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蔡天生一路上被一抹愁雲包裹著,走在路上有些失魂落魄,只覺得一切都在離她漸漸遠去。
「站住!」蔡天生抬頭看到唯情站在她面前,表情極度恐怖。
她記憶中的唯情落落大方,可愛,與如今這般恐怖之人形成鮮明對比,她與唯情對視,想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見到唯情郡主還不跪下?」宮女一個健步衝到蔡天生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她靜靜看著這一切,目光黯淡,神色如同被掏空一般,唯情這次來想要給蔡天生一個下馬威,告訴她誰才是宮中的主人,居然被蔡天生這個神色驚住了。
「唯情郡主有何吩咐?」蔡天生的話語不大,卻如同地獄傳來一般,嚇得宮女後退兩步。
她現在失意,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若是別人對她不利,她不介意將這個人踩在腳底下。
唯情郡主露出一絲冷笑:「有何吩咐?你既然知道我是唯情郡主,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日後若讓我看出你有不軌之心,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喜歡一個人若有能力大可自己去爭取,靠別人的施捨永遠是失敗者。」蔡天生看了她一眼,心中頓時覺得她十分可悲。
話罷,她看到身後露出一個身影,她冷笑,果然是有人授意。
唯情郡主被她的話震住,她本就不是嘴角伶俐之人,現在更是被蔡天生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著她,有些束手無措。
這個神色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她蔡天生,若非她不願意讓人看出她的真面目,否則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她面前。
「若郡主無事,天生告辭。」蔡天生說著邁著小碎步,從唯情郡主身邊略過,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神色。
她擺明是要給唯情郡主難看,若是她不拿出一點厲害,怕在宮中任何人都可以在她頭上踩上一腳。
剛走遠,她看到樹後面的端木傾城,最近端木傾城對她越來越如影隨形,只要她到的地方定然會有他的身影。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蔡天生對著粗壯的桑樹道。
在宮中桑樹並不是常見灌木,是端木傾城覺得寓意好固種下一顆。
端木傾城獨自從樹後面走出來,看著蔡天生神色複雜,訕訕的站在她面前,如同心底的秘密被人拆穿。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此?」端木傾城久久才道。
「整個皇宮中除了你還有誰能夠隨意走動。」蔡天生笑著道,「不知陛下跟來所謂何意?」
最近端木傾城的舉動異常,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縱然自信這一年之內能夠讓端木傾城臣服在自己石榴裙下,只是現在來的這樣快反而讓她有些不適應。
「你與司馬琉璃什麼關係?」端木傾城開門見山,目光放在蔡天生臉上。
「你未來皇后來了,您還是想想怎麼哄她比較好。」蔡天生對端木傾城使了個眼色,並不想解釋剛才端木傾城的問題。
端木傾城轉過頭來,看到唯情郡主滿面笑意的往這邊走來。
唯情郡主突然出現也算是解決了蔡天生的危機,讓她不用面對端木傾城的逼問,畢竟他是皇帝,她還需要依靠他,並不想與端木傾鬧的特別僵。
「參見皇上!」唯情郡主笑著向端木傾城行禮,話語溫柔,與剛才逼迫蔡天生時判若兩人。
「唯情你身體不好,不能吹風,早些回去休息比較好。」端木傾城說著見唯情的臉色有些難看,關懷的說道。
唯情郡主果然好手段,竟然能夠讓端木傾城瞬間變換了神色,蔡天生也不得不佩服唯情郡主的演戲功底,果然宮中不缺戲子。
「謝皇上關心,我只覺最近煩悶,出來走走。」唯情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時瞟向端木傾城,眼中多是試探的神色。
男子都喜歡這樣溫柔可人的女子,端木傾城也不例外,聽到這話眼中關心之意溢於言表,讓蔡天生看著很是無趣。
她心中一沉,只聽唯情群主道:「臣妾先告退了。」
端木傾城的嘴動了動,目光在蔡天生身上游離:「蔡院士是宮中醫術最高之人,理當為唯情郡主瞧瞧她這是患了什麼病。」
蔡天生看著唯情郡主,這哪是有什麼病,分明是無事呻吟想要得到端木傾城的憐惜。
「是,皇上!」蔡天生點點頭,既然唯情郡主想要對付她,她不介意這次給她點苦頭嘗嘗,讓她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正說著,司馬琉璃往這邊趕過來,眼中的匆忙的神色在臉上顯露無疑,蔡天生心中疑惑,她第一次看到司馬琉璃出現這樣的神色。
「參見陛下!」司馬琉璃跪在端木傾城面前,額頭上的汗珠落在地上。
蔡天生好不容易恢復的神色,因為司馬琉璃的出現打破,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以自己為仇敵之人。
「司馬公子這次來所為何事?」司馬琉璃畢竟是茶祖之後,端木傾城為了這一點對他還是十分尊敬。
司馬琉璃的目光掃向蔡天生,眼中恨意難消:「請皇上為安十娘報仇!」
「安十娘?」
「不錯,就是在皇上病重期間為皇上看病的女子!」司馬琉璃說這話的時候話語有些哽咽。
蔡天生苦笑,他竟然相信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她自然知道司馬琉璃容易受人蠱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事事針對自己,她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眼,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樣的好手段,竟然能夠同時說動他們二人。
「太后已經查證,她並非真正的安十娘,而是有人假冒。」端木傾城看著司馬琉璃試圖想要解釋什麼。
「不,陛下,我有當初蔡天生描繪她樣貌的圖,我能夠確定她就是安十娘。」司馬琉璃說這話的神色斬釘截鐵,說完之後將凡澈所畫之人拿出來交給端木傾城。
假安十娘端木傾城並未見過,等他醒來,太后已經秘密處決了她,不然當是蔡天生以自己之力挑戰整個太醫院,太醫院請太后放出安十娘與蔡天生比試,太后也不會如此狠意的拒絕,讓整個太醫院都沒有臉皮下來。
「陛下若不相信,可以請幾個見過她的人來,我相信畫中的女子絕對是我的未婚妻安十娘,請皇上為她伸冤。」司馬琉璃依舊跪在端木傾城面前沒有半絲退讓。
蔡天生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她已經隱忍了許久,此時正是她反擊之時,她這次一定要將幕後黑手抓起來,一些心頭之恨。
面對司馬琉璃的請求,端木傾城面色上露出為難之意,他的目光偷偷瞥向蔡天生,希望她能夠解釋這一切,可惜蔡天生一直低著頭,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樣。
「回宮,我自會還安十娘一個公道。」端木傾城將畫收起來,也不知道心裡到底藏了什麼心思。
司馬琉璃聽到這話眼中閃現出一絲愉悅,目光在蔡天生身上游離,這個狠心的女子他當真是恨極了。
蔡天生跟在他們後面,安十娘?她心中苦笑,看來端木靖早有預謀,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撇的那麼乾淨。
回到宮中,太監急報四王爺求見,一個接一個的來,蔡天生心中已有了應對之法,平靜的觀察著一切,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倒要看看就憑一副畫像如何能夠將她扳倒。
「你跟我進來!」端木傾城對蔡天生說道。
蔡天生在眾人的目光中與端木傾城走進內室,留下一臉恨意的唯情和司馬琉璃,她進去之時,明顯感覺到司馬琉璃的目光已經由憤恨變為平靜。
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欲言又止,這次的事情來的突然,且蔡天生現在樹敵頗多,如果這次的事情都將矛頭指向她,就算他有意為她開脫也是有心無力。
蔡天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真正關心自己的竟然是以前對自己十分厭惡的端木傾城,她的心思百轉千回,哪怕她心腸再硬,在這個時候有人能夠對他伸出援助之手,她的心裡也會得到一絲溫暖。
「當初朕昏迷之時,四王爺請來的那個女子當真是畫上之人?」端木傾城忍不住人道。
蔡天生聽著點點頭,這是事實,她沒有辦法否決,怪只怪她當初過於大意,沒有仔細留意這一切,以至於現在的形勢對她十分不利,且不說欲加之罪,就算僅僅是安十娘自己的事情,她也沒有辦法完全推脫,畢竟安十娘為端木傾城開完藥之後,端木傾城的臉色的確有所好轉,後來也是藥力過猛才會如此,這是她沒有辦法扭曲的事實。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端木傾城看著蔡天生眼神堅定。
蔡天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來端木傾城果然對自己動心了,想著事情的發展已經慢慢朝自己預想的發展,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皇上不用為我擔憂,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解決。」蔡天生垂下眼簾,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端木傾城看著她,不知道她這話是何意。
但他看到蔡天生對此事沒有一絲懼色,目光平靜,與平時無異,他緊張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參見太后娘娘!」太監的聲音傳進來。
「皇上,我們是否可以出去?」蔡天生話語婉轉,端木傾城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驚動太后,點點頭和她一起走出去。
外面現在已經站著許多人,其中大多數是端木靖的親信,另外太醫署的太醫也是盡數到齊,他們臉上面色各異,蔡天生看到容國富也站在人群中打量他,這個人她並沒有過多的交集,只是當初進太醫院與他有過交易,但是她注意到在整個宮中除了他以外,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是厭惡至極。
她心中冷笑,這樣也好,一起來她就一起收拾,既然這些人不怕死,她也不介意送他們去死,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