城,蔡天生嘴角露出輕微的笑意。
「你要是再這樣掰下去,主人下次可會直接將我們轟出去的。」蔡天生看著端木傾城幽幽說道。
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手中的畫卷,隨後道:「現在可以回去了?」
蔡天生知道這件事情肯定瞞不過端木傾城,也就並沒有真的想瞞他:「答應我的事情希望你做到。」
「你可知道那是誰,你無疑是自尋死路。」端木傾城看著她的目光,眼中滿是擔憂。
當初是他力保才將雪娘留下來,如果太后知道蔡天生這樣做別說雪娘要死,蔡天生也逃不過。
「我只是再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如果活著不能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那麼活著還有何意義?」蔡天生反問道,言語間卻沒有一絲退縮。
端木傾城歎口氣,知道自己勸不了她,只能任憑她走一步算一步,他堅信無論蔡天生做出什麼事來,他也定能夠護她周全。
蔡天生見端木傾城不再言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回到宮中,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猶豫了一下:「自己小心一點。」
說完匆匆離去生怕下一秒自己會反悔。
蔡天生自然能夠看出端木傾城心裡的意思,只可惜她對他只有朋友之意。
來到海棠林,雪娘正在撫琴,每次蔡天生來總能夠聽到雪娘猶如天籟的琴聲,讓她的心一下子變得平靜下來。
雪娘看到蔡天生站在門口,停下琴聲迎出來,目光掃到她手中的畫卷之上,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這是上一次答應你的畫,可惜讓你等了良久。」蔡天生說完將畫交給雪娘。
雪娘拉著蔡天生走進屋子,這幾天蔡天生沒來,這裡顯的更加荒涼了一些。她歎了口氣,看來真應該將海棠換了,不然雪娘早晚會因為她而遭遇不測。
畫軸被緩緩打開,雪娘的目光直愣愣的放在畫卷之上,目光凝聚,連蔡天生在她耳邊說話都沒有聽見,完全被畫吸引進去。
這樣毫不掩飾的情意,蔡天生如果看不出來就有些傻了,可是她想到雪娘的身份,一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想到要將雪娘帶出去的辦法。
「果真是妙筆生花,讓人心生神往。」雪娘忍不住讚歎道。
這或許就是緣分。
雪娘對於凡澈而言算是紅顏知己,而凡澈對於雪娘來說就是心靈的慰藉,在這個深宮之中,人總要尋找一些能夠安慰自己的事情來做,可是雪娘這樣好不掩蓋的情意真的好嗎?蔡天生在心裡想著。
許久雪娘才回過神來,拉著蔡天生道:「你可否對我什麼樣的人能夠有這樣精妙的畫功?」
蔡天生道:「雪娘,有些事情不應該有期盼,這樣你會很危險。」
雪娘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話語卻極盡平常:「我在這呆了這樣久,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我覺得危險?我欣賞他的畫,我也能夠看出他與我一定都是喜歡清靜之人,這樣就足夠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雪娘臉上的紅暈已經出賣自己。
蔡天生看在眼裡,心中暗自搖頭,這樣的女子的確不適合生活在皇宮這種水深火熱的地方,就算當年她被冊封了又如何,早晚會被人暗中陷害,倒不如這樣來的自在。
「天生,能夠為了自己的命運拼一次這未嘗不是一件幸事,我也希望能夠如你一般,哪怕做不到,也了無遺憾。」雪娘幽幽的說道,神色卻與以往不同。
蔡天生看著她的神色,才發現原來很多事情都在不經意間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