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將它抱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袋它最喜歡吃的魚乾,拆開來一點點的餵給它吃。
「喵嗚~」darker一邊歡快的吃著,一邊滿足的叫喚著。
虛掩的房門被一隻蔥白玉手緩緩握住,一點點的推開,一把黑色的消音手槍隨即出現在視野中,男人垂首撫弄著darker的毛髮,頭也不抬的輕笑:「回來了?」
再輕鬆隨意不過的口吻,好像他們早已經是一對生活在一起許久了的尋常夫妻了似的,好像他早已經習慣在家裡等著遲遲晚歸的她回家似的……
緩緩向內推進的槍驀地頓住,片刻後,女人纖細靈巧的身子閃入房間內,將手中的購物袋丟到了腳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有個朋友看到你了,就跟我說了,我摸索著找過來的……」
蘇少謙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她:「吃晚飯了麼?沒吃的話,一起去吃點怎麼樣?」
白溪沒說話,蹙眉看著darker在他懷中享受非常的吃著魚乾,時不時的愉悅的喵嗚兩聲,明顯的有些吃驚。
它明明那麼排斥陌生人的靠近,它明明從來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的,可為什麼不但以毫無防備的姿勢俯臥在蘇少謙的腿上,居然還這麼肆無忌憚的吃他給它的東西。
「darker!」她沉聲叫它。
貓兒卻只是抬頭看了看她,十分高興的叫了一聲後,又低頭開始吃它的晚餐。
白溪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買的什麼東西?」
蘇少謙像是完全沒發現她的排斥一般,仍舊和顏悅色的看著她:「有沒有吃的?我沒吃晚餐就過來了,你如果不喜歡出去,那……」
「麻煩你出去!」
白溪的視線終於從darker身上轉移到了他臉上,聲音冰冷,一字一頓的開口:「還有,不准再來找我!」
「為什麼?」
蘇少謙輕笑,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惱怒:「三年不見的朋友,我過來看看你都不可以麼?」
「對,不可以!」
白溪抿唇,將手中的槍別到身後,幾步走過去將darker抱進了懷中,再度毫不猶豫的下逐客令:「還有,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麻煩出去!」
蘇少謙沉默了下,緩緩向後靠了靠,目光沉沉的看她:「白溪,我過來,只是看你過的好不好而已,我沒有要求你做什麼,也不會逼你做什麼,只是單純的想看看你而已,你不需要害怕……」
他知道,在處理掉千息佐跟他的妹妹之前,她不會有任何多餘的精力去接納什麼,他可以等,她等等他都等了那麼多年,他反過來等她幾年又何妨呢?
他等得起。
「我沒時間跟你說這些!最後說一遍,出去!」
白溪抿唇,向後退了退,順手打開了門:「不許派人盯著我,也不許為我做任何事情!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的幫忙,蘇少謙,你聽明白了嗎?」
蘇少謙屈指點了點額頭,悶悶的笑出聲來:「真是的……我最近忙集團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哪裡有時間去幫你什麼忙,你想多了,我今天是真的只是偶然聽到朋友說在附近見到你了,過來看看你而已。」
白溪抿唇不語,沉默的等著他出去。
如果她再說句什麼,他或許還能接著再拖延幾分鐘,再跟她光明正大的相處一會兒,可是現在,她索性不再說話,一手抱著懷中的貓兒,一手扣著門把手,表情木然的等著他的離開,他反而找不到話繼續下去了。
看樣子,不用點苦肉計是不行了……
他聳聳肩表示妥協,站起身來,又將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拿了起來,卻只是微微抬手拍打了一下上面的灰塵,又重新搭放到了手臂上。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喵嗚~~」darker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白溪愣了下,脫口而出:「小心!」
下一瞬,玻璃碎裂的尖銳聲響驟然傳來,蘇少謙的身子猛然踉蹌了下,隨即忍不住悶哼出聲。
白溪凝眉低咒一聲,立刻將懷中的貓兒放到地上,衝過去將他撲到了地上,啞聲命令:「別動——」
女人壓在他身上的身子輕的幾乎沒有一點重量,身子伏低查看了一下他肩膀處的傷,並不是槍傷,而是一枚銀色的小刀,刀身扎入的並不深,可她擔心的是上面萬一淬了毒……
鮮血順著他破裂的襯衣流了下來,卻並不是她擔憂的黑色,鮮紅的顏色預示著上面沒有毒,她鬆了一口氣:「你等一下——」
傷口雖然疼,可對蘇少謙來說卻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的,可他卻還是故意皺著眉頭表現出一副正在竭力隱忍著的樣子:「疼……」
「我知道,你先忍耐一下。」
白溪一邊應聲,一邊從後腰抽出了槍,視線在房間裡巡視了一番,沒找到合適的東西,頓了頓,伸手在蘇少謙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個打火機來,隨手一甩,打火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啪』的一聲拍到了燈的開關處,房間內驟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閃身躲到窗邊,後背抵著牆壁,瞇眼巡視著四周,小巷狹窄,對面是牆壁,根本藏不住人,這會兒左右看過去,已經不見了任何
何人的蹤影。
「喵嗚~喵嗚~」darker在一邊不安的圍著地上的蘇少謙轉著,叫著。
她快步走回來,將燈重新打開,又將darker抱到了窗台上,抬手輕撫了它腦袋幾下,它立刻警覺的蹲了下來,睜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看著窗外。
「我今天剛剛過來,還沒來得及準備醫藥箱。」
白溪快步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看到他後背仍舊不停的流著血,臉色不由得一點點慘白下去:「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覺得這裡不安全……」
蘇少謙絲絲的倒吸著氣,以表示自己此刻十分痛苦:「白溪,你……能不能把我送回我的別墅去?醫院裡人太多,萬一……」